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渡 作者:北方烤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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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亲切的很,土生后醒的警惕还未完全放下,老妇人便自顾说起她这房子的来历。
这小楼是她家老头子和儿子建的,之所以选在这偏僻地方是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
担心日后发生什么纠纷,因此远离了人烟。
土生完全放下戒备,抱着空腹跟着老妇人去厨房找吃的。
这里并不能算客栈,不过老妇人讲,时长有赶路的人深夜至此。
他们一家人便空出几间屋子来,当做客房,也算是客栈。
夜深人静,凌霄也不想打扰人家休息。
劳烦老妇人做了两个菜便请她回房休息,他们自己吃完自己收拾便可。
老妇人看他们,尤其是君禾面相乖巧,又拿出家里自酿的米酒盛给他们喝。
主人回房了,他们围在燃了半截的细蜡前吃饭。
饱腹之后土生又去寻摸人家的米酒,一行人拎了一酒壶的米酒和几个杯子翻到了楼顶上。
今夜的月满圆,凌霄算了算日子,他自下山起,到如今已过一月半。
深邃的眼眸往东方看去,茫茫夜空并不能望见前路。
君禾手里握着个小瓷杯,挨在他身旁的清水倒给他一杯米酒。
这小兰草精初次喝酒,也不知会不会醉。
“月明星稀,朱雀在南,星官在未来半月都会往东行走,我们赶上好时候了。 ”
富贵仰着脑袋幽幽的说着。
“诶诶,你给俺算算, 俺啥时候能找到俺爹娘啊? ”
土生眼神里散着点星光。
然而,说完又顿了顿,不怎么高兴的补充。
“ 算了,你给俺算算,俺能不能找到他们,或者,他们还活着不?”
富贵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了土生一眼,又冷漠地把头转回去。
“庚日不得问卜起卦,否则殃祸惹身。”
说完,富贵便跟着土生同时跳了跳眼皮。
土生是被他吓得,富贵则是感应到什么。
他又闭上眼掐掐指头,看的土生嘴里拌蒜似得说话。
“你、你、你,你不是说今日不能算吗……”
富贵睁开眼睛, “ 我们要遇上新朋友了。”
闻言,其余几个刷刷回头看他,齐声道: “谁?”
“两月之内,东南方向,山水之间。”
“ 也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 ” 凌霄纳闷道。
富贵摇头, “天机,天机,不可说。”
“嗝~ ”
声音从小兰草精口中传出来,坐在他两边的凌霄与清水皆转头看他。
君禾一人抱着酒壶喝了个脸烧红。
虽是米酒,但想他也是因着头一次尝这酒味,所以才上了头。
凌霄赶紧把他手中的酒壶酒杯拿走,小兰草精已经晕乎乎的胡乱出声,什么君禾什么烤鸡烤鸭……
“臭小子,拿走我的酒壶也不和我说一声。”
清水嗔怪着君禾,给自己满上酒杯。
凌霄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到君禾身上,引得清水又开了口。
半玩笑半认真的模样问他。
“ 我看我们君禾对你甚是依赖,你呢?凌盟主,你对我们家娃儿什么想法啊?”
凌霄没想到清水会如此直白的问他,这问题一听进耳朵里,才使得他自己开始扪心自问。
他到底,对此时依偎在他怀中嘟嘟囔囔的美少年什么感情。
一丝慌乱从凌霄这一贯淡定从容的脸上划过。
不知清水有没有看见,正当凌霄不知作何回答,怀里的人儿又开始耍起酒疯来。
“仙人、仙人谷…… 君禾、君禾要哥哥把君禾种进篱笆里……篱笆……君禾的篱笆呢……”
猛地从屋檐上站起来,却因为双腿发软从而半途坐回去。
嚷嚷着要去什么篱笆里呆着,凌霄未回答清水的问题。
掺着小兰草精下楼去。
清水眉眼含笑的看凌霄扶君禾下去,而后整个人躺靠在屋檐上。
翘起二郎腿,一只手喂自己小口喝酒。
悠哉悠哉的抬头望月哼起小调儿。
“天光光、 照地堂~ 月儿出来晒衣裳……”
凉凉的嗓音融进月色里。
“嘿,那个, 你、 你唱的真好听。”
坐在他旁边的土生头一次夸赞清水。
风流公子哼笑一声,看也不看土生一眼 ,傲娇道: “那还用你说。”
土生刚要再还清水一句“臭不要脸” ,楼下便传来打斗声。
三人心间的弦猛然绷紧,慌忙离开屋檐。
下楼时,入耳声尽是打砸声与尖叫。
看样子,楼下的人来势汹汹,不可小觑。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清水哼的歌子被烤冷面小小滴改动了一下, 我也是小时候听过这段歌谣。
第10章 “唧唧唧” 小萌物
当清水他们跑下楼时,楼下已经淋漓交战。
原来,真的有凌霄的“仇家”追上来。
刚才君禾闹着要去人家后院养着荷花的水缸里坐着。
并求着凌霄把他埋进土里,凌霄只不过是转身去拿水想帮他擦脸的功夫,隐藏在角落里的一群黑衣人便突然杀出来。
凌霄一个失防,君禾便被那些人当成了是他的亲随, 立即恶狠狠的想要往他脖子上抹下一刀。
听见动静的老妇人走出来看看怎么回事,一见到面前阵仗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凌霄眨眼间的功夫把小兰草精收进自己怀里,君禾已经害怕的像只知道自己即将被宰的小羊羔。
怒意上头,朝他们质问。
你们这群人,冤枉我家现在又伤害无辜,到底谁才是杀人狂魔?
