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契 作者:飘舞的紫色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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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爱德华回头,面上的笑容不减,眼神瞥了一眼旁边的扶梯,“来,还是不来?”
不知这人模棱两可的态度,亚鲁迪斯挑眉冷哼一声,“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玄之卷·18
爱德华带他来的,原来是这座府邸私人的办公室。
房间不算大,基本只是办公用的场所,厚实的地毯和门扉起到了相当强的隔音效果。不事奢华,井然有序的陈设,当真符合霍尔家族的大少爷在人前低调的风范。
亚鲁迪斯扫视了一眼房间,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
再看爱德华打量他的眼色,也同样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探寻。大抵是在斟酌他对神器的□□知道了多少,又为何不在光明的圣玛丽亚,而会出现在玄国,而且是防范森严寻常人等寻找不到的霍尔家族隐秘的内部。
不管他利用了什么手段,爱德华笑笑,倒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亚鲁迪斯君有什么话想要说吗?”既是如此,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亚鲁迪斯沉默着,看着那张温和的笑脸,突然就扬手狠狠地给了爱德华一拳。
这一拳半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加上爱德华并没料到他会突然动粗,直被这一击打得连连后退两步撞上了桌脚,整理很好的写字台上的笔筒哗啦掉在地上,各种用具散落一地。所幸房间的门有良好的隔音效果,即便有路过的人也听不见屋内发生的状况。
“呵。”爱德华擦了擦嘴角直起身来,看着那双望不出情绪的冰蓝色眼眸,不怒反笑,“难怪去年的体术课期末成绩你能拿到满分,看来也不是教官在偏袒你。”
亚鲁迪斯依然没有说话,胸膛起伏的有些厉害,深吸了一口气,他似乎在努力平息下那股涌动的杀意。否则刚才招呼这位大少爷的大抵不是温柔的拳头,而是手中的绝阳了。
“刚才那一拳,是替莱伊还给你的。”亚鲁迪斯一字一顿道。
念及这个名字,声音又明显的开始失控。亚鲁迪斯大概猜的出派恩那个老家伙是用什么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绑架了莱伊,那家伙本来就是单纯又不懂得防人的性格。想到莱伊还一直把面前之人当作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股无名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二话不说又要挥起拳头,但这一次有了防备的爱德华断然没有再让他得手的可能。
轻巧地闪身躲开了亚鲁迪斯的攻势,顺带反身一击将对方不得以逼退了两步。
亚鲁迪斯一怔,随即笑容更冷,“原来体术课的成绩,一直都是你装出来的。”
他便在纳闷堂堂霍尔家族的大少爷怎会不通晓体术和各种兵器的使用之法,但在人前,爱德华的表现的确是毫无破绽。何其可怕的人,他到底有多少张面具,当你以为撕开之后看到的是真面目时,却发现那还是一层假面。
一时间房间内竟重新静了下来,互相不知底细的双方都没有再轻举妄动。
清风吹过,扬起窗边浅色的纱帘,爱德华忽而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俯身将散落满地的文具一枝枝捡起放回到桌上的笔筒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给秘书小姐带来多余的麻烦总是不太好,亚鲁迪斯君想必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听出了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亚鲁迪斯思量片刻,也放下了剑拔弩张的态度。随便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依然不减,“莱伊在哪里?”
爱德华的笑容僵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亚鲁迪斯的眼睛。
“你果然知道。”如果说之前只是试探性地询问,那么现在亚鲁迪斯可以确定这位大少爷知道所有的□□,更有可能,知道的比他那位当主的父亲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知道了你想要如何?”爱德华心平气和地反问,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讽刺,“去只身一人救他?还是挟持我逼迫父亲放人?亚鲁迪斯君,别忘了你是在谁人的地盘,家族的成员不是个个都像刚才引见你来的那个蠢货一样脑子不开窍。面对全副武装真枪实弹的卫兵,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活着离开?或者说,就算你有这个自信,又可否保证他也能毫发无伤?”
