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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绅士的法则 作者:唇亡齿寒0(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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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奇幻魔幻 西方罗曼 报仇雪恨

  刺客像他所有的同袍那样,戴着一张覆盖全脸的白色面具,上面装饰着异国鸟儿的华丽尾羽。他披着一件宽敞的斗篷,足以遮盖全身,斗篷上用绯红的丝线绣出流水状的花纹。街边的房屋和窝棚里时不时有一双双眼睛朝外窥探,目的多半不是监视或打探,只是作为这庞大环境中的一分子而观察街上的一切。然而,当刺客华服的下摆扫过道路上坑坑洼洼的石头时,那些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熄灭了,仿佛刺客是某种应避忌的邪物,任何目视他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面具下的脸上漾起一丝微笑。刺客沿着街道悠闲地前进,不疾不徐,若不是他的身份,他身处此时此地的诡异状况,看上去倒真有几分闲散的情致。
  刺客的脚步突然停下了。在他跫跫的足音消失的同时,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街道那头传来。刺客惯于在黑夜中视物的眼睛清晰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奔来。那人歪着身体,一手捂住肋部,似乎受了伤,奔跑的时候,时不时快速地回头瞄一眼,似乎担忧背后的追兵。当他跑到距离刺客不到四分之一轮的地方时,才猛然惊觉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而刺客已经注视他好一会儿了。
  那是个身材苗条的年轻人,典型的约德人长相:五官精致,高鼻梁,上挑的眉眼,小麦色皮肤。不过头发一派火红,不知是遗传了异国血统,还是为追赶时髦而染了头发。他穿着贴身的衬衫和长裤,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换好外套便跑了出来。他气喘吁吁,衬衫上染了一大片红,鲜血不断从捂住伤口的指缝间溢出。假如他这么一直跑下去,恐怕根本不需要追兵搜捕,他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在路上。
  年轻人瞪着刺客,翡翠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人之常情,大多人见到刺客都是这么一副表情),但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丝快慰,似乎刺客出现在这儿对他来说是诸神降下的恩典,他简直要跪下感谢上苍赐福了。
  “缄默者!”年轻人松开捂着肋部的手,双手抓住刺客的斗篷,也因此将血迹沾上了他的衣服,“你是个缄默者,对吗?专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刺客没有理由不回答这个问题。不可说谎。“我是。”
  年轻人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令他的脸看上去更加俊朗。
  “救救我!”年轻人沙哑地说,“有人追杀我,求你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我能付得起!”
  刺客歪着头打量这位年轻人。他身上没有戴首饰,不过衬衣和长裤都是新的,用上等丝绸制成,看来他出身上流社会,自称有钱,未必是假的。但这样一位公子哥为何会遭人追杀?刺客今夜很闲,不介意临时接个活,可只怕一个活牵扯出一堆活,让他疲于奔命。
  街道那边传来更多的脚步声。一群人正在接近。他们个个都带着武器,刀剑在鞘中叮当作响。五人?不,六人。刺客从纷杂的声音里辨出了他们的人数。
  年轻人抓着刺客斗篷的手攥得更紧了些。“他们来了!”他语带哭腔,“求你!救我!我会付你钱!我会的!他们……他们杀了我父母,杀了我家所有的人……替我杀了他们!”
  那六个人出现在了刺客的视野中。每个人都带着火把,所以格外醒目。领头那人一身黑衣,剩下五个穿着城卫的制服。
  “在那儿!”头领说,“抓住那小子!只剩他一个了,别让他跑掉!”他拔出腰间佩剑,上前两步,忽然停住了。这时他才注意到,年轻人身边还站着一个戴面具、披斗篷的怪人。
  “缄默者!”头领大惊,踌躇了片刻,表情随即变得阴狠,“快滚开,这里没你的事!不想找死的话,就滚得远远的!”
