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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鬼 作者: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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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鬼是人在世间的最后一口气。
 
离晓蒙杀鬼,以快闻名。照阮杀鬼,贪得无厌。
 
因为给这文定的基调就是闷,所以写的超级闷的,适合睡前看,催眠。哈哈。
 
搜索关键字:主角:离晓蒙,照阮 ┃ 配角:好多鬼,其他人 
 
 
    第一章 送葬
    
    深秋里,一支送葬的队伍在五梅山中穿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名青春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短发,穿着袖子宽大的青色外套和长到脚踝的褶裙,她捧着一张黑白遗像,相片里的老者四方脸形,不苟言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眉峰耸立如山,颇具威严。少女的腰间系着一根缠满铃铛的腰带,她走动时,那数百枚黄铜铃铛便会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铃音。他们走进一片树林,林子里静悄悄的。灰色的雾在树梢间穿梭。
    少女迈着很小的步子,她走得吃力,身体大幅度地向前倾斜,她那将将盖住眉毛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濡湿了,紧贴着她的额头。在树林里行走了阵,队伍来到一条平坦的山道上,少女累极了,喘了好几口粗气,在路边歇了歇,一咬牙,作了一个将腿拔起的动作,这才往前踏出了新的一步。跟在少女身后的抬棺人也因此停顿了片刻。抬棺的一共有三个人,全都是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大家都穿青色罩衫,青布料的裤子,脚踩白布鞋,手腕上绑一圈红布。其中同抬一边的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如出一辙的浓眉大眼,国字脸。他们的长相与那张遗像中的老者有七八分相似。而单抗另一边的青年人比他们要瘦高精壮些,一双眼睛很凶,像狼。灰雾飘过他的眉梢,他一斜眼,空中炸开星芒似的绿光,一团停靠在棺材上的雾气兀自褪散开了。
    紧随这群抬棺人的是一个披麻戴孝的老妪,她挎着个竹篓,时不时地,就把一双苍白的手伸进里面抓一把纸钱出来,撒向空中。硕大的铜板形纸钱飘飘扬扬,有几片落在了棺材板上,又顺着弧形的设计滑落到了抬棺人的肩头。抬棺人的脚步很重,每一下都能引起嗡嗡的回响。
    山野寂寥,由南至北,自东向西,从天到地,接连不断响起的铃声与足音弥满了整座五梅山。
    他们一行五人将元宝形的黑漆棺材从五梅山的白梅山脚抬到了山顶,翻过白梅主峰,来到了群山环绕下的天池水畔。少女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老妪竹篓里的纸钱也已经掏空了,她和少女留在了岸边。三名抬棺人下了水,半推半扶着棺材,将它送到了天池中心铺满灰石的小岛上。滚圆的灰石块油光锃亮,垒满了湖心岛。
    在那里,抬棺的三人解开了手腕上的红布,跪成一排,双手合十,同磕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又同时将红布掷向棺材。
    一点无名火烧起了红布,很快,三道热烈的红光在空中汇聚成一团火球砸向了漆黑的棺材,转瞬间那棺材便被熊熊大火包围,火势凶猛,再看不见棺材的轮廓,只听得噼里啪啦的炸响,火花四溅,一卷火舌在空中不停吞吐。此时已经是傍晚了,万里无云,夕阳刺目,三名抬棺人还跪着,有一个人开始唱歌,闭紧眼睛,浅浅地哼,歌声悠悠扬扬,自他嘴里飘向空中,进而笼罩下来,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引起许多涟漪,另两人便磕头,双手扣在地上,不断吟诵着什么。
