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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十 人偶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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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马灵枢改了主意,重新坐下来,说:「其实我也没什么故事,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对面炉火已熄,让他想起了张洛,看张洛的气色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但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人永远都是少年时代同门练功时的模样。
  于是,他说起了自己拜师学艺的过去;说起他跟张洛的相识,交恶,被赶出山门;说起他捡回张玄,跟自己最爱的小弟子同闯江湖;说起自己的死亡,与马面父子的相遇,与素问背井离乡去外面闯天地——
  手里摆弄着索仁峰留下的那柄铁棍兵器,马灵枢慢慢讲述着过往的记忆,这一切他说得很平淡,仿佛是在讲他人的故事,他不知道钟魁是否有听到,又听到了多少,这并不重要,他只想在这个冷寂的冬夜里,在知道同门师兄弟一个个即将故去而自己却无力挽回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跟他说会儿话,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
  「马先生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放下电话,张玄皱起眉头。
  「你怎么知道?」
  「如果好,他就不会拉着我聊这么多废话了,」张玄把马灵枢说的那番话简单转述了一遍,用手支着下巴叹气,「记忆中好像从没看到他心情不好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怕那个冒牌天神?」
  「不会,」轻啜杯中酒,聂行风说:「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是什么?」
  「我们现在都在这里。」
  「因为初九请客啊,所以我们大家都来了,有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都在,初九、素问、曲星辰,我们每个人都有当年的记忆,这就代表韩越没有改变曾经的一切,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在这里的经历导致了当年的那场悲剧。」
  「你说马先生早就知道?」
  「对,机会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下次,也许时机会再有,但好坏就不一定了,因为不同的时空,状况也不同,所以马先生是在告诉你,我们要把握每一个当下,因为每个当下的所作所为会创造新的当下,以后会变成怎样,都是当下的自己去影响的,所以也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活在命运中的人偶,而左右人偶的人是我们自己。」
  「我听不懂了董事长,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用这种诡辩来证明自己智商高呢?」
  张玄的蓝瞳里开始冒漩涡,不用他说聂行风也知道他听不明白,但他想马灵枢是明白的,甚至在他送韩越跟索仁峰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不会变,这是个无法修改的错误,一切都会照着原有的轨道发展——
  韩越变成怪物杀了师父,但出于某种原因,师父没死,为了不将悲剧延伸下去,师父不得不亲手杀掉自己最心爱的弟子,所以最终韩越没有走出曲家村。
  而索仁峰也在回家的路上发生异变,聂行风想索仁峰应该也是师父杀死的,至于师父怎么会撑着回到山上,又继续活了数年,他无从得知,也许马灵枢是知道的,那种明知同门师兄弟回去是送死,却不得不送他们离开的心情,哪怕是看破生死的修道者,他想只怕也无法释怀吧。
  「不过总算都过去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伤感。」不想张玄一直为这件事伤神,聂行风压下了这些秘密,安慰道:「雷雨过去了,明天会是艳阳天。」
  「那希望钟魁可以努力逗他开心一点。」张玄趴在沙发上,无聊地嘟囔:「徒儿我是无能为力了。」
