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番外 作者:噩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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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点点头:“是啊,从前只觉得谢教主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实在叫人钦佩。可近段时间与他相处下来,我也实在庆幸还好我当初选择帮了你。”
听他话中有话,还一副很惨的样子。
江殊殷并不难想到,恐怕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谢黎昕借着来寒雪山照看他的借口,终于有机会大摇大摆的找蛊毒和九黎的麻烦。
而这段时间,虽说顾及他和沈清书的安危,但以谢黎昕的姓格嘛,怕是里里外外、明里暗里叫九黎吃了不少苦头。
似是回忆了自己这段时间是如何心惊肉跳的活下来,九黎长长呼出一口气,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你是他的好兄弟,交情极深,浅阳尊又是他姐姐的旧相识,如今帮了你们二人。想必看在你们两人的份上,今后他若真的打压我们蛊毒一脉,应该也会手下留情。至于我今后的日子,可能也会好过几分。”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江殊殷明明知道这的确是件很悲伤的故事,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见他这样,九黎也没说什么,反而满眼含笑的道:“江公子,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你此番就做一件彻彻底底的好事吧。”
江殊殷依旧笑着:“什么事?”
九黎斟酌片刻:“秦苏姑娘她,此番确实做了天大的坏事。可我还是希望江公子能看在我的几分薄面上,饶她一命吧。”
听他说的是这个,江殊殷的笑收敛了几分:“为何。”
九黎道:“她本就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不过是死了自小依赖的兄长,变得疯狂心狠了些。且她与我们相比,到底算不得经历过很多的人情世故,又算年纪尚小不知你与浅阳尊之间的纠葛,故而才犯下如此大错。”
“秦家到了现在已算灭门,独独剩她一个。我相信即便我今日不说,过不了几日肖昱要么亲自过来,要么定会差人传话,叫江公子饶了她。所以与其到了你们兄弟之间,谈这样左右为难的事,倒不如由我一个外人开口。”
见江殊殷一直看着自己,九黎会心一笑:“秦姑娘虽与寒雪有几分相似,但在下的心早已在千年前便与寒雪一起进了坟墓。对她也只是有几分怜悯,抛下这些不说,我与她师父紫菱交情一直不错,昔日紫菱对寒雪也颇有照拂,因而我实在不好看她唯一的徒弟死在你的手里。”
听了这么多,江殊殷叹了口气:“既然先生如此说,肖昱那边也曾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最要的是此次也没什么严重的问题,那便算了吧。”
九黎松了口气:“我会试着去引导她回归正途,说到底,大家都是苦命之人。”
两人又结伴在树林中游走一阵,谈天论地说了会话。最后江殊殷与他告别道:“这些日子打搅先生了,若是今后先生遇到什么烦心事,不妨到西极坐坐,江某定会不忘昔日之恩,竭尽全力去帮一帮。”
轻轻的看他一眼,九黎的中原话其实说的不是特别好:“看来我这段日子,并不是白忙活。”
再次与他点点头后,江殊殷转身走了几步。墨色的靴子踩在白雪上时,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
走了一阵,才突然发觉身后的九黎并没有动作,就保持着他方才离开的姿态,定定的看着他。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殊殷不由的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却看他孤独的立在风雪中,清寂的叫江殊殷联想到苗疆四脉的创始者,阿黎嘉。
又忽见身旁开着几朵雪色的梅花,心中更是觉得一阵窒息。
白梅老鬼
何欢铃
想起这两个叫天下人都惧怕恨极的名字,江殊殷只觉自己的双眼都出现幻觉。
仿佛身后站着的人,不是身着紫衣的不救医,而是那个曾经像是自己般明媚开朗的白衣少年。
看了一阵,江殊殷轻轻摇摇头,方才眼前的白衣少年便又恢复成了,一身紫衣的九黎。
看他一阵,见他始终都不曾说话,江殊殷终于出声打破这种沉静:“九黎先生还有事吗?”
