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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鬼记 作者:萧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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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天作之合 都市情缘 恐怖

  穿上破旧的老头衫大裤衩,中间系根裂了纹的皮带,拾荒者小冬开始打牙祭了。
  “走,到我家吃饭去!那儿有我的灵牌,我们坐一桌吃。”
  既对鬼怎么吃饭感兴趣,又十分想念冬家的美食,李涛欣然同意,连小说都顾不得写了,立刻打了个电话去冬家,换了衣服出门。
  到冬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冬家阿爸推着老花镜开了门:“来啦?快进来,快进来!老太婆在烧菜,马上就好。”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菜好了。三人一鬼,五菜一汤,热气腾腾。冬妈催促冬爸去拿碗筷,自个儿则穿着围裙坐下了:“李先生,这一路过来挺远的吧,辛苦了。一会儿多吃点肉,补一补。”冬父拿着碗筷出来的时候,她又埋怨道:“五副碗筷,五副!你忘了我和你说啦,小草也要吃饭的!”冬父一拍脑门,又进去取了一次,这才在饭桌上坐下了。
  李涛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经流口水了,但不好意思先动筷,冬母又一句句地与他聊天:“李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在写新书。”
  “呦,厉害呀!写好了告诉我们啊,我们去书店买来看看。”
  “早了,写完了一定告诉你们,但我写些鬼鬼怪怪的你们不一定爱看。”
  “灵异小说我们爱看的呀。小草啊,你听着,人家李先生写作的时候别吵着人家,有什么鬼怪的事情,你知道的就告诉人家。还有要是遇到什么其他鬼了,别忘了多打听打听人家的故事,都可以给李先生灵感的,就和蒲松龄一样的,知道吧。”
  冬凌草坐在他的位子上,不情愿地哦了一声。李涛这才意识到人家父母问的不是他,而是自家儿子呢,立刻纠正过来:“今天小冬学会换衣服了。”
  冬父冬母可乐坏了,好像冬凌草是个刚学会穿衣服的幼儿一样:“哎呦呦,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竟然学会换衣服啦!现在穿着什么呢?”
  李涛看着冬凌草一身的破烂,讪讪道:“现在穿得比较随便,出门前刚给他烧的,没来得及搭配。”
  “现在是在家里,是要随便一点的。李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们怎么烧呀?是烧衣服还是烧纸头呀?小草家里还有好些衣服留着呢,不管是衣橱里的,还是抽屉里纸糊的。”
  “一会儿我带些他的衣服回去烧吧,我家那儿地大人少,烧起来方便。”
  “好呀,谢谢小李啊。赶紧吃吧,菜要凉了。”
  终于等到这句话,李涛第一筷夹的是红烧肉,肉质紧实,入口酥软,肥而不腻,香甜不已,可以和大饭店里的媲美了。第二筷献给了三杯鸡,浓油赤酱,蒜香四溢,鸡肉嫩滑,没有一点儿腥味。在他下第三筷子的时候冬凌草说话了:“涛哥,你一会儿再吃,先把我的牌位拿来,帮我点支香。”
  李涛这才不情愿地把筷子放下,给他拿了灵牌和香炉过来,又用打火机点了一支香。香缓缓升起的同时,冬凌草瞧见桌上小菜的灵魂了,就像强光照射后的一抹重影,虚虚幻幻,若隐若现,随着窗台送进来的微风微微摇曳。
  冬凌草一拍大腿:“有了有了,给我盛菜!”
  李涛什么都没瞧见,怀疑地给他往碗里装了两块红烧肉,一块鸡,将碗朝他面前推了一推。冬凌草闻着这股香味,直接就上手了。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肉上的那层幻影,轻轻往上一提,那层影子便被他捏了起来,还真是一块肉的模样。手上的触感不像真的肉一般有其纹理,只觉得捏着一团热乎乎的空气。顾不上观察,冬凌草抬头把它往嘴里一扔,和吸进一口热气一般,红烧肉的美味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口腔,一时间香气四溢。
  见冬凌草一脸享受的模样,李涛问他:“怎么样?”
