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小鬼差+番外 作者:黄三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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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宸抬起晒黑了的脑袋,眯起小眼睛飞快扫了两人一眼,瓮声瓮气道:“反正……你跟皇上说,大家都知道皇上爱听你的。”
大家?大家是谁?晁凡耳朵都羞红了。
穆星渊转怒为喜:“不错,傅金童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凡凡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
“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演戏。”晁凡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他刚刚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干嘛还要我再说一遍。”
“因为,我——爱——嘛。”穆星渊像个痞子似的,把爱字说得百转千回,就差画上脸谱登台唱京剧了。
傅宸和秦应之低下脑袋,表示自己没眼看。当事人晁凡却第二次冒犯皇帝的龙头,把穆星渊梳上去的金冠一巴掌拍歪了:“笑什么笑,我才不求你,不就是没作坊吗?傅宸,你跟我到外面来。”
说老实话,穆星渊也不想放晁凡出宫,把人放在外面终究没有放在自己身边安全。可是没有作坊,他打算怎么办呢?那个什么蒸汽机还能造出来?
出于好奇,穆星渊也跟了过去。
“四弟,你别和皇上赌气。也就是皇上宠你,要不然他能让你拍脑袋?”傅宸像看刁蛮弟弟似的,苦口婆心道地劝晁凡,“快,去给皇上服个软,求他放咱们出去。我告诉你,打铁是需要高温的,融成钢水塑形更加需要。诶,你带我去哪儿啊?不会是去厨房吧?喂喂喂……”
“闭嘴吧你!”晁凡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双手一举。晃眼的阳光下,熊熊火焰从他手中冒了出来,热浪翻滚,连空气都被炙烤到变形,四周的水分快速蒸发,离得近一点的树叶,迅速卷曲枯黄。而更近的傅宸像是愣了几秒,然后飞速跳开,大叫道:“烫!烫!烫烫烫!”
晁凡自己倒不觉得烫,沐浴在火光下,反而有点像泡温泉似的,浑身暖洋洋的。见傅宸烫得直跳脚,他便把火焰收了起来:“怎么样?这下行了吧。融成铁水?哼,你让我把铁烧成灰我都能做到。”
秦应之站在远处,脸上的表情和其他官人暗卫一模一样,充满了惊奇和惶恐,这……这是什么力量?感觉那人随意抬抬手,所有的一切便会焚烧得如同从没存在过一样,他是谁?是恶魔吗?
傅宸因为离得近,额前的毛发和眉毛都被烤焦了,他轻轻用手一碰,前面就变成了一颗光溜溜的黑卤蛋。他瞪大眼睛,半晌才吞了吞口水,挤出一句:“你……你还是我四弟吗?”
晁凡没说话,他看向了穆星渊。
目睹全程的穆星渊脸色平静,是那种从表面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的平静。两人对视了几秒,穆星渊便冲晁凡招了招手:“行了,快进来吧,太阳晒,别把你自己晒得跟傅金童一样黑了。”
晁凡便一笑,如同春雪初融,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幼稚的步伐。
“陛下小心!”秦应之情不自禁挡在两人之间,心情如同他的两股,一直颤颤个不停。
“小心什么小心?!”穆星渊面色不佳地把人扯开了,揽住晁凡吩咐道,“秦应之,叫人端几个冰碗子过来,这会儿有点热了。”
能不热吗?秦应之腹诽,也不看看你手边的人刚刚干了什么,地板都烧裂了。
“皇上就是皇上啊。”傅宸走过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对秦应之说悄悄话,“胆子大!竟然一点都不怕我四弟,诶,你说,我四弟平时神神叨叨说自己是神仙,不会是真的吧?”
谁敢说他是假的呢?秦应之叹了口气,转身去端冰碗。一回头却看见傅宸黑红黑红的脸,隐隐有发胀的趋势。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厚道地提醒道:“去宣太医吧,你这脸,怕是要烫成猪头了。”
“唔?肿么了?”烫到失去知觉的傅宸如是说道。
一不小心造了孽的晁凡没料到有这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皇帝:“你怎么不怕我啊?”
皇帝见机行事,牵住了对方的手,很好,没有被甩开。
“你越有能耐,就越能保护自己,朕高兴还来不及呢。”穆星渊凑过去说道,“再说,朕怕你干什么?你不是怕朕干你吗?”
这话像绕口令似的,晁凡转了两秒才想通。顿时,他脸炸得通红,整个人罕见地支支吾吾起来:“你他妈……给我正经两秒,行不行……”
“行行行。”穆星渊举起手来,心想,这么多天就牵了牵你的手,我这个皇帝,正经得快名垂青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赤史节选》——天星七年,赤帝穆星渊卒,甍时仍为童男处子身,一生元阳未破,故谥号为“纯洁帝”……
ps:火是从火山空间里放出来的地心火,解释一下。
第81章 你好硬哦(21)
翌日, 紫宁宫。
太君满身淤痕,面色红润地床上醒了过来,宛如春日娇花一般,在枝头春风中,颤抖了两下。等快乐的余韵消散干净,他才伸了个漂亮懒腰,慢悠悠坐了起来。
“来人啊,伺候哀家洗漱。”太君沙哑地吩咐道。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踩着丝绸白袜的小官人低眉敛目走了进来, 一人一只手,轻轻扶起了娇弱的太君。
“唉,腰真是酸啊, 注意点……哎哟!”正当太君离去时,他那玉做的脚趾却猛地被人捉住了。
“太……太君……”捉住太君的手掌干瘪枯瘦, 手背上条条青筋凸起,在幽暗的晨光下, 显得有些恐怖。
太君不渝地看了一眼手掌的主人,冷冰冰道:“翟金童,松开!”