    湖面上的水纹在抖动,少女和老妪相偎站在一棵枯树下眺望,天空发红,好似被烈火点燃了。谁也没说话,少女一直在流汗,她的嘴唇打着哆嗦,手腕上满是红痕,样子很是痛苦。老妪取下了头上的麻布,攥在手里,她从少女身边走开了,她身后,少女因为突然失去了依靠而摔在了地上,但她什么也没说,抱紧了遗像,痛苦的神情里染上了一层悲伤。她也跟着默默吟唱了起来。
    老妪靠近天池,脚尖才沾到水便退开了。她望着湖心岛的方向,皱巴的嘴唇抿在了一起。火还在烧,越来越旺,这么出神地凝望了会儿,老妪突然发狠,拽下竹篓扔进了水里,转过身疾步离开了。
    竹篓一点一点往下沉落,最后被一圈波纹吞入腹中。
    随着太阳的西沉,火也灭了。棺材焚化得很彻底,抬棺人用湖水冲刷干净遗留在石块缝隙里的骨灰,游了回去。这时,终于来了点风,少女的裙摆被吹了起来,她的脚踝已经血肉模糊,一身人皮,毫无血色,爬也爬不起来,只得由瘦高个的青年人背着她下山。
    到了深夜,他们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那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大宅,门前挂十盏白灯笼,灯笼上写有一个楷书小字:沈。
    进了沈家大门便是片宽广的院子,此时院子里坐满了穿青布衫的人,男女有别,分座两边,人人面前放两支白蜡烛,所有人都在低头诵祷。四人进来时,突然起风,周围廊檐下挂着的黄布符条被吹得哗啦作响。有人面前的蜡烛被风吹灭了,屋里立即跑出来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赶紧将蜡烛重新点上。风吹得愈大,诵祷的声音便愈高,愈响,抑扬顿挫,在天地间幽幽回荡。不多时,风停下了,诵祷声也低了,几乎听不到,只能看到男男女女们蠕动嘴唇,虔诚又专注。
    青年们将几条被风拧得乱七八糟,互相卷成一团的黄布重新铺好,这才穿过人群来到了主屋。少女还趴在瘦高青年的背上,面无人色,到了主屋,即被青年人放倒在一块蒲团上。两个光头的小孩儿跑到她脚边,一个拿铜盆,一个持艾草,两人手脚利落,一会儿就在铜盆里点上了艾草。
    屋子里,老妪正坐在一张八仙桌边,灯光昏黄,见到三个青年人,使了个眼色,三名青年一一入了座。
    饭桌上有酒有烟,正中央摆着一大盆生的红辣椒,其余还有些糖醋鲤鱼,菠萝咕噜肉,香炸辣子鸡之类大油大肉的菜色。三名青年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动筷。
    “吃吧。”老妪发话,三人点头应下,这才动手。那对双胞胎先各自喝了三杯,再抓了一把辣椒生吞,瘦高个不喝酒,只抽烟,三根烟下去,也是大嚼生辣椒。屋里的光忽而亮了些许,瘦高个瞥了眼少女,她正吞吐着艾草香雾,精神已恢复了不少,经由两名小童搀扶,走了过来,坐下了,只见她两手各一把辣椒塞进嘴里,低着头无声地咀嚼着。
    老妪吃了些鱼肉,看向那瘦高个,问说:“最近在忙些什么?”
    瘦高个朝老妪微微鞠躬,放下手里的烟,毕恭毕敬回道:“回师母,杀鬼。”
    老妪颔首,道:“你今早才到,不过你也应该感觉出来了。”她往外看,微风吹动帘子似的黄布条,那上头书写的潦草符文在风中渐渐由红转褐。
    “你师父走得十分突然,五梅山大乱,异像频出已有三日,阴阳两界的通路全被阻断,就连鬼差也没办法进来,虽然我已经召集你师父所有弟子日夜不停诵祷,但一时间还难完全稳定阴阳平衡,你和原师妹就暂且留在这里帮忙吧。”
    瘦高个点了点头,问道:“今天上山时看到白梅寨里有不少警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老妪没回话,放下了碗筷,众人立时跟着放下碗筷,都不再动了。双胞胎中看上去较为年长的一个人开腔了,厉色道:“师门三训,一则,不立不杀。不立契约,一概不杀;二则不召不修,不以自身方便立坛召鬼,不修鬼道,不习魔性;三则……”
    说到此处,双胞胎中另一人接道:“三则不惹是非,不管人间生死。”
    两人虽长得像,但接话的人眉目十分和善,说话时笑笑的,他还道:“今夜丑时,三师弟,就换你和二师兄守夜吧,来,我们师兄弟三人喝一杯。”
    他拿了一个空杯子,满上酒,递了过去。
    瘦高个先是请示那老妪,老妪点了头,他才仰头干杯。那座上的大师兄一瞅他,道:“最重要是不与鬼差结怨。”
    瘦高个未置一词,老妪道:“吃吧,大家随意。”
