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句话文案】一只狐狸修仙失败的故事。
雷点众多,谨慎跳坑:
1.主攻文
2.第一人称
3.结局不尽如人意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土,无拂 ┃ 配角:老涂,宓姑,了然 ┃ 其它:报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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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
赶在惊蛰之前,我搬了一次家。
环顾四壁,在这萧索的洞穴里,竟徒然生出几分不舍。
这是我住得最久的一个地方,不管成仙之后再怎么超然自若身无外物,住得久了总会积攒许多杂物。这其中有些是老涂送的,有些是从牛鼻子那里坑来的,我徘徊其中,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摸摸,一时哪个也不舍得丢弃。
正两难之际,一个圆滚滚的白团子从圆滚滚的云朵上跌落下来,直撞进门口,摔在桌腿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圆滚滚的白团子发出一声“哎唷”,在原地转了两圈,蹒跚站起身来,化作个白嫩嫩水灵灵的雪衣少年。
他眨眨眼睛,四下望了望,发现我,毫不客气地问:“有茶么?”
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看着他咕嘟咕嘟一口喝下去,豪迈地一抹嘴:“好茶!”
废话,当然是好茶。这可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牛鼻子那里坑来的雨前新茶。我翻了个白眼,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紫砂壶并一对杯子,也是我从牛鼻子那里坑来的,带着吧,太碍事,不带吧,怕是以后再难泡出称心如意的茶了。
纠结再三,还是口腹之欲盖过了搬家之繁,我把茶壶洗干净,又拿起他喝过的杯子,一齐塞进乾坤袋里。
老涂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来挡:“我还没喝完……”
可惜已经迟了。我手忙脚乱地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行李倒出来,果然见到一叠衣物上染了褐色的茶渍。
正准备捏个诀把茶渍清理掉,老涂扑过来压住我的手指,伸出他那胖乎乎的手指抢先把净衣诀捏了:“你别……还是我来吧!”
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我乐呵呵地收了手,看他清干净茶渍,把那堆乱七八糟的衣物胡乱塞进乾坤袋,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根胡萝卜,咯吱咯吱啃了起来:“好了,你继续收拾吧。”
本来还指望他能把弄乱的衣物再叠一叠……我叹了口气,把衣物重新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一件件叠好再放回去。
老涂倚在洞口,嚼着胡萝卜,腮帮子一鼓一鼓,瞅了半晌,终于迟疑着问:“你这是……要搬家?”
“嗯。”在我旁边看了半响,这才看出来,可见兔子都不大聪明,成了仙也一样。
“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突然要搬了?”
“你猜?”
“是……”他迟疑着,小心翼翼确认着我的表情,“找到了?”
“嗯。”
他又“哎唷”了一声,抚掌大笑:“你这次等了那么久,可算是寻到啦!”
他自顾自笑了半天,连胡萝卜滚到地上也没在意,笑够了才想起来问:“哎,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次等的时间确实有些长,是以我等不下去,使了些手段逼得牛鼻子老道帮我算了算。他的法术不精,推演卜算倒是很有一套,我心满意足,只是这手段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所以我决定跳过重点直接说结果:“牛鼻子算出来的。”
他似乎没注意我跳过的部分,趴在地上从桌子底下掏出了胡萝卜,也不嫌脏,吹了两口又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啊……那应该是很准了,所以是在哪儿?”
说到这地址,牛鼻子告知我结果的时候,我差点掀了他的道观。牛鼻子敲着他的乌龟壳儿劝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不去全在一念之间。
我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须弥山。”
“嘶——”老涂倒吸一口冷气,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既叹息又好奇,“我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去那里了。”
“是啊……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把最后一件锦靴收进乾坤袋,扎好口袋束在腰间,在他对面盘膝坐了下来,支着头瞧着洞口外面的一池湖水。
湖面波光粼粼,有水禽划过,漾出一行浅波。不知不觉,在这里住了几年?几十年?我记不得了。住的时候每日每夜都幻想着离开的那天,等真到了这天,又觉得这湖光山色都化作千丝万缕的挽留。
我又叹了口气:“奈何造化弄人啊!”
老涂忧心忡忡,一副替我劳心劳神的样子:“那你是待如何?”
他明明是总角少年的模样,偏要用老气横秋的口气说话,圆滚滚的脸上皱起两道稚嫩的眉头,看得我有些想笑。
我探身捏住他的两边的腮帮子,露出两颗突兀的大门牙:“你不是都成仙了么?怎么不把你的门牙收一收?”