一番毫无漏洞的反诘,完全是看穿了他心中的全部想法。
亚鲁迪斯看着面前之人,忽然就觉得那脸上的笑容无论怎样都看不透。
那是一张坚不可摧的面具,而至今,都没有在任何人前摘下过。父亲眼中的好儿子,妹妹眼中的好兄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下属眼中的好上司。总是在人前谦逊有礼,温和大度的霍尔少主,又有谁知道那头躲在暗处咬人不叫的狼,又是谁?
“你想要阻止我?”亚鲁迪斯沉声道。
“如果我想,在刚才就可以揭穿你的身份。”爱德华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我是霍尔家族的少主这一事实不会改变,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告诉你。”话音一转,他看向亚鲁迪斯的目光深邃了几分,“不过,亚鲁迪斯君似乎还没有拿出与我谈判的全部筹码。”
亚鲁迪斯沉默了片刻,将衣兜里的东西掏出丢到了他面前的写字台上。
深黑的玄铁之上,霍尔家族的族徽图腾清晰可见。
“这是……爱丽丝给你的……”爱德华的脸色一沉,似乎微微有些惊讶。
家族的信物,那丫头竟然真的把这件东西交予了他?
爱德华抬头看了亚鲁迪斯一眼,托着下巴思忖片刻。以活祭铸剑一事,虽然他起初提出过反对意见但身为当主的父亲却一意孤行,国主迫于霍尔家族的威慑也只能放任纵容。祭祀之期临近,派恩为了防止多生事端势必会监视很多家族内部的人,第一重点被监视的对象大概便是他的儿子,这种情况下自己断然不可能有机会接近铸剑池。
不过,即便是派恩心思再缜密也不会想到这位从光明而来的不速之客。
一抹意味不明的深长笑意,缓缓地从霍尔少主的嘴角勾起。
事情的发展,大概会变得有意思一点了。
“祭祀的具体日期定在下月的一号,那天一早人选会被押送到这座邸宅连通的地下铸剑池,父亲大人也会以现任当主的身份亲临。到时候除了持有家族信物的人,一切外人都不得入内。换言之,铸剑池内部的守备力量不会很强,如果真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刺客混进来,可趁之机也是有的。”不紧不慢的语调,说的好像在讨论一场喜庆的典礼一般。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亚鲁迪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是真的不把家族利益放在心上,还是有什么更深的阴谋,不禁狐疑地追问一句,“你,到底在想什么?”
“与你的计划没有冲突便是。”爱德华这样答道。
背转过了身去,亚鲁迪斯无法看到那张脸上此时的神情,只听他缓缓道,“这或许算作我唯一的私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话,我并不想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或许这是心中的实话,或许是另一张假面也说不定,连爱德华自己也分辨不清楚。伪装了二十年,有些倦了,也有些累了。没有什么能够打乱心中酝酿已久的完美计划,但那个拥有温暖笑容的少年,却成为了这场计划的一个变点。
纵然是他,也算不出在这一点之后被改变的结果。
唯有静静等待,那即将到来的终局。
作者有话要说:
☆、玄之卷·19
凯撒到达玄国国都的时候,正是四月份的最后一天。
依然是一袭纯白的衣衫,银发的英俊男人走在街道上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目。放眼四周,古老的都城洋溢着一股古怪的肃穆气氛,到处摆放着的素洁的鲜花像是在筹备什么活动的样子。而询问之下,得知那场盛大的祭祀活动便将于明日在城心广场举行。
“看起来赶上了的样子,而且时间刚刚好。”身边的海伦嘻笑了一声。
紧接着被凯撒冷冷地瞪了一眼,大抵是又想起了她之前私自隐瞒情报所耽搁的行程,如若不然现在I.K组织大概有更充分的时间来调查和筹备。而心知自家主上所想的女人也大大咧咧地承认了错误,至于口气里是调侃还是愧疚的成分更多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说,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准备才是符合英雄的出场。”海伦一副没心没肺的看戏面孔,故意学着街边说书先生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不知道这次我们的狼王大人能不能从邪恶势力的手里拯救可爱的小猫咪,还是会被某位龙族的王子抢先一步……”
