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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剑网三] 作者:伦河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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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衡莲君用手指在这图上圈出几个位置,说:“来来来,不说那柳惊鸿了。这几个院子现下都空着,位置不错,你喜欢哪个?”
  邬琅一惊,走上前去,目光迅速在这平面图上细览,逃跑必备地图,赶紧能记多少记多少!
  佯装选择困难,邬琅几乎要把这平面图来回看了三遍,良久,才随手指了个院子。
  “环疏院是吗,倒是好眼光。”衡莲君收了图纸,笑着说:“我即刻差人去收拾院子,你且在竹心小院等待,最多不过两日罢了。”
  邬琅还能说什么,只好再次给衡莲君行礼:“那就劳烦府君了。”
  “小事,以后,还且常到我这清雅院走动走动。”
  “自然,自然。”
  ………………
  从清雅院出来,天色已暗,邬琅看一眼依旧纷落的雪和昏昏沉沉的天,只觉得脑仁疼。拿腔拿调说话已经足够难受,谁能想,这一番笑里藏刀的谈话,得来的结果更让他难受。
  “主子……”
  “别说话,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
  一路无言走回竹心小院,邬琅打发明月准备晚饭,将自己关进屋内,匆匆找出纸笔,闭上眼回忆起那印在脑中的王府平面图。信笔游龙,快速在这纸上画出轮廓,约莫也是十分钟,看一眼纸上渐出的王府格局,便再也想不起来更多的细节了。
  邬琅并不天真,以为衡莲君是好心好意给燕琅制造机会。从柳惊鸿和衡莲君的话中便能知道,他们两个暗地里必然斗得厉害。衡莲君有府君之名,而柳惊鸿有恩宠之实,两方人马对上,大概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随着柳惊鸿越来越得宠,愿意跟他作对的人也越来越少。衡莲君阵营迫切需要一个能打能扛的人去正面和柳惊鸿厮杀。衡莲君自己肯定不会上,他还要维持自己温柔和顺,心胸宽广的好形象呢。而这个和柳惊鸿对打的人也必须不能是衡莲君的人,那么找谁呢。
  燕琅这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可不正好给衡莲君看上眼了。以燕琅那种智商和情商,衡莲君随便煽动几句,估计就把柳惊鸿当成一生之仇,欲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燕琅有胆子,却是个战五渣,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竹心小院,跳井而死。
  被遗忘在竹心小院半年的燕琅,现在又重新被衡莲君捡起来,多半又是有什么送死的活计要燕琅干了。
  可惜,衡莲君不知道,那个傻不愣登的燕琅已经死透。而他邬琅,对于给别人当枪使,没半点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邻居与刺客 
 
  是夜,邬琅一直没睡下。打量外头的月光,估摸着明月已经睡熟,便悄然起身。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取出里面的盔甲和刀盾后用事先准备的布巾包好,再收拾进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和两三套换洗衣物。行李差不多就打包好了。
  将包袱往肩上一背,邬琅悄悄打开了窗户。圆月下忽有一抹黑影闪过,疾如闪电。再瞧去,却无半分异色。邬琅眨眨眼,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刺骨的冷风呼啸而来,邬琅打个寒颤。搓搓手掌,从窗栏上翻跳出去。小心不踩到雪发出声响,沿着雪化后湿滑的石板小心翼翼往院门靠近。
  眼见着离院门只剩下十尺的距离,邬琅甚至想直接轻功起飞了,身后一个吱呀推门声响起,明月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主子……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
  邬琅心里咯噔一声……将那声叹息憋回去,赶紧把自己后背隐藏到阴影里去,以防明月看到行李包袱。
  “没事,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哦,您睡不着就数数呗,散什么步啊,万一受着风寒了,受苦的还是您自己。”
  “…………”
  “您还是赶紧回屋吧,夜里冷。”
  “知道了,啰嗦。”
  “我看着您回去,不然您肯定还继续在外头晃荡。”
  “…………”
  遮遮掩掩挪回屋,邬琅立马把包袱塞回床底,盯着地面定定呆坐一会儿,他狠狠抹了把脸,脱掉沾满寒气的衣物,往被窝里一躺,抱着被子一夜无眠。
  第二日,两人相处一如平常,就好似主子没有脑子抽筋半夜在雪地散步,而侍从半夜出恭也没遇着这抽风的主子。早饭一过,邬琅将将在院里舞了两套剑法。清雅院那边已然有人前来禀报,环疏院已经收拾妥当,主子随时可以入住。
  邬琅讶然,衡莲君说最多两日,现在可是24小时都没过去。
  一旁的明月则是惊呆了。只是在清雅院来人面前装得一板一眼,回复的话也得体有礼,挑不出毛病。意思意思给了点赏,便让那人回去了。
  门一关,明月就蹦了起来。
  “主子!我们要换去环疏院了?我们要去环疏院了!”
  “主子,这是不是意味着您又得王爷恩宠了!”
  “主子,主子,我就知道,我们绝对不可能一辈子窝在竹心小院的。”
  “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主子……呜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明月就哭了起来。邬琅吓一跳,赶忙安慰。转移话题让明月快去收拾行李,才让明月抹了泪。
  邬琅心下感叹,难道真的是时也,命也?
