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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 作者:极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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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什么要求?”简素虞望着他道,只觉得自己永远也猜不透眼前嘻嘻哈哈着的少年的想法。
只觉得下一瞬间,耳畔多了道温热的呼吸,几个字入耳,烫得他半边脸颊都发热。谢宴拉开距离,笑吟吟地补充道:“师兄信不信一见钟情?”
  “闭嘴!”简素虞面带恼怒,宵练上灵力暴涨,结出一层又一层薄冰。
  谢宴匆匆后退,提起剑抵挡住带着凛冽杀意的剑招,边打还边不怕死地问:“师兄这是答应了?”
  自问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简素虞眸光一寒,吐出两个字:“做梦。”
  闻言,谢宴呼吸一窒,立刻撤去了防势,没好气道:“那我不打了,我哪舍得对你出手?”
  “他们俩在打什么呢?”鸢折纸下意识地想拉旁边的人问一下,手下一空,只发现自己那剑痴小师叔已经离开多时,不知所踪了。
  “谢宴,你给我拿起剑。”简素虞呵道。
  “我不!”谢宴心烦意乱地挥着剑,“我认输行吗?”说完直接赌气地收回白虹,转身就走。
  “这家伙把比试当儿戏呢?”柳孤灯恨不得提起刀上台揍谢宴一顿,让他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然而简素虞的攻势还未止住,眼见面前的人转过身,竟然将后背空门直接暴露在他剑招之下。
  “噗——”一声锐器刺入血肉的钝响在寂静无声的擂台上显得格外清晰。
  “你……”握剑的手不禁抖了两下,简素虞脸色苍白。
  “谢宴!”月黄昏最先反应过来,奔上台去,给面上毫无血色的谢宴喂了几颗化解体内冰寒灵力的丹药。他转过来头,吼了踌躇向前的简素虞一句:“你别过来!”
 蒲新酒脸色都变了,嘀咕了一句:“虽然是自作孽,但是简素虞这招也太狠了。”
  “我就说我不同意你来比试,你还不信是吧?非要来非要来!”岚月时又急又气地拍了谢宴一下,拍得后者咳个不停。
  谢宴自己捂着挂彩的脖子上,压住体内乱窜的冰寒剑气,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又不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脖子上的血蹭到了颈间的紫檀火纹,映得他眼眸都隐隐泛起血色。月黄昏离得近,一眼就看出他的异常,心下一惊,怔忪片刻便用身形挡住了外人探视的目光。
  鸢折纸在弟子搀扶着,也缓缓走上了台上。她注意到了简素虞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手正滴落点点血迹,想必是收回灵力的时候遭到了反噬。
  目送着一行人将谢宴送走,鸢折纸只得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姐。”简素虞垂着头,表情看不分明,“什么叫……一见钟情?”
  鸢折纸抬起头,见这个向来冷面无情的师弟似是有些手足无措,温声宽慰道:“谢宴就是那个欢脱姓子,他说的话你别在意,就当玩笑听过就好。”
  “玩笑吗?”简素虞轻轻呢喃一句,“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
 
 
 
第19章 离我太近了
轰轰烈烈的宗派大比最终还是落下帷幕了,今年依旧是玄音派的简素虞拔得头筹,抛开神秘的万年老二神秘不可言的镜月谷来说,谢宴拿到了第三名,而天都云海的柳孤灯,在败给了谢宴之后打败了同门师弟柳时新夺得第四名。
然而谢宴作为一个伤患,被月黄昏坚决无视了他所有的抗议,硬是留在药庐休养生息好几天,甚至连柳孤灯和柳时新表兄弟的对决都没能赶上。
  “我面前有一把折断的剑,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一个看不清的未来,一场回不去的梦。”
  “说人话?”
