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太美 作者:静候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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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景昊嘴角抽搐,嘿!如今他可以一手包办了。“晓得了。”他心里呸呸,脸上却是笑嘻嘻应下,“那是要横着砍还是竖着砍?”
宁楚仪睇他一眼,孙景昊立刻嬉皮笑脸道:“我明白了,那我就横着砍一刀,拦腰折断,再竖着砍一刀,一剖两半,让他变得跟那景教拜的十字架一样。这样可够解恨?”
宁楚仪:“……”
孙景昊说的不错,如此解恨之事怎可假借他人之手?心中狂躁升起,他舔着嘴角,满眼嗜血猩红:“罢了,我亲自动手。”
孙景昊看着他的模样哆嗦一下,他是不是多了不该多的嘴?明明师父交代过的,不可让天魔沾惹太多鲜血……
但是看他这架势,是要不见血不归了……他心中隐约有些后悔起来。
是夜,大雨倾盆,正是杀人放火好时机。那纥干承基在太子的指示下,携了宁楚仪,又带了数十名太子私自豢养的刺客,一路躲过巡夜武侯,熟门熟路便摸进了王府。
宁楚仪对纥干承基并无好感,认为他只是嘴上说话漂亮,空有蛮力,并无谋略,是以刚进王府便自己脱离众人,直接朝着李泰的卧房杀去。却不想在院外便踩中一圈金线,顿时院内的惊魂铃勾魂夺命地响了起来。
宁楚仪眯起眼睛,浑身魔气迸涌而出,啪嗒几声,檐上的惊魂铃化为碎片飘落在地上。
房中正熟睡的李泰猛然惊坐起来,吓得几乎面无人色,定睛一看,之前在上洛追杀他的魔头正嘴噙冷笑站在他榻前,一双眸子猩红,浑身杀气冲天。噗呲一声,榻边的烛火熄了,只有天魔那双血目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魏王,好久不见。”宁楚仪森冷开口,骇得李泰浑身一哆嗦。
“今日,我来取你项上人头。”说罢,宁楚仪抽刀,一道冷光劈下,李泰闭上眼睛,还道死期将至。却听仓啷一声,兵刃相击之音传来,李泰睁眼,见一人影与天魔斗在一起。
他虚了一口气,是晋骁。
屋外暴雨倾盆,屋里太黑,两条人影噼里啪啦打在一起,除了天魔那双血瞳,李泰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道究竟谁占上风,谁又落于下风。他塌边的天咒弧每当天魔靠近时便闪出道道金光打在天魔身上,带起道道青烟,显然是伤到了天魔,而晋骁也有意无意将他朝天咒弧中引,天魔很快发现在室内对他不利,于是跃出窗外,将晋骁引了出去。
“你倒是有一身好功夫。”宁楚仪冷笑,他答应李淳风不会使出魔气来对付李泰,否则身前这人怎会是他对手,早让他手起刀落将头砍了。然而只用武力对打,面前这人倒也颇为难缠。
晋骁和他斗得苦不堪言,见他飞身出去,犹豫了片刻才硬着头皮追出去。他虽然自幼勤修武艺,在江湖上也是佼佼者,然而在这青年面前,几乎只能苦苦支撑。却不知天魔为何不使出魔气,难道是像猫捉老鼠般在玩弄他?
