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 作者：TheLast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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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越看越觉得面熟。“哎老板，这上面的是谁啊？”
小店老板拿着一瓶矿泉水转过身：“哦！是老戏园子里有名的一个唱戏的了……叫什么…解雨臣。专唱花旦和青衣。”
“…有个叫解语花的，是他什么人呐？”不是他么…长的到是有够像。海报上的人一手拿着纸扇，一手半掩着面。那双漂亮的眼睛风情万种，好似会说话一般。
“就是他啦。解语花是艺名，解雨臣是本名。”
“哦…我就说呢!谢谢啊。”他拿起水，付账离开。“嘿嘿，原来真名叫解雨臣啊”
黑眼镜又开始走神。眼前似乎总有一个穿着粉衬衫套着黑西装的影子晃来晃去。不是在玩手机就是打电话。这熊孩子极其厉害，撑杆跳玩儿得溜不说，变声缩骨样样在行。一会儿是在戏台上柔情百出，温存婉转的解语花，一会儿又成了开枪崩掉无数人无数粽子眼睛也不眨的解家小九爷。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说二者皆不是？
自己是否有幸能够见到真正的解雨臣呢？
“瞎子啊你！”身后传来一声大喊。黑眼镜听到有人喊自己，停下脚步，回头。
“吱——————”长长的刹车声。一辆捷达停在自己面前，车主降下车窗，破口大骂：“找死啊！？***没长眼睛是吧！？”
黑眼镜四周一看，自己正站在马路中央。周围喇叭叫骂此起彼伏。
哎哟，这走神走的可不得了哇。他低着头，一溜小跑到马路对面。
5.
下了飞机，已经是6点了。吴邪拦了辆的士，直奔戏园子。
车停在门口，解家的伙计拉开车门：“是吴家小三爷？少东家吩咐过了，给小三爷和一起来的人留了位子，这边请。”
胖子走在最前面，远远的就看见预留的桌子边坐了个人。“花同志真是不够意思，也不给胖爷留个专座。还有个拼桌的！”
吴邪跟在潘子后面，闻言探头出来看。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桌边人还是让他感觉在哪里见过。
“哎我说哥们儿，这个地方是这里主人家给我们预留的，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挪个地儿啊?.........黑瞎子！？”
黑眼镜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也转回来。他看着胖子愣了两秒，咧嘴笑道：“王胖子！！”接着看了看后面的人。
“瞧瞧…这一身的伤。潘子是吧？”
“黑爷。”潘子今天只穿了一件背心，裸露的手臂上满是伤疤。
“哎哟哟。后面那是……啊！Super Wu !”塔木陀的经历至今对黑眼镜来说还历历在目。
吴邪神色黯淡了一下，礼貌地笑笑。
Super Wu 。这个绰号是阿宁给取的。阿宁是一个精明又能干，年轻又漂亮的女强人，是团队中的领袖。
可惜，她死了。折在了蛇沼鬼城。
他渐渐陷入了回忆中，身后的张起灵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吴邪？”
吴邪一下子回过神：“没有，我没事。”他对着闷油瓶露出温柔的笑容：“小哥，我没事。”
张起灵看着他，点了点头。一边的潘子抽着烟，眼神不知看向哪里。胖子在和黑眼镜唠嗑，有一阵没一阵的笑。
吴邪拉开椅子坐下来，一面摊开旁边伙计递过来的报纸。“今天的头条是…‘牧马人昨晚大闹北京城，所幸未造成伤亡！**目前已全面追查此事！’”他放下报纸抬起头：“昨晚有人在闹市区开着吉普牧马人飚车耶！瞎子你听说这事儿没？”
唠嗑唠得正开心的黑眼镜身子一僵，作为报纸头条的当事人他自然心虚得要死：“啊…啊哈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瞎子你咋啦？声音都在颤。胃疼么？”胖子关切地问道。
老子胃不疼，蛋疼！黑眼镜在心里默默念叨。
戏开场了，是《醉花楼》。
黑眼镜直直看着戏台，等待着。
终于，花旦出场，台下观众——多半是女孩子——尖叫着鼓掌，仿佛不是在看戏，而是某个知名歌星的演唱会。
台上的解语花开口，声音婉转轻柔：“醉花楼，醉花殇，依花伴楼饮残阳。残阳落，凌风过————”
他的每一个动作黑眼镜都看在眼里。这个位子好就好在坐在这里不止能把台上看得清楚，台上同时也一眼就能看到这个位子上的人。
他对着台上的人露出招牌笑容。
“！！！！！？？”
解语花眼神扫过黑眼镜，立马被吓着了。疯子你干嘛！？你对着小爷笑那么淫【河蟹你妹】荡是作甚！？他气结，一句混蛋在喉咙里卡着。
“——眉目怅然，杯中映花落！”解语花死死的硬咬出下一句戏文。好险，差点唱错。
胖子手搭凉棚，向戏台上张望着：“花同志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啊！”