  年轻人闻言浑身发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但他依旧紧紧攥着刺客斗篷的下摆,当它做落水者的救命稻草。他垂着头,一副认命的模样,可没过一会儿,他再次抬起头,直视刺客从面具的孔洞里露出的双眼。“我付你钱,杀了他们!”他的眼神像枭一样狠戾。
  刺客笑了。由于脸上覆着面具,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他一脚踢开年轻人,走向六名追兵。头领得意洋洋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属,向他们夸耀自己搞定了一名危险的缄默者。接着,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刺客前进的脚步不停,同时,他撩开了自己的斗篷。宽大而轻盈的布料向身后舞去,犹如渡鸦迎着夜风展开漆黑的双翼,长羽下藏着两把华丽的短剑。
  短剑装饰浮夸,金色的雕饰剑柄上镶嵌着红宝石,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印象。然而缄默者们虽然偏爱花哨的服装和华丽的武器,却绝不会容忍它们不实用,因此他的双剑兼顾美丽与致命,不论哪一个特点都能让人停止呼吸。
  头领发觉刺客的意图,立即举剑格挡。刺客右手的短剑荡开他的武器,左手的短剑迎向他的咽喉。头领来不及发声,一抹鲜血便沾上了刺客的剑刃。刺客如同一缕飘忽魅影,从他身边轻轻掠过,当另两个追兵喉间各多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时,头领的身躯才重重倒地。
  刺客的步伐像老道的舞者,领着自己心爱的舞伴在舞池中穿梭回旋。两把短剑仿如纷飞的蝴蝶,只见银光倏忽一闪,便又有两人倒地。
  最后一名追兵见势不妙,立刻脚底抹油,转身便跑。刺客高高跃起,像毒蛇进攻前一瞬间昂起头颅,借助下落的冲势,将短剑送进追兵的后心口。最后一人伏地而亡,刺客从他背上站起来,拔出短剑,未擦去上面的血迹,便还剑入鞘。
  年轻人坐在地上,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还没反应过来,杀戮便转瞬即逝。
  刺客向他大步走来。年轻人惊恐地向后爬去,以为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但刺客没有再度拔剑。他抓住年轻人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年轻人双腿发软,几乎是倚着刺客的手臂才能勉强走路。
  “你叫什么名字?”
  “朱利亚诺……”年轻人嗫喏。
  “走!”刺客说道,拽着他闪进街道边那绵亘不绝的窝棚之中。
 
第3章 被追杀的年轻人
  窝棚宛如另一个世界。
  这儿曾是城市最初的建立者们所居住的地方,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成了最老旧、最破败的地方。头顶有时有屋顶,有时露出一小片晴朗的夜空;墙壁有时是虫蛀的木板,有时是长满霉斑的石头,有时干脆是一帘残布;脚下有时是大理石,有时是夯实的泥土,有时是一摊泥淖。若把窝棚当成一个个独立的小房子,它们之间却又连成一体,不可分割;若把它当作一座整体的建筑,却又过于破碎。朱利亚诺分不清它们哪儿是走廊,哪儿是房间。他们时而在一条狭窄的过道中穿梭,过道中或坐或卧许多衣衫褴褛之人,似乎过道就是他们的家;时而闯进一间空屋,门窗完好,却似乎无人居住于此。他们钻进一处地窖,刺客随手从墙上摘下一盏油灯,灯光将他的白色面具染成金色。离开地窖后,刺客又随手将油灯扔给卧在路边的一个乞丐。
  他们登上一排楼梯,窝棚在此处往高处延伸,形成一栋二层小楼。二楼像是家酒馆,一群面色阴沉的酒客坐在各自桌前,对闯入者丝毫不感兴趣。酒馆中竟还有另一名缄默者!他戴一张黄铜色面具,慵懒地靠在墙边,将一把飞刀抛至半空,再敏捷接住,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打发无聊,还是在向潜在的顾客展示身手。刺客走向他,经过他身边,一转眼,两人的面具已经互换。朱利亚诺压根没看清他们的动作。
  刺客一言不发,推着朱利亚诺从酒馆后门(抑或是前门?)离开,经过一条悬空的宽木板,自窗口跳进一处石头建筑。这地方看似一家裁缝铺,地上堆满零落的布料,一个模特假人立在墙角。刺客脱下黑色斗篷,披在一个假人身上,取走另一个假人的猩红色披风,披在自己身上,挡住腰间的武器。朱利亚诺猜测他乔装易服是为了躲避追兵。换过外套,刺客抓住朱利亚诺的手臂,拖他从另一处窗口跳出。两人在曲折的巷道中兜兜转转,当朱利亚诺快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位于某座石楼和窝棚夹缝中的小房间。