  搬家的事进行得很快很顺利,事实上,通过这次搬家,邬琅彻底了解了燕琅这个家伙的家当究竟有多少,真是穷的叮当响。
  也了解了明月的力气有多大。如果掰手腕,可能十个邬琅都不是明月的对手……
  环疏院很大,比邬琅在王府平面图上看到的对比面积要来得震撼得多。环疏院有多大?大概在屋舍建筑外建一个标准足球场后,还能再挖一个游泳池。
  邬琅一进来,先是赞叹一声,随后又想着,他们两主仆根本没有那么多家当填满环疏院。这院落越大,反倒是称得他们越寒碜。
  “明月,去,叫人把竹心小院的那些竹子移栽过来,再问下人要些苗,把这块地种满了。”邬琅随手指了块空地,明月点头应下。
  不多时,素禾院便派人送了大批竹子过来。移栽的时候,邬琅又吩咐下人们,在竹林中央空出些许空地来,添置石桌和石椅,待到来年夏日,也好有地方避避暑气。下人们点头称是。
  环疏院来了新主子,是大动静。邬琅才搬来环疏院第二日,便有人来探门。
  第一个上门的是流萤美人,她已经入府三年,是个老人了。邬琅从明月处得知,这流萤美人乃富商之女,从小娇生惯养,相当刁蛮。她来时,邬琅正在环疏院里种竹子。穿一身普通素棉衣,头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肩头,满头大汗。拎一沾满泥土的锄头,鞋面和衣角皆是狼狈不堪。
  远远见一满头珠翠,一身锦缎宫装绣满大朵牡丹的秀丽女子。身后跟着一名同样穿戴鲜艳的侍女。
  流萤美人一见邬琅这模样,先是一愣,而后便露出一阵嫌恶神色。张口就来,乌郎公子,你好歹也是个主子,怎么能干这些下人奴才们干的活。
  邬琅起先还觉得自己这番打扮见客失了礼,再听流萤的话,立马就没了好好招待的心思。
  只是他也不好臭着脸赶人,只好匆匆换了衣服出来,请流萤美人到内屋坐下。
  而流萤美人,自打进了院子,脸上那鄙夷的神色就没落下过,就连身边的侍女都没规矩得很。明月至少知道给流萤美人行礼,她的侍女却是膝盖也没弯过一下,神态还傲慢得不行。比起清雅院的人,可不是被落了十万八千里?
  明月给流萤美人上茶,那站在流萤美人身后的侍女脸一冷,推开明月奉上的茶水,说,我家小主只喝南山毛尖,泡茶的水也必须是每日清晨的露水。
  邬琅沉默,心里简直要狂暴,你当你是皇室公主啊,给你奉茶已经很不错,居然还挑三拣四,这是来做客的态度?
  明月说:“实在抱歉,流萤小主,没有南山毛尖。”
  流萤侍女轻蔑一笑:“小主早知你们不可能备上此等上好茶叶,所以走时就吩咐我随身携带了。”说着拿出一小包茶包递给明月,又取出一精致水壶:“这水是我今晨刚接的露水,必须用此水泡制南山毛尖,清楚了吗?”
  明月愣了两秒,点头。
  邬琅坐在主位上,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
  半晌,明月再次端出茶盏递上。流萤美人揭开盖子瞧了眼茶水色泽,勉为其难地轻抿一口便放下了。
  “燕琅公子,即然你能搬进环疏院,那就证明你也是王爷心里惦念着的。我呢,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有几句话就不得不提醒你。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样,像你方才做的那些事是万万不可再亲自动手的。再则,今后王爷肯定是要来你这环疏院的。难道你就是用这样的茶水,这样的大厅来招待王爷?我晓得你旧家皆亡故,帮衬不到你什么。有什么问题,也可差人到我院子询问一二。我若知晓,也会指点你一番。”
  “可清楚了?”
  “姐姐说的是,我定牢记在心。”
  流萤满意地点头,又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邬琅带着明月一路把流萤美人送出环疏院大门。回了房间,邬琅脸上还挂着假笑,明月的怒气却已经率先爆发了出来。
  “主子!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来做客的,她根本就是来羞辱您!”
  “气死我了,什么南山毛尖,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蒜了!有个有钱的爹了不起啊,还不是一样不得王爷喜欢?入府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还以为自己特别牛气是不是!”
  “主子,这口气咱们绝对不能忍,不然她以为您好欺负。”
  邬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热茶,冷眼看明月因为怒火几近扭曲的面孔。叹了口气。
  “明月,慎言。她再怎么倨傲,也是王爷的美人,府里的主子,你哪来的资格胡言乱语发脾气。以前竹心小院,无人关注我们,我听了也就听了。现在我们风头上来了,谁没看着?你要是再这么无视规矩,哪天被抓住小辫子捅到衡莲君那,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你。”
  明月面上一僵,低下了头。
  “可是,主子,她……”
  “明月,你说这流萤可是故意针对我?”
  明月想了下,说:“听说,她对其他美人公子的态度也是这般,所以很不招人待见。”
  “那不就是了,忍一时才能风平浪静。当初我就是因为忍不了,落到这幅田地,明月你跟着我这么久,也没有学乖?你莫要因为我们搬进了这环疏院就恣意妄为了,现下,可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小的知道错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前来拜访。得了流萤美人的教训,邬琅终于提前换好正式着装,一脸淡然地端坐于主位上。
  来人是毕珂、桑原两位公子。毕珂明眸善睐,桑原柔美忧郁。在这内府里,也算是少有关系特别好的公子了。
  毕珂和桑原从来到走,所有话几乎都是毕珂在说,桑原和邬琅问候过后便一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偶尔毕珂聊到他,询问他,也只不过是点头,或是片言只语地回应着。对比着毕珂的能言善道,实在显明。
  有着流萤的先例,邬琅倒也不觉得桑原有多失礼了。反正都是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说和不说都一样。
  送走毕珂,桑原。邬琅松松筋骨,只觉得坐了半天不动,腰酸腿疼。便吩咐明月说,但凡有人要见我,都随便编个理由打发了。明月说,主子,现下明明就是个结交公子们的好机会啊。
  “啰嗦什么,照办就是。”
  明月不情不愿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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