“马汀海伦。”直呼本名让某个女人乖乖闭上了嘴巴,啧啧,还是这么经不起逗。
凯撒扭头走人,也懒得理会。除了在紧要关头她说话向来如此,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需要我下去代为通传吗?”海伦在身后追问了一句,I.K的组织在各国都遍布有广泛的眼线。只要凯撒一声令下,别说区区一个霍尔家族,哪怕是玄国的王宫他们都敢直接硬闯。那时候银国宴会上展出的赫拉斯之心,被凯撒搅局的场面至今还让某位亲王大人头疼不已。
“不必。”凯撒简短地答道,径直便往一个方向而去。
“哦?”海伦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这个男人竟然没想要正面来,是突然改性还是……这样想着,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心知肚明的坏笑,几步跟了上去,“主上大人倒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该不是在害怕,如果正面交锋起来会不小心伤到那个孩子?”
背对她的凯撒脚步停了一下,没有任何表态大步甩下她走人。
而他所去的地方,正是戒备森严的玄国王宫。
克利福德乌尔科茨,相传这位久居深宫的国主已经多年不理政事,虽然是霍尔家族手中的傀儡,但对于他的计划却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
棋走险招,要么克敌制胜,要么满盘皆输。
剩下海伦兀自站在原地,目送着男人消失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略带无奈的苦笑。总是将自身置于各种最危险的状况当中,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身为主上的自觉。
——王若是不先动,其他将士又岂能跟随?
他便是以这样自负的许诺,赢得了那些身先士卒绝对忠诚的下属们。
但是,海伦偶尔还是会怕。虽然她知晓凯撒的实力,但不代表她可以放心看着他一次次去以身犯险。对于那位未曾谋面的玄国国主,她不确定凯撒此行是否有说服他的十足把握。
这一次,不知道平静的玄国又将被这个人掀起怎样的滔天狂澜。
所有的隐忧和情愫,都化作最后那一句轻轻的低语:
“早点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他头也不回道。
夜深人静,国主乌尔科茨熄灭了寝宫的灯,莫名的,感觉心中有几分不安。
按理说明日将是他活到这么大岁数迎来的人生转折点,那把旷世的神器即将诞生,霍尔家族的当主口口声声向他保证,他已经找到了绝对强大的灵魂,只差明早的仪式便可以完工。
是的,到时候玄国便可以一跃成为震慑四方的第一大国。
国主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是的,派恩承诺过只要对活祭铸剑一事他能够不加干涉,到时候依然会让自己坐稳这国主的宝座。纵然没有实权,但毕竟还有一个光辉的虚名摆在那里。他可以安慰自己,我是国主,是这泱泱大国万人之上的主人。
纱帘摇动,外面似是起风了。尚没有睡意的乌尔科茨起身走到窗前,从高处望下去,不甚明了的灯光掩映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中心广场,明日一早,那里将成为他一步登天的辉煌舞台。
风又大了一些,乌尔科茨于是关上了窗户,而在玻璃窗被关紧的同时,他愣住了。
借着日光灯发出的青白光芒,映在玻璃窗上的是一张陌生的人脸。
大惊之下乌尔科茨即刻转身,充满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男人,“你是何人?”
不速之客淡淡地一笑,像是进了自家房门般将一缕长长的银发甩到耳后,深红的眼瞳散发着寂静的威压感,朝他面前缓缓走近。这让乌尔科茨背后下意识地冒出了冷汗,那并不是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相反的,年轻英俊的脸带着男性独有的魅力,却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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