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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死了吗 作者:白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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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心

    但尽管如此,我也不想看他戴上。
    毕竟那时候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他的脸。
    13.
    说了这么多,实在有些墨迹了,毕竟多愁善感不是我的性格,我这辈子经历的好事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要是整天这么想,我什么也不用去做了。只是现在人死了,魂未散,才有精力捡起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掰着手指头像是要把过去的气都叹回来。
    说白了还是闲的,于炼本就是个话少的性子,那位尸体大哥估计是怕露馅,不怎么开口。两人最常做的就是在这闷死人的车厢里大眼瞪小眼,我在一旁打哈欠翻白眼。
    真无聊啊。
    为什么还不让我去投胎?
    我上赶着投胎不行吗?
    14.
    一直等到了魔教,还是没有人来接我离开。
    无奈之下我只能跟着进去了……忘了说,尸体现在还不能活动,因为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痕外还有严重的内伤,我是死于围剿地,凌冉不过是比较幸运,成了补刀的那一个,我在武学方面还算小有天赋,虽然赶不上秦非月,但能被他重用,也可见一班。
    魔教武学中最苦最累、也最容易伤到自己的夺命追魂爪只有我一人会使,这也是为什么我被称作血手无常。
    现在好了,估计是怨我抢了工作,真正的无常大哥不勾我了,任凭我在这天地间游荡。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好好练剑,真的。
    15.
    说起来,尸体会武功吗?
    于炼抱着他用轻功地时候,他似乎有些害怕,眼睛是闭着的。
    不至于这么怂吧?
    16.
    秦非月居然亲自出门迎接,这让我大吃了一惊。
    毕竟在印象里他可从没对我这么好过。
    把“我”放在床上,于炼开始小声报告伤情,我绕着两人转来转去地,又凑近了去看秦非月的脸。
    以前要是有人这么做,估计会死的很难看吧?
    我一边想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对面的于炼一抬头,愣住了。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面具上那拇指大的碧玺中,隐约印出了一个人影……
    17.
    他话说一半停下了,秦非月皱起眉,有些不耐,“你说他受了内伤,还有呢?”
    “还、还有……”于炼结巴道,这时候我已经闪到了秦非月身后,他看不见我,只当刚才是眼花了。“还有……脖子上有外伤,伤口有些奇怪。”
    “何出此言?”
    定了定神,于炼双手抱拳,微微鞠了一躬,“像是致命外伤后自主修复了,虽然这么说有些诡异,可伤口上看来的确如此。”
    凌冉那一剑直接割开了我的动脉和气管,可尸体苏醒之后却很快就能说话,嗓子哑不哑是另一回事,这的确很蹊跷,也违反了医学常识……我抱臂坐在身后的茶几上,看着秦非月微微绷紧的唇线,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毫无疑问地,他在关心我。
    为什么?
    我有什么值得他关心的?
    而对于于炼提出的问题,那个人似乎不想深究,只是道:“活着就好。”
    好个屁,我想,老子已经死了。
    18.
    若说死了之后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好吧,我实在想不到。
    作为鬼魂的我无法触碰任何物体,就连人都能面对面穿过,这种事情一开始挺神奇的,可时间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尸体在养伤,我出不去房间,只能在周围来来回回的转,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能不能将对方的灵魂从身体里挤出去,可不管是躺在上面、下面还是重叠,都没有丝毫用处——毕竟我坐起来的时候,双手还是透明的。
    除此之外,我不会饿不会渴也不用睡觉,被阳光直射也没有太难受的地方,真不知道是我灵魂太强大还是老天爷不收我,我甚至赌气般地有过魂飞魄散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辈子老子够惨了,下辈子指不定能投个好胎,凭什么就折在这个坎儿上过不去了?
    不就是耗着么,谁怕谁啊。
    19.
    说起来最蹊跷的,还是秦非月。
    他简直换了个人,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虽然不怎么说话吧,可总带东西来,大多是一些稀奇的补药啊……反正,我以前是没见他拿出来过。
    他似乎瘦了些,又似乎没有,反正腰身还是那么的好,腰板还是那么的直,裹在精致的服饰中,简直……我形容不出来,恐怕天人之姿也莫过于此。
    而且他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
    我觉得蛮惊悚的。
    上一回见到这样的眼神,还是他看着细心篆养地毒物。作为教主,秦非月懂得东西比我和于炼加起来还多,只是他是掌柜,我俩最多是跑腿地小二,一般情况下都轮不到他出手,于是便愈发深藏不露。
    之前忘记说了,我十二岁那年通过选拔,成为了秦非月的侍卫,说是亲近也不为过,只是秦非月这人,年纪小小便心机深沉,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看透过他的心。
    而现在……却是更看不透了。
    20…
    现在的一幕正进行到,秦非月盯着尸体看,他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盯着你,就能把人吸进去。
    我在一边很破坏气氛地翻着白眼。
    又过了一会儿,我眼睛都酸了,才听秦非月缓缓开口。
    “我听于炼说,你失忆了?”
