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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番外 作者:妖不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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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粗重的喘息。
  愣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这是自己胸腔和鼻腔一起发出的粗喘。
  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陆一鸣挣扎着抓着地面,隐隐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
  不等他搞清楚自己抓到了什么,眼前已彻底黑了下来。
  -
  刘文远用白色的手帕捂着鼻子,嫌恶地打量着冷冻柜里的尸体,沉声道:“你说……这个才是真正的陈连城?”
  文渊点头,说道:“是的。”
  “你有什么依据?”刘文远问道,“那一个月前死的那个,是谁?”
  “其实,”文渊迟疑了一下,“陈家的几十具尸体我们都一一作过详细的尸检,陈家的子女都有一个特征,就是他们的一只脚都有至少六个脚趾,有一个甚至有七个脚趾,而且无一例外都是扁平足。可是陈家的女眷们双脚与常人无异。从遗传学上来说,这些特征应当很大机率传自他们的父亲才对。可是之前在陈家死的那个陈连城,他的双脚脚趾都非常正常,也并非扁平足,不过当时我们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昨天的尸体,经过陈连城多年的多张照片对比,发现他与陈连城的五官一模一样,年纪也对得上号。此外,法医发现他的脚与陈家子孙的脚形相似,不仅扁平足,而且也是一边六只脚趾。同时,在尸体旁边,我们发现了一张□□,戴上它,简直可以换另一张脸。可见他一直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在金陵镇,隐藏得这么好,难怪我们掘地三尺也未觅其踪。”
  刘文远放下手帕,目光沉静:“那之前那一个,难不成是替身?”
  “根据我的推测,想必是的。”文渊说道,“这个陈连城,想必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仇家,所以一直活在暗处避祸。万万没想到,他是避过了,他的家人却没有避开。最后他自己也死于非命。”
  刘文远长叹,看向远方:“这个仇家,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们却一直没有线索。”顿了下,“死因呢?真的是吓死的?”
  “法医的检测报告是心脏病突发同时出现原因不明的窒息,不排除吓死的可能姓。”
  刘文远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么说起来,陈家是全死绝了?”
  “如果按户籍来算的话,陈连城这一支确实是的。还有些表亲,但关系都比较远了。”
  刘文远又沉思了相当长的时间。
  良久,他重重地叹息,说道:“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文渊不由怔住。
  先前,明明是这个人找到自己,摆出一副非破不可的架势说要和他一起破了这桩案子。
  现在,竟然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嘴脸说要‘到此为止’?!
  开什么狗屁玩笑!
  刘文远拍了拍他的肩旁,苦笑道:“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他缓缓地呢喃道:“我为何而来?”
  文渊又是一怔。
  刘文远已自问自答地低声道:“我为大小姐的请托而来。”
  他笑笑:“陈谨之是我家大小姐的未婚夫,万一依约结了婚,他就是大帅的乘龙快婿。他家里出了这样的大案子,我当然非破不可。可是眼下,陈谨之在哪里?死了。现在连他唯一的血亲也死于非命,这案子牵扯到了怪力乱神,变得错综复杂。既是破不了,亦没有非破不可的必要。”
  文渊凝眉不语。
  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
  但他无力去反驳。
  “对了,”刘文远像是要向他解释似的,“今天上午我正好接到了大小姐的手信,说让我把陈谨之的骨灰下葬再回省城向她复命。即使破了案,也再没有人去关心了。大小姐的伤心只是一时,很快,她就会另觅良人,忘掉这桩不幸的姻缘。我们又何苦在这个案子上大费周章浪费时间?”
  “难道不需要一个交待?”文渊静静地问道。
  “交待,自然是要有的。”刘文远眉头舒展,“不过既然无人深究,要怎么交待,还不是在你么?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想个大纲给我,我会替你好好圆一圆。”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毕竟,我们在这事上,也算是上过同一条船。”
  文渊拎了五斤烧刀子回家,空腹自斟自酌喝到深夜,胃烧得厉害,却又停不下来。
  过了子时,门外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文渊顶着醉意推开门,只依稀看到墙根有只耗子。
  那耗子竟不怕人,与他大眼瞪小眼对着看了半天。
  他笑了笑,朝它扔了只酒杯,把它吓跑了。
  正要退回屋里,前方黑暗中扑腾而起的一团东西把他吓了一大跳,酒都被吓醒了。
  等那东西落地,他才有些好笑地发现,那竟是一只野山鸡。
  文渊提着那只野山鸡进到卫生间,把它和昨天被送来的山鸡绑到了一起,再跑到门外喊了一声:“喂,小娃娃?”
  门外伸手不指五指,静悄悄的一片,除了树影婆娑,再没有别的动静。
  -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在夜色中贴着小镇的楼宇掠过,那抹成功融入黑夜的身影冷不丁冲向云霄,飞向了远处的山林。
  在连绵的青山深处,在树影遮天蔽日的地方,在冰冷的湖水底下,似乎有一头巨兽正在翻滚。
  山中有它咆哮的回声,木叶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簌簌发抖,水波滔天,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水雾弥漫开来。
  月亮都仿佛要避祸一般躲到了云的背后。
  不知过了多久,咆哮声才渐渐息止。
  湖水重新恢复了平静。
  “哗——”
  一个矫健的身影破开水面走上了湖畔。
  他赤|裸|的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水花,有如一身晶莹的铠甲。
  水珠随着他大步流星的动作不断淌到地面的草叶上。
  乌鸦不敢近身,小心翼翼地跳到离他最近的矮枝上,轻声问道:“主人,又……又失败了?”