  地方不大,只有一张床、一组柜子、一把椅子和一张用两个酒桶与一条木板组成的桌子。房间只供一人生活起居,挤进两个人,登时拥挤不堪。
  刺客掩上门,冲着床扬了扬下巴。朱利亚诺明白他的意思是“躺下”。他呻吟一声,“咚”的倒在床上。刺客脱下从裁缝铺里“顺手牵羊”来的斗篷,丢在椅背上,转向柜子,飞踹一脚。“嘎吱”一声,柜门颤颤巍巍开了。他弯下腰,在柜中摸索片刻,取出一只脏兮兮的酒瓶。他拔开瓶塞,自己先灌了一口,然后将酒瓶递给朱利亚诺。红发年轻人犹豫地望着他。刚才命令刺客杀死敌人的狠戾劲儿仿佛尽数烟消云散,现在躺在床上的只是个受了伤的、可怜兮兮的年轻人。
  刺客强行将酒瓶塞进他怀里。朱利亚诺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刺客指指酒瓶,意思是让他喝一口。劣质酒浓烈刺鼻的味道熏得朱利亚诺一阵头晕。他用袖子擦了擦酒瓶脏污的瓶口(收效甚微,似乎那些污渍不是沾上去的,而是融在玻璃中的),再度胆怯地看向刺客。
  这应该不是毒药吧。朱利亚诺心想,否则刺客已经中毒了。
  在刺客坚定的目光中,他快速抿了一小口酒。酒精灌进喉咙,刺激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他涨红了脸,捂住嘴唇,断断续续地问:“这里……咳咳……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刺客无言地从他手里夺过酒瓶,另一只手掀开他的衬衫。粘在伤口上的布料被猛然撕开,朱利亚诺疼得“嘶”了一声。刺客审慎地观察他的伤口,像老练的屠夫观察一只死羊。朱利亚诺不禁往后一缩。刺客扯下他的衬衫,将其卷成一团,扔给红发年轻人。“咬着。”他冷冷命令道。
  “什么?”朱利亚诺一愣。
  刺客按住朱利亚诺赤裸的胸膛,力道之大,竟让年轻人无法动弹。他没等朱利亚诺行动,便举起酒瓶,将剩余的酒全数倒在伤口上。酒精渗进皮肉,剧烈的疼痛顿时攫住朱利亚诺,像有千万根针同时扎进他的伤口。他不禁放声惨叫,完全不顾这叫声会不会被人听见,会不会引来追兵。刺客扔掉空酒瓶,泰然自若地从柜子里刨出一卷绷带。朱利亚诺抽泣着,无力而顺从地躺在床上,配合刺客的动作,让他为自己包扎伤口。
  “不是什么致命伤。你会活下去的。”刺客缠绷带的动作十分老练,驾轻就熟,“只要伤口不感染,你就能活下去。”
  伤口疼得厉害,朱利亚诺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双重原因,脸色比绷带还白。他吸了吸鼻子,嘴唇颤抖,低声问:“我可能会死?”
  “也可能会活。”刺客说。他包扎好伤口,将屋里唯一一把椅子拖到床前,坐下。“那么,钱呢?”
  “钱?”朱利亚诺惊讶地望着他。刺客戴着黄铜色面具,看不出表情,那双灰色的眼睛冷冰冰的,像冬天大海上起伏的冰冷波涛。朱利亚诺猜不透他的心思。刺客像一抹捉摸不定的幽影,任谁都看不穿。
  “你许诺付我钱,让我杀死追杀你的人。我照办了。现在该你付钱了。”
  朱利亚诺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我会付钱的。”他不好意思地说,“但不是现在。我不能回家,我的家人……”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不是一篇漆黑,而是血一样的红色,仿佛有烈火正贴着他的眼皮燃烧,灼痛他的眼球。
  “他们死了,被谋杀了,宅邸被城卫队占领,他们说我父亲犯了叛国罪,我们全家都要上绞刑架,我拼死才逃出来……”
  火光。惨叫。嘈杂的人声。纷乱的脚步。金属碰撞的脆响。弓弦震动的鸣音。武器穿透血肉的黏腻声。
  朱利亚诺瑟瑟发抖。
  刺客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轻轻抚摸黄铜面具的边缘。“这么说,你父亲是叛国者,可耻的罪人,梵内萨城邦的敌人?”
  “不!”一瞬间,愤怒占领了朱利亚诺的脑海。苍白和胆怯从他身上退去了,在黑夜中命令刺客屠杀敌人的枭一般狠戾的神采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因为叫得太用力,牵动了腹部的伤口,朱利亚诺疼得龇牙咧嘴,却刺客怒目而视,“不准那么说我父亲!他没有叛国!我心里清楚,父亲他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是他们……是城卫队,是费尔南多表哥栽赃他!肯定是那样!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把父亲送去接受公正的审判?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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