  冬凌草又回味了会儿才说:“虽然不能咀嚼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非常好吃!”
  冬凌草品尝完,肉的灵魂便不在了,那块肉还完好无损地留在碗里,李涛给他的碗里满上的各种菜,把他尝过的食物扔进自己的嘴里:“不要浪费,我帮你吃完。”
  没嚼几口李涛便把那肉给吐了出来:“怎么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冬母也夹了一块冬凌草吃过的菜到自己的碗里,一会儿也吐了出来:“还真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和嚼蜡一样。”
  这时还是戴眼镜的人有见地,冬父推着眼镜说:“看来食物的灵魂就是味道。”
  这一桌人鬼才恍然大悟地一齐哦了一声。
  
 
  ☆、Chapter Five 不要拿鬼当人(2)
 
  
  在冬凌草捏完餐桌上一半食物的灵魂时,冬父用手拦着菜碟叫停:“死都死了,饿不死你!别吃了,留点给我们。”
  冬母爱子心切,瞪了眼冬父:“小草随便吃,烧菜的人说了算,不做饭的没发言权。”
  冬凌草太久没吃过东西了,伸手各种抓,甚至蹲了马步嗯嗯啊啊地徒手取菜到自己的碗里剥夺灵魂。一开始大家看着各种菜在空中飞来飞去觉得新鲜,还停下来欢呼鼓掌,后来几乎所有的菜都在冬凌草碗里堆成山了,冬父和李涛只好放下筷子搓搓手,大眼瞪小眼。
  等冬凌草打饱嗝的时候,桌上已经没什么是有味道的了。幸亏冬母妙手回春,去厨房下了锅面,将桌上食物加上油盐酱醋回炉了一下,又变出了一桌有滋有味的饭菜来。
  晚饭过后冬凌草继续造孽,让李涛帮忙拆了厨房的面粉往他头上浇,噗嗤一声,他现形了。一个粉团人在面粉里打着喷嚏,到处都是白|粉,也分不清哪里是眼哪里是嘴的,就这样还是把冬家父母给感动坏了。
  “小草显灵啦!”
  “哎呦我摸到小草的手了!”
  “我觉得我们儿子再下去要成妖怪了,什么都学会了,可以去吓人咯,这样我就放心了。”
  “哎呀,面粉这么快就下去了,这时间这么短啊?我们再来一次!”
  于是泼了一次又一次的面粉,冬家父母玩累了才罢手,在满屋子的面粉中将两人送出家门:“李先生以后常来玩哦,叔叔阿姨欢迎你。喏,这是专门给你做的菜,不要让小草吃掉了。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们,我们到你那儿帮你们做饭收拾家里,只要你不嫌弃我们。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很方便的。”
  李涛道着谢退出大门,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到了楼下,他才察觉这份异样是什么,冬家父母对他们的态度,给他的菜——他和冬凌草就像上门拜访父母的新婚夫妇一样。说来也是惭愧,头一次享受这待遇竟然是和一个鬼一起。
  回到家里冬凌草破天荒地关心起李涛的生活来:“到你家这么久了也没见到你的父母,他们住在哪里呀?”
  李涛翻了下眼皮,不咸不淡地回答:“死了。”
  冬凌草识相地闭嘴,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以问问怎么死的么?”
  “死了就死了,怎么死的有什么好问的?”
  见李涛脸色铁青,又记得他的小说封皮里写他的简介,说他是茅山大师的后裔什么的,冬凌草脑子里有了不好的联想,该不会是捉鬼的时候被鬼害死了吧。只见李涛斜着眼看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支:“你就这么好奇?真想知道?”
  冬凌草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反正最后他点头了,死都死了,还要什么面子。
  李涛点燃了烟,白色的烟雾从他的指缝间缠绕升起:“那天我回家晚了,敲门没人来应,我正好没带钥匙,找了物业来开门。进门就看见我的父母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就倒在门口,差点就能开门呼救了。”
  冬凌草吞了口口水,聚精会神地听着,心想什么恶鬼能把茅山大师一家害成这样。
  “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想,那天要是我能准时回家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来得及叫救护车,他们可能还能抢救一下。”
  “这做人呐,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
  “是的,我只是见到老师没敬礼,就被留堂了三十多分钟。”
  “哈?”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事情,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老师的名字,在我的小说里被写死了好几次。”
  “哦…干的漂亮。那天你爸妈发生什么事了?”
