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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太美 作者:静候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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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强强 灵异神怪

  陈庆炎与傅培安面面相觑,他们只道宁楚仪身份另有乾坤,却不想原来在十五年前还有这些惊心动魄的内情。
  树上的宁楚仪面色木然,这些年尽管前尘旧事早已记不起,他心中隐约也知道自己与常人是有些不同的。譬如受了外伤,最多两日便能痊愈,譬如见了血便双目血红,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心里的狂躁,每每强行压抑,便会令自己大病一场,还有梦里无尽的血色,被拖入鬼林的自己等等等,那些梦境无比真实,便是在他清醒时也不时在心中缠绕,是以他自幼年便性格拘谨,做事几乎滴水不漏。今日听这这些,他不但不觉得惊讶,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沈牧元又道:“我也觉得宁公这番表现,就如杨昭入魔发狂一般,然而顾郎矢口否认他是麒麟,对他的身份从来不加细说,我见他坚持,便没有多问。其实在你我看来,他是不是麒麟不重要。毕竟顾郎对你我几人的恩惠,此生难报,不管他对我们做何请求,我们只管尽力完成便可。”
  “师兄说的是,没有顾郎在,我们几人早在泉下喝茶,哪还能如今日在此把酒相聚。那照师兄的意思,那王之礼原来是从阴弘智那处得知宁公身份的?”
  “我看未必。”傅培安道,“若是阴弘智早知宁公身份,他只需告知齐王李佑,让他上奏李世民,只管带兵来抓便是,何必还要兜个圈子请了李泰过来!”
  “培安说的不错,我也是如此想的。”沈牧元点头道,“依我看,王之礼在听阴弘智说道此事之后,便暗暗留了心。你们可记得年前的时候,王之礼曾被他家娘子逼着去宁公的师傅,陈玄之的武馆,欲请个师傅替他看家护院?”见二人点头,他接着道,“我记得那日宁公也在。正巧那日武馆里有比武,有一人失手之下将另一人打成重伤,当场吐血,那一口血正好喷在宁公的脚下,宁公当时便红了眼。然而他很快掩饰过去,恐怕当场除了王之礼,其他人都没有当回事。估计在那之后,王之礼便对宁公留心起来了。”
  宁楚仪心中暗暗回想,确有此事,那日溅到的那口血,让他浑身难受,好不容易浑浑噩噩走到家门口,正巧遇到了子硕。那也是他与子硕第一次会面,那日他便闻到了子硕身上的香味,那香味令他无比舒畅,心中烦恶都被压了下去,从那之后他便对子硕暗中上了心。他以前只道与子硕相遇乃是天意,如今想来,子硕应是一直都在暗中守护他,否则那日怎会那般巧合,就在他要失去意识时就遇到了他?
  只是不知沈牧元怎会知道那日武馆中发生的事情?是了,他的师傅陈玄之走的那般仓促,看来应该是被他藏了起来。这件事,定然是陈玄之告知他的了。许久未见师傅,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好。只是不知该如何向沈牧元打听师傅的行踪呢?
  他今日偶然之下听到这些内情,一件比一件惊悚。他此刻只觉得,今日便是天忽然塌了下来,他也不会再有丝毫讶异之处了。
  “若是如此,那王之礼既然是投靠了李佑,却又为何请了李泰过来呢?”陈庆炎摸着头道。
  “这不难解释。”傅培安沉吟道,“李佑虽然封了齐王,然而身份地位又如何与宠冠诸王的李泰相比?若是能在李泰跟前邀了功,岂不比把消息卖给齐王强上百倍?”
  “那不如干脆卖给东宫,毕竟那是未来天下的主子。”
  傅培安冷笑:“当年建成太子可也主事东宫,结局如何?而且听说东宫的那位患了腿疾,你可曾听说历代有腿脚不便的皇子主了天下的?”
  陈庆炎哑然,半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也没错。”他叹气,“没想到王之礼这般庸碌之人竟然也比我有眼色,攀上了魏王这棵大树,比起他,我倒是自愧不如,在这官场浸- yín -近二十年,竟然也只混了个七品县令。”
  傅培安冷冷道:“我的品级犹在你之下。”
  陈庆炎觍着脸道:“你不是经常在我之下么?”
