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舌[重生] +番外 作者:晒豆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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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晓拂原本躬着身子,听了垂下手摸摸膝头, 道:“殿下仁厚……奴才不是故意吵殿下好眠,往后睡前必定用被褥裹得紧紧的。叫殿下给小福子盖被子……罪过了,罪过了,奴才并非有意,殿下莫怪。”
“孤怪你作甚?”祁谟故意不看苏青松铁青的面庞,继续道:“可知自己为何夜间踹被?”
小福子歪着脑袋迷茫起来:“莫非是……殿下的褥子打得棉花太厚实了?奴才福分薄,压不住这样的好物。”
这下连苏青松都忍不住笑了,原本还气着太子太过假戏真做,看小公公不是个狐媚惑主的也就勉强略过了,笑道:“哪里就是热的?你想想近日是不是膝头发酸痛,小腿偶有无力之感?”
“回苏大人,确实……确实有几回。还望苏大人给小福子指条明路,奴才这腿这是不是生毛病了啊?”登时廖晓拂的小脸煞白,心道可别叫他出点子毛病啊。奴才平日给主子跑腿儿,双腿不禁使唤可还了得?且看宫中哪位主子肯养腿不能走的下人?
太子见他脸色慌张,啧了一声埋怨起了青松,哀怨瞪去一眼。这小奴才自己欺负欺负就得了,旁人可得当爷供着,遂而赶忙揉了廖晓拂的官帽一把,答道:“莫怕,只因青松与孤都经历过了才知晓。你这也不是生毛病,是好事,是身子抽条要长个头儿了。”
“长、长个头儿?”廖晓拂抬起脸,羡慕看去太子和苏大人英姿挺拔的身板儿。原来自己这是要长个头儿?
太监偶有身姿英挺的,宛如他师父或大师哥,但那是千里挑一的材料了。大多数的公公都不大高,肩膀略窄,就连胸口的肋巴骨也扩不开。原因无他,这公公的身子缺了一块儿肉,男儿体征就不止少一星半点儿了。旁的不说,殿下脖子上的喉结就叫廖晓拂痴迷不已,时常听殿下说话就出了神,看那凸出来的东西上下滑动着,甚至想象着指尖戳上一戳是什么滋味。
而他颈上就少了那么一块东西,摸来摸去都平平的,女儿家一般。原本个头儿还和殿下差上一头,现在也忽而惊觉竟长过了殿下的肩。莫非真如苏大人所说,自己要蹿个头儿了?是不是也能像个俊朗男儿一般了?
“是呢,你这是长个头儿。”祁谟仿佛有一双能看穿小福子的眼,低声稳住他杂乱的思绪,说道:“男儿身子抽条儿时候皆会如此,膝头酸疼不说,偶有夜间踢腿也是常见。孤那时候夜夜如此,你莫怕,无碍的。那时候还是王过福太子殿当职,王公公待孤如同亲生,每每都亲手再给孤将褥子盖上,后吩咐厨娘日间添一碗羊乳酥酪,补了几个月便好上几分,膝头的不适一散,个头儿眼瞧着就蹿上来了,一年就叫针织局裁了两回内衫。”
“真的?殿下也这样?”因殿下往常拿自己打趣儿多了,廖晓拂看了太子又去看苏大人。这苏大人行为端正非常,绝不会驴小奴才开心。
“诶,孤又不是歹人,当真是如此。”祁谟口中如同咂醋,回想那日廖晓拂于正殿不错眼珠地盯着青松,握起他的腕子就说:“这必定是真的,孤心疼你才叫厨娘添了每日的点心,还加了一味磨干的鱼骨粉,去了腥气可养骨头的。你吃上几个月便知我一片苦心,这法子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青松也不知。”
苏青松差些又去想摸砚台砸太子了,见两人呈分不开之势,忍了忍便道:“廖公公安心,这法子确实是太子的好意,微臣资历尚浅,还是殿下见多识广。如果廖公公方便还请上一旁用些点心,眼下微臣还有正事,失礼了。”
廖晓拂方才听说要长个头儿就美滋滋,又听殿下专为自己吩咐了厨娘更是掉进蜜罐儿,听苏大人下逐令也不难受,捏着自己的小银勺就去食盒找酥酪吃去。小福子这一走倒是苦坏了太子,上一刻手里还攥着人家小腕子呢,这一刻手里头空空,没了。
“殿下还请自重些,若不是对廖公公真心实意,用戏太过怕是要伤了那孩子的心。”苏青松拱手劝道,瞥一眼小福子,那人在竹窗下小口口地尝着点心,面色养好了,眼下的泪痣更分明了些,又道:“听说三皇子禁足崇坤宫,此事可当真?”
