[SD同人]迷雾斜阳+番外 作者:爆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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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发觉我的看法似乎料过了一点点,牧他虽然不会对什么人动真心,可是他也会动心。
那个女子,流川家的女子。听说,她只不过是陪着他那极为害羞的表姐进宫候选的。因为她有身上不大好,是不能嫁人为妇的。可是我却看出了,大皇子一眼便看上了她。能让这么反感皇上决定的大皇子喜欢成这样,我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她自有她的风姿。而且纵情风月的大皇子竟然为着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回到王府后散去了所有的姬妾,只为着向着她表示诚意。大皇子的意思非常明显了,只要她肯嫁,就算做个表面的夫妻他也愿意!
其实牧注意到她,一半是因为好奇,另一半就是为着她自知有不治之症而对着谁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牧的面目虽然不可怖,但寻常女子见着了却未必像这位流川小姐这般从容大度、不卑不亢。我记得非常清楚,从她完美的举止与完美的外表中透露的是拒人千里的冰冷。是真真正正的冰冷,从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的,她的心早已死了,这么个年青的漂亮女子竟然有着如此漠然的神情,也难保高贵的男子觉得别有风味。
她并不是真正的高傲,并不是真正的凌世绝尘,当然也并不是真正的甘于这个模样,是她的病让她变成了这样,形成了这样的态度,我明白,牧也明白,特别是他那个从没有出息的大哥变得这样热衷于一件事;所以牧自然而然便对她有了兴趣。对着流川家的女人碰到几次壁后,牧的心就更不忿了。
皇上并不在意大皇子选的是何人,反正大皇子膝下早已有几位小王孙了。现实就是这样,只要牧娶的不是这个只能看不能碰的瓷人便好。所以他便做了主,指了婚。
为了让那女人看着他,牧想了一个方法,虽然与他的身份大大不合,可是我明白我是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决定的,没有人能改变牧的决定——除非他自己放弃掉。陪着他去了山王谷,为了他兄长的未婚妻,为了她的病,为了让她的心恢复不安,为了让她早一点把心给他,为了让她在成亲之前爱上他,牧便要为她娶赤朱果。
当然,我便成为了陪伴牧外出的唯一部下,牧他需要我为他破阵,这样更有把握。不能说他疯狂,因为牧已经沉稳了二十几年,平静了太久,在没有波澜的生活中偶尔一次出轨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对于将来的皇上,我更是无从劝谏的。我的本职:就是服从!
少年储君唯一的任性便在他扯出的一个脱身的借口中得以实现了。牧领着我与流川家的女人悄悄去了山王谷。因为我知道那果实一定要在摘下后早日服用,牧他,还没有拿到赤朱果,便已经得到了那女人的心,虽然她没有表示出来,可是我却是知道的:没有女人不会不喜欢这样为她付出的男人,而且还是牧那样一位年青的帝王?她的未婚夫与牧的气慨相比,跟本就无法相若,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在山下安顿好她之后,我们便闯阵了。不负牧所望,我带着他闯过了第一关。有了我的药,我们毫发无损地上了顶峰,而牧也凭着他至高的武学破了五音阵。山王中的人虽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他们却也是认得牧的。这就是这个地方的不平常了,常理说牧已经可以对着山王谷的人下了要求再离开了。可是因为牧不同常人的身份,山王谷的人也只有答应把那个成熟的果实给了他。无论他们是否是绝谷禁地,与朝庭做对的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想到牧会要求去闯第三关,对于泽北,那个少年布下的阵法,我没有领教过可是我知道既然山王谷中的人用来做最后的王牌,那么自有他的厉害。而且我看过的人一向是准的,这个少年一见便非寻常武林人士,他的骨格可以说是我见过人当中最为完美的一个。将来他的武学造诣一定会大大地超出他的父亲,也许牧也不是他的对手呢。心中虽然不快这个发现,不过对于事实我却不得不承认。
在第三关中,我与牧都尝到了苦头,泽北并没有他父亲那样世故,不管闯阵的是何人他都倾尽了全力。那个阵也许还不完善吧?可是我虽然明白因为泽北的年纪他的阵法有所不足,但我却依然无法突破出去,牧看上的对手是不会差的,泽北?也许在这个领域里,他也是真正的王者,难怪牧会想与他一战。不过,我代牧认输后我们还是得到了赤朱果,而且我也明白,泽北会更动前面的关口,或许经他改动后我也没有办法再进入了吧。
