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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作者:vivianco(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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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放下碗不觉赞叹道:“想不到老九有这般体贴的心思,你何必截下来?难不成朕还跟儿子抢东西吃不成?哈哈”
    宜妃把桌上的时新小菜往康熙那边挪一挪,继续说:“皇上又小瞧臣妾了,不过一碗粥,哪里那样小气!只是臣妾近日去惠妃那坐坐,听她说大阿哥这些日子也每日把老八叫过去进补,每天不是葚樱炖牡蛎就是续断炖水鸭,不然还有清炖鹿尾汤,她可是现在闻到肉苁蓉的味道就想吐了!”
    康熙瞪大了眼睛,放声大笑,宜妃陪着笑笑又说:“皇上是知道老八那性子的,兄弟们的好意他哪好意思推?没得补坏了身子倒是糟糕!”
    早有机灵的奴才递过热手巾给主子们净手,康熙笑了一忽儿说:“这些闲吃罗卜淡操心的家伙,该做的不做,尽想这些歪心思了!明日我就去问大阿哥他礼部的差事怎么拖了这么久?他要是敢推脱我就让御厨房天天给他进补去!补坏了正好!”
    两人又说笑一番,康熙搂了宜妃商量着怎么让九阿哥少管点闲事,宜妃借机就把老九的生意欣欣向荣给表白了番,康熙近来得到不少西北的琐细军情,很是满意儿子的能耐,当场就许了过些日子让几个小的阿哥出来办差。
    八阿哥本来就没分封,加上不过是两个格格,内务府挑个大吉的日子就开始办了这事,除了几个兄弟过分的关心和嘲戏,基本上八阿哥没有什么要自己奔波的,就想着出门去逛逛散心了。就求了大哥带出去,兄弟几个都去京城里闲游了一整天才算高兴了,虽然小九一路上都在跟自己分析两个同时娶进门,先破谁的瓜比较好,八阿哥也忍了。
    晚上惠妃娘娘那里果然还是那些可怕的菜色,最可气的是大阿哥自己单另要了份例菜自顾自吃着,从来不管弟弟哀怨的目光,八阿哥只觉得自己每天吃那些鹿肉甲鱼血浑身快爆掉了,也只盼着赶快到那天。
    所谓新房,不过是在八阿哥的院子里拣了一排屋子拨给这两个女孩,重新刷了油漆又添置了几样家具,这日也没有什么锣鼓喧天的热闹,不过是两顶轿子就抬进院子,其他一概没有。
    站在两间屋子门口,看着里面幽幽的烛光,八阿哥不知道先去哪个房里比较好,想了一想,终是命人去取了雪衣过来,让人在两边门槛上都洒上细粮,雪衣站在架子上就是不肯飞,八阿哥伸手顺顺他的翎毛说:“雪衣,爷我这么为难,你不帮爷一把?”那雪衣仿佛也通人性,叽叽咕咕扭几下就飞了起来,落在了左边的门槛上,旁边服侍的白哥忙低声回话:“爷,这边是尚格格的屋子。”
    八阿哥让白哥把雪衣带走,自己就轻轻走了进去,里面红烛下端庄坐着位新人,八阿哥挑起她头上的喜帕,看着一脸含羞带怯的少女,突然就意兴阑珊了,总觉得自己已经是几十岁人,却纳了这样小的孩子,仿佛比自己女儿还小点,有些不好意思。
    看了那女孩半晌,八阿哥才温言说道:“你今日也忙乱了一天,可有吃饱?”那尚家的格格站起来福了一福:“回爷的话,奴婢有进些点心,不饿!”
    说着就站直了身子服侍八阿哥宽衣,八阿哥被兄弟们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就由着她把自己服侍到床上去,身子才挨着枕头,就昏昏沉沉想睡了。
    耳边却听到软软的声音说:“爷可是乏了?奴婢为您按按吧!”就觉得有双细腻的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八阿哥浑身顿时就舒坦一截,钝钝地就要坠入黑甜乡。心里还惦记着床上的白绫布巾,明日记得跟嬷嬷说一声,别连累了这孩子受委屈。
    话说等新人进房了,院门却悄悄地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阿哥带着就小九小十来听壁角。三人轻手轻脚问了八阿哥在哪个屋子就蹲到窗户底下去,半晌却没一点动静,三人互相看看都觉得奇怪,该教的都教了,该补的也补了,怎么这会子鸦没雀静的啊?却不知道正是他们太热心肠,才让八阿哥累的没力气了!
