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归何处+番外 作者:凤阁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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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意赶紧说道:“没哪里不舒服。”
聂流尘坐起来,说道:“那就起床吧。”他下床开始在铜镜前梳理自己的头发,南宫意在他后面说道:“我来帮你吧。”
帮聂流尘系上发带的时候,南宫意握起发带的一端,看着上面的竹子,久久不愿意放开,久到聂流尘带着满脸的疑惑,回头看他。
聂流尘问道:“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这个角度给他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南宫意依然握着他的发带,和他对视着,难得的是,聂流尘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再问。
满月之夜的梦境里,他们依然这么对视着,聂流尘带着不变的表情,看着眼前人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女修士们的YY是对的~
☆、沧海(二)
聂流尘觉得自己记性也没有那么好,因为他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四月中,乔溪镇也有庙会的,而且规模比十月的还大,穆兰荫便让铁七带了几个小孩子去玩,几个少年也跟着,南宫意也跟着,只有武丘吃坏了肚子,没跟他们一起。
庙会上人相当多,乔溪是个大镇,平时人也不算少,可是今天真的太多了,满大街的人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铁七是个憨厚的汉子,不太会呵斥小孩,所以那群孩子更疯了。铁七在前面撵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跑,七八个孩子,真是够他受的。不需要特别关心的聂流尘和南宫意走在最后。
南宫意身上披着一件披风,在人群里慢慢走着,想跟聂流尘说话,他一回头,发现聂流尘被人撞了一下,差点被人群裹挟着远离他。南宫意赶紧跑了两步,拉住他的手,说道:“跟着我,小心点。”
聂流尘反手将他拉得更紧,说道:“拜托,子念,我才是地头蛇好吧?我拉着你,你跟着我。”
他向前走去,南宫意牵着他的左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手拉着手,走到了一座桥边,铁七正在给一群孩子买河灯,聂流尘松开手,说道:“我们也去吧。”
感觉到掌心的热度消失,南宫意不舍地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说道:“好啊。”
柳盈眉已经把自己的河灯写完了,她看见聂流尘转过脸,说道:“大师兄,字好看吗?”
聂流尘抬头笑着看她,说道:“还可以。”
正在提笔沾墨的南宫意抬起头,柳盈眉的河灯上端端正正写了“聂流尘”三个字,他微微眯了一下眼。
柳盈眉紧紧抓着聂流尘的衣袖,撒着娇说道:“大师兄,你就让我看一下吧。”
聂流尘把手中的河灯保护好,说道:“不行。”
另一边,南宫意已经悄悄地把自己的河灯放到了水中。
在柳盈眉的拉扯下,聂流尘寻了个空当,把河灯甩了出去。柳盈眉跺跺脚,伸长脖子想去看,可是河灯却越漂越远。她在背后推了聂流尘一把,说道:“大师兄最坏了!”
聂流尘原本在整理身上的褶皱,没注意到柳盈眉的举动,他向前趔趄了一下,差点落入河中,幸好被一个人拉住了。南宫意低喝道:“盈眉!别在这打闹!”
柳盈眉原本被吓傻了,现在听到南宫意说她,气得一跺脚,说道:“你谁啊?敢管我!”她自己跑去看灯了。
河边的几个更小的孩子发现河灯的彩纸遇水会掉色,在那捏得不亦乐乎,怕他们掉进水中,铁七赶紧去阻止他们。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南宫意牵着聂流尘。聂流尘抽出手,整理着衣襟道:“谢谢啊,带一群小孩子真不容易。”
南宫意笑道:“也没让你带啊”
聂流尘笑笑,说道:“可我是大师兄啊,总觉得应该去帮忙。”他转脸看向河上一片五光十色,又说道:“不过很开心,如果去年十月的庙会也是这么开心就好了。”去年十月中蛇祖门有个孩子感染了奇症,他帮助蛇祖门的大夫忙活了很久,就错过了庙会。
南宫意问道:“有何不同?”
聂流尘一耸肩,说道:“那时候我满十六啊。”
南宫意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一路上,南宫意一直若有所思,聂流尘问他,他也不说。
晚上,铁七带着他们去投宿,男孩子两间房,女孩子一间房,铁七自己没住,他出去了。
晚上,图远他们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聂流尘枕着枕头,闭眼,忽然,他感到了有人捏了一下自己的手。他睁开眼睛,看到明明单独住侧室的南宫意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怎么了?”聂流尘不解。
南宫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他的手拉了拉。聂流尘起身,任由他把自己拉了出去。
“跟我走。”南宫意在前面说。
聂流尘跟着他,两人跑到大街上。一个摊贩正在收摊,南宫意停下来,买了一个祈愿天灯,拉着聂流尘一溜烟跑了,摊贩在后面徒劳地喊道:“小少爷,要不要火折子……”
两人一口气跑到山坡上,聂流尘喘着气问道:“我的南宫少爷,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南宫意说道:“我过生辰,兄长会带我去祈愿,虽然不是用天灯,应该差不多吧。”
聂流尘诧异道:“你过生辰?”他记得南宫意的生辰是在腊月的。
南宫意笑道:“给你的,算是给你的十六岁补上的。”他笑得很真诚,聂流尘点点头,。
南宫意用手在空中捏了一个火决,指尖亮起一点微光,他小心地点着了天灯里的蜡块,天灯慢慢鼓胀起来,两人站在天灯两边,握着它。
“哎呀!”南宫意忽然叫道。
“怎么了?”聂流尘连忙问道。
“没有笔,写不了字。”南宫意沮丧地说道,忽然,他抬起手指,往嘴里送去。
聂流尘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哭笑不得地说道:“子念,没有笔也不能用血啊,跟阴修写夺命符咒似的,瘆得慌。”
南宫意低下头,说道:“都怪我。”
聂流尘说道:“可以用手指凭空写在上面啊,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南宫意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在上面写了起来,聂流尘从天灯后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想这位南宫小少爷,有时候怎么就这么幼稚呢,虽然这些举动看起来很小孩子气,不过倒真的挺可爱的。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温暖的弧度,手指翕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僵住了,停了下来。
南宫意问道:“流尘,你写的什么?”
