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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的表情，慌乱无措，失落忧虑……

　　槊，你知不知道，每次看着你为了小音这样，我都忍不住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没想到还是被毫不留情的推开，栖云自嘲一笑，慢慢的整理了自己的仪态，站起身来。凝视着一脸失落急躁的玄槊，良久，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想去追她？”

　　“小云……”对着栖云突然冷漠下去的神情，玄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对于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他发不了什么脾气，心情却更是复杂抑郁了。

　　这边气氛尴尬，而另一边却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 

　　闵烟却在沉默后突然开口问出了一个让她好奇的问题。

　　杞月的做法，让闵烟感到奇怪。她不是没有发觉杞月可能知道其中的一些事，可是，至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她还以为，在杞月的心中到底是神族比落重要的多。可最后这个人却还是出了手，真是矛盾不是？算计他，却又救他，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你既然能出手这么做，那么你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吗？”闵烟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比其他疑问更加重要的多。

 

　　☆、第五十四章 意料之外

 

　　杞月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落呢？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做这一切才是真正的笑话。

　　杞月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落，他更像是一种纵容。因为不排斥，所以干脆由着他。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杞月对落很是欣赏。他的心计，和他的胆大。

　　越是相处，他就越是了解这个人，越是了解，也就越觉得这个人有一种奇异的矛盾。

　　落一直都在追求着一种永恒的东西。但他却根本不相信永恒。

　　这个人，因为没有什么安全感，对人对事都采取着一种很疏远的态度。明明温柔着，却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客气。他让人看到的东西都像是一种长久的塑造，清冷，温柔，优雅，洁净……这些东西，美好到不可思议，却又如此淡薄，就像是一片雪地表面的反光。

　　至于本质，谁会知道呢？

　　偏偏，杞月又觉得这个人很孤独。那种贪恋温暖的感觉，非常的像是寻求陪伴。

　　很奇怪，杞月想，明明是触手可及的东西，他却偏偏不能相信。

　　对那些追求着他的人，落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是不屑，玩味，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

　　白云浮动，阳光正好，街道上的叫卖声模模糊糊的穿透过来，安宁繁荣的城市懒洋洋的弥漫着质朴平静的气息。

　　客栈内却有些凝固。

　　只可惜，到底，闵烟也没能等到杞月的回答，他只是一直的沉默。但这样的行为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冷。

　　她终于知道自己在杞月心中的位置。如此的无关紧要。

　　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

　　当落出现的时候，神后已经离开了这座凡人们的城市，月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

　　客桌上的人看起来神色依旧那般淡泊，环绕在他那黑衣之上却有着一种难得的迷蒙气息。

　　这个男人……落半着眼睛，像是思考了一下之后，微笑着直接坐了过去。

　　“醒了？”看着白衣男子姿态优雅的坐在自己的对面，杞月神情一整，几乎是立刻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

　　很有些可惜的看了他一眼，落倒是没有他向穹谟说的那般不客气，事实上，他的语气比平时更加的温和低柔，“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这几日多谢神皇你的款待，不过如今在下事务繁忙，想来是不能久留了。”

　　柔和却疏离客气的语气，说完也没等杞月回复，应该说他并不需要这个人的回复。他不过是想这样通知一下而已，毕竟，不告而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转身离去前，落瞥了楼上靠在栏杆旁的紫衣人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仙族。

　　白练直下，泉水叮呤，绿茵围绕，不论多少时光流逝，幽谷依旧静雅。

　　只是，这样表面的安宁平静很容易被人打破。

　　在落离开后，千冽其实并不放心，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快来找他。就连洛曦也很疑惑，这个人在仙族经历了那样的苦痛后竟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来找千冽。

　　在如今，他还能如此的信任千冽？

　　一番商议，虽然不知道内容，但很明显，落的要求，千冽一定同意了。

　　这让明苏很是不满。

　　少女向自己唯一的听众抱怨，“师父为什么要那般顺着那个妖皇？明明就已经被欺骗过了，竟然还要帮他做这做那！……也没见那人有多领情，真是白费了师父的一番心意！”

　　明苏永远是极为亲疏有别的，对于让自己师父难过的人，她才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呢！

　　“……”少年神色沉暗，却被无奈遮掩，“师姐，平日里，你给师父带来的麻烦最多吧？”

　　“啊？……”这的确……是事实，她可不像这几人一般耐的寂寞，而平日里在外面，以她的性子……一想到自己惹的那些乌龙，明苏顿时心虚起来，看着少年的目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口中却还在强撑，“不是都有洛曦你吗？我们可是千冽长老的嫡传弟子，这点事……”哪里算的了什么？

　　“不算什么？”接过这人没说完的话，洛曦心里倒真的无可奈何起来，对于自己这位总带着点孩子心态，撒娇耍赖的师姐，他也只能在身后帮她处理善后，保证事情不被闹大了。“山乘君的公子，你干嘛要把人弄成那个样子？”

