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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人记 作者:叶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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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年下

  波尔曼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被戳中了隐痛:“我很想参与,所有的实验数据和分析我都一遍又一遍阅读过,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父亲那么好的运气,可以直接参与所有重要实验。大部分人只能像我一样,因着老板一个荒诞的念头,在工作站前一遍又一遍推演诸如海豚基因之类的东西,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陈鸥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在研究所资历很老,曾经与他没有见过面的父母共事过。
  波尔曼悲伤地说,“你父亲是这领域的天才,教授公开说,未来三十年如果有人能够在基因领域超过他,那一定是你父亲。他没有子女,准备把研究所留给你父亲。瓦根第因此十分妒忌,经常对教授大吼大叫,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接管研究所的唯一人选。”
  陈鸥全神贯注地听着,这些事情他从未听人提起过。当年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陆续离职,陈鸥只能从父母发表过的论文中想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这也是最早促使他投身基因研究的驱动因素之一。陈鸥请波尔曼多讲讲自己父母。
  “其实我了解得不多,你知道,我在瓦根第这边,而你父亲是教授最坚定的支持者。我们连正常交流都很少。不过你可以找找凯瑟琳,她虽然是瓦根第的项目秘书,但当年和你母亲关系不错。研究所女性本来就很少,两个女人在一起,总能找到不少共同话题。”波尔曼怀念地道,眯起眼睛,“你总该记得凯瑟琳,你毕业那年实验室出了事,瓦根第团队散了,她也嫁了人。”
  在随后的聊天中,陈鸥益发认识到波尔曼对瓦根第恶感满满。他的数据不太可能直接来自瓦根第,那么只可能是路易斯集团交给他的。
  “没错,我用了集团的研究成果,高度机密,无法公开,所以难以取信于人。但集团向我保证,这些都是真实取得的原始数据。我详细检查过了,数据结果逻辑自洽,真实性超过95%。”
  “您可知道这些数据意味着什么?”陈鸥问。
  波尔曼又耸了耸肩:“大概意味着路易斯集团成功培养出了一名人'兽'杂'交的怪物吧。谁关心这个?我只是一名普通研究人员,需要成果来养家糊口。”
  陈鸥离开波尔曼的时候,心想他和瓦根第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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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捺住寻找凯瑟琳的冲动,陈鸥先找到了在酒吧的计算机专家乔治。
  “我觉得瓦根第自讨苦吃。”乔治说,“他疯得很,手下人都讨厌他,也都怕他。比如我。他的实验室每人各自负责一摊事,谁也不知道其他人在研究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他在研究些什么东西。有一次他竟然情人节跑来,要求第二天早饭前必须在五万多种基因组合中找到寿命可能最长的一种。我说时间不够,你猜他说什么?”
  “‘上帝创造整个世界只用了七天。’你看他多狂妄,自比于主!”乔治摇着头。
  最后,陈鸥终于约到了凯瑟琳,但第一眼见到她时,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在研究所实习时,他和这位瓦根第的项目秘书有过接触,印象中这是个具有高加索血统的美人,年纪是他的两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黑眸黑发,红唇涂得惊心动魄,手上戴着一个硕大的紫水晶戒指,精通塔罗牌算命。研究所有很多人为她着魔。