张起灵看了台上人一眼，目光略带同情：“他会这样是有原因的。”接着冷冷瞟了一眼黑眼镜。
黑眼镜专心致志地看着解语花，突然觉得背后发凉。他只当是空调，没有在意。
醉花楼，醉花殇，依花伴楼饮残阳。
残阳落，凛风过，眉目怅然，杯中映花落。
落花离人，人离花落。
心系落花念离人，怎能不寂寞？
月映寒江水映秋，冷榻独卧醉花楼。醉不敢抬首。
唯恐独见枯枝头。
平日里琅琅上口的戏文今天不知怎的变得如此别扭，解语花三番五次咬到自己舌头。
“被刚刚那下吓的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一曲戏终，解语花谢过观众直直就跑回了化妆间。
他两下扯掉戏服，双手撑在化妆台上。他在思考等会儿出去见了吴邪他们该怎么说。擦掉脸上的油彩，镜子里脸色苍白的人回望着自己。
“花儿爷，怎么满面愁容？”轻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解语花一怔，皱眉：“瞎子，你叫我什么？”他已经懒得探究黑瞎子为什么能够进来这种问题了。
“花儿爷啊。花。儿。爷～～～”黑眼镜故意放慢语速，拖长尾音，听着让人想呼他巴掌。
“……谁准你这么叫了？”解语花强压怒火，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黑眼镜无视对方语气中的怒意，漫不经心地说：“我自己啊。小天真都能叫你小花，我为什么不能？”他勾起嘴角，无限欠揍地又叫了一遍：“花儿爷～”
忍无可忍，他提高音量：“小邪他是我发小！”
“咱俩也不陌生啊。”黑眼镜语气依旧轻佻：“花儿爷，这都不是重点。”他拉开椅子坐下：“说吧，这次是倒哪个斗？”
解语花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他轻声问，努力克制声音的颤抖：“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啊哈！”黑眼镜坐直，身体微微前倾：“你约小天真来看戏没问题。可你明知潘子和胖子不懂戏却还是给了票，这就不太对了吧？”
解语花扶额略一思索，抬头：“我乐意连我发小的朋友也一起请了，你管得着么？”
挑眉，耸肩。
“你怎么和下斗联系到一块儿的？”
“我不说了是猜的嘛。”黑眼镜站起来。“我先回桌了，花儿爷仔细想好一会儿怎么说吧。啊…虽然我觉得哑巴张应该也能猜到。”他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解语花愣愣看着镜子。良久，他站起来，披上西装。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子，他深吸一口气，扭开门把手。
“小花！”吴邪向发小招手。
“啊，小邪。”解语花只有在几个特定的人面前才会做回解雨臣，吴邪便是其中之一。
潘子点头致意：“解家小…花爷。”胖子热情的拉开椅子：“花同志幸苦了！胖爷我待会儿给你沏壶好茶！”
黑眼镜浅笑着坐在一旁，注视着来人。张起灵微微眯着眼，目光也定在解语花身上。
“今天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解语花第一次觉得开口说话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呃……”
“花儿爷我们去倒斗吧？”黑眼镜见他犹犹豫豫，索性就帮他说了。除了张起灵，其他人都是一愣。
“直接说吧，斗在哪？”张起灵重新望回天花板。
解语花瞪了黑眼镜一眼心说等会再收拾你。
“小花…真的要去下斗？吴邪脸色有些苍白。前几次下斗的经历让他对倒斗这件事有极其不好的印象。
解语花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胖子先开了口：“我说花同志啊，胖爷我下斗没问题，只是——（他打了几个手势）——啊，对吧？”
黑眼镜在一旁笑：“这有可能是个大斗，明器应该不少。”他扭过头：“是吧，花儿爷？”
胖子还有些犹豫，眉毛都皱在一起。
解语花看着胖子表情纠结的饼脸，对黑眼镜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扔下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实话，我下这个斗只是为了一件明器。中途如果倒出了其他什么东西，我可以放弃。”
胖子打消了最后一丝顾虑，站起来拍胸脯：“那就说定了！胖爷我就算水里来，火里去也一定帮你把这个斗给放翻啰！”随着动作，他身上的肥肉也跟着晃了晃。
解语花看向吴邪：“小邪，你呢？”
吴邪还在犹豫。胖子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小天真！去吧！有小哥和你胖爷护着，出不了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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