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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彼岸 作者:innerch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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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灵异神怪 怅然若失

  洪荒之初的春华宴是开天辟地后第一次正式的封神会,最原始的生灵和神佛便由此有了名号,那时的凤阙还是只虎头虎脑初生的凤凰,天生便是百鸟之王,身份尊贵,自然也受邀参宴。
  “那么,上神您想如何呢?”凤阙掩上门,五指轻搭上吾辈的脉门,有些无奈得叹了口气,“告诉魔尊么?让魔尊相信你,真的是鸿钧,然后呢?”
  “你可以陪他一世,还是两世?再之后呢?”他已经撤回手指,看向吾辈。
  “然后我会死,彻彻底底,融于天地,一如我的来处。”吾辈浅声,抬头便对上凤阙清明的眼睛。
  “所以你知道了?”凤凰是很高洁的一种鸟禽,就连他讲话,都带着不紧不慢出尘的优雅,“就好比陆臻是驴,鸿钧是萝卜,这些年天界和冥界好不容易修起来的制约平衡便是中间的磨盘,少了哪个,磨盘都是不转的。”
  凤阙的话很清楚了,驴前面需要一直挂着萝卜,它才会为了眼前的萝卜,一圈一圈充满希望的转,磨盘也才会一圈一圈正常的运作,而玉帝不会管挂着前面的萝卜,是真的,还是假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吾辈是将死之人,肯定不如凌霄宝殿上蕴藏无穷神力的鸿钧来得硬朗。一个快要腐烂的萝卜和一个新鲜可口的萝卜,大概就连驴,都会选后者。
  “你爱陆臻,是不是?”凤阙慢慢蹲在吾辈身前,很耐心似的望着吾辈的眼睛,语气毋庸置疑,“你爱他,就要让他一直走下去,哪怕他前面的萝卜是假的。”
  吾辈只是低头坐着,从刚刚竭力都止不住的颤抖到慢慢静默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凤阙,近乎神经质的一遍遍问,为什么我会死呢?凤阙,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凤阙,为什么我会死?我现在不想死了,我想跟陆臻好好的在一起。
  吾辈忽然想起初出塔跟陆臻去降服的画女,我想活着啊,我想好好活着,跟他去看一看凤凰花,这有错么!
  那时吾辈还不知道,有一天,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死了多不甘心啊,说得轻巧的是放下,但那人的眼,那人的唇,那人的温柔执拗和脾气,还有漫长漫长的余生,都是别人的了,想想多让人不甘心。
  “方才依你的脉象来看,近来嗜睡,是因你的灵力在不断外散,已经所剩无几。”
  “还有多久?”
  这回凤阙顿了顿,才说,“半年吧,那个时候,灵力散尽,你便消融天地了。”
  好像松了口气,吾辈站起来整了整衣袖,往门外走,“尽管没有达成来意,但吾辈还是当对你说一声谢谢。”
  “上神客气了。”凤阙立在身后,语气淡淡,方才搁笔的画上点染着万顷荷花,如火如荼开得正好,却忽然开口,“你身上有三道金色的绳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凤阙的声音有些诧异,吾辈转身却更为诧异,“绳索?是金锁契么?但在冥府的时候,陆臻告诉我,这个锁契已经作废了,因为有了解开的法子,你们也都不再用了。”
  “他是在耍你么?为什么扯这种谎?”凤阙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契我们如今确实不用了,但不是什么有了解开的法子,相反,是因为这种上古法术太简单粗暴,一荣俱荣一枯俱枯,又无匙可解,许多修仙之人在这上面吃了大亏,也就慢慢被弃置不用了。”
  凤凰有可以俯瞰三界最为纯净的眼睛,所以他可以看见吾辈身上金色光芒的锁契。但为何陆臻要骗吾辈呢?