九黎沉默了许久,等到江殊殷都差点要再次抬脚走人,他才道:“江公子,等人,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第144章 破封印(一)
第二日一早, 江殊殷便与谢黎昕准备一同前往北海。
临走之前,江殊殷来到仍在昏睡的沈清书身旁, 为他细心拉好被褥,一旁的九黎看了,轻轻道:“他虽仍在昏迷, 但已脱离危险,随时都可能醒来。你真的不打算, 等他醒来后再去吗?”
江殊殷深情的看了眼床上的人:“不了,我打算再下次见到他时……是以自己的真正面目, 而不是带着别人的面具。”
再次与九黎道了一次谢,又与方寒夫妇说了一会话, 江殊殷最后才将视线落到花惜言身上。
与幻境中的他一样, 花惜言还是恍如春风的样子,穿着一身浅绿的衣裳,和煦的叫江殊殷忍不住感叹道:连岁月, 都似乎对他格外怜悯,没有遗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江殊殷看着他,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江殊殷。
看着看着, 江殊殷往他周围看了一圈, 突然知道从自己出了幻境, 见到他的那一刻起, 那股奇怪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原来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毕擎苍,竟第一次没在他的周围。
许是知道他的想法,花惜言也看看自己的四周, 神情轻松又温柔,主动搭话道:“我会将他带回西极等你回来,这一次……等他醒来,我会告诉他当年的一切,并且再不离开。”
听他如此说,江殊殷莫名的感到一丝奇怪,很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你的话中,只有你,而没有毕擎苍?
说来,江殊殷出了幻境的那一刻,他最想做的,就是一把拉住花惜言,质问他,为什么当年他们明明还活着,却不告诉他,反而躲避了他上千年!
可在他睁眼的时候,看到花惜言静静坐在沈清书身边,一手拉着他的手,眼眶有些湿,好似这一拉住了,便再不想放开。
看到这一幕,本有万语千言要对他说的江殊殷,突然觉得什么也说不出了。
毕竟谁还没有自己的难处,就比如当年的他不也……
想想这些,醒来的江殊殷便也没有打扰他,更像故意将他无视一般,好叫他能有自己思考的时间,去处理曾经的漏洞。
不过看来,现在花惜言已经想通了,也知道该如何去处理此事。
本想问问他,毕擎苍的想法如何,却不料一边的谢黎昕有些不耐烦的打趣道:“哎,我说你们几个,到底还有完没完。只是暂时告一个别而已,有必要弄得像是生离死别吗?再说了这里到北海也不是很近,肖昱带人从西极和我们同时出发,一定是赶在我们前面的。现在正道之人像是疯子一样集中在西极之外,肖昱虽然厉害,但正道之人来势汹汹,挡不住多久的。所以我的殊殷啊,你到底走不走?”
说到这里,他一双漂亮妖娆的眼睛似有似无看了眼九黎的方向,语气妩媚:“我觉得我要是再不离开,有人怕是想用扫把将我扫地出门。”
九黎在江殊殷身后淡淡回道:“怎会,谢教主大驾光临,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将您扫地出门?”
谢黎昕懒懒靠在木门上,微微抱了手,歪了歪头,腰间系着的小铃铛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轻轻的叮叮声。
很是俏皮活跃的样子:“是么?我还以为某人整天在私下里,烧香拜佛都想将我拜走呢。”
不知怎地,这两人也就开口说了三句话,这空气中就弥漫了浓浓的火药味。
以至于周围的人,比如花惜言,比如方寒夫妇,再比如屋外由老乞为首的一干恶人,都是一副笑容僵硬的尴尬样。
最后还是要靠江殊殷来打破这种局面,推着谢黎昕的腰,与一干恶人一起上路。
路上,往下一看,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默默将视线几次投到谢黎昕腰间的铃铛上,江殊殷组织好语言正准备开口,谢黎昕就抢在他前面,很严肃很严肃的问了江殊殷一个问题:“我和九黎,谁好看?”