下了山,把赤朱果给了等待已久的女人,她当时便软化了。流川家并不是朝中的重臣,而也没有人像牧这样真的就去闯了山王谷这个禁地给她取来了延续生命的东西。每个人都知道她需要什么来给她治病,可是在她的生命中真正治疗她的却是牧。当然,在那一刻,这个女人自然便把身心给了牧。在回来的路上,少年的帝王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我早预料到的。只要是牧他想要的,没有什么可以逃得了。心里有一丝难过——难过于牧对她的另眼相看,不过更多的却是安然。因为牧并没有说过娶她,他还是我聪明的帝王,他要的还是他的江山。他对她的‘喜欢’也只不过是一时的不甘而已。他与她都明白,不过他们在那个时候谁都没有说出来,他是为了一偿心愿而她是为了感恩加上一点点心折。
这段恋情不出我所料,在回到京城时便了结了。牧虽然没有忘了她,可是却已经不在乎她了。我非常欣慰牧清醒地选择,在平静过相当一段时日后,我代替牧看着她嫁到了齐王府,嫁给了牧的兄长——齐王爷。
牧也跟着大婚了,他立了宰相的女儿为太子妃,娶了个对他非常有用的女人,可也是跟本不爱的女人。不过这样,我与他都挺高兴的,对他来说,太子妃的身后有着一股庞大的势力,可以支持他做许多事;对于我来说,帝王仍是帝王,没有丝毫改变。
然而事情还是来了,流川家的女人找到了我,让我将一封信与牧送与她的玉佩环带给牧。她,怀孕了。
这种事她只有来找牧,找我将来顺顺利利登上皇位的主人。因为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在那么些日子里,她把身子给的就只有他。这个女人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病好了,所以齐王是不可能碰她的,所以那个孩子一定就不能生存下来。
她的意思非常明显,她要打掉那个孩子,并且需要牧的帮助不动声色地完成,这样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把柄。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其实更适合牧,与温厚的太子妃相比,她的心更硬。可是同样为着帝王着想的我却是非常赞同的她这样的。至少,这一次她是对的,那个孩子是不应该出生到这个世上的,不管他是不是牧的孩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谨慎的牧会允许那个隐患的存在,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她肚子里的孩子留下来。照理说,牧没有爱过她,依着眼前不容有失的情形,牧也不应该冒这个险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唯一的解释也许就是他不快那个女人替他的‘东西’拿了主意。牧在她身上留下的,没有他的允许,是不容任何人动的。
连我,也不行!牧的话非常清晰地阐述了他的观点。为了掩饰这个秘密,为了那个不应该来的麻烦,他承担了风险:牧成功地借用天灾之际,劝动皇上命所有的后宫妃嫔、王室女眷齐齐搬至各大庙宇,静心修行一年代皇室祈求上苍赐福。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成功隔离了旁人的耳目,就在齐王妃独处的小庙里,孩子终于出生了。
没有一丝预料,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的出生竟然让我永远也无法再跟随我的帝王。在那小小的婴孩啼出他来到人世中的第一声,在他初次打开他的小眼睛时,牧就命人带了一道密令给我。虽然我猜到那里面写的是什么,可是牧竟会为了这个不能与世人相见的孩子而让我离开他!离开他?七岁时我与他便没有分开过,在朝堂上,他是君我是臣;在私底下,他还是高高在上、统领万物、让我全心伺奉的主人。可是为什么对于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他却让我离开呢?我不懂,难道说,牧他认为我对他而言就只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他身边长久以来的一个习惯存在?我只不过是为他做这些事宜的最佳人选?就只是因为他相信我绝不会违背他的命令,不会泄露他的秘密?可是他应该懂的啊,懂我是为什么在他身边的啊,应该可以明白我想为他的大业尽到最后一分的心!但是,就为了这个孩子他竟然会舍弃我的忠诚,会舍弃我的尊严,怀抱着瘦弱的婴孩,我也只有麻木地接受了本能的支配:我的天性,只有服从。可是,我非常清楚,在那麻木的背后,在这消沉的空气中,我有着怎样让我自己都寒心的感受:我恨这个孩子!!
整整的一个月,在齐王妃调理好身子以后,她也便抽身离去。就像牧当日对着她的离别一样,这个对她的孩子毫无眷念的女人也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对着她,我怎么还可以超然呢?我的重要性在牧的心里并没有比她大多少,就是连手里的婴孩也许在价值上也是超越着我的。牧他跟本不需要我的才华,对于他这个任务,这样的‘信任’我真的有些心灰意冷,或许我与他在一起太长了吧,对于牧来说,我做为他这么久的部属已经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奇迹了,只是太长也会有着让他不适的地步,帝王——不需要太了解他的人!