  “伞坏了,鞋磨脚,雪大,不想起床。”
  “正好正好,你消停会。年关将至,月时回邺城了,你要少了根头发我可承担不起。”怕他无聊,月黄昏特地从藏书楼抱了一堆草药图谱给他翻。
熏炉生暖香,室内雾朦胧。桌上的图谱谢宴翻开第一页,依稀见到“雪里开”“昆仑”几个词,描述得神神鬼鬼的,便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动力了,只是把玩着月黄昏的墨伞,百无聊赖地一开一合一开一合:“我又不是病秧子,再说难得今年灵山上飘雪啊,想必江南还是那边暖意融融的吧,你今年不回明心阁吗?”
灵山上下宁静。云天迷雾,窗外一片银装素裹,连道路都被雪掩埋得不甚清晰。月黄昏种植的灵草上都覆上了一层薄雪,平时在灵田间昂首阔步的灵禽们都缩在窗边瑟瑟发抖,一时天地间只剩簌簌落雪声。
月黄昏分拣灵草的手一顿,背对着谢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还不是为了你。”
“黄昏,我已经好了,真的。”谢宴凑到正在分拣药材的月黄昏面前,认真地转了两圈,“你看,四肢健全能蹦能跳。”
“呵呵。”月黄昏冷笑两声,“别逼我药晕你。”
其实在灵山上百无聊赖的不只是他们,今年参与宗派大比的多数人都留在了灵山上。弟子们停下了几天课业,时不时相约出去下山喝喝酒赏赏雪,而柳孤灯和蒲新酒则是因为天天在月黄昏面前晃来晃去,被打发去看守丹炉。
“大师兄,月大哥坑我们的吧?”蒲新酒望着他面前十几种颜色、形状、纹路各不相同的上好珍稀木材,“哪个是丹阳木?”
“我看看……”柳孤灯抓耳挠腮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治疗:“管他呢,每种都放一点进去总不会错吧?”
蒲新酒犹豫着问了一句:“……要是火力相冲的话,丹炉会不会炸?”
“我靠快拿出来!如果丹炉炸了的话,月黄昏会杀了我的!”
谢宴刚蹑手蹑脚溜出来,就见到茄子师兄弟俩蹲在一起,一脸焦头烂额的场面。他冲柳孤灯眨了眨眼睛,没安好心地建议道:“丹阳木极其坚硬,遭遇上好金戈碰撞之后,会呈现明显的深紫色,你当我哄你呢?”
没错,他就是想看柳孤灯用断水刀劈柴。
“我信你才有鬼!你又偷跑出来?”柳孤灯没好气地瞥了他的颈间一眼,“行了知道又是要看你家简素虞是吧。赶紧走,在这碍眼。等下黄昏发现的话,我给你打掩护,不然够你喝好几壶的!”
“好兄弟!”谢宴万分感激地冲他挤眉弄眼,炫耀地扬了扬手上气若游丝的灵禽,“千万别告诉他我顺走了他养的一只山鸡,不然我得被他的伞剑扎成筛子。”
柳孤灯:“???”
今年灵山的落雪实在厚。玄音派刻着入派誓言的石碑旁边横卧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相传是女娲补天时遗落下的一块石子,如今也被覆上风雪。正面刻着一个巨大的“音”字,背后是师门祖训:玄音妙法,天地共存。
谢宴在路过这块石头的时候,还遇到了被司药长老关禁闭许久的云鹤。他幼时遭遇变故,智力永远停留在了七岁,因而看到门内大雪时,开心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被霜雪打得红扑扑的脸上一直挂着憨厚的笑容,双手捧着雪,兴致盎然地告诉身边老大不情愿的柳时新,一定要把刚落下的雪送到商峰给鸢折纸观赏,全然忘记了前几日的龃龉。
  相比于其他的峰,徵峰是最为寂寥的一个峰。徵为冬音,峰里的人也多属水,因而山峰常年竹林挺拔,覆以冰霜,雾气弥漫,白雪皑皑。
山静心静,上善若水。偶尔会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笛音,低回婉转,余音绕梁,吹得整座山峰都一派寒蝉寂寥的凄清。
  然而,这份凄清却被一声呼唤声打破了,吓得不少专心练剑的弟子们一个趔趄,目光惹不住飘向雪竹林深处的小木屋。
  “师兄师兄!”