“必定当真。”祁谟换上不近人情的脸色,冷眼说道:“孤设计叫他害了番邦的马匹,哪怕郡主之事不出,西番使节必定饶不了。番人皆是马背上长起来的,不将马治好了绝不肯罢休。但此局并不仅为了害他,还有别人的用处。只是叫他惹个大祸而已。”
苏青松原先还怕此举甚险,怎料真叫太子算出一道,番民当真爱马如命,不得不佩服道:“殿下英明!只是禁足的时期还未定下。若是皇上一时兴起,数月后又将三皇子的禁足解了,这恐怕……”
祁谟接道:“宫中禁足就是活下狱,可长可短。你可知大宝殿西侧的郡王府邸为何常年把守森严,并有僧人封门封窗?对外皆道是阴宅夺命,故而晚间罗刹现世,哭喊不绝于耳。嗬,哪里有什么夺命罗刹,那可是我父皇的心病。实不相瞒,那府邸里锁着孤最小的皇叔……皇叔当年还小就被父皇陷害,足足禁足十一年。莫不是父皇登基大赦天下不敢对皇叔下手……”
竟还有这样的天家秘闻!苏青松凛然一惊,迅而平静几分,又道:“那依殿下所言,三皇子岂不是关不住太久?”
“确实关不住太久。”祁谟道:“然而我求得就是他关不住太久。孤现下问你,若是这人闯了祸,头一个想做的会是何事?”
苏青松答道:“闯祸之人必定要平复埋怨,故而头一事应当是发愁如何将功折罪、戴罪立功。”
“诶,你就不能装作糊涂,多思虑一刻再答不好吗?孤知道你脑子好使,往后当着小福子也要赏太子几分薄面。”祁谟叹气道,眼刀扫去一瞥,道:“三皇兄捅了马蜂窝,父皇大怒,必定是要与冯贵人商讨如何立功。眼下和亲是作废了的,郡主不日就将原封不动送回去。但这立功的机会也送到眼前了。”
苏青松低声问道:“殿下莫非听说了什么?”
祁谟从书斗取出一纸白信,偌大一张镇纸空着大块,只在最上端的纸沿上用朱砂点了个红点:“看看,这是我义父王过福从养心殿送出来的。你可看出端倪?”
“殿下义父的消息当真灵通。”苏青松接去一看,皱眉想了想,瞬而山根蹙起大道:“不妙!怕是北辽边境异动,辽兵要反!”
苏青松这话说得急了,声调一高惊得廖晓拂慌忙要过来伺候。祁谟看着心里又是不悦,怎得就不喜见小奴才伺候旁人呢!故而声线也低低的,挥手叫小福子退下接着吃点心去,说道:“太子书房,慎言懂不懂!没瞧见廖公公惊着了?食不言寝不语,噎着了怎么办?”
苏青松显然顾不得其他,盯住白纸回道:“殿下可是与义父商讨过以此种信纸做我大昭版图?上北用朱砂点缀,取其砂之谐音,恐怕辽兵杀了我军一员猛将仍旧不肯收手,这是要反啊。”
“是,孤原本算计三年内必反,如今怕是伙同了西番,一举南下要攻我大昭了。将士出征,除却兵草先行也要有天子坐镇!可历来就没有皇上御驾亲征之先例,必定由皇子代劳。三皇子必定要抓住这时机,妄图戴罪立功。”祁谟回道,眼神却定在廖晓拂身上,心中已有不舍之念。
若是出兵最少也要二年,虽说将人留在母后宫中万无一失,绝不伤分毫,可不拴在自己身边儿,当真如割肉般舍不得。
“既然如此,太子此番如何应对?”苏青松问道。
“应对?不用应对,他要去便叫他去,孤随后便到就是。”说着祁谟招手将廖晓拂唤过来,柔声问道:“孤现下问你,若有朝一日太子亲征,你有没有胆量随孤行军?”