  吾辈要死了啊,吾辈杀死过他一次,这一回,又要害死他么?这么想着便怔怔掉下泪来,天界因为吾辈的情绪也淅淅沥沥落了雨。“你让我先想想,想想该怎么做。”
  吾辈在凤阙府上住了三日,直到青莲和凤阙一起下去凡间看莲花。回冥府的路上,吾辈一遍一遍在心里过着凤阙的话,“唯一的补救之法便是移锁,金锁契凭借灵气而落,无法可解,却可移,只要你把自己的灵魄转移到旁人身上,那锁循着灵气自然就离开你的身子,但修仙之人最忌没了灵魄,尤其是你,恐怕连一个月都撑不过的。”
  无垠地狱的入口有奈何桥,桥边的孟姑娘见着吾辈,难得好心情地打了个招呼,慢慢行过十里黄泉路,彼岸花的尽头是魔尊府邸,吾辈死皮赖脸扣了半响的门,才看见青楸慢吞吞爬过来化成人形,院子里有些冷清,青楸见到吾辈笑了一下,那笑却比哭还难看,毛团忽然从一旁冷不丁冲过来扎进吾辈怀里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袖子,“嘤嘤嘤,我以为……我以为魔尊大人不让你回来,你就真的不回来了……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石生哥哥你了……”
  吾辈无奈边哄边给毛团像往常那般顺毛,这孩子一会喉咙里就发出舒服的咕噜呼噜声眯起眼睛浅睡,青楸引吾辈到院子里的桌子旁坐下,看了看内厅紧闭的门,沉沉叹气,“骨姬走啦,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大约是回雪山了,河晏去了寒潭夏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那日魔尊从玉帝那里回来似乎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方才还咳了血,已经在床上躺了许久,不知怎的,前几日魔尊竟让老身把内厅的那副画摘下了,说以后也用不到了,哎……其实老身甚是担心魔尊大人呐,按道理,鸿钧老祖回来了,魔尊理应高兴才对,但这些日子,魔尊确实没怎么笑过,身子也忽然这么莫名其妙虚弱下去……”
  那是因为有锁契,吾辈在日渐弥散,陆臻自然会因此受重创。
  吾辈推开门,白衣的鸿钧守在床边,陆臻躺在床上转头看过来,逆光的视线一时看不真切表情,吾辈倚在门框,死皮赖脸弯起眼睛讪讪地笑,“一时找不到去处,想在这里先待上一段时间,你别怕啊,我吃得很少的,特别好招待。”
  吾辈忽然想通了,他们一个是驴,一个是萝卜,少了哪个,磨盘都不转,少了哪个,陆臻都不会开心。
  吾辈的真假不重要了,陆臻相信吾辈活着,吾辈便永远活着。在他的记忆里,在供无数后辈瞻仰的传说里。
  女娲曾说,鸿钧啊,你要记住,要想活得长久,切莫动情。
  吾辈动了情,便不得长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好像都在虐/(ㄒoㄒ)/~~好怕被打啊啊啊
 
  ☆、移魄
 
  吾辈做了一个梦,梦里,陆臻抱着一块石头在哭。那块石头很冷,陆臻的眼泪却滚烫。
  醒来时嘉禾在院外一个人下棋,毛团缩在他脚边打盹。吾辈披了一件外衣转出门。
  “魔尊大人可是有心事?”吾辈在屋后的彼岸花海里寻到他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壶煮好的泽兰茶。
  “这里好像总有太多心事。”陆臻依旧着红衣,好似与花海融为一体。
  “心事难道不好吗?有心事,说明还有所求,说明魔尊大人还有值得惦念的东西。”吾辈在他身旁坐下来,偏头看他。
  “石生啊,你看这天,还好吗?”陆臻眯着眼睛仰头,泼墨的长发逶迤在地,像一副绝妙的画。他忽然这般的问,语气带了伤感,“若本座因为一己私欲,想要留住一个人,却要置万物苍生于不顾,你说,本座该怎么做?”
  “大人虽修魔道,却一向慈悲为怀,肯定,是当以万物苍生的平安喜乐为重的。”吾辈替他斟了一杯泽兰,漫漫清苦蔓延,莫名心安。
  “平安喜乐,呵,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这般答。”陆臻垂下眸子,慢慢抚过吾辈的长发,他饮下茶,眼神似乎也跟着有了些清苦的味道。“鸿钧回来了,本座其实很高兴,高兴得不得了,本座觉得,就算是此刻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你明白我说的吗?”