  谢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一手拎着只耷拉着脑袋羽毛五彩斑斓的山鸡,一手将小木屋的脆弱的门拍得吱吱作响,屋顶上几簇雪团摇摇欲坠:“师兄在吗?”
  屋里没有回应,只有屋外被风雪压弯了枝叶的竹子时不时落下几块雪团,发出簌簌声响。
  难道下山了?可是他能去哪?谢宴也只知道,简素虞从小在灵山长大,双亲名号、家住何方一律不知。
  “我特地抓了只山鸡来给你赔罪。清蒸烧烤辣炒炖汤,随便你选哪种都行!”谢宴又不信邪地拍了拍门,冷不丁被手上恹恹的灵禽捉了一口,下意识地手一松。
  本就被他提着脖子正奄奄一息的灵禽经这么一摔,落在地上翻了个白眼,彻底昏死过去。
  屋里仍旧没有动静。
  念了一个决,他抛起回到手中的山鸡,旋身飞上屋外上百年历史的梨花树枝上,而后稳稳接住,索姓一屁股坐下来。
  该不会又跑到藏书楼去抄经书了吧。
  谢宴闭上眼,从怀里掏出几只纸鹤,附上神识,俯仰天地之间,只觉得一草一木风起云落都随着纸鹤的翱翔,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然而其中一只纸鹤径直停在了小竹屋屋顶。
什么鬼,原来就在屋子里吗?可是谢宴愕然。站在门口这么久竟然一点简素虞的气息都没感觉到,难道大雪天他还能自己冻成冰块不成?
其实情形也差不多。
用蛮力硬破除了屋子外的结界,谢宴一进屋就看见那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唇乌青,似乎早就不久于人世了。
谢宴吓坏了,忙运起灵力,点起屋子里的火盆,让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双手触碰到他的脸颊时,只觉得冷得像屋外的雪一样,于是谢宴大着胆子揉了揉他的脸,想让他的脸色重新红润起来,同时在他背后注入平和温润的灵力,以驱赶体内的彻骨寒意。
屋里火盆中的木柴哔哔啵啵地响着,显得四周尤为静谧。
不多时,简素虞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谢宴顿时有种把冰块捂化了的成就感。
好好的人,练功出了岔子晕在屋子里,就没人注意到。谢宴心里顿时又气又心疼。
周身暖洋洋的,仿佛置于温水之中,一遍又一遍地驱散内心深处不断涌上来的刺骨寒意,受不了这冰火两重天的折磨,简素虞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没有平时挂在面上玩世不恭的张扬笑意,反而满脸的焦急。见他苏醒,眸子里终于溢出点点欣喜来,仿佛六月的微风,让人心底都暖起来。
简素虞敛起眼,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扑闪了两下,脸颊还带着刚恢复过来的红润,轻声说了句:“……你离我很近。”
“啊……我——”他的声线低沉到可以称之为轻柔,谢宴禁不住绯红了脸,忙退后几步,慌里慌张地端起桌子上的还冒着热气一小碗米粥,“我……我怕你突然醒过来,所以每隔半个时辰就去热了下鸡汤还熬了点粥,你要尝尝吗?”
简素虞抬起眼一看,桌子上除了馨香的鸡汤外还有几道清淡的小菜,白嫩的豆腐,碧绿的青菜,雪白的米粥,让人食欲大开。再加上一双透着殷切的亮晶晶的双眼,让人没法拒绝,于是他点了点头。自己接过勺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谢宴还坐在桌边直直地望着他,耳朵尖都是红的。
气氛一时尴尬,谢宴有些别扭地开口:“我知道你比试那天不是故意刺我的,其实也怪我自己一时气急。当时黄昏还吼你了来着,他就是心疼他浪费在我身上的丹药,你别放心上。”
简素虞点了点头,幽幽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啊?”谢宴怔了怔,理所当然道,“破了结界不就进来了吗……”
为了防止外界干扰更好地修炼,简素虞在屋外设下多重禁制,哪怕他师父天元君到来之前都要先用传音符知会一声。谢宴倒好,谈笑间就把禁制毁了,而且还根本没有自己做错事情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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