  傅培安眯眼冷笑:“许久未动你,皮痒了是吧?今晚叫你知道你我之间究竟是谁做主。”
  陈庆炎嬉皮笑脸:“好好,培安温柔点就好,怎么罚我由你做主。”
  沈牧元掩嘴咳嗽一声,道:“你二人也一把年纪了,注意点影响。”
  “是,是,师兄教训的是。”陈庆炎龇牙咧嘴,暗中抓住傅培安狠拧他腰间的手,“既然王之礼已死,当日魏王李泰也未听到几分内情,当不会把此事当真。师兄还有什么好烦恼的?我和赔安也正好当腻了这点小官,打算交印去职,远遁江湖,暂避风头。难道是师兄猜到了我二人的打算,前来送行?”
  沈牧元皱起眉头:“休要嬉皮笑脸,今日来,是有要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剧情虚构,并非正史,各位勿较真。
 
  ☆、警告
 
  听说有要事,陈、傅二人连忙收起脸上的轻率,端正了颜色。
  “有事师兄请说。”
  沈牧元拧眉道:“就在不久前,李佑终于称疾患痊愈,带着阴弘智去了封地。正所谓天高皇帝远,我看着李佑在封地上估计不会安分守成。”
  “师兄是说,李佑有可能……”
  沈牧元摇摇头:“只是推测。他在年前就多方召集死士,名义上是护卫防身,即使是居心叵测现时也是无法得知的。”
  “那这又与你我有何关系?”陈庆炎摸摸头脑,“这天下的主子是谁,都已经与你我无关。我也早断了争功名的心思,难道师兄还要我前去查探,找出他要谋逆的证据不成?”
  沈牧元瞪他一眼:“我是来叫你不要搅和进皇家的这等破事中。你与培安去职之后也别往齐州去。”
  “沈公说的有理。”傅培安点头道,“我与这死鬼去意已决,就等这几日交了官印便走。沈公在这里枝叶繁茂,不知飞白对此有何打算。”
  沈牧元抚着长须道:“飞白与飞羽老夫都不太担心,这两孩子向来行事谨慎。倒是白凤那孩子……”
  陈庆炎皱眉道:“三郎的百鸟门如今在江湖中算是小有所成,他若是有心征战江湖,未必不是好事,就怕他,对过去仍有恨心啊!”
  “所谓国仇家恨,宗族被灭,岂能简单就原谅?只是建成太子于我沈家有大恩,若是白凤执意为父报仇,我也无话可说,自在他背后支持便是了。”
  “师兄,你劝我二人莫参和皇家的破事,怎地自己也不珍惜自己。沈家家业庞大,若是与这等事有牵扯,便是天大的事!”
  沈牧元叹息:“白凤在沈家这些年,我早已当他是自己的亲孩儿。你当我想让他走上这条绝路吗?能劝他我自然要劝的,若是实在劝不住,我便想办法遣走飞白与飞羽两个孩子,老夫这把老骨头,风烛残年,陪他走这一遭,也算是还了建成太子的恩报了。”
  树上的宁楚仪眉头簇起,这几人此话是何意?难道沈白凤身世果真另有隐情?一串猜想在脑中汇集,他默默串起线索,很是吃了一惊。难道沈白凤竟然是……
  “好了,今日事也算完了,我这就走了。”沈牧元起身,掸了掸袖角,“两日后便是白凤的生辰,你二人不如等参加完酒宴后再离去吧。索性也不急这几天。”
  “师兄有命,自然得尊崇。师兄慢走。”
  沈牧元甩甩袖子,身子迅疾跃上房檐,转眼萍踪而去。宁楚仪在树上又伏了片刻,待又是风起,树叶哗哗作响,他便滑了下来,稍微思量之后,才去见了陈、傅二人。
  见了那两人,他单膝跪下抱拳道:“今日小六滥用重刑致人死亡,按理讲当重罚。然而他上有老,下有小,尚有家累要养活,若逼他去职,未免太过无情,还请轻罚小六。”
  陈庆炎一愣,傅培安看了他一眼,道:“宁公人爱惜属下,其心可鉴。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滥用重刑这事,乃是陷陈明府于不义之地,只是轻罚如何能服人?”
