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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剑网三] 作者:伦河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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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邬琅心下摇头,刚想随便说一个物件,不料那临淄王突然发了话,“且慢,衡儿无须如此心急。乌郎既然夺得诗魁,必然是要给他最好的赏赐。”
  临淄王轻拍衡莲君的手,话音温柔而惑人。
  “乌郎,你且前来,让孤好好瞧瞧你,想来许久未见你,是想念了。”
  “是。”
  邬琅满心无奈地走近临淄王,视线乱飘,一直不敢和其对视。无意间又瞧见坐在席间前列的红衣男子,吓得立马绷劲了身子,眼睛乖乖盯着鞋面看。
  乖乖,这红衣朱唇,野鸳鸯是到齐了!
  想到这里,邬琅就有点对临淄王没好感。
  不说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在雪地里苟且到底伤不伤风化,临淄王在衡莲君的院子里和别的公子搞来搞去,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
  临淄王伸手想要牵邬琅,邬琅不着痕迹地用袖子遮住了双手,忽然抬眼直视临淄王,目光炯炯。
  “王爷,小人并不贪图多么贵重的赏赐。”
  临淄王眼神一闪,双手放回扶手上,说:“哦?那乌郎想要什么。”
  “冬霜露重,唯求一方火炭以渡寒冬。”
  邬琅此话一落,不光是衡莲君和临淄王面带惊讶之色,全场都陷入了寂静当中。好一会儿,才有宾客小声窃窃,疑问,王府公子还缺过冬火炭?
  衡莲君有些尴尬的咳了下,未及开口,便被临淄王抬手阻拦。
  临淄王脸上惊讶已被一抹笑容代替,邬琅定定看着临淄王的脸,暗想,这肾亏王爷还真是长了张不得了的面皮,难怪这么多人心甘情愿跳进火坑里。
  “既然如此,那孤便赏你一冬火炭!”
  邬琅敛住眸光,淡然谢恩。在衡莲君温和中透着审视的目光,也在一众奇怪复杂的眼神里,施施然走回自己的位置。途径那红衣美人桌前,余光瞟见他唇角勾起的嘲讽之意。
  落座,扫一眼酒杯,端起一饮而过,邬琅扭头去看窗外的梅花。方才所有自信大方都化成一股股疑惑。
  衡莲君和燕琅,难道私底下有什么联系?不然这场精心策划的夺魁活动,意义何在?最得利的就是他这个快要被临淄王忘却的过气男宠。
  可衡莲君看上燕琅什么地方了?燕琅除了脸蛋好看,几乎没什么可取之处。衡莲君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让燕琅在临淄王面前露脸。
  换句话说,衡莲君是在帮着燕琅争宠。可这对衡莲君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邬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余下时间里,半点没关注宴会节目。宴会一落幕便第一时间下了观景台,根本没去注意那万众瞩目的临淄王正打算朝他这边走来。
  等候在清雅院外间的明月远远瞧见邬琅的身影,一看完好无损,心下大安。他就担心主子见着王爷情绪太激动惹出什么事儿来,现在看来还好还好。可是跑近了才仔细见着邬琅紧蹙的眉头,心里咯噔一声。
  “主子,没出什么事儿吧。”明月小跑着跟在越走越快的邬琅身后,小声问。
  邬琅摇头,一边走一边抢过明月怀里的棉衣往身上裹。
  “明月,待会儿你去趟金雾院,咱们的炭有着落了。”
  明月瞪圆了眼睛:“真的吗,主子!”
  邬琅点头。
  明月:“主子,我就说这趟赏花大会来得值吧。虽然有柳惊鸿在那碍您的眼,可依现在的结果看,还是好的!”
  邬琅一下顿住步子,问:“柳惊鸿……”他忽然记起明月以前也说过,燕琅和柳惊鸿关系极差,但究竟因为什么,又差到何种地步,邬琅一概不知。
  “主子,今天柳惊鸿没找您麻烦吧。”
  “没有。”
  “您也没找他麻烦吧。”
  “……没有。”靠了,这柳惊鸿到底哪位。
  明月欣慰地点头:“主子,您可不能像以前那么冲动了。柳惊鸿虽然可恶,但他是王爷的宝贝儿疙瘩啊,连衡莲君都要退避三分的人物,咱们惹不起的。”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邬琅将衣服的领子拉高至下巴,胡乱应付明月。
  明月:“主子,您走那么快做什么!”