带着这个孩子回到住宅,收拾了简单的行装,我便领着土屋挂冠远离了京都。因为我不得不去带走土屋,这个我在街上捡回来的孤儿,如果我不管他,在没有我的这个地方他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既然已经捡到了他,那么就一定要负责到底了。就像对牧的孩子一样,既然不能呆在牧身边已成定局,我也只好选择照顾他了。谁,让我是牧‘委以重托’的人呢?
出了京师重地,我们便来到了一所小镇上。暂时定居下来,我知道牧会装着面子遣人来寻找我这个突然失踪的殿前将军,朝中认识我的人很多,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那个孩子,我叫他流川枫。因为我不想他用牧的姓,至于枫则是随口说的,本来我只是看到在屋顶上盘旋的黄叶而有感而发说的‘风’。可是前些日子在客店中投宿时,那帐房的先生顺着我的话而在登录的本子上写成了这个枫字。那也是他的缘分吧?也许这个字更适合他呢,看着那个小生命,第一次的我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替人打江山,我可以做到;为人出谋划策,我可以试试;可是让我照顾这么一个小小的婴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小小的枫只吃过一个月的母乳,因为要急于离开皇城而后的岁月里我只能熬稀粥米汤来喂他,所以他的的情况并不太好。就像现在我们安定下来我替他请了乳娘,他仍是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样健康。睡眠的时间也比普通的婴儿长许多,我应该替他看看脉的,毕竟他也是牧的孩子,虽然是牧他不承认的孩子。但是不知为何,我却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我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不过是比平常的婴孩静了一些、爱睡了一些;这个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吧?如果他有什么,那也不是我的错啊,牧让我照看他长大,让我的一生都替他守着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因为自然的原因不在了,那么,这是否就表示我可以回到皇城了呢?回到牧身边继续为他的江山出力呢?可是,有时候我真的为自己心底有过这样模模糊糊的念头而自惭,毕竟他是无辜的,而且他也是非常可怜的一个小孩子啊,因为他的父母,都不要他!我怎么还可以用那样的心去对待他呢?
就这样,小枫便在我摇摆不定的心情里一天天成长了。出于我意料的,当年那个瘦弱的婴孩,在以后的日子里,竟是越发的活泼健康了。随着他的成长,睡眠的时间自然地缩短了,一、两岁的他就可以用着他小小的脚环绕在我身边了。他学东西非常快,无论是走路、说话还是什么其他的地方也远比寻常的孩子聪明。当然了,他是牧的孩子嘛,他的身骨在我的眼里看着也是上好的了,不过可惜的是我不会教给他武艺,不会让他知道他的身世,自然也不会让他去见牧了,就算是不在牧身边我也不想带给他烦恼。
我不知道小枫身上有没有他母亲的病,他看上去那样天真无邪,那样幼稚可爱,一点儿也瞧不出他身上哪里有不妥。不过我知道,这也是看表面的事,我一直在骗我自己他没事也就没有真正地关心过他,虽然我想着办法把他照顾到最好,让他一直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在我眼前过着。有的时候,我还真的蛮佩服自己的,对于破坏我一生梦想的人也能够照料到这样的程度。
然而小枫他并不知道我是这样想的,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来就是我在料理着他的事吧,他的眼睛总是在随时地搜寻着我的身影儿;他总是会不平稳地跑着,想跟上我的脚步;他也总是可以如愿以偿地抓住我下衣的领摆,因为那个小小的、努力让他跟随在我身后的身影每每都会让我硬不下心肠来抛下他;我从没有责怪过他,一句重话也没有,更没有打罚过他,当然他对着我也永远是那样高兴地笑着。小孩子认同的一个人便会对着他最好,也只要那一个人的关怀,这件事是我在长期照料小枫的时候发现的。小枫他认同我?有些可笑呢,他竟会以他纯洁的童心认同我这个在心里痛恨他的人?渐渐地,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惭愧也许是一种习惯,我会在小枫跟在我身后时,伏身抱起他,让他不再那么吃力地跟着我的步子;我会不知所以地忘了他是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而晕乎乎地‘偶尔’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因为我无法让我充满怨恨的心对着那样年幼的小枫,我更加无法沉下脸来对着小枫的笑容说‘不!’有些不懂为什么短短的几年我的心便好像死了一大半,当初离开牧、离开京都的不甘与悲哀在这平静的生活中竟是消磨得有些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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