廖晓拂摸不透殿下怎得问这个,可早早打定主意要追随了,痛快点头道:“要的要的,殿下去何处,奴才就去何处!只是……只是殿下要容奴才先习骑术……这恐怕……还要些日子……”
祁谟听了不禁痛骂自己莽撞,怎得当着苏青松就问出这个了!小福子他是个小公公,不可与男儿相提并论,这走马上鞍的本事旁人习得会,公公却要遭受非人磨难,底下非磨肿红了不可,解手都不敢!一时咬住舌头,苦苦应道:“莫怕,从明日起你就随青松习骑术……孤再叫人打一副……打一副好马鞍给你,不叫你吃苦就是。”
“这……那奴才就先谢过殿下,谢过苏大人了。”廖晓拂堪堪答道,羞得不敢抬头。
祁容睡了两日马车,如同睡了砧板,一直腰酸背痛的。昨日终于睡上了客栈,虽说只是个上房却难得褥子平整,可算补了个囫囵觉,睁眼就过了午膳时分。平日里习惯了,四皇子一抬手就唤廖依依的名字,半天也不见人进来伺候,这才分明原是不在太师府了。
他竟然走出了太师府,十七年头一回出了方寸之地。
洗了头面祁容披起墨黑狐裘大氅出了院儿,老远就瞧见大将军飞上了马厩正对天高鸣,像是心里头憋闷久了正痛快呢。别说,物随其主,大将军的姓子倒是和廖依依相似。那丫头虽说嘴里吐不出象牙,伺候祁容倒是用心,一下子找不着了还真叫他闷得慌。
正想着人跑哪处撒野去了呢,就瞧廖依依散着半边青丝,双眼憋得兔子般通红从客栈大门进来。一入了院儿就再也撑不住,直直蹲在土里竟闷头哭了。
真的假的?怎得哭了?这丫头还能叫旁人欺负了?祁容不屑笑道,大摇大摆走过去,必定要看看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中的基友文文推荐又更新了哦!都是天天一起憋小黑屋码字的兄弟~
话说太子当真是宠我们小福福,只不过这一出皇宫,是否能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不毛手毛脚呢?太子请自重啊!小福子亲妈党正提着四十米大刀在赶来的路上!
尼古拉斯.看笑话.祁老四:哎呦我去不错哦,哭了啊?
廖依依:我现在是技能冷却时间,等我憋够了大招就去秒了她们!
尼古拉斯.不信邪.祁老四:本王吃瓜围观。
大将军:咯咯咯——————
尼古拉斯.怕鸡.祁老四:好了本王帮你帮你,你把大将军先收好。
第 62 章、第六十二章
祁容挪着尊贵步子过去, 缎面儿的靴尖点了点廖依依的腿, 问道:“丫头,大清早哭甚?人家女儿是凄凄温婉莲下珠, 你这可是震耳欲聋鸟坠地, 哭都哭得这般聒噪。”
廖依依垂散着半头青丝, 手上必定是沾了土,才哭得抹了个花脸, 还觉得头皮火辣辣疼, 没好气地回瞪过去,道:“什么珠啊泪啊的, 和你也说不通!”
四皇子眼睛毒, 一下瞅出廖依依头上的发髻开了, 那柄日日佩戴的水沫珍珠金镶玉的发梳不知去向,再看她满脸的哭相悲恸,眼珠子一转就已猜出个模样来,故意说道:“本王还当怎么, 无事就好。哎呀, 廖姑娘今日这头发可没梳呢, 散着多没脸。还不快进屋将发丝绾上,再将你那柄好发梳簪上,出去遛遛给小凉庄子里的人开开眼。”
廖依依自从得了发梳就没离身过一刻,不是看那把梳子多金贵,而是三哥哥的心意非比寻常。女儿家最看重的当属是梳头的日子,想也想得出。一个个散着发满地乱跑的小丫头眼瞧着身旁的女子出落水灵, 于是盼着年过十二,也同姐儿们一般绾髻簪饰,廖依依自然也是,只是不说罢了。只因为她明白自己没有爹娘,到了那日是不会有人记得给准备一套好头面,家里也没有闲钱干这个。
那日齐大哥亲手将发梳簪与她,还说这是三哥哥在宫中省吃俭用攒下银钱来给自己梳头用的。廖依依当时接了就已是欢喜得一塌涂地,后又听二哥说三哥哥进宫的缘由,恍然大悟过来这梳子何止是金贵,简直是三哥哥融进了血泪的宝贝。
爹娘没了,大姐没了,嫂嫂也没了,廖依依原本就没指望有人能给她置办头面,天可怜见的,离家久年的三哥哥居然没撇下她。这份心意和齐大哥的恩一样贵重了。如今倒好,三哥哥的心意和齐大哥的恩一同没了,竟是被人生生在街上抢了去!
想至此处廖依依两腿一踹,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路过行人皆驻足观望,神情无不鄙夷甚至气恼,几乎是一眼认定眼前这霸道的高门公子将人欺负了,就差挽袖子而上。祁容原先是想调侃一番逗乐打趣儿,没成想落了个下不来台,赶忙将人拉起,当着人面劝慰起来,道:“你这一哭倒好,旁人皆当我是歹人了,瞧瞧你哭得满脸黄土样,还不快跟我回屋洗洗头面去。”这才堪堪解围,四皇子只道自己头回出门就碰个钉子,忙不迭带着廖依依回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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