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 作者:黑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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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御白安静下来,也无话可说了。
且听司清琪继续对莫翎说:“若是让你独自前往,我又哪里放心得下。行走江湖靠的可不只是蛮力,你虽勇武有余,却圆滑不足,这点,你和御白都比不上我。再者,若是御白铁了心跟你一道,我也拦不住啊。”
“好了,”不顾这两人还想“垂死挣扎”,司清琪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了!”
司清琪又转身面对花容和时暮,略带歉意的行一礼,说:“事出无奈,我也只得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司清琪话说到这里,楼御白却突然眼神一亮,像是又有了法子。
眼看着再一起争辩又要开始,后边花九戚和佘月都将要跟上他们的脚步,前面的姜也撑着伞疑惑地转身,拿脚踢了几下地面,不知道该不该往回走几步,时暮赶紧找准机会开口:“你们不用再说了。不如休整一日,我们明日便能到达。”
“啊?”
第93章 作怪
只听时暮说得轻巧,司清琪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停下脚步。
“明日到达?怎么可能呢?”司清琪一点都不相信,“青冥派可是在大陆最西的深山老林里,离这里隔了十来个大城小镇,就是从现在起不眠不休跑死十匹好马也不够我们明日傍晚到的。”
楼御白跟着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地想要公布自己新想出来的法子。
还是莫翎脑子灵,问道:“乘那艘飞舟?”
这一句话点醒了司清琪和楼御白。
虽然在海面上辨不清方位和距离,但想也知道那飞舟的速度惊人,不说一日之间抵达青冥派,就是说一日之间能横穿天元大陆他们也相信。
然而时暮却摇了摇头。
司清琪三人俱是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大陆不似海上人烟稀少,飞舟并不如你们所想的那般方便,”时暮耸耸肩,“而且以你们的肉体凡胎,也承受不了过高的速度,反而不能太快。”
“那又该如何。”
这三人更想知道时暮还有什么法子,反而一致忽略了“肉体凡胎”这么个略显奇怪的词汇。
时暮看着面前三双或明显或隐晦好奇的灼灼眼神,不由失笑——他们三个如此要好,说不得除是了青梅竹马的缘故之外,还因为三人骨子里一样莫名的迟钝罢。即便是看似精明的司清琪和莫翎也是这般。
时暮被他们盯得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仪式感,清清嗓子,说:“你们忘了昨天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吗?”说罢,时暮拿胳膊肘顶顶身旁的花容,话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对面的三人再次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而时暮戳了花容一下之后,不知道为何突然上了瘾,忍不住把手摸到背后去捏花容腰上的肌肉。时暮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指尖弹滑的触感,福至心灵地领会到花容为何喜欢掐他的腰。
花容险些被时暮大胆的动作吓到。
虽说他三不五时地喜欢捏时暮的腰,可那都是单纯见了时暮狡黠的模样忍不住手心发痒。哪像时暮这般……
被捏的有点痒,花容腰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动,时暮感受到了,却变本加厉地往花容身上摸。
腰间传来的瘙痒逐渐变了味儿,花容感觉自己简直像变成了躁动期的毛头小子,一点撩拨都受不得。
花容终于不堪其扰,一把抓住时暮偷偷作怪的手。时暮抽手抽不动,就扭头看他,眯眯眼,说:“这就受不得了吗?”说话间,手指还故意在花容掌心抠挠。
时暮自认为扳回一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花容对他的问题只觉得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闷了半晌,撂下一句似是而非的狠话:“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到时候是到什么时候,就不言而喻了。
时暮哪里会怕他这样的威胁,反而说:“还不知是谁给谁好看。”
花容但笑不语。
“我完全想不起来啊!”楼御白突然大嚎一声,花容闻言松开了时暮的手,时暮就顺势抽回手,假装什么都未曾发生。
楼御白三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听了时暮的提示,方才三人都在努力回想再见到花容的情况,然而脑子里俱是一片空白,他们甚至连花容什么时候到他们那儿的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一转眼,人就到那儿了。毕竟他们当时都处于神经紧绷又恍恍惚惚的混乱状态,哪里还能记得起这样的细节。
“我知道哦!爹爹是’咻‘地一下瞬移过来的!”
说话间,姜蹦蹦跳跳地跑到几个人身边。
“瞬移?”楼御白愣愣地重复一遍,“什么玩意?”
“就像这样!”姜的声音瞬间从远离他们几十步的地方传来。
“诶!你什么时候过去的!”楼御白对着姜喊话,同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莫翎,希望得到解释。
莫翎蹙眉,摇摇头说:“没看清。”
方听了姜的话,莫翎就有意注视着姜,可是刚才不知为何脑袋一懵,眼前一片恍惚,再醒过神来,姜已经跑到了几十步之外。若不是先听了他们的话,恐怕莫翎还会将之视为幻觉。
若有了这般神通,明日到达青冥派简直是轻而易举。
莫翎低低将自己刚才的感受告诉楼御白,脑海中零碎的片段似乎瞬间连在一起,莫翎不由得沉吟不语。
司清琪显然跟他想到了一处。
他们三人就是再迟钝,这回也该领悟到不对劲来。
这般神通广大,举重若轻,仿佛硬生生在世上开辟了一处凡人不得接近的领域,甚至连看也不能看一眼。
被下意识忽略的怪异重回脑海,答案在此刻分外明晰。
“你们……”司清琪看着花容和时暮,小心翼翼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爹爹才不是人!”蓦地回到几人身边的姜笑眯眯答道,在花容禁不住觉得这小家伙像是在骂他之前继续语出惊人,“爹爹早就是神仙了呢!娘亲也是!嗯……还有爷爷!”