江殊殷一愣,周围的恶人也都是一愣。
大家不动声色的相互对视一眼,最后又回到谢黎昕脸上,要不是他表现的很严肃,像是遇到什么极其严重般的事一样,俊逸的眉紧紧锁着,江殊殷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特别认真的那样。
可如今,江殊殷却发现他,真的是认真的。
还很认真的问了一个如此难以回答的问题,弄得他和一干恶人好不尴尬:“这个么,怎么说各有各的好看之处吧。”
对于他如此敷衍,且毫无水准的回答,谢黎昕不甚满意:“你就简单点,究竟谁好看?”
江殊殷唇角一抽:“你好看!”
得到想听的答案,谢黎昕轻轻一笑,正当江殊殷以为自己解脱时,他又道:“好看在哪?”
这次不止江殊殷,就连其他恶人,都忍不住嘴角连抽几下,频频向他看来。江殊殷更是忍无可忍,抬起手往他头上飞来一掌,皮笑肉不笑道:“这种事回去问林怀君,本人不接受这类问题,拒绝回答!”
往北海的方向行了半月,等到要到时,江殊殷终于与他说起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其中也包括何欢铃的一切。
听完这些故事,谢黎昕把玩着手里的小铃铛:“这么说花惜言和毕擎苍是你师叔,而这何欢铃在还未受损之前,竟是这样可怕,难怪历代的极地宫教主,都将它锁住,绝不许任何人触碰。”
江殊殷颔首:“所以你千万要小心。”
谢黎昕抛了抛手里的铃铛,很随意的样子:“我知道啊,不过也幸好它现在受损,在控制人的心智上大不如从前,否则我现在也只怕和祖师爷一样。”
一把接住下坠的小铃铛,谢黎昕突然转头道:“嘶,不过你说,假如祖师知道这小铃铛若是受损,对人的影响就没那么大,他会不会气到吐血?”
江殊殷面部表情骤然凝聚:“……”
又走几日,终于在远处的上空看到一望无际的北海。
如今虽仍然还是冬日,可北海的景象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依旧如当年一样,风平浪静。
和江殊殷讨厌的样子,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
遥遥看了一眼,江殊殷冷嘲道:“呵,正道果真是君子,为将我封印,竟不惜将北海中的一切生灵赶尽杀绝。”
冷冷勾了唇角他的声音又邪又狠:“他们妄想将我永远禁锢在这死海之下,那么此番就由我亲自将他们的美梦,活活捏碎吧!”
谢黎昕也看看这片浩瀚无际的大海:“走吧,肖昱在下面已经等了许久。另外,呵呵,只怕正道之人也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江殊殷微微昂首,轻轻嗯了一声,谢黎昕便带着身边的恶人先行他一步,而他则尾随在众人中间。
来到北海边时,肖昱与诸多正道中人正形成紧张的对峙局面。
因而当对峙的双方察觉空中又来人时,不由纷纷抽空向空中看去,这一看不少正道之人身形微微一僵,也顾不得往日的礼仪,咬牙切齿轻轻痛骂一声:“妈的,西极到北海的路被白亦冰带人断去,援兵无法过来,想要趁此偷袭西极,偏偏余司闰又坐镇主殿!我们北海这边人手本就不够,对付肖昱已是精疲力竭,现在又来一个谢黎昕!真是,连老天都要放江殊殷出来吗?”
与正道之人截然不同,手握蛇矛的肖昱则是狠狠松了一口气。抬手豪迈的抹去额上的汗珠,他扬起小脸,语态高昂:“哈哈,方才你们不是说绝不会叫我靠近北海一步吗?那么现在呢?”
半空中的谢黎昕听了此话,弯眼一笑接话道:“哈哈哈,他们方才不许你们靠近北海一步,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可以在事成之前不准他们靠近一步,怎么样很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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