  金叵罗抬起眼皮,一双眸子射出两道寒彻十米的锋芒。
  薄唇微动:“乌鸦嘴。”
  乌鸦委屈地撅了撅原本就撅着的嘴,弱弱地说:“人家本来就是乌鸦嘛。”
  这时,月光猛然从云后泄出清冷而柔和的雪色光芒,映亮了金叵罗光滑精实的后背。
  在他滴水的柔软的头发的掩映下,隐隐可见后颈有一枚黑色漩涡正在转动。
  乌鸦眼珠子一动,叫起来:“只剩四十九个圈了!!主人,你的五十大关破了!”
  金叵罗挑了挑眉,反应冷淡:“只是暂时的,撑不了几天。”
  第五十道封印实在是过于强大,若是不能在这几天稳压住,会迅速反噬,重新封印他的部分筋脉和记忆。
  但是暂时冲破这道封印,也让他恢复了一部分新的记忆。
  他想起来很多被遗忘了许久的东西。
  同时,他的体内,如同又打开了一道新的阀门,沉睡的力量们正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百骸。
  可惜的是,这些都只能短暂地拥有。
  除非……
  金叵罗轻抚着左胸口,指梢能感受到里面的东西正剧烈地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知道它根本不能承受刚刚发生的一切,现在已经在里面鲜血淋漓。
  咬牙切齿。
  “我的东西,必须马上拿回来。”
 
第128章 战鼓
  宁静的夜空, 两道黑影一长一短,一先一后从天际掠过。
  最终徐徐落在金陵镇东南一隅的陆宅屋顶。
  月下, 滴着水的、颀长苍白的身影从屋顶无声落地。
  甫到屋顶, 他眼角就瞥到了厅堂门口趴倒一动不动的人。
  撩起遮过眼帘的湿发, 拧了把留海的水,眉头一紧。
  他差点忘了, 之前匆匆忙忙和陆少爷订了契。
  那么刚才他突破封印关卡所承受的痛苦, 陆少爷估计多少也会受到点波及。
  乌鸦在树枝上跳了跳:“陆少爷是不是死啦。呱。”
  顾不上瞪它,金叵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身旁, 俯身伸手一捞, 把人翻了个身横抱在怀里。
  陆少爷额角磕了个大包,不省人事, 所幸呼吸平稳。
  金叵罗呼出一口气,揉了揉他的脸,把人带回了房。
  望着榻上昏睡不醒的人,金叵罗思绪飘向了远方。
  他总觉得,自从回来后, 左胸口就跳得更厉害了,如同有人在里面敲起了战鼓。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
  又或者说, 是那里,正亟待缺失的部位归位。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的话……他的心,好像越来越近了。
  金叵罗抬眼望向窗外,对面厢房的屋顶在夜色中像是从深不见底的水面上浮出了一架乌木般的瘦骨, 两边螭吻高高翘起,有如一艘木舟悬在半空中。
  心头一跳。
  ……横舟阵?
  他以前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从这里看那个方位,也没有留过心。
  陆宅怎么会有这种阵法?
  这种阵法,是懂风水的人,摆来挡煞气和晦气的。
  但像陆宅这种晦气冲天的地方,横舟阵只会把晦气挡在宅内,散不出去,导致晦气日久年深越积越多。
  他很早就感觉到,这座宅子的格局与设计,看上去不像表面上那样平平无奇。
  就像这座镇子一样。
  这座镇子从远方的高山上俯看下来,像极了一枚头颅的形状。
  野兽的头颅。
  以东西两头遥相呼应的钟楼和鼓楼为长角,以镇中心的塔楼为鼻。
  那么,它左眼差不多是陈家宅子的位置,而陆宅恰好在右眼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真是微妙得很。
  完全不像是巧合。
  起初金叵罗猜想这或许是龙头也说不定。
  但多看了几次,他便发现这里没有龙的贵气,倒是有不少肃杀的晦气,引来不少妖魔鬼怪在周边寄居。
  ——定非瑞兽。
  胸口的鼓声更急促、更密集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金叵罗捂住左胸口,却抑不住里面的躁动。
  他跃出窗外,凭着冥冥之中无名的指引,掠上了屋顶。
  胸口的躁动戛然而止。
  金叵罗举目四望,什么也没看到。
  可恶!
  他垂下头,咬紧牙关。
  -
  清泉县。
  幽深的巷道里,传来轻悄的追逐声。
  “吱——”一只毛色灰黑的老鼠飞快的往前蹿去,不小心撞到了被扔在路边的废旧三轮车的车轱辘,眩晕地转了半圈儿,被身后几米开外的猫叫声吓得箭似的继续往前飞奔。
  不一会儿,一只条纹大花猫轻盈优雅地从墙上几个起落,很快落地挡住了老鼠的去路。
  大花猫还没来得有张开嘴向簌簌发抖的老鼠耀武扬威,就被一只胖嘟嘟的手掌捏着脖子拎了起来。
  大花猫疑惑地抬头一看,抓着自己的竟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想到自己平日里经常被主人家的几个小娃娃蹂躙的惨痛经历,大花猫惨叫一声奋力挣脱逃掉,身影在墙头一闪,就再也不见了。
  大敌离去,老鼠猫口脱险,喜不自禁,正要转身偷溜,却发现身子已经动弹不得。
  怔了怔,才发现自己竟被那个小娃娃紧紧抓住,捏在了手里。
  那小娃娃看起来顶多两岁出头,长得甚是可爱,尤其浑身不着|寸|缕,在月光下露出一身圆滚滚瓷白白的嫩肉,活像刚出炉的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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