    几个阿哥始终是不死心,人生四大乐事不就有这洞房花烛夜么?他们就不信八阿哥真的会辜负这一刻千金!彼此打气要坚持,要撑到最后,不顾微凉的夜风,清冷的月光,三人就是不放弃!
    等到八阿哥一夜好眠,从甜梦里醒来,神清气爽地推开房门就看见晨光下自己兄弟们脸上幽怨的黑眼圈,跟床上雪白的缎子对比着真的很刺眼!
    :“八哥,你辜负了弟弟一片好心!”小九气哼哼地甩着袖子跑了。
    :“八弟啊,枉费惠妃娘娘张罗了那么些天的晚膳!”恨铁不成钢的大阿哥大踏步走开。
    八阿哥看着老十,等着他的抱怨,老十却小大人一样上来拍拍哥哥的肩膀说:“八哥,什么都不用说,弟弟我永远尊敬你!”然后用最深情真挚的单眼皮给八阿哥一个鼓励安慰的眼神就淡然离开了。
    
 
☆、67不辞辛苦出山林(上)
 
这日无逸殿里煞是热闹,小阿哥们都嘻嘻笑着等着哥哥来好嘲戏他,八阿哥倒也知道自己弟弟的个性,早袖好了糖果点心之类的去哄骗弟弟们,小十二小十三小十四都是实心人,捧着果子就乐呵呵地走了。小九小十可没那么好打发,也都到了通人性的时候,扯着哥哥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闹腾着,最后还是八阿哥笑着说:“你们什么没有,未必我手里抢去的就香些?”才歇了他们的心,不过闹着要出去玩,八阿哥自己也气闷了好些时,过去求了大哥就自己带着弟弟们出宫了。
    大阿哥想着弟弟到底是已经有了房里人的年纪,也算大人了,就没有自己跟着,指了几个心腹侍卫跟着就罢了。
    且不提这边八阿哥带着弟弟们走街串巷的闲游,大阿哥满肚子的条陈就等着递牌子见皇阿玛好表表自己的功劳。已经是番麦将成熟的季节,大阿哥这几日时时着人查看,田庄里涨势喜人,他和自己属臣算了笔帐,番麦本是一年两熟的东西,不费肥水,下面还可以间着大豆一起种,又旱涝不伤。一亩地至少产个几百斤,人吃喂牲口都够了,攒下细粮可以酿酒可以贩卖,养活一家五口不是问题。
    大阿哥预备向皇阿玛建议由朝廷出面,各级府官开始推广种植番麦,不出一年,饥馑尽除,三年之内就能大为改观,不论是内忧还是外患就都不怕了。
    他细细琢磨了很久,亲自写了上万字的条陈,自觉哪怕算不上是字字珠玑,也是句句在点,这会子这金玉良言的奏折就乖乖躺在大阿哥的怀里,大阿哥在南书房外打着旋磨子,亮晶晶地地砖恨不得被他磨出个窝窝来。
    好容易等到康熙传他进去,刚请过安就看见皇太子笑吟吟立在一边,笑得是温文尔雅,大阿哥虽是粗人,可是到底不笨心里咯噔一下就有点不舒服。还没开口,就看见康熙皇帝满脸笑意招他上前说话:“大阿哥,你来得正好,太子刚上了个条陈,朕很是满意,你也来看看!”
    说着就让小太监将太子刚刚呈上的奏折递给大阿哥来看,大阿哥不打开则已,一打开简直是肝胆俱裂,这可不就是自己即将递上的东西?推广番麦,积蓄力量,先定中原,后安西北!大阿哥只觉血气冲上自己头顶,再侧头看看太子一脸诚恳的浅笑,抬头看看皇阿玛笃定地神情,他将满口的干涩锈意吞下,合上奏折,交还给皇阿玛,一脸淡然地说:“这果然是好主意,只是太子殿下怎么关心到自己的差事来?莫非是平日太闲了?”
    太子不等康熙开口,就接了话:“这是哪里的话,本宫自是关心民生,这样的德政哪里会放任自流?肯定是要时时盯着的,一旦有成效,可不是苍生有幸?社稷有福?”
    大阿哥握紧了拳头,没有做声。看看康熙皇帝,一脸的坦然,哪里不知道这都是得了自己皇阿玛默许的事?他是皇太子,他是储君,自然是人上人,自然是智珠在握,这等又有名又有利的事如何不去成就他的气焰?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坐龙椅的只得这一个人?自己将来不也是要跪着三呼万岁然后盛赞吾皇英明的吗?