聂流尘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写什么,你写的是什么?”
南宫意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一个人的名字,你也可以写这个的。”
聂流尘说道:“如果要我写,我可以写一堆人,可是如果要我只写一个,我不知道写谁。”他抬头看向南宫意,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又低下头。
南宫意眼睛偏到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说道:“比如……盈眉?”
聂流尘认真考虑了一下,摇摇头。
忽然一阵风吹来,天灯歪了一下,怕灯罩被火烧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了手。
南宫意惊道:“你还什么都没写呢,我追回来。”他伸手拔云遥剑。
聂流尘抓住他的手,把他的剑按了回去,说道:“放飞的天灯哪有追回来的道理,谢谢你。”南宫意鼓了鼓脸,样子着实可爱,聂流尘忍不住捏了捏,说道:“真的谢谢。”
南宫意说道:“那我们回去?”
聂流尘看看头顶,只见星河璀璨,便说道:“客栈里多闷啊,咱们就在这里看会儿星星吧。”南宫意正求之不得,立马答应了。
两人找了一棵树,并排坐下,把南宫意的披风盖在身上。
“子念,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聂流尘转脸看南宫意,天灯表示祈愿,在这里,也有别离的祝福这层意思。刚才小贩对客人介绍的“愿山远水长不相忘”他也听见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看着头顶的苍穹,南宫意开口道:“父亲给我写信,说想再过些时日就接我回去。”
聂流尘抬起眼睛看他,说道:“算来你在这边也快一年了。”
南宫意点点头,忽然正色道:“流尘,如果你们也把那个千千接回来,你能过去吗?”他知道仙魔之盟并不牢靠,很可能会再次交换人质的。
聂流尘想了想,说道:“让我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不忍心说,他在门里需要帮的忙很多,穆兰荫不可能让他过去。
南宫意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说道:“春天里我们家那边的琼花开得可灿烂了,可惜再过两个月就谢了,我想带你去看看。”
聂流尘道:“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南宫意撑着脸,看着头顶的星星,忽然说道:“能告诉我你河灯上写的什么吗?”
聂流尘犹豫了一下,说道:“家。”
南宫意诧异道:“家?”
聂流尘手撑在额头上,叹一口气,说道:“我是个孤儿,蛇祖门就是我的家,我是大师兄,便自命为他们的哥哥。家,对我而言当然最重要。”斗转星移阵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真没记住多少,但是他记住了家破人亡的绝望。
南宫意缓缓道:“那你以后如果遇到一个你愿意相伴的人,他想带你走,你可否会愿意?”
聂流尘垂下眼皮,一耸肩,说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南宫意又问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呢?”
聂流尘有点疲惫,他笑了一下,慢慢地说道:“我很俗,我当然希望对方长相人品家世都很好,但是如果真喜欢,我也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南宫意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好像相当符合啊。”
聂流尘枕着手,转脸看他,摇摇头道:“你很好,可我是魔修啊。”
南宫意挑了一下眉,颓然道:“灵修不行吗?”
聂流尘困意上涌,懒懒地说道:“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就想简简单单在一起,要那么轰轰烈烈做什么,找一个和自己不走一条路的,艰难险阻太多,想想就害怕。但如果真遇到了,真喜欢了……也再说吧,有些东西是没法选择的,如果真能选我还想去乔溪做个大夫开个医馆呢。”
“你困了?靠着睡吧。”南宫意将自己肩膀垫在他的头下面,对方犹豫了一下,枕了上去。南宫意想了想,缓缓开口问道:“比如说,我呢?”
聂流尘困得不行,这个问题他心里其实想过很久了,只是也不知道他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但他困得不想思考,便说道:“你很好,若那个人是你……”他后面还低声说了一句,南宫意把他的答案听得一清二楚,他狡黠地笑了笑,偏过头在他头顶上啄了一下。
聂流尘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觉得头顶上好像落下来什么,又听见南宫意在他头上又问了一句:“你可知道,我在灯上写了谁?”聂流尘没说话,他也害怕对方说出来。
四月的乔溪夜晚并不冷,南宫意在他们周围加了一道结界,将披风拢了拢,和他一起幕天席地,很好。
第二天,聂流尘从那棵树下醒来,看到自己枕在还在熟睡的南宫意怀里,披风下,他们的手叠放在一起。
抬头看着南宫意纤长的睫毛,聂流尘心里柔软了一下,但还是慢慢松开了他的手。南宫意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迷迷糊糊中伸手抱住了他。
“不抱着什么就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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