  “啊…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李涛斜靠在椅背上,懒散地吐出一个烟圈,竟有些沧桑性感的味道:“那天他们去市场买了一条河豚,以为自己能处理好,回家却没处理好,吃下鱼没多久就死了。所以不论河豚有多好吃,我这辈子都不会尝试。”
  原来不是被鬼害死的,而是食物中毒死的,冬凌草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挑选了几个字来安慰他:“涛哥,你节哀顺变。”
  “没事,事情过去很久了。后来有一天我发现我能看见鬼了,不知道是不是太想见父母的原因。”李涛垂下手指,让烟灰落在烟灰缸里:“可惜我没你的父母那么好命,我看得见这么多鬼就是没能见到他们——他们没有变成鬼。”
  冬凌草指着自己:“所以我变成鬼还是幸运的么?”
  “这个么…”李涛低头笑了一笑:“谁知道呢。”顿了顿,他说:“对于你的家人来说,可能是吧。”
  李涛的话被证明是正确的,不好意思让李涛开车去市区,冬凌草的父母三天两头带着小菜来李涛家里串门。不是带着熟食来,就是直接在李涛家生火现烧,连卫生都一起打扫了。当李涛抬头望见自己的臭袜子和内裤在阳台杆子上仄仄生辉时,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苦恼了。
  他善意地拒绝他们的好意吧,他们擦着汗挥着扫帚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就喜欢做这个,只要你不嫌我们烦就好。”
  其实怎么可能不烦呢,但人家都这么问了,又怎么可能说实话呢。李涛说,不嫌弃,不嫌弃,你们不要累着才好。两位老人说不累,于是就这么一直下去了。
  他们不好意思在李涛家撒面粉,就从包里拿出一张超大的白纸,上面写满了各种符号字母,和冬凌草玩笔仙。虽然麻烦了些,但一问一答的时候,老人开心得不得了。有次李涛去厕所,回来时无意中听见冬母说起他的名字。
  “小草,你不是喜欢男人嘛,这个李先生我觉得挺好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亏得冬凌草有良心,在纸上写:“人鬼有别,已经住人的吃人家的了,再要睡人家的话,还是个人么!”
  李涛装没听见没看见,从厕所那头溜达过去,冬母就收声了,这个话题也也没有再继续。
  李涛一开始挺不是滋味的,他只是顺手帮忙罢了,帮到后来他们还打起他的主意来,不得不说是得寸进尺。但没过多久他就想通了,冬父和冬母是忘了冬凌草已经死了,还将他当个人,所以为他的终身大事CAO心呢。这也难怪,冬凌草能走能跳的,时不时还能现个形,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这么想吧,亲人的肉体死了,灵魂还在,除了变成透明的,和活着没什么差别。
  即使想得这么透彻了,李涛也不可避免地将冬凌草当作活人看待了。或许说,他是最把他当人看的。毕竟他瞧得见他,听得见他,还和他住在一起,即使他并不这么以为。
  两个星期后,冬凌草的父母不再那么频繁地叨扰李家了,不是李涛说了什么,而是冬凌草自己看不下去了。他却不是觉得自家父母太折磨人了,而是李涛折磨了他父母。凭借飞翔的本领,他开始往自己家飞,玩玩面粉,玩玩笔仙。
  他在握着笔的时候给父母写字:“别去涛哥家当钟点工了,又累又不给钱,大不了我住回来。”做父母的怎么舍得自己儿子没人说话呢,从此降低了长度跋涉去当小工的频率。李涛却不知道冬凌草是这么想的,还以为他懂了自己的心思,为了他的便利到处奔波,愧疚不已,免不得下笔时把冬凌草描绘得更帅气些,更聪敏些,还加多了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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