  「张玄,有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顿了顿,聂行风终于还是问出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困惑,「你们不相认?」
  「为什么呀……」
  听到这个问题,张玄笑了,蓝瞳里闪过狡黠的辉采,冲聂行风摇了摇手里的酒杯,「董事长你答应今天让我一局,我就考虑解答你的疑问,绝不食言。」
  邀请落了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聂行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拿着酒去了别处。
  走得这么爽利,张玄不乐意了,冲着他的背影吵道:「怎么这样啊?还总裁呢,点风度都没有。」
  「我没有『谦让』的风度,有本事自己来扳回一局。」
  远远的传来聂行风的话,张玄笑了,也不急于去找他,而是继续靠在沙发上品酒。
  聂行风该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但那段有关他们师徒的感情,他可能还是无法真正明白。
  不认,就代表弑师的行为永远存在,他为了得到索魂丝杀了张三,而因缘际会,张三落下悬崖后因祸得福重生,这些都是巧合,做得瞒天过海不漏痕迹,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心里最清楚——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张三注定会被同门联手算计,死在追云峰上,那是在跟神兽交手后他感知道的真相,他很害怕这个结局,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师父有一天也会变老会死亡。
  北海无情,即使是现在,他的感情也比普通人要淡薄,但对他来说张三是不同的,在他心中无可比拟的唯一不同的存在,那时他就想他要改变命运,改变不了,那就打破它,不管用何种方法,背上怎样的恶名。
  ——也许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事,但我们在当下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决定了今后的道路。
  那天他独自一人下山,告诉自己他要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忘记张正曾带自己去后山,要骗过老天首先得骗过自己,那时的他心情无比愉悦,他跟自己说那是因为他得到了索魂丝,至于真相,则被他藏在内心最深处,不给任何人看到,包括他自己。
  所以不必相认,也不需要相认,就让弑师的罪名让他一直背下去好了,海神本来就冷酷无情,这样的行为才符合真正的他,这个想法他相信师父是懂的,否则就不会特意改名换姓——他曾说过自己叫马灵枢,所以才给白狼起名素问,但其实恰恰相反,正因为白狼叫素问,他才用了灵枢这个名字,从今之后,他是马家的后人,这世上再没有张珽之,没有张三,有的只是马灵枢。
  许多事师父不会提起,但他全部都知道,魇梦中把汉堡送来帮他们的;在他被尾戒蛊惑时提醒他的;用道符打开歌剧院逃生之门的;在酆都为他们及时祭来神符的,这些都是师父做的,所以借寿事件里在他用枪威胁马灵枢之后,才会被天雷追着劈,那样的做法就算师父不在意,恐怕天也不容吧。
  过往在脑海里回闪着,翻过了记忆中的那页纸张,张玄抬起眼帘,水波敛下,蓝眸中再不含一丝色彩,他冷漠地扫过对面的电视荧幕,初九闲着没事,正在看刚插播进来的新闻。
  那是个事件新闻,说的是某便利商店的店员在前几天失踪,由于她是单身独住,才会一直没被注意到,道路监视器只拍到了她早上上班时搭车的录影,看到那辆厢型车,张玄的神情冷峻起来。
  厢型车很常见,但刚巧在不久前的便利商店事件中也出现了相同的车型,再看到女生扎双马尾的制服照片,张玄想到了什么,转头找寻聂行风。
  聂行风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新闻,快步走回来,两人看完新闻,张玄说:「我是不是又被张雪山骗了?」
  「那个在便利商店被怪物撕碎的不是张燕桦,是女店员。」
  「张雪山故意把自己装扮成跟店员类似的打扮,诱导我加深记忆,所以在店员被害的时候,我完全没想到那会是其他人。」想着当时的情景,张玄喃喃道:「他煞费苦心利用曲星辰诱导我去店里,除了想拿到人偶外,还要造成张燕桦被害的假象,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
  聂行风微一沉吟,想通了张雪山的心思。
  当时状况混乱,张玄又一口咬定死的是张燕桦,出于先入为主的心理,大家都会认为张燕桦已经死了,为了不让被怪物咬死的人变成恶魂,马灵枢第一时间做了清魂的法事,所以女店员的事就这样暂时被掩盖了过去。
  张雪山这样处心积虑,可能只是为了争夺短暂的几天时间,这样他就有机会拿走人偶去做他想做的事,那么他想做的是什么呢?