晋骁身形灵动,在他面前腾挪躲闪,两人在湿滑的屋檐上追逐,李泰在屋内揪着被子角听着动静,一颗心七上八下,只觉得这种折磨比死了还难受。
宁楚仪打得晋骁手忙脚乱,冰凉雨水浇得他满头满脸,混着冷汗冲刷在面上,就在他极限将至,心中大叫吾命休矣之时,从旁边又跃出一道白影,与天魔斗在一起。
那白影身形亦是灵动,手中一柄短刃使得出神入化,竟是与天魔斗得不相上下。
天色太黑,宁楚仪一时也未看清那人真面目,没几招之后,他终于认出眼前之人是谁,立刻收刀,退出十步开外,满脸震惊地看着那人,那人赫然就是沈白凤。
“沈……郎……?”他苦涩开口,他想过很多次,沈白羽死在他手中,杀兄之仇,焉能不报?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可他却没想到,沈白凤会挡在李泰的身前。
“呵呵呵,宁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雨水顺着沈白凤细长的眉眼滑落,越发衬得他清瘦的容颜冰冷苍白,“你一定没想到,我没死在那场大火中吧?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宁楚仪咬紧牙,死死捏着手中的刀:“非也。当日之事,并非我本意,见到你还活着,我是从心里觉得开心。”
“哈哈哈!”沈白凤惨然一笑,“开心?你当然开心!我沈家一家都为你而死,我大哥被你所伤,至今卧床不起,二哥死在你的刀下,若不是当初两位兄长舍命相救,连我也没有机会再次站在你面前。就连我唯一喜欢的华容,也心中只有你,不管我怎么挽留都不听,非要回到你身边。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全天下都在围着你转,你是该开心!”
宁楚仪喃喃道:“华容?她也还活着?”那为何他没有见到她?
“是啊,她去找你了,怎么?宁公觉得华容断了一只手,留在你身边会让你耻辱?”沈白凤句句如刀,直戳宁楚仪心窝,“你肯定不知道,她当时就是赶着去救你,才狠心斩断自己手腕借以脱身的吧?”
宁楚仪身形一晃,狠狠喘息一口气,道:“宁某知道欠沈郎良多,恐怕此生都难以偿还,只是现在还请沈郎让开,待我杀了李泰,不管你如何对我,在下绝无怨言!”
“不!”沈白凤神色诡异,“我知道你为何要杀李泰,你以为是他带人来,才害的你兄长惨死。你来寻魏王,便是为了复仇,我偏偏不让你得逞。”
宁楚仪闭眼,口中涩然:“我知沈郎心中是恨透了我,然而杀兄之仇,不能不报。请沈郎成全,之后哪怕是取我性命,也绝无反抗。”
“哈哈哈。”沈白凤仰头诡笑,“说的好,杀兄之仇,不能不报!你要报仇,那你杀我二哥,难道我就不报仇了?今日别说是魏王,便是这魏王府上下的任何一人,你也休想伤到。”
宁楚仪捏紧拳头:“沈郎,你莫忘记了,若不是李泰,沈公他们绝不会死,我也……难道你如今竟然要保仇人安全吗?”
“若不是魏王?”沈白凤嘲讽一笑,“杀我父的是通源阁人,伤我大哥的人是你,杀我二哥的人也是你!你倒是说说,魏王和我有何仇何怨?”
李泰在屋内听了,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就是那日那手持折扇之青年?那日宁楚仪杀沈白羽之时他已离去,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今日听来,他竟是来护着他的?他心中大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看这情形,天魔似乎在迟疑,这青年的劝阻果然有效?
宁楚仪也是想不到沈白凤竟然会这样想,他呆然看着眼前旧友,口中狂叫一声,俯身冲下屋檐,对着下面包围的众兵士就要狂杀一通泄愤,沈白凤却是紧追不舍,又拦在他身前。
“我说了,宁楚仪,今日这魏王府中一兵一卒你也休想动到。”
宁楚仪与他兵刃相接,口中冷然:“我若是说不呢?”
沈白凤无畏地与他猩红双目对视,斩钉截铁道:“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宁楚仪默然,半晌,他狂啸一声,魏王府一阵地动山摇,众人皆腿下发软,跪倒在地,唯有沈白凤,身挺背直,如天神而立。
“好!好!”宁楚仪惨笑,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胸口闷得慌,“这是我欠你的,沈白凤。”眼看杀兄之仇转眼得报,他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拦在他身前的,竟然会是沈白凤。
他执刀而立,环顾四周,只觉黑影重重,雨势滂沱,遮了他满眼,除了沈白凤的一身白衣,他竟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想说什么,却是嘴唇哆嗦,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怕一开口,便要喷出血来。半晌,他黯然收刀回鞘,一声长叹,身形冲天拔起,消失在雨幕中。
屋内李泰等了半晌,直到晋骁进入他屋内回禀,说天魔已然退去,这才回过神来。
“那个,阻拦天魔之人是谁?你让他进来见我。”他哆哆嗦嗦命令道。
沈白凤抹去头上雨水,将短刃收回扇中,目不斜视进了屋,在李泰身前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朗声道:“在下沈白凤,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细细打量他,语带试探问道:“那*你明明也在场,却为何今日出手相救?”