  吾辈不明白。吾辈才是那个将要死的人,也是那个将要害死他的人,吾辈不明白。
  彼岸花海终年没有风,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吾辈望着陆臻的侧脸,忽然记起来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他还叫做红莲的时候,彼时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吾辈只看见混混浊世立着一株盛开到极致的红莲花,吾辈只觉得万物皆不易,这株莲能在暴雨中不摇不败心性想必高洁,便好心替他遮了遮雨,直到天明几静,旭日东升的那瞬,一双不可一世的嫣红眸子直直看过来,嚣张跋扈化成挺拔的男子模样,勾起唇角带着些邪气的冲吾辈笑,“谁让你这么好心了?本座这是历天劫,你这人来捣什么乱?”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跟吾辈慢慢熟识起来,他往后会提着泽兰茶过来坐坐,陪吾辈讲一会话,说冥府的忘川水太臭了,等在桥边的阿离是个十足的傻瓜,孟姑娘的煮汤手艺这么些年没一点长进,瑶华天君始乱终弃,一只叫做嘉禾的狐狸被他忘了个干净。
  他说这些的时候,吾辈就静静的听,十分的感兴趣,不时问一两句,终于有一日,吾辈说,“我想去冥府看看,我想跟你下棋,泽兰茶是什么味道?让我也尝尝。”
  那时,红莲分明笑了,笑得一双眼睛亮亮的,吾辈第一次觉得,漫身有了温度。
  放下茶壶,在一望无垠的彼岸花海里,吾辈小心翼翼靠在陆臻身上,他没有躲,吾辈便大胆了些,像往常那般枕在他怀里,贪心得想,这次久一点吧。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那瞬间吾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胸口的位置,陆臻也似乎有所感应,“你有心跳了?”
  “听啊,听啊!陆臻!我有心了,我有心脏了!我有心跳了!天啊!”吾辈捂着胸口,不知所措的狂喜,转身一把抱住陆臻,“你听啊,你听,它在跳呢。”
  陆臻被吾辈拥在怀里,胸膛相贴两个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合成一个节拍。下一瞬,陆臻却忽然一把推开吾辈,力道太大,吾辈有些狼狈的摔坐在地上,他立起来,睥睨吾辈的神情陌生而鄙夷,“有了心脏能如何?你不过是一块石头,就要懂得做一块石头的本分。”话罢甩袖离开,再不多看一眼。
  扑通,扑通。
  吾辈因为你,有了心跳,又因为你,懂得了心疼。
  第二日,陆臻又咳了一回血,这次更严重些,他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脸色明显苍白下去,鸿钧守在他身旁,起身去倒茶水,吾辈站在门外看了半响,觉得自己在这里没心没肺蹉跎这么些时日,真是自私又卑鄙。
  “能拜托你一件事么?”吾辈跟在鸿钧身后,一直走到屋外的老榕树下,才停住。他转身皱眉,“你这块小石头怎么这么难办。”
  能清晰地感觉到灵力在一点一点流出体外,吾辈握着鸿钧的手,抖得厉害。
  “你记住,陆臻喜欢泽兰茶,水温要烫些,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屋后的花海和往生桥,平时你要缠着他多讲话,很多事你不问他,他就憋在心里,等人去猜,他虽然喜欢带很多人回来,但至始至终他最惦念的人,是你。”
  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过去,鸿钧的手被吾辈握着,笼罩在一片银白的光里,那光如此温柔洁净,让人想要就此睡去。
  “我不管你是谁,要让陆臻快乐,你听下了么?”
  他有些讶异的望了吾辈半响,最后缓缓点了点头,吾辈仅剩的一半灵魄被悉数转移到鸿钧体内,如果凤阙在这里,大约能看见吾辈身上三道闪着光芒的绳索渐渐脱落,缠绕上鸿钧。
  你不知道吾辈有多羡慕你,你不知道吾辈把陆臻交给你有多么不放心,多么不甘心,但又多么诚心实意。
  浑浑噩噩走出冥府,没有了全部灵魄,吾辈此刻只是一介凡人之躯,周身沉重的可怕。身旁跟着哭丧着脸的青楸,“石生啊,魔尊大人还在床上躺着不醒,你这么急着走是干嘛?雪山又多险恶,老身还是送你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吧。”
  吾辈笑着敲了敲青楸的龟壳,“雪山到底清净些,记得回去告诉你家魔尊大人,好生养身子,也不用惦记我,反正我是一块石头,搁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对大人的心意,老身都看在眼里,哎,其实啊,老身看得出来,大人对你还是很上心的,那几*你不在府里,大人虽有鸿钧老祖作陪,却还是喜欢望着你原先住的那屋发呆,一消沉就是一整天,哎,老身本来还想着你回来了,魔尊总算精神气好了点,却不想,你这么着急离开,连告别都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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