    席间没人再说话议论什么,一顿饭吃得极安静,众人陆陆续续都用完了碗中饭菜,唯有那老妪还在夹菜,她吃得慢,还很讲究,正餐后必须食上一碗热甜汤和一些瓜果才算完席,直到她起身,饭桌上那师门四人也才散了。大师兄与原师妹去了院里画符,二师兄和瘦高个都打算回房小憩,两人同行了一段,青黑的天色下,二师兄与瘦高个攀谈。
    “照阮作了鬼差,去了鬼界,鬼界又岂是我等凡人肉身能去的地方,父亲报了照阮的名讳出来,恐怕是看你争强好胜,杀戾气太重,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瘦高个道:“师父最懂我,我怎么会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他又道,“我自认杀鬼一流,他说那个照阮比我厉害,我就是不服气,不过是找他比试比试本领,二师兄不必为我担忧。”
    “不惹是非。”那二师兄道。
    “比手艺切磋,那是技术交流。”瘦高个道。
    二师兄莞尔:“你在山下住久了,嘴皮子比我们住山上的利索,说不过你咯。”
    瘦高个也笑了,说话间,已到了他住的西面平房,两人就此作揖别过,屋里湿寒,但是亮堂堂的,已有人替他点上了满屋的白蜡烛。瘦高个收拾了带来的行李,设好闹钟,便和衣睡下了。
    他很快睡着,还做梦了。
    他梦到一个长得很美的男人,男人的头发好黑,好长,披了件粉色的外衫,先是看了他一会儿,后来便趴在了一道矮墙上睡觉,一条手臂挂在墙外。他的手指贴着灰色的墙,他的手影斜斜地倚落在墙根,好像他手里握着一把灰色的花。他睡了有多久,这个男人也跟着睡了多久,这梦里开始下雪,瘦高个青年醒了过来。
    此时才过午夜,玻璃窗外,飘起了絮絮白雪,屋里的蜡烛灭了一小半。瘦高个一咕噜翻身起来,迅速咬破手指,往那熄灭的蜡烛四周撒去几滴鲜血,他起身去查看,地板上和墙壁上没有任何异样,他又点上蜡烛,烛火稳定,徐徐向空中窜动。瘦高个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院里烛火不断,诵声朗朗,只是有几支蜡烛烧出了点橙光,点烛的小童赶忙熄了这些蜡烛,换来新的点上。
    大门敞开,瘦高个看到大师兄正在和一个老人说话,大师兄也看到他了,把他喊了过去,将他介绍给那位老人。老人干瘦,穿的是单薄的黑色衣衫,在风雪中几乎站不稳,两片嘴唇已冻成了酱紫色。
    “白长老,这位是我的师弟,姓离,家父过世,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让我这位师弟随你下山吧。”
    离晓蒙这才看清,老人的身后还躲着四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弓背瑟索,神情焦急,如临大敌,其中离灯笼光最远的是一个满面皱纹的长者,他的眼神最警惕,一边盯着离晓蒙,一边大啖乌鸦生肉。听到“师弟”二字,他们交头接耳起来,吃乌鸦的长者意见最多。离晓蒙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老人颤抖着又说话了:“沈师傅,还是……还是您跟我们下山吧,寨子里的法师都已经没辙了啊!您瞧瞧这天气……我上山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下起了雪!”
    离晓蒙默默站在一旁,还是他大师兄道:“离师弟虽然年轻,但是久负盛名,谁都知道他离晓蒙杀鬼,以快闻名,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一定很快就能办妥。”
    离晓蒙朝老人伸出手,老人左看右看,没有去握他的手。离晓蒙径直走到了门外,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拴着的一匹马,那是匹矮脚的黑马,马鞍上已经积了不少雪。离晓蒙牵起它的缰绳就走,他大师兄还在劝说那老人:“家父四位关门弟子,他天赋最高,本领最大,他去,比我强。”
    离晓蒙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往前跑开了。
    到这地步,老人和那一群无助的男女才跌跌撞撞冲进风雪里追赶离晓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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