  邬琅:“我冷。”
 
  ☆、第四章 无心插柳 
 
  
  在这个临淄王府,说话最有分量的,当然还是临淄王。单看他宴会上刚说完赏邬琅火炭,邬琅前脚进了竹心小院,金雾院后脚就差人送来了上好的银丝炭,还特地配了能够抱在手上的暖炉,嘘寒问暖媚俗颜色。这些足以证明他这个王爷不是摆设。
  明月看着这些银丝炭冷笑,却还是乐滋滋地去烧地龙。
  邬琅也高兴,人最难忍的就是挨冻和挨饿,现在温饱问题解决,终于可以开始思思yín欲了。
  衡莲君、红衣美人、甚至是临淄王……啊呸呸呸,怎么想的尽是些男人。
  舒服地睡了个午觉,起来被告知衡莲君召见。邬琅寻思着,估计是他在宴会上没按剧本走,衡莲君要找他秋后算账了。
  “明月,给我梳头。”
  “好嘞。主子,您还是穿今早那套衣服吗。”
  邬琅摇头,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素色袍衣,只在襟口,衣摆处绣着繁复的密纹。淡绿色腰带勒在腰间,称出腰线。再梳一简单发髻,无甚坠饰。
  一番装扮下来,邬琅风格气质大变。若说早晨赴宴时是妖艳牡丹,妄图占尽风光。那么现在便是清淡梨花,不争不抢,默然春风。
  明月张着嘴,结结巴巴地喊:“主……主子……”
  “走了,可别让衡莲君久等。”
  “哦哦!”
  竹心小院在王府西北偏远角落,而清雅院则坐落于王府正南,从竹心小院步行到清雅院要经过一片的莲花池,此池宽而广,池水幽深。池里本种满了粉莲,因着季节原因,徒留根茎再无花叶的池子在漫天雪花里看着有些凄凉瘆人。但是,在夏日里,这池子开满一池莲花,景色却是异常风雅。临淄王为了方便赏莲,在这池上又建了横穿莲花池的曲桥和亭台。
  大雪纷飞,这莲花池上的亭子居然坐着一个人。朱色大氅在一片白茫茫里何其显眼,让人想装作没看见也难办。
  所幸自己也不用往那亭子上走,看一眼那人,心底牢骚一句真耐冻也就够了。偏生那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走了。
  “燕琅,见了我就走?”
  邬琅顿足,朝那红衣人遥遥望去,没有言语。
  红衣人慢慢从亭内走出,绕过曲曲折折的曲桥,走近邬琅。待邬琅看清这红衣人容颜,不是那野鸳鸯是谁。
  真是尴尬……怎么到哪都能碰上他。
  邬琅下意识后退几步,身侧明月则是干净利落地跪下,说:“见过惊鸿公子!”
  邬琅心下一惊,猛然间意识到,这个和临淄王在清雅院里野合的红衣人不会就是燕琅死敌,柳惊鸿吧!
  这么一想,倒也说得通了。
  未见时,邬琅便总能听到邻居们嫉妒地讨论柳惊鸿。而在众人眼里,柳惊鸿貌若天人,虽高冷傲慢,脾气糟糕,但却独有一番风情滋味。所以特别得王爷恩宠。
  大商朝贵族圈内男风盛行,虽少有男妻,但在亲王阶层的内眷里,却也有给男宠的品级位置,名为府君。
  临淄王男宠无数,真能被称作临淄王内眷,获得府君称号的,也只不过衡莲君一人罢了。而衡莲君是临淄王母家送过来的人,从临淄王还是皇子时便跟随左右,功劳苦劳,都抵得上这一个府君称号。
  而柳惊鸿虽未得品阶,却住着府君等级的院落,享受着和衡莲君一模一样的待遇。日常举止,也俨然一副府君模样。足可见受宠程度。
  鉴于燕琅和柳惊鸿的关系,邬琅只好让自己的态度不那么友好,不情不愿地给他行礼:“见过惊鸿公子。”
  “哼,燕琅,急着找沈衡吗,以为有他当靠山就万事大吉了?”