  但辞职后专心相夫教子的凯瑟琳简直脱胎换骨。原本精致的娇俏下巴没了小巧弧线,圆润多了。头发剪短了,戴着一副小小的珍珠耳环,画着礼节性的淡妆,整个人充满过惯幸福生活的迟钝和自得。
  凯瑟琳一开始没有想起陈鸥是谁,陈鸥与她分享了当初的几件趣事,她才认出陈鸥,笑出声来。
  “你是当年叫我美人凯茜的小男孩。”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陈鸥,“当初你只有这么一点儿高。”她比了比大腿,觉得不太对,又把手掌降下来一段,“这么点儿。那时你刚被教授接回来,不爱说话。”
  陈鸥有些窘迫。和见识过自己童年的长辈相见就是会有这种尴尬。他笑着说:“我一直记得您。”
  共同的记忆打开了话题。他们谈论起陈鸥的父母。
  “他们是真正的科学家,聪明,善良,有勇气,记得给熬夜做实验的同事买早餐。那场大火毁了一切,教授很久都没恢复过来,甚至不肯主持热爱的基因科学研究,把研究所交给了瓦根第,去外地修养,后来他带了你回来。”
  凯瑟琳非常健谈。
  “我和陈夫人关系还不错,研究所没什么女性,我们自然而然熟悉起来,互换乳液,粉底,还有外套大衣。她非常美丽,充满智慧,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想什么。”
  “您知道我是否还有其他家人在?”陈鸥满怀希望地问。
  凯瑟琳看着他:“你父亲是独子,父母早逝。你母亲似乎有个弟弟,身体不太好。当年她工作繁忙,没空去城里,常托我为他汇款,我想你也许想要这个。”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磨损得很厉害的纸条,上面用纤细的字体写着人名和电话号码。陈鸥接过来,看了很久,问:“这是……我母亲写的?”他第一次见到母亲的遗物。
  凯瑟琳点点头。陈鸥把纸条握得更紧了。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生出寻找亲人的念头,但以往因为教授坚决反对,他出于微妙的心理,不愿伤害教授的感情,因此一直没有努力。这一次,似乎老天把线索亲自递到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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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斯警官托警察局的熟人帮陈鸥找到了舅舅的住址。但陈鸥见到的是一名发福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冲着陈鸥翻白眼,趁母亲不备把糖抹在他的外套上,还尖声高叫。
  中年妇女毫无道歉的意思:“他是我丈夫,已经去世多年了。”
  陈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容易找到血脉亲人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头脑恢复了理智。他打量着面前的母女,看出了端倪。小姑娘情绪十分暴躁,而母亲似乎早已习惯。
  “请原谅,我来得太唐突了……”他开始说,但中年妇女打断了他。
  “按照我丈夫家的习惯,你应该叫我舅母。这是你的妹妹。”中年妇女说,“你见多识广,应该认识很多大医药公司的人?像路易斯集团?能否帮我们打听有没有治疗林氏综合症的特效药?”
  林氏综合症能够导致恶性肿瘤,是遗传疾病。陈鸥看着舅母,她削瘦的脸上一片平静,丝毫不以向第一次见面的晚辈求助为耻,又或者是她根本顾不上自尊心。
  “这种病是我丈夫家族的遗传病,他死于这个病,现在我女儿也得了。你既然是他姐姐的儿子,我建议你做一下相关基因突变检查。这是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患病概率极高。”
  陈鸥留了些钱给舅母,从她家里离开,没有收获任何亲情,只知道自己有很大可能罹患遗传疾病,英年早逝。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章与上一章关于“林氏综合症”、“双睫症”的描述出自《基因革命》(机械工业版,2015)。
 
  ☆、第 28 章
 
  基因研究所里没有林氏综合症的基因样本,无法做检测。陈鸥联系了首都一家医学院,请他们送一份林氏综合症的基因样本及数据资料给自己。对方表示乐意帮忙,但再过一周就到了圣诞节,现在正是邮件包裹的寄送高峰期,不能保证送抵时间。随后,陈鸥给舅母打了电话,告诉她林氏综合症不是病,它的危险在于能大概率引发恶性肿瘤,建议定期为表妹做肿瘤核查。
  安排妥当一切,陈鸥问教授:“过两天我陪您去体检吧?”
