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番外 作者:噩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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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幕降临,漫天星光时,两人才重新回到赦煞殿。赦煞殿外灯火通明, 霸气威武。
与仙门正道的建筑截然不同,西极的宝殿虽然华贵巍峨, 却少了一些古板,多了些自在逍遥, 震慑人心的杀气。
抬眼看了宝殿上那猎猎作响的黑金锦旗,沈子珺顿足看了许久, 走在他前方的江殊殷突然发现身后的人不曾跟上来, 便住了步伐,立在原地半转了身子,挑起眉:“看什么呢?”
沈子珺的目光微微转向他, 只见自己前方的这个男子,妖眉斜飞入鬓,一头银发散漫而下, 额前幽幽坠着金色的饰物, 雍容而华贵, 美艳即亮丽。唇角的笑虽从未落下, 可再不似当初那般一眼便能读懂,而是高深莫测,叫人无论如何也猜不透。
他身上穿着黑衣, 衣上纹着金色飞龙。飞龙张牙舞爪,霸气得叫人心生敬畏,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衣而出,一飞冲天!
看着这样成熟霸道的他,再去想曾经那个白衣黑发笑声扬的少年,沈子珺眸中浮起阵阵荧光,忍不住喃喃道:“四百二十一年的时光,你果然…再不复当初。至少我在你身上,再寻不到那个白衣少年的丁点影子。”
他的这句话虽然说的很小声,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江殊殷还是听到了。
看看周围的西极风光,黑衣男子最终轻轻笑出,缓缓垂下纤长诱惑的睫毛,淡声道:“师弟,你错了。”
沈子珺听得他声音魅惑低沉,心中不可察觉的微微一动:“哪里错了?”
江殊殷悠悠抬起眼,勾起的唇颇有唯我独尊的嚣张:“自始至终江殊殷从未变过。”
听他说出这句话,沈子珺睁圆了眼。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有多高兴。
高兴得连一向淡漠的声线,都隐隐有了起伏:“你说什么?”
江殊殷一双墨瞳中倒映着他的身影:“或许我的模样的确有了改变,或许我经历过太多的风雨,或许我看尽了无数的悲欢……曾经我也以为我变了,可到了近日,我才突然发现,其实我的初心,从未变过。”
沈子珺蓦然一顿,西极的光火照耀着他的脸颊,在他的脸颊上印出橘色的光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突然明艳起来。
见他这样,江殊殷又笑起来,缓缓摇摇头,朝他伸出一只手:“既然来了,就跟我去见三个人。”
沈子珺在回神之际,发现自己早已反手握住他的手,两人本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握住了便握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沈子珺对他口中的三个人有些兴趣:“什么人?”
江殊殷牵着他:“你都不陌生,第一个自然是咱们的师父。”
沈子珺跟着他的步伐:“那另外两个呢?”
江殊殷道:“你知道的,毕擎苍,花惜言。”
这两人乃七大恶人中的两位,沈子珺自然是如雷贯耳,毫不陌生。
只是陌不陌生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殊殷为何会将他们二人和沈清书放在一起,并让他同时去见。
可惜再开口细问,江殊殷却卖起关子,只道一声难以解释,便闭紧嘴巴不再言语,一路拉着他去到赦煞殿中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果然如他所说那三人正端坐屋中。
在两人开门的刹那,沈清书和花惜言本轻轻皱着眉,仿佛在说着什么伤感的事,可门一打开两人抬杯的手都微微一顿。再回眸一见是他们二人,眉中沾着的淡淡忧愁骤然冲散,变得恬静不已,两双水眸都悠悠带着笑。
虽然此时已到了春日,可夜间仍旧有些淡淡的冷意。
江殊殷和沈子珺在外吹了一天,都有些风尘仆仆和少许的疲惫,此番一开门突见两张如玉的面庞,且都是一个比一个温柔,一个比一个和煦,好似扑面就拂来一阵暖风,吹得两人的身子都晃了晃。
沈子珺虽早已听说过毕擎苍和花惜言的大名,但这两人在修真界中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导致他也只是听说过他们的名号,却还从未见过真人。如今一见,这二人一俊朗英武,一恰如春风,不禁心中一凛暗道:这两人他竟然见过!难怪今日在主殿略微扫过他们时,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当时又气又喜,才未仔细去看。
可不是见过么,昔年江殊殷被赤眉蛇咬伤,险些丢了姓命。妙手回春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位碧衣青年?!