  “我要找谁,应该不需要向您报告吧。”
  “方才宴会,欲擒故纵玩得够好啊,沈衡教你的?”
  邬琅实在懒得和柳惊鸿扯皮,直截了当地说:“惊鸿公子若是如此好奇,何不直接去问衡莲君。”
  柳惊鸿嘲讽地勾了勾唇,“该问,我自然会问。”
  邬琅:“那便是了,惊鸿公子将我堵在这,也不甚好。我还有约,不便久留,别过。”语罢,利落地留给柳惊鸿一个潇洒的背影,连明月都长着嘴巴一脸惊讶地看他大发神威。
  一路无言赶到清雅院,身上大氅已落满雪花。
  院内等候的侍从见邬琅前来,赶忙上前送上手炉,帮忙脱下邬琅染雪的大氅。一边说着:“公子可算来了,我家主子好等呢。”
  邬琅说:“路上见着人,耽搁了下,快引我去见你家主子吧。”
  侍从说:“是。”
  衡莲君在清雅院的主会客室等他,邬琅寥寥扫几眼,看壁画,看桌椅,看置物架上的瓷器古玩。屋里炉火烧得特别旺,是以衡莲君穿着也清爽,发髻松松挽着,捧着一盏茶,茶杯上纹着秀梅。
  衡莲君见他进来,放下手中茶盏,盈盈笑道:“来了?坐吧。”
  “我记得你喜欢吃莲蓉松糕,便吩咐厨房准备了些,就是不知道厨子的手艺合不合你胃口。”衡莲君话间,容貌俊秀的侍从已然端上果盘点心,又懂事地拉着明月退下,轻轻关上门。
  邬琅视线在这莲蓉松糕点心上流连几番,笑笑:“劳烦府君惦记了。”
  “应该的,你与我素来交好,我却才知你在竹心小院过得那般艰苦,实在是我的过错。”
  邬琅面上露出些微苦涩来,一声叹息,“府君,即然您这般说了,我也只好坦诚相告。此番前来,实有要事相求,万望府君能圆我心愿。”
  衡莲君美目微睁,问道:“何事?”
  邬琅斟酌片刻,似有犹豫,尔后才缓缓说道:“琅小住竹心小院已半年有余,期间思及种种,只叹年少无知,因着冲动做了许多错事。失了王爷恩宠也是罪有应得。自落井,从那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终是豁然开朗,心思明畅了。府内纷争良多,委实不适合我久居。听闻王爷生母柔安太妃近来染病卧床,琅愿亲赴城外慈明寺常住,为太妃祈福。”
  “怎么突然想去慈明寺?”
  “府君,在您面前,琅也不多隐瞒了。琅自知再无得王爷青眼,又有柳惊鸿背后捉弄,在这王府内生活,怕是再难安生。琅现下只求平平淡淡度过余生,不慕其他。”
  衡莲君沉默片刻,幽幽叹一声:“你心意已决?可今早那赏花会……看来是我好心办了坏事,本想为你造个机会,没想到你已无心于此。”说着,衡莲君顿了下,颇为无奈:“可你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宴会一结束,王爷便吩咐我安排你换一个院子,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要招你了。”
  what fuck!衡莲君你这是人干事?
  邬琅呆呆地说:“府君,这……”
  衡莲君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惊受怕,柳惊鸿虽然受宠,但跋扈不到哪去。他若给你穿小鞋,你尽管差人告诉我。我定然为你做主。更何况,日后你重得荣宠,柳惊鸿岂敢使小动作?”
  邬琅已然欲哭无泪。干那柳惊鸿屁事啊,没柳惊鸿还会有梅惊鸿桃惊鸿!
  只是,邬琅是万分不敢在衡莲君面前露出苦色的。燕琅既然爱慕临淄王已久,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不可能有多失望。而衡莲君则又取出一份王府平面图,招呼邬琅前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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