沈白凤抬头直视他,勾唇一笑:“其一,为报杀兄之仇。我因为宁楚仪家破人亡,岂有饶过他的道理!”
李泰看着他,仍是不信任他:“那其二呢?”
“其二……”沈白凤缓缓开口,“麒麟……为认主而来。”
☆、献狐
宁楚仪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只是踏进房门的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喉咙里憋着的一口血,跪倒在地喷了出来,随即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那时天色昏暗,他看不出来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吸引他全部目光的是一个柔弱的背影。
“华容?”他挣扎着撑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胸中烦闷,差点吐了出来。
华容慌忙转头,扶着他替他顺着背部。
“你身子虚的厉害,恐怕是淋了雨染了风寒,你好生休息几天,莫要急着起来。”
宁楚仪伏在她带着暖香的肩膀上,心中又是愧疚又是伤感。华容扶着他躺下,顺手端起边上的碗,抵在他唇边喂他喝水,一边道:“我之前便要来找你,谁知皇城守卫森严,一时竟然没能进的来。好在我在宫外潜伏好两天,扮作一个小太监才混了进来。”
宁楚仪躺下,定定看着她,苦涩开口道:“能再见到你,真好。”他打量华容的脸,见她果然又换了一张看起来平凡无比的脸面,瘦小的身体裹在宽大的衣服里,柔弱到令人心怜。他看向她藏在袖子下的右腕,那里空下去一截,顿时他心口一阵抽痛。
华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不在意地笑笑:“原本扮作宫女更是方便,可惜一个女子少了一只手总是显眼,索性就装了个小太监。”
宁楚仪哑着嗓子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进入长安的?这里有天柱威压,便是我也是托了天人羽衣的福才能安然站在这里……”
华容有一瞬的闪神,很快她笑道:“也许是因为,我得到了麒麟的宽恕吧,他的恨意未在我身上蔓延……谁知道呢。”
宁楚仪听着她轻快的语气,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半晌,他开口告知沈白凤的事情,华容只是轻描淡写道:“他既然选择那样,那下次相见,便是是敌非友,二郎又何必纠结,总之也不必留情。”
宁楚仪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什么都没说。他想问华容,心中当真对沈白凤一点情谊也没有?然而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便是真的有,又能如何?沈白凤要找他报仇,当真再合理不过了。
待他心中恶心感稍去,孙景昊也休班回来,见到宁楚仪已经转醒,顿时笑出了一口白牙。
“吓死我了,郎君,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可要强行将你绑到辰州,回鬼林去见我师傅了。”他在榻边盘腿坐下,顺手拿起宁楚仪的腕子帮他号起脉来。
宁楚仪脸色诡异道:“带我回鬼林做什么?”
“当然是救你。”孙景昊斩钉截铁。
宁楚仪脸上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诡异。
孙景昊瞪着他没好气:“若是当*你当真彻底成魔,抛却所有神智,从此只知杀戮,便能身心合一,元神与肉体相融,魔身既成,便可无坚不摧。可惜又可幸你在半路被拉了回来,这也导致你脆弱的肉身未能与神体融合,每使用一次魔气,便是在摧残你的肉身。郎君可要想清楚了,这样下去,你撑不过半年。”
华容蹙眉道:“那可有解救的法子?”
“有!”孙景昊收回手,“我师父乃是神君,他自然会有法子。我一直以来也受师父叮嘱,要早日将郎君带回鬼林,接受救治。可惜郎君一直不肯跟我走。这位娘子,你与他关系匪浅,不如你来劝他一劝。”
宁楚仪神情更是诡异:“这些话是你师父对你说的?他说有办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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