    于炼那个三流大夫连我死没死都看不出来,他说的话你也信。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秦非月,不过对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只是在表情上,他控制的不动声色。
    我和他相识二十年,也就只有我能从中看出点什么,换任何一个人来,都做不到。
    可我并不为此自豪或者骄傲——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他的狗,狗就要会看主人的脸色,这样才能决定我得到的是棒子还是骨头。
    但尸体先生明显没这个眼力,他只是惶惶然地点了点头,说了个嗯。
    下一秒,我就看见秦非月眯起眼睛,他不高兴了。
    不过他也绝对查不出什么来,毕竟那确实是我的身体,只是内芯换了这种事,没有人会信。
    搁我我也不信——如果,我现在不是在一旁看着的话。
    21.
    接下来不出我所料,秦非月开始展开试探了。
    我坐在屋檐上,看着头顶明朗的皓月,掰着手指头细数有哪些方法……又或者是,他在我身上留下了哪些东西。
    十二岁的时候我被他选中,在后腰处烙下了一个月字——他不屑于他爹给他的姓,花了三天时间亲自刻了这么个烙铁。
    当时我跪在地上,他踩着我的肩,坚硬地靴底有些硌,说实话,屈辱倒是没有,只顾着疼了。
    倒是回去以后伤口发炎了好几天,急得阿朱到处求人,被他知道了,带着金疮药亲自过来,进门只有一句话。
    具体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大概就是记账之类的,因为在我伤好之后,又挨了一顿鞭子。
    这是其一。
    22.
    其二有些特别。
    十五岁的时候,秦非月开始炼蛊,是那种会让人听话的蛊。他头一回成功之后,开心的两天没睡着,到处找人试药。
    那会儿他父亲在教中独揽大权,秦非月身边唯我一人,他本来没想找我,是我主动揽功——因为阿朱从小营养不良,一个女孩子瘦干干的,我想换一些调养身体地药来,再给她换些衣服鞋子这类的。我不懂女人喜欢什么,但我知道是人都爱漂亮,阿朱也不例外。
    秦非月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同意了。
    结果自然是我高估了自己,抱着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可秦非月喜静,我便咬着背角,眼泪鼻涕汗水止不住地淌,浑身都痉挛了,又不敢贸然用内力去压,疼晕了又醒,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晚上,等天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虚脱了,瘫痪在床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秦非月就站在床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一下,估计很难看。
    反正从那之后,我的身体里就多了个玩意儿,每当他吹响笛子的时候,就会发作。
    挺疼的,但还好。
    毕竟这么多年,该习惯了。
    23.
    其一其二都讲了,再来说说其三吧。
    魔教武功讲究速成,毕竟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培养一个高手的成本太高,何况人在江湖,魔教又是个高危行业,指不定哪天就被仇家弄死了(例如我)。相对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做亏本生意,倒不如创造一套高风险、高回报的内功……嗯,就是我练的那个。
    我八岁开始学武,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晚的,加上为了想活下去特别拼命,导致根基不稳,隐患要比普通人还大,每年月圆之日的子时,体内真气逆行,时刻都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而这样的情况一年随着一年逐渐加重,从一开始我自己便能扛过去,到了后来不得不以药物辅佐,而近几年,都是教主大人亲自出手。
    秦非月的武学套路比我们高上不止一点半点,加上他天资过人,听说现在练地功夫,还是自己改良过的,具体多牛逼我不清楚,反正没有什么风险,只剩下速成。
    逼逼了这么多,我只想说这其三,便是月圆之日子时“啸血功”发作,若我自己控制着身体,说不定还能……靠!
    24.
    突如其来的阵痛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跪在屋檐地瓦片上,手臂一阵剧烈地颤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回神之际,我已经穿檐而下,直直落到了房间里。
    当然这不会发出半点的声音,毕竟我已经死了。
    可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25.
    我疼地表情都扭曲了,整个人……不,整个魂特别没形象地在地上滚,反正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东西……这算是死了的好处吗?
    所以到底有没有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月圆之夜的子时,疼的是我不是他?
    26.
    门似乎被打开了……秦非月来了吗?
    尸体睡得真熟啊……靠,凭什么……
    我想杀人……
    27.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感觉我真的要魂飞魄散了……这种方法有点冤啊?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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