  宁楚仪沉声道:“某对下属管教不力,甚是羞惭,实在是无颜再当这个捕快。愿自动去职,以正律规。”
  陈庆炎一时有些呆愣,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甚至会撕破脸皮方能逼宁楚仪去职,没想到这成果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与傅培安面面相觑,见他使了眼色,也只好点了点头。
  “宁公人能如此刚正严明,乃是我府衙的幸事……可惜……”
  傅培安在背后掐了他一把,陈庆炎一拧气,说道:“甚好,甚好!就照宁公人说得办吧。”
  宁楚仪抬头,定定看着两人,最终仍是沉声道:“谢明府、主簿成全!”
  宁楚仪交了缁衣走出县衙大门的时候,小六刚被打了板子被人扶出来。
  “头儿!”见了一身便衣的宁楚仪,小六哀哀叫道,“头儿,是我错了,是我连累你了!”
  宁楚仪连忙接过他的胳膊道:“莫要多说了,你这顿板子也挨得不轻,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小六顿时感激涕零:“头儿,你这样对我,我实在是无以为报!我去向明府求情,这个上洛的捕快,我只服你一人!你不做这个头儿,谁做我都不开心。我这就去找明府!”
  “别去了。”宁楚仪好笑背起他,“魏王的案子不破,恐怕这段时间这里捕快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也正好你在家里养伤,说不定十天半个月后回来,就是别样风貌了。”
  “头儿说的也是。”小六伏在他背上叹气,“咱们这里太平久了,没想到一摊到事情就是桩大事,这倒霉催的。”
  宁楚仪淡淡笑笑,没有多说。
  “头儿,那你不当这捕快,是要跟着你家大郎学打铁吗?”想一想清秀白净的宁楚仪要如宁平举般光了上身举着锤子打铁,浑身汗珠子滚泉一样地冒,他顿时脸色怪异起来,“头儿,你以后指望怎么养家糊口呢?”
  “天无绝人之路。”宁楚仪笑道,“天大地大,我好歹还有一身武艺,难不成还能饿死不成?”
  “还是头儿有志气。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以后开个武馆?正好陈师傅的武馆也空着,你若是要收徒弟也算上我一个,我带兄弟们一起去给你捧场!”
  宁楚仪呵呵一笑,脚下加快速度道:“不急着想,到时候再说。”他想的不是开武馆,他想到了子硕握着他的手与他一起抄书的情景。不知不觉他脸色放柔,若是以后开个书肆如何?到时候与子硕一起坐在窗边,子硕看书,他来研墨,子硕吟诗他来作对,这日子过得岂不快哉!
  把小六送回家,宁楚仪没有急着回家,先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先理了理思路。刚刚听到的内容有些太过震撼,让他一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脑子里一时有些乱糟糟,不知该如何面对宁平举与子硕,还有……容儿……
  正想着,一阵唱诺之声传来,像是在宣佛号,又像是道士在念咒。离得远了,听得不真切。
  宁楚仪极目远眺,见远处一处院子里高高有一道黑幡在扬转,另有层层烟雾升起,兴许是哪家开了阴阳道场,道士正在施法吧。
  他忽然想到刚刚听陈庆炎三人说的那番话,最近上洛城里,阴阳法会频繁,很是反常,难道……糟糕!这些道士难道是在布阵,打算对付子硕?难道这些道士是那名孙郎的部下?他心里不由一阵紧张,立刻跃上屋檐,朝着那处冒烟的宅院看去。
  伏到屋檐上,他看向院子里,只见一中年道士站在院子里的神案旁,左手拂尘,右手桃木剑,剑尖上挑了一道黄符,嘴里喃喃有词,正装神弄鬼一般跳着。院子周围站着不少人,正带着膜拜的目光看着他。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那中年道士剑尖一甩,剑上黄符倏然燃烧起来,一道红光自符中飞出,竟然直直朝着宁楚仪伏藏的方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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