  「怎么办?」张玄也发觉了事件的严重性,目光投向他。
  聂行风不知道,张雪山心思深沉,突然之间他无法窥透对方的目的,看着电视里的报导,他说:「会有办法的。」
  与此同时,高级住宅区的另一头,马灵枢也在看相同的新闻,他看得出神,以至于钟魁的连声叫唤他都没注意到。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得到回应,钟魁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向对面的大荧幕,「是很糟糕的事吗?」
  「对他来说,也许,不过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新闻播放完,马灵枢走过去,平静地把电视关掉了,又看看手里的铁棍,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许多人许多事也该是放下的时候了。
  马灵枢转过身,微笑对他的助理说:「刚才讲到哪里了,我们继续。」
 
  尾声
 
  「现在这个社会真是有好多变态啊。」
  深夜,在无人街道上急行的计程车里,看完那段插播新闻,司机大叔摇头叹息,「就因为这些新闻事件,害得我们开计程车的也变成高危职业了。」
  坐在后车座上的女孩笑了笑,算是做了回答,司机大叔还没说过瘾,又继续往下讲,「老实说,要不是见你是个单身小姑娘,这么晚了,我可不会出这么远的差,很容易被坏人,嗑……」
  他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勒绳的动作,「还有啊,不要怪我多嘴,像你这种年轻女生,这么晚搭车也要小心,幸好你碰到我,要是遇到有歹心的人,把你载到没人的地方,那就糟糕了。」
  「放心吧,不会的,」终于厌烦了司机的唠唠叨叨,女生打断他的话,「想害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阴恻恻的话声夹杂在温柔的嗓音里,听来别有种怪异感,司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边的女生。
  她很漂亮,可惜浓艳的底妆抹掉了那份美感,在一闪而过的路灯照射下,过于惨白的粉底还有艳红唇彩显得很突兀,她神情木然,仿佛是一具没有感情的人偶,司机大叔的手抖了一下,想起了香奠店门口摆放的纸人公仔。
  喉咙有点干,他不由自主熙咽了口唾沫,搭讪:「对了,你说去哪里来着?我对那边的路不是太熟……」
  「是家福利设施机构,」被问到,女孩咧嘴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该叫常运孤儿院。」
  
 
  番外 那一年的记忆
 
  (上)
  凌晨,狂欢了一夜的张家人都离开了,初九把酒吧整理好,将胡乱堆在吧台上的酒杯也一个个洗净,归拢后仔细摆放进柜子里,他是个很喜欢干净的人,哪怕要走了,也无法放任杂乱的酒吧不理。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恋旧,所以他做得很慢,自他入世后,酒吧生意就跟随着他了,做了很多年,从看着素问的元神化作小狼直到他长大,二十多年的感情如果是说放就能放的,他想那一定是那个人不懂情。
  更何况,他跟素问的相识又岂止二十年?
  从素问还是一条真正的小狼时,他就闯进了自己的人生中,从此再没有离开过。
  身旁突然响起喘息声,由于酒吧音乐关掉了,喘息声显得突兀而暧昧,但对于听了很多遍的人来说,初九早已习惯了这个声音,他冷静地走过去拿起手机。
  手机画面正在播放某段录影,由于光线不佳,影像很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缠绵交合的两具躯体,喘息声是素问发出来的,夹杂着缠缚在他身上的铁链响声,像是一种危险禁断的激情,录影很长,几乎录下了大半的过程,他不知道这段录影怎么会存在手机里,或许是那天他跟素问在纠缠中不小心按到了按键,导致了录影的产生。
  无意中的小动作,对他来说却弥足珍贵,初九默默看着荧幕里的镜头,竟有些痴了。
  随着画面的播放,喘息声逐渐转成低微的啜泣,素问被他弄哭了,因为他过于粗暴的动作,但啜泣中的满足感不言而喻,那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品出的味道,他每次听到,除了心动外还有嫉妒,继而是满满的杀机——杀了素问,这样自己就永远不会被牵制了。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自己永远都做不到。
  其实曲星辰绑架素问的事他是知道的,更确切一点说,他虽然不辞而别,但素问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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