  正在浏览《基因研究月刊》的教授抬起头来,问:“每年不都是春天体检?”医生们忙着安排节后度假,患者忙着在度假前治愈疾患。当下无论哪个诊所都人满为患。单纯体检实在不必安排在这个时候。
  陈鸥不做声,在教授身边坐下来。他突然才意识到,尽管他和教授在基因研究领域走在学术界前沿,还协助警方建立了基因人口数据库,但他们对自己的基因仍然所知甚少。
  当然,与基因相关的病症数不胜数,相比之下,可辨识的致病基因片段犹如恒河中的一粒沙。即便如此,把一份基因样本与目前人类已知的致病基因片段做一一比对,无异于拿一张街景照片,和世界所有国家所有城市的风景图片逐一对照,指望找出照片里的具体地理位置。主要国家都有自己的基因人口数据库,基本不对外国开放。不同医疗机构对各类遗传病的研究进展也大不相同。否则,以当前的大型计算机硬件发展水平,在所有数据互联共享的前提下,是可以从基因样本中筛查出全部已知遗传病的,而不是像陈鸥这样,直到被提醒,才能有针对性地去做筛查。
  教授这年七十六岁,陈鸥想,如果自己真有罹患恶性肿瘤的危险,需要尽早安排好教授,还要尽快把阿兹海默对症药研发出来。路易斯集团对研究所虎视眈眈,他们太激进,研究所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上。尼斯太小,不懂基因研究,也不懂商业运作,对付不了路易斯集团。夏尔倒是个托付的好人选,如果他不是个路易斯的话。陈鸥不想考验朋友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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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兹海默药物研制告一段落。二百六十来位志愿者开始试用药物。接下来一年内,他们将定期向研究所报告服药后的血压、心跳等生理状况,以及是否比服药前更频繁出现头晕心悸、暴躁易怒等状况。
  陈鸥对志愿者的数量不太满意,他预想的规模至少是现在的一倍。但负责招募志愿者的项目秘书向他保证,他们已经动用了全部的诊所资源,为此欠下了一大笔人情和金钱。研究所需要付给诊所医生一笔费用,作为他们反馈患者信息的报酬。
  而且,再扩大规模也没有意义。目前参与试验的诊所都与研究所有长期合作,信誉上有一定保证。以前曾出现过诊所捏造临床信息的先例,陈鸥不敢在如此重要的药物实验中贸然引入毫不了解底细的合作者。
  尽管陈鸥觉得自己相当注意项目投入的性价比,但当项目秘书第三次来找他申请经费的时候,他还是被庞大的金额惊呆了。
  “为什么会花这么多钱?”陈鸥问。
  项目秘书耸耸肩。“瓦根第搞研究向来不惜血本。从前几年开始,研究所的经费拨款就不够用了。要不是他从路易斯集团拉了一大笔赞助,早就得停止实验。自从他去世,路易斯集团就取消了赞助。”
  “也许我们可以暂停部分项目。”陈鸥咕哝道。
  项目秘书又耸耸肩。“您说了算。不过,”她提醒道,“实验室这群人您是了解的,只认研究不认人。今天您暂停了项目,明天他们就会打包行李投奔其他机构。路易斯集团的猎头早就联系过很多同事了。”
  陈鸥痛苦地看着项目支出清单。瓦根第是个合格的研究团队领袖,他制定的研究计划对于修正及完善现行基因理论具有深刻意义,一旦有了成果,将对研究所绝大部分项目产生强力理论支撑,推动其突破瓶颈。但这类基础性研究需要天量资金投入,一般只有政府或有实力的财团才支持得起如此烧钱的项目。
  最重要的是,大部分项目一旦开始就难以停止,否则前期投入既化为乌有,关闭项目还要付出一大笔钱:特种实验设备需要请专业公司拆卸,实验材料和药品弃置需要经环保处理,相关人员需要赔偿遣散费……所有都是钱,一时三刻就必须拿出。研究所没有这么多现金。
  陈鸥在支票上签下名字,问项目秘书:“明年的专利费何时到账?”研究所有不少药品专利,是研究经费的主要来源。
  项目秘书第三次耸耸肩。陈鸥觉得她不能把无奈表达得更明显了:“惯例是在新年之后。不过,今年收入可能会下降超过一半。几家主要合作机构不再同我们续约,路易斯集团提供了更便宜的代用药物,使用了一种非常巧妙的研制手法——我们的研究员说可以肯定抄袭了研究所专利,但药品专利官司很难打赢,路易斯集团专门养了一个庞大的法务团队处理类似起诉,除非您打算耗上大量精力和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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