司清琪闻言,眼神在花容和时暮身上来回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亲眼见过半妖,亲眼见过神鸟已堪称奇迹,没想到竟然早已同仙人相识!
司清琪和楼御白不由得拍拍自己的额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元大陆的文明传承千万年,司清琪他们本以为自己早就领悟到这片大陆上充满神秘与力量这条真理,遇到任何奇诡之事都能够处变不惊,却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脚下这片土地。
即便见到半妖与神鸟还能堪堪维持镇定,并且认为先前将他们的伤口治愈等的神秘力量都因神鸟的存在而理所应当,此时见到真正的仙人他们却不能简单的镇定下来。
神兽与神仙在普通凡人的概念里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前者不过是众多人认可的大陆原本就拥有的奇诡之一,凡人难得一见,却不见得并不存在。
而后者,则是彻彻底底的神话!仅存于幻想中的神迹!
纵有天生天养的仙人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令人崇敬,凡人更多渴慕的却是传说中所谓肉身成圣,平地飞升!
那代表着一道即便卑微若蝼蚁的凡人也能尽力一搏的修仙坦途!
此时面前的花容和时暮对于他们来说,显然就是流传万年几不可考的美丽传说活生生地站到他们面前,怎能不让人惊愕继而分外激动?
“是我想的那个神仙?神话中的神仙?据说根本不存在的神仙?”司清琪忍不住再三确认。
时暮看她惊讶的模样觉得好笑,一个一个回答道:“是你想的那个,神话中的那个,确实存在的仙人。”
“嗬!”司清琪短促的惊呵,捂住自己的嘴,手都忍不住抖得厉害,铃铛极速响着,昭示她不平静的心境。
“所以传说中的修真时代也是存在的?”楼御白双眼放光地追问。
“是啊,我还去当时的修真界玩过呢。”
“那你呢花容,你也去过吗?”司清琪的问题紧随而至,随即又自我否定起来,“不对啊,你不是应该才二十多岁,有人见过花九……花前辈当年带孩子呢。”
平常说惯了的花九戚三个字硬生生变成了花前辈,看来是花九戚神仙的身份给人的惊讶太大了。
花容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司清琪的话。
“天呐!不是说修仙特别艰难吗?每个成百上千年都不行的。你居然二十多岁就成仙了!”司清琪这下更惊讶了,最后啧啧几声,却是又把话题绕回了花九戚身上,“不愧是我花前辈的儿子!”
司清琪脸颊绯红,感觉自己更加崇拜花九戚了。
花容哭笑不得。
这话听着像是完全否定了花容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将他如今的实力完全归结到花九戚身上,也亏得司清琪能直白地说出这话来。
不过司清琪越直白,就越显得她是因为崇敬花九戚下意识说的话,反而透露出她本质单纯,让人生不起气来。再说花容也不是心思狭隘的人,就更不会生出什么龃龉的了。
倒是时暮一本正经地纠正到:“你应该说,不愧是时暮的男人……不对,是夫人。”
毕竟抛开花容的真气武力不提,他能成就仙体,可以说九成都是他时暮的功劳了。
至于后面说的夫人……时暮这样,也算是立场及其坚定了。
“对对对,”司清琪点头,显然时暮已经成为他的二号崇拜对象,“不愧是……”
花容站在时暮身后似笑非笑的撇她一眼。
司清琪的眉毛明显纠结了一下,然后小声接上了后半句话:“时暮你的……男人啊……”
人活着啊,还是要遵从本心。
该说实话的时候就要说实话不是?
再者说,时暮平常爱笑,而花容却是除了对着时暮旁的是一向习惯冷着脸,比司清琪那同样喜欢冷着脸的大师弟可威严骇人得多了,怎么看都是时暮比较可亲而花容就不好得罪了。
时暮哪能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就算听不清,只见司清琪头埋得像个鹌鹑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时暮眉毛一挑——好啊,胆子倒不小。
“你说什么来着,我方才没听清。”
虽然时暮是弯着眼睛勾着唇角问的,但是司清琪硬生生从中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司清琪眼神飘忽往旁边一瞧,楼御白仍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修真界之中,拉着姜继续追问修真界的情况,完全没有拯救自己的意图。
而莫翎?司清琪就更不指望了。
司清琪只能深吸一口气,呐呐开口:“我说……”
“时暮,再不走午时都过了,不是你说的要给小家伙买东西?”花容一手揽着时暮的腰,另一手拉住姜空着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他们往城门的方向走。
想到姜,时暮就不再同司清琪纠结,大度地准了花容占这么个“嘴上便宜”。
司清琪松了口气,就见花容回过头来抛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莫名觉得赚到了——那眼神和花九戚真像啊!
姜被花容拉走,楼御白还听姜讲修真界听得意犹未尽,忙拉着莫翎追上去。
花容见状狠揉了揉姜的脑袋,看他笑眯眯的松开拉住花容的手理顺头发,对楼御白说:“听他诓你,这小孩儿哪里亲眼见过修真界。”
他们遇到姜的时候,小孩儿已经快要成年。凤凰的幼年期撑死也就千八百年,这么一算,姜是连修真界的尾巴都够不上的。
然而就算花容不了解这一点,多少听了一耳朵,也知道姜方才天花乱坠的一通话不过是瞎编乱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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