老涂平生最恨别人取笑他的门牙,愤愤然从我手中解救出他的脸,怒气冲冲地一摔剩下的半截胡萝卜,招来祥云,两条小短腿四下乱蹬,好不容易爬上了云头。那祥云晃晃悠悠飘出几个“之”字,才勉强飞走了。
半截胡萝卜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我盯着它看了看,确认它没可能修炼成个胡萝卜妖精了,才捡起来在洞门口挖了个坑埋进去。
又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我把洞穴收拾完毕,门口布了个封印,左看右看并无不妥,也悠悠下山去了。
若有幸再次相见,愿你长成一根完整的胡萝卜。
作者有话要说: #言而有信年糕糕#
说开坑就开坑,管挖不管填。
我终究是开了报社文,可是那个说好跳坑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佛曰
朝着印象中的方向疾行到百里开外,我才想起来,似乎忘记跟牛鼻子辞别,也不知道此去经年,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只一个闪神,等反应过来,已经不知身处何方,我赶忙戳戳袖口:“宓姑宓姑,我迷路啦!往须弥山是哪个方向?”
手腕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广袖无风自动,朝西方飘了飘。
我满意地调转方向,小声道了声谢,不出所料又换来狠狠一戳。
一路西行了四五日,终于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抬头一望,小镇背靠的悠悠群山,正是须弥山。
须弥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
除了主峰以外,还有绕其四周的七山七海。纵然身怀迷谷,要在这丛山峻岭中寻人,也绝非易事。
既然这么些年都等了,也不在乎一时半儿。下定决心,我便按下心来,打算先在这小镇歇歇脚。
久居山野,现下身处繁华尘世,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小镇入口立了一块奇石,上书“舜若镇”。舜若取得是佛语,盖因须弥山是佛家清修之地,终年仙气蒸腾,人杰地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须弥山下多出进士才子,山上则多出仙灵精怪,大多数有慧根的生灵都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修行,据说主峰直通天庭,历经千年,万一修成了,也恰好可以在这里立地成仙。
想到这里,我戳戳袖子,往里探了探,小声道:“宓姑,待我事成之后,就把你种在这里。以你的天赋异禀,肯定不出几百年,便可以脱胎换骨,化作人形啦!”
袖子里那一枝黑理枝桠抖了两下,突然迎面刺来,我忙不迭后退几步,才堪堪保住这一双招子。疾风刮过脸颊,添了两道血口子。
随手用灵力修复了伤口,我收了广袖,摇头晃脑叹道:“啧啧,有句话儿怎么说的来着?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
脑海里暴起一道神识,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恼怒和羞愤:“放屁!你这个骗子还好意思说别人!”
——看看,果然难养。
我呵呵笑着,独行几日早已空虚寂寞,好不容易逗得宓姑开口,正准备再激她陪我聊几句,忽听得前方人声喧哗,宓姑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还不赶紧滚过去看看?”
闻言我不由得愣一下。本来打算寻遍七山七海,难道上苍如此厚待于我,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往那堆人群瞧了瞧,有个身着纳衣的少年踉跄着跌出人群,直直扑倒在我面前。
待得少年抬起头来,我与他二人皆是一愣。
一把握住宓姑,不管她拼命挣扎的细枝划伤了手心。从指尖到心头拼命压抑着颤抖,我深吸一口气,还未开口,那少年瞪大了眼睛,指着我失声道:
“狐狸精!”
原本吵嚷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向我们看过来,将我从发尾到脚尖审视个遍。
我尴尬地笑着,正准备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有人率先笑出声来:“这小哥……长得确实像狐狸精。”
人群哄笑起来。
“你还真别说,乍一看还真是雌雄难辨!”
“小师父定力不够啊!”
“和尚不近女色,男色倒是可以近的嘛!”
“不近女色还来接绣球?”
“这可是要破色戒啊!”
……
纳衣小和尚的脸由白转红,又因为出家人不得妄言,一张脸硬生生憋成了猪肝色。
绣球?色戒?
我摆出泰然自若的笑脸,好整以暇缓步上前,逮准一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中年人,作揖问道:“打扰了,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中年人打量了我两眼:“小哥你也是来抢绣球的?”
“不……区区只是恰巧途经……”
中年人这才指着雕梁画栋的单面空廊道:“今日正值青楼花魁牡丹姑娘梳拢,要抛绣球选人。楼下站的这些,全都等着抢绣球与佳人共度良宵。这小和尚突然闯进来接了绣球,你倒是说说,是几个意思?”
一抬头,果然见到二楼回廊上靠坐着一个红衣美人,一双凤眼直直地望过来,锁在小和尚的身上。
我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摊开手中折扇,笑盈盈地挡住她的视线。
美人移动目光,与我对视片刻,又转过头去,对身旁的老鸨说了什么。
呵呵,有意思。我转身扶起小和尚:“你没事吧?”
他甩开我的手,自顾自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躲闪着视线不肯看我。
这是认定我是狐狸精了?
我轻摇着折扇,垂眸瞧着他僵硬的动作。看来这一世他的灵性甚佳,竟能一眼看出我的本体,假以时日,若能与妖精双修,必成大器。
……只可惜偏偏,是个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问宓姑的品种,宓姑是迷谷树的枝桠,据说带着它就不会迷路。
出自《山海经》第一卷《南山经》首篇《鹊山 招摇山》:有木焉,其状如谷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谷,佩之不迷。
☆、佛曰
我正琢磨着要怎么打破这僵硬的局面,身旁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这位公子,我家花魁姑娘请您上楼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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