“太君,我……我不是金童了……你……你昨晚答应过我……”那人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比赵子谦那个贱人……撑得更……久……”
这倒是实话,昨晚这个翟金童确实比另外一位更加持久,更加勇猛。怀念了一下那种深入骨髓的战栗感, 太君便大发慈悲道:“放心,今日哀家便会让皇上下旨,擢升你为玉男,满意了吗?”
“谢……谢太君!”形容枯槁的翟金童,喜极而泣,“今晚,臣一定更加……用心……伺候……”
此话一出,太君宛如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娇滴婉转,宛如林中画眉,又如同雨打竹叶,说不出的好听。翟金童眼中露出一丝痴迷,他是真心喜欢太君的……
然而,他所喜欢的太君下一秒便沉下脸来,脚尖一踢,挣脱了翟金童的手:“把他俩丢到冷宫去,万一死了,就给濒婆树当肥料。今晚再宣两个新人过来……记住,要有劲儿的。”
“是。”两个小官人见怪不怪地应道。
“太君……不要……我还能伺候……太君……”翟金童顿时五雷轰顶,一边哀嚎,一边朝太君爬去。
一直装昏迷的赵子谦掀开眼皮,眼中充斥着浓烈的嘲讽。想不到翟进竟然蠢到这种地步,这时还要祈求太君的临幸,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子了吗?幸好自己机灵,昨晚装作力有不逮的样子昏过去了,不然今天被吸成人干的就是自己,虽然被贬去了冷宫,但好歹远离了太君这只恶魔。他要好好养病,最起码,要先活下去再说。
走出帷幔,太君披上宫人递过来的金丝睡袍,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这样的美男子,你也狠得下心?”
凭空出现的声音并没有在紫宁宫引起任何慌乱。
太君任由小官人给自己系上带子,嘟了嘟嘴道:“美男子?哼,不过是一具干尸罢了。”
一阵银光闪过,国师在殿内显出身形来,他甩了甩手中拂尘:“变成干尸又是为了谁?过河拆桥,用之即弃,咱们的太君真是刚烈果断,让人惊心呐。”
太君美目一横,推开宫人,缓缓走近国师,轻言细语道:“过河拆桥?用之即弃?国师大人,你难道不是这样对哀家的吗?”
“休要胡说。”国师扯了扯嘴角,“我们是公平交易。你要青春美貌,我便给你青春美貌。我……”
“你要整个赤国,哀家便给你整个赤国。”太君喃喃道,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你记得便好。”国师露出一抹渗人的微笑,“可是最近,咱们的傀儡已经越来越不听话了。修改政令,私藏金童,不尊你我,穆星渊究竟想干什么?你这个当君父的,清楚吗?”
“你不清楚?”太君睨了他一眼,走到梳妆台前让官人梳头,“他是皇帝,年纪大了,心也就大了。再说先帝爷给他留了一支私兵,整个乾坤宫如今铁桶一块,除了你能用非常手段能探听一二外,我们什么也打探不到。如果哀家是他,有这样的实力,笼中鸟当久了,自然也想飞出去。”
“你也想飞出去?”国师躬下身,擒住太君的青丝嗅了嗅,眼眸轻抬,银绿色的瞳孔,冷冷盯住镜中人影。
“怎么会,我……甘之如饴。”太君肩膀轻颤,赔笑道。
“是吗?”国师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太君的青丝,在对方耳边低语道,“那你告诉我,傀儡心大了,换一个好不好?”
太君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真是有趣。”国师轻笑,微微直起身子来,“当初让你灭掉先帝,你也是这样的反应。哦?是要我按照你的剧本再演一次?”
话音刚落,国师的手指散发出淡淡银光,水银镜中的人影竟然迅速苍老起来。一头乌黑的青丝卷曲褪色,变成了分叉的白发;玉色肌肤变黄变皱,从肌理浮现出一块块褐色斑点;五官变形,眼皮耷拉,牙齿坠落……美貌惊人的太君,变成了一名垂垂老矣的老翁。
“不……不要……求求你……”枯爪一样的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太君用苍老的喉音疯狂哀求,“我什么都愿意做……让我变回来……让我变回来……”
国师满脸嫌弃,放开了那缕毫无光泽的白发。
如同晒干的海绵重新被扔进水里,干瘪的肌肤喝饱了水,消失的血肉再次充盈回来,重重皱纹被一一熨平,墨色从发根喷薄而出,钻进了万千发丝中——
过了好一会儿,颤抖的太君才敢慢慢放下双手。
镜中人,依旧是红着眼眶,我见犹怜的美人。
“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太君通过镜面,恨恨地盯着背后的国师,“以你的能耐难道还杀不了一个人吗?”
“不必再试探我。”国师从怀中掏出瓶子来,觑了对方一眼,“你猜得对,我确实不能对皇帝直接下手。”
太君还在后怕中,他用力喘气道:“哀家是皇帝的君父,杀了他,哀家怎么办?你想扶持谁上位?”
“呵,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多了。竟然忘了自己的小皇孙。”国师放下瓶子嗤笑道,“这个小的,总会比大的听话吧。”
啊,还有那个果子,太君蓦然松弛下来。是了,死了一个穆星渊,他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确实不用慌。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惊:“难道那个果子,是你特意准备的?”
国师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他的身影逐渐变淡:“穆星渊一死,你就把那个叫晁凡的小官人给我送来……有件事,我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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