这一行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还没等报上他们的门派,便被凌霄轻而易举的撂翻在地。
其中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声。
“你果然修练成了魔功,功力竟然如此疯长。
兄弟们,我们无需再与这魔头多言,现在取了他的项上人头,回去给我们的帮派报仇!”
紧接着这群人便同仇敌恺气势汹汹地又朝凌霄挥舞起手中的武器。
瘦肩膀抖个不停的君禾被凌霄藏到屋子后面,那老妇人躺在地上恍恍惚惚的好像吓疯了。
她的儿子跑出来一把抱起自己的亲娘逃离这“杀场”。
“好啊,你们这群狗贼,俺终于等到你们来了,看俺不把你们劈个一刀两段! ”
还未站定在地上的土生抽出了腰间的板斧,径直从楼梯上跳下,朝那些黑衣人劈过去。
清水看着土生那莽莽撞撞又一脸正气的样子,眯缝着狭长的眉眼啧了一声,
心中对土生改变些看法。
富贵跑过去拉起抱头呜咽的君禾去后面躲起来。
没想到那群人像是盯上了君禾,女干诈的使了个小把戏。
一枚淬了毒的银针飞过去,直直的扎在君禾的后背上,连富贵都还没有注意到。
凌霄和土生倒是都看见了,更加气愤的与他们激烈打斗。
最终还未等凌霄抓住那些人找解药。那十几个黑衣人便狠命似得逃走了,凌霄眉间氲着震怒。
二楼的客房内,君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一双美目不见平时的清澈。
凌霄自责,抓起桌上的剑便要出去抓人,清水又把他拦下。
一句话轻飘飘的望着他的背影, “ 你现在去找他们有什么用?等到你回来,这小兰草精的魂儿都不知道飘在哪里了。”
正当众人愁眉不展,富贵又不急不忙的从灰布包里掏出个牛皮卷筒,摊在君禾手边的床铺上。
凌霄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上前抓住富贵的肩膀。
“ 你是大夫?学过医?可能治好君禾?”
福贵用一贯冷淡的眼神看他, “ 总归是有办法治的,你先要让我先试一试。”
凌霄松开手,不再打扰富贵。
这牛皮卷筒里装了九九八十一枚银针,密密麻麻,井井有序地排列在里面。
清水他们看着那细佻的银针被富贵一一一挑起。
又隔着君禾的衣裳在他背上布针,也不知他怎么看的穴位。
半炷香的功夫过去,凌霄额头浸汗,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君禾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土生站在富贵身旁,凑热闹似的围着他。
“ 小子,你挺厉害呀,俺服你。 ”
说完土生便朝富贵竖起大拇指。
富贵无暇看他,又欲吩咐土生去找草药来。
可是转念一想,最后把头转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凌霄。
“ 中的毒并不算重,但是我需要你去帮我找草药来,这一味草药并不好找,需要你这身手。
去攀登这附近最接近月亮的山峰,找到长在那岩壁夹缝里的一味甘苦药引子。”
“ 好,我这就去。”
凌霄答应的干脆。
富贵又在身后喊住他, “ 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我要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 你尽管说,我定给你找来,只要能够让君禾醒过来。” 字字铿锵有力。
说罢又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兰草精,内心自愧自责,君禾是为他受的伤。
富贵站起来走到桌子旁,拿出纸笔,画出他要的草药的大致模样。
又说道: “ 赤红红的颜色,等你看到了,尝一尝味道,先苦后甜,那就是它。”
“我明白。”
夜空中的月亮打一更天转过了五更天,黎明时分,外出寻找草药的凌霄终于回来。
待他推门而进,靠在床边,杵着脑袋的清水睁开了眼睛。
土生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
富贵后脚跟在凌霄后面上来,手里端着水盆和打湿的帕子。
“找到了? ”
众人见凌霄身上的长衫撕裂许多口子。
手背、腕处、脸颊上也有擦伤。
凌霄凭着轻功攀上那最高的山峰后,险些在采摘草药时从岩壁上掉下去。
那下面不能说万丈深渊,但摔下去也肯定是要粉身碎骨的。
凌霄一心想着赶快把药拿回去给君禾治病,便也顾不得那么多。
富贵把他手中的药引子拿走,楼下的老妇人好心的给他们煎好了药。
凌霄扶起床上的君禾,捏着小兰草精的嘴喂他喝药。
一碗苦水喂下去,半碗都撒在了凌霄的衣服上。
富贵颇为不在意地挥着衣袖让他们都走开,两个时辰过后,这小精灵必然醒来。
凌霄跟随他们最后一个离开两人的卧房,关门之际,又舍不得地看了君禾一眼。
床上的人儿睡颜沉稳,让人看了心生许多温馨,也让林萧在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三人焦灼的等在外面,只有富贵坐石桌上捣鼓他的罗盘。
凌霄时刻紧盯天上的日头,心算两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抬脚便要往楼上走,清水与土生跟在他后面。
推开门,床上的小兰草精果然醒来。
平日里水灵灵的面容,今日竟和身上的里衣一样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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