    倒是自己冒撞了,皇阿玛的偏心不是写在脸上,是写在祭告天地的金册里,自己再优秀也不过只是皇长子,那边再昏聩都是皇太子,难道自己还有什么奢求?
    大阿哥敛了敛心神,将怨气都深埋在心底,拿出最大的勇气说:“果然是太子爷,想得深远,看来皇阿玛的盛世指日可待,我们就等着看海晏河清了!”
    康熙皇帝这时也知道这事本是大儿子的首尾,到底不能抢了他的功,想了一想说:“皇太子的条陈很好,只是他也没有时间来顾这个,倒是大阿哥你出力甚多,一客不烦二主,还得你来做这个!”
    大阿哥心里冷笑几声,原来是想着自己给那太子抬轿子,皇阿玛未免太托大,忙躬身答言:“这几日礼部事务繁杂,儿子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时间来看这番麦?倒是几个弟弟也长大了,不若让他们来办吧!”
    康熙想了一想,这话也有道理,想起初四日那天,自己在丰泽园召试翰林官,随便出了个“理学真伪论”的题目让他们来议论一番,可恨那迂腐的熊赐履见此题大拂其意,应抬头之字竟不抬写,不应用的话也随便乱用,很是轻慢。
    汉人跟满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总是拘于圣人说,又喜欢彼此攻击,没有读书的固然狡诈不知礼数,读了书的更是多了党同伐异之心,很是扰乱朝纲,偏偏这天下总是要靠他们才能治理!康熙心底叹口气,再看着下面自己英挺的儿子们,心里得意极了,明君算什么?自己更是慈父!
    原任刑部尚书的魏象枢,更是个只会讲道学的人,以前吴三桂叛乱时,议政王大臣会议讨论如何发兵,魏象枢说吴三桂乃乌合之众,何须发兵?过去舜诞敷文德舞干羽而有苗格,今不凡用兵,抚之自定。
    康熙当时恨不得掐死他算了,安抚如果可以平乱,何必养兵部征壮丁?一纸檄文再厉害,骆宾王也不过得到一声叹息,到底死在铁骑下。这姓魏的又与主战的索额图发生争论,两人之间恨不得有千万隔阂,隔几日就要参一本,好容易等到平了三藩,康熙立刻就将他撤职了。
    十八年发生了大地震,魏象枢居然密奏,让自己速杀大学士索额图,天灾就于自己无碍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凡事都是由朕处理,旨意也都是朕这里下达了,若是招了天灾,与索额图有什么关系!难道讲理学的也这样挟仇怀恨吗?
    还有李光地、汤斌、熊赐履,这些汉臣都是自称讲理学的,但彼此不也相和。李光地曾给德格勒讲易经,李光地请假回籍,康熙把德格勒召进宫中讲易经。
    德格勒上奏说,李光地熟精兵务,他本人愿意当将军提,皇上若将李光地授一武职,必能胜任。德格勒还上奏,说熊赐履所学甚劣,不是可用人。康熙想辨别他讲的话的真实性,就将德格勒、熊赐履等考试。汤斌见德格勒所作文章,不禁大笑,以至于手持的文章都掉地上了。
    汤斌谢罪后向康熙解释说,德格勒文章不堪一看,臣一时不能忍笑,以致在皇上面前失去了仪态。而他出宫后又向其他人说,我自有生以来没有象这次这样说谎的,实在是不得已而笑。
    这哪象理学家呢!人应以忠诚为本,怎么能在人君面前说一种话,退下在他人面前又说一种话?现在汤斌虽然死了,李光地、德格勒还在。此外,熊赐履所著道统一书,王鸿绪奏请刊刻、颁行学宫;高士奇也为该书作序,乞请将此书刊行。
    仔细看看此书内不当的地方很多。大凡是好书,虽不刻自然流市,否则,虽刻也没有益处。道学家怎么能这样务虚名?朕只是以治天下国家之道存之于心里,用不着去和这些人议论计较。
    康熙想到那些一味追求虚名的臣子,再看看一脸刚毅的大阿哥,越发觉得自己为了给太子立威而疏忽了这个长子,心里隐隐有些歉意。
    温言说:“礼部虽然忙碌,这到底是大事,关乎国计民生,大阿哥你莫要推辞,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八阿哥来帮忙,进来老九老十也大了,你要是愿意,带着弟弟们多学习下也是好事!”
    大阿哥倒也没想到皇阿玛会想到让自己带着弟弟学办差,只是他跟弟弟是实打实的交好,这个建议是说到他心坎里,忙不迭地应了,就出去寻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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