　　“谁让他调戏本小姐的？！！我都没做什么……不就是让他在上城转了一圈吗？”他是丢了脸，但是，这不也是这人自找的吗！！？

　　“好了！师姐，你还这样，以后哪里还有人敢追求你？”那位少爷有没有调戏明苏，洛曦并不知道，但是，以这人的个性，哪里有人能真的调戏到她？

　　“谁要那些人的追求啊！”对此明苏显然满不在乎，从小和千冽呆在一起，外面的那些男人，即使是一些仙族公子，在明苏看来也就是一个渣了。

　　“师姐你的眼光这么高，”看出这人眼中的不屑，洛曦倒是开始好奇了，“到底谁能入你的法眼呢？”

　　“哦？……”明苏一愣，转而女干笑起来，“小洛曦也开始管起师姐的私事了？怎么？这么关心？难道……”

　　“算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了。我才不好奇呢。”每次明苏露出这种表情，就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才不想猜测这个难道后面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杞月却并没有立刻回到那里或者神皇宫。出了仙族境内，还有一个地方值得一去。

　　神族三大家族之下有九位领主，分别管理一方土地。而杞月要去的就是其中一个。

　　旗岭之主，这个人，在很早以前就是杞月的人，穆一直为杞月联络着，夺取神皇位的时候也站在他这一边，倒是绝对的拥护杞月。

　　旗岭位于神族边界，是谟水前的最后一道山岭，在现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旗岭无疑也是一个重要的军事领地。杞月这一次出神城的理由便是来看访这位领主。

　　谁能想到他竟然趁此机会进入了仙族。

　　穹谟并没有跟随杞月进入旗岭的意思，事实上，他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回到魔族处理因为杞月的动作而留给他们的烂摊子了。而，等到这些完成的时候……

　　旗岭偏南，并不像北方的冰雪，这里还依旧是温暖湿润的南方气候。

　　一应事务处理的非常顺利，但刚刚出旗岭，杞月就遇到了一个让他也感到意外的人。

　　“千冽？”在这个时候，这位千冽仙君来这里干什么？

　　“素闵杞月。”要让千冽形容一下这个人，的确有些困难。虽然杞月可以说是他的情敌，但他并不了解杞月。和他也不过见过几面，说的话甚至都不超过十句。对于这个人自然也不会有多么深刻的恨意。

　　其实，老实说，素闵杞月和他没什么交集，他对这个人甚至连嫉妒都很淡。看到他和落在一起，更深刻的感觉是一种蚀骨的孤寂。

　　有多少年了呢？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自由自在，闲散安宁，直到落的出现。

　　并没有多么渴求这个人，但是，当这个人彻底离开他的生命，他才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孤单。

　　出现不明人物，从旗岭归来的月卫立刻警戒起来，同样，一批不知何时从妖族进入神族的卫士和他们对峙起来。

　　看来落倒是在这里等了自己颇久。

　　杞月有些无奈的低笑。

　　这人果然没有就这么吃了亏回去的道理。

　　“千冽仙君，你现在……是想要在神族阻拦神皇？”最终，倒是穆最先开口了。

　　千冽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看着杞月。这个当日来与仙族结盟的人。非明的死，他倒是可以付一部分的责任了。

　　何况……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还是很想要知道神皇的战力如何的。”这么多年，千冽还从来没有认真的与人一战，这样看来，杞月倒真是个不错的对手。

　　千冽的明幻决，因为心智坚定，灵力纯净，故而精进极快而且精纯。这些年的修身养性，更是让他的法决臻至到了一个高度。

　　如果说杞月的特点是极快的身法，那么千冽的优势就是他稳定之极的灵觉。

　　两人的战斗方式倒是相生相克，不分高下。

　　如果就这样下去，在神族的领地内，千冽自然是讨不了什么好的。但是，可惜的是，这一次的策划者是落。

　　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落也算最了解这位的人。所以注定了这一次地域并不会发挥他应有的优势。

　　即使比邻旗岭，但是，却并不会有援军。

　　旗岭领主应该在杞月刚离开的时候就收到了他处理事务的信函。

　　这样一来，看起来却是相当的公平。

　　直到……

　　银灰色的剑身，极薄却很是锋利，从身体中穿出来的时候，连剑尖都没有丝毫血液的痕迹。但血还是不可遏制的从伤口滑落出来，沁湿了衣裳，顺着长剑滴落在白云般的地面。

　　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杞月的身后。

　　一秉墨色，从背后穿过了他的胸膛。

　　这样直接的疼痛，让从不变色的杞月终于惊诧。他有些不可置信般的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皱紧眉头。

 

　　☆、第 五十五章 感情

 

　　事实上，连千冽也没有想到落的动作如此毫不犹豫，而面对突袭，这位以速度著称的神皇竟然也没能躲开。

　　连带的，他的剑同样刺入了杞月的身体。

　　一时间，场面安静下来。

　　走到这一步，杞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在水天城，河水摇曳，落曾经问他会不会后悔，他是怎么说的呢？不会吧。大抵不过是相互利用，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可是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估了某些事实。

　　一直以来，整个计划都非常完美，但现在他却觉得无比的失败。

　　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失败的原因，不是千冽的出现，也不是落的明了决绝，甚至都不是这个人突然的出手或者自己的受伤……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

　　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拥有极为敏锐的感知灵觉和对危机的预测，想要偷袭其实是很难的。

　　但是，刚刚落的那一剑，他却毫无察觉。

　　他其实并不意外落的攻击，但是，很显然，这些年的相处，他实在是太习惯落的气息，以至于就算这个人对自己出手，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危机感，才没能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