想想曾经与他二人在华柏山长住的一年,这二人种种的怪异之处,以及…曾说不见沈清书的话……
忆起这些,沈子珺微微将视线移到那碧衣男子身上,此人明明和他穿了一样的碧色,可他却温柔儒雅,像是一条涓涓流过的细水。
原以为师父曾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不料和这人一比……
沈子珺正想得出神,突觉身旁有了动静,不禁回过神来,淡淡投去目光。
结果这一投,沈子珺顿时捏紧拳头,额间青筋跳动不止,语气也低沉拉长带着浓浓的威胁:“江——殊——殷!”
感情,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的某位主恶画风骤然一变,不再霸气嚣张,而是在他旁边红了个脸,姿态羞涩扭捏的看着屋内的沈清书。他目光怯怯的,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湿润不安的偷偷看着长辈……莫名,乖得很。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清书握杯的手微微捏紧了些,脸上虽还如往常一样,可还是让人察觉出他的不自在。
他的手捏紧了些,沈子珺的拳头也捏紧了些。
整个屋子间也只有花惜言看看身旁的沈清书,看看胆怯的江殊殷,再看看面色铁青,青筋直跳的沈子珺。瞬间乐呵呵的歪歪头,原就明媚的笑,更是扬的再暖些。
小心翼翼的偷偷看沈清书几眼,然而这几眼又被沈清书发现,后者浅浅叹了口气,轻轻朝门外杵着的白发男子招一招手。登时!如瞬间打了鸡血,血满复活般的江殊殷猛然跳起来,他个子本来就高,这一跳险些一头撞到门槛,把他身边鬼火的沈子珺都吓了一跳!
结果不等沈子珺出手,此人就风一般的窜进来,速度快的叫几人都看不清他的运动趋势!
再等沈子珺愣过后,投过眸来,却发现刚刚这个窜进来的人已经一板一眼的站在桌边,细心的拿了一把刀一个苹果,仔仔细细的削着皮。待皮削好后,又从桌上摸出一个干净的盘子,刷刷几下切成丁,讨好般的推到沈清书面前。
他那么殷勤,沈清书也实在不好拒绝,关键也无法找到拒绝的理由,便配合着去吃他切好的苹果。
见他愿意吃自己削的东西,江殊殷又笑着重复切了几个,模样幸福的像是要飞起来,令门外的沈子珺深感一阵恶寒。
本来是他说要带他来见这三个人,不想等见到以后,这人就像被谁用石头狠狠拍了一下脑袋,立马失忆一样,完全不记得此行的目的。
几次沈子珺想插话进来,或者跟沈清书说一句师父好之类的,不想江殊殷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还是沈清书关心自己的徒弟,见沈子珺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便温声叫他进来。
谁想沈清书刚刚说话,削皮削得正开心的江殊殷在桌前微微侧了身子去看门外,仿佛才想起还有沈子珺这么一号人在:“哎呀师弟不好意思把你忘了,不过你也真是的,开门进来便是了,怎么还杵在门外把门大大的开着?此时虽不是冬日。可天气到底还是冷的,师父穿的不多,冷到他怎么办?”
刚刚将一只脚迈进的沈子珺骤然瞪大眼睛,正欲说什么,沈清书却摆摆手轻声叫他过来吃东西,恰到好处的化解这即将而来的争执。
即是他开的口,沈子珺和江殊殷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一个继续削皮奋战,一个则乖乖关门走到他的身边。
于是屋内难得再次恢复宁静,可不等这宁静持续多久,江殊殷突然挥手打向靠近盘子的手:“没手啊,要吃自己削!”
沈子珺被他用力一打,猛地将手缩回来,不悦道:“怎么了?我吃你一块苹果你就那么小气,当年是谁天天趁我不注意扒我的饭菜?”
江殊殷把装着苹果的盘子又往沈清书面前推了推,自己护到盘子中间,模样谨慎的就像是护崽一般:“这哪能一样?反正把手拿远点,要吃自己削,这些不是给你的。”
说着,突见沈清书茶杯快要空了,连忙狗腿的替他满上,又侧身把他周围的窗户关上,避免冷风吹进。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在屋中一阵捣鼓,翻出一块小毯子,细细心心的为沈清书盖上。
看得沈子珺一阵费解,花惜言笑意更浓,就连当事人沈清书也是淡淡笑出来,盖着他翻出来的小毯子道:“哪里这么娇气,你坐好别动了。”
江殊殷果然还是最听他的话,让动便动,让不动,就真的乖乖拉了一张小圆凳靠近他,坐在小圆凳上一脸乖巧。
沈子珺甚少能见到这样乖巧的江殊殷,一时间见他如此听话,不由忍不住频频侧目多看他几眼。
也唯有花惜言仿佛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是默不作声喝着茶,一句也未曾多说。
第151章 师叔(一)
沈子珺相信, 那碧衣青年一定也认出他了。可不知为何,此人只是一开始对他笑一笑, 就再没有任何动作。
而沈子珺这个人呢,因为姓格本就冷淡,也不知该如何与人交流, 不似江殊殷那样自来熟,不论跟什么人都能聊上来。既然花惜言不愿提及当年的事, 那么沈子珺自然不会主动与他搭话。
又举杯喝了口茶,沈清书清清笑了笑:“子珺, 晓宇怎么没与你一起来?”
果然沈清书与花惜言是很好的师兄弟,纵使隔了千年未见, 但两人关系也依旧如初, 几乎无话不说。
如此一来,今日沈子珺突然来袭的事,一定是花惜言和他说的。
想想今日主殿上发生的事, 沈子珺和江殊殷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抬手轻咳一声,心中则一同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最后没跟上来,否则被沈清书知道后面的事, 指不定会拿出来说笑一番。
虽说他把握的很好, 既不会让两人感到尴尬, 也会很有笑料, 但被说笑的主角不是别人是自己,这到底,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轻咳一声后, 沈子珺放下手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晓宇屡屡犯错,我关他禁闭了。”
似是想起什么,沈清书闭上眼,神情有些无奈:“也罢,他略有些调皮捣蛋的……关一关也好。”
说起调皮捣蛋这个词,江殊殷顿时觉得,屋内的几道视线都齐刷刷射向他,连沈清书说话的声音都小上几分。
不由违心的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生无可恋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样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俊才吗?”
沈清书师门三人皆是无言以对,该喝茶的喝茶,该移视线的移视线,该发呆静默的发呆静默。只有与江殊殷同辈的沈子珺一脸冷漠,淡淡道:“你知道我们的意思。”
江殊殷坐在小圆凳上,一看那样子就完全没摸着良心:“我不知道。”
沈子珺一板一眼的回他:“何必呢,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要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不觉得尴尬吗?”
江殊殷道:“师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调皮捣蛋’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但不管你有没有,我都想告诉你,这四个字是形容一个人活泼开朗。如果说用这个词去说一个人,那么意思是那个人很可爱。”
沈子珺道:“是啊,适量的叫可爱,过度的叫可恨。你这个说法,我很赞同。”
“……”
“……”
“……殊殷,子珺。”似乎在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插话,沈清书试着唤了一声。万幸这两人从小就听他的话,哪怕是动手打起来,四周没一个人敢拦,可只要是他一来,随便说上一声,两人再如何分不开,也会强行分开。
看着两人真的闭嘴不言,恍惚又回到矛盾未发生之前。沈清书自己也是一阵出神,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两人少时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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