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重生]+番外 作者:一丛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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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景行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才抓住无愿纤细的手腕,强忍着怒意道:“好,我收回去,你家小主子一定长命百岁,不会出事的,行了吧?”
无愿微微歪头,道:“你再说一遍。”
君景行:“……”
要不是因为打不过,君景行早就揍人了。
君景行忍辱负重地再重复了一遍,无愿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这才确认他没有说违心话。
她松了一口气,将手轻轻松开。
感觉她的力道卸下,君景行一把拨开她的手,正要气势汹汹地拿针戳她,就看见无愿的身体轻轻一晃,直直朝他砸了下来。
君景行几乎被砸吐血,偏头一看,那美貌少女已昏了过去。
君景行:“……”
造孽啊。
夜色已深,满天繁星。
刑部的人奉着皇令将岁晏抓到了刑部来,顺带也请来了岁珣这尊瘟神。
岁珣只是往那一坐,没人敢上前动岁晏,况且刑部在朝中基本没多少实权,更何况是对当朝侯爷了。
审责刑罚是大理寺的事,他们只要在刑部待上一夜,明日上朝自有皇帝同大理寺处置。
刑部官员叫苦不迭,也不敢将岁晏往那大牢里推,只能像祖宗一样把岁晏给供起来。
刑部衙门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人将炭盆搬进去,放置在各个角落,不多时周遭都温热起来。
岁晏这才从岁珣怀里钻出来,惬意地伸了个拦腰,随意看了看,道:“这里就是刑部啊,瞧着也没什么特殊的。”
岁晏看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好玩的,便坐在炭盆旁烤火,没心没肺极了。
岁珣将身上的披风裹在岁晏身上,冷淡朝着刑部尚书看了一眼,淡淡道:“大人,劳烦你将忘归同南疆公主来往的书信拿出来我瞧瞧吧。”
刑部尚书睡得正熟被人从被子里拖出来,又碰上了岁珣这座煞神,大冷的天一直在抹汗,他让人将书信呈上来,笑着道:“将军可以瞧一瞧,这些书信较多,不是一天两天都伪造出来的,而且笔迹同侯爷的一模一样。”
岁珣皱着眉翻了翻,发现确实是岁晏的笔迹,而且里面的内容十分详细。
岁珣抬起头,道:“忘归,你的笔迹有外露出去吗?”
刑部尚书在一旁脸都绿了,心道这岁将军还真是护短,这都证据确凿了,还一心只护着弟弟,怪不得把岁晏养成这番大逆不道的模样。
岁晏烤着火正在昏昏欲睡,闻言“啊”了一声,歪歪头:“可能,有吧,我不知道啊。”
厉昭常年陪在他身边伺候,许是他的手笔。
“不知道,”岁珣冷笑了一声,将那展开的书信甩得哗啦作响,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就你这丑字,要是没泄露出去笔迹就能被人仿成这样,我是一万个不信的。”
岁晏:“……”
胡说,我的字是宫中太傅所教,好看得不得了!
岁晏小声嘀咕着走过去,随手展开一张书信,一目十行地扫过,正好是“他”勾结南疆公主,暗忖着要在除夕夜谋害皇帝的内容。
岁晏道:“我除夕夜在做什么来着?”
一旁的刑部尚书忙将另外一封信找出来,指着道:“侯爷当时病重,所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喏,这是您给的回信。”
岁晏“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道:“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要不是这事岁晏没做过,他自己都信了。
刑部尚书又抹了一把汗,干笑道:“将军,证据确凿,是不是该让侯爷……”
他话还没说完,岁珣就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忘归前些日子刚大病一场,这还没修养过来,若是在那四周都是冷风的大牢里着了凉犯了重病,你担当得起吗?!”
刑部尚书迟疑道:“这……这是规矩……”
岁珣冷笑一声:“先不说忘归到底做没做过这些事,就算他真的做了,陛下也不会堂而皇之处死当朝侯爷,大理寺还没下责罚定论呢,大人就想把忘归关押。呵,他身子骨弱,进那冰窟窿里同把他往死路上推有什么两样?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刑部尚书:“……”
岁晏十分配合地歪在岁珣怀里,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实际上脸埋在岁珣衣服上,早在拼命忍笑了。
岁珣只是三言两语便在刑部尚书头上安上了个谋害当朝侯爷的罪名,把刑部尚书逼得脸上冷汗更多了。
“将军这、这是哪里的话……”
岁珣单手环住岁晏的肩膀,浑身气势骇然,冷淡道:“我之所以说让忘归来刑部衙门,已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是相信忘归定不会做出这种勾结外人谋害陛下之事,明日朝堂之上自然会还忘归一个公道,大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步步紧逼,便要定罪,未免有失偏颇。”
刑部尚书:“……”
到、到底……
是谁步步紧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超凶!!![○?`Д?? ○]
第112章 流言
翌日早朝, 整个朝堂之上为岁晏里通外国的事吵得沸沸扬扬,就连宋冼也掺和进去, 同大理寺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理寺的人同几个老臣争论,眸子微动,视线轻轻落在了一旁的太子身上。
从昨晚岁晏进到刑部后, 端明崇便在东宫中半步未出,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知晓一般, 冷静得有些诡异。
皇帝盯着端明崇面无表情的神色看了半日,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道:“都不要吵了。”
争吵声戛然而止,众人微微颔首, 只是神色依然有些不服输。
当朝侯爷同南疆前朝公主的事只根据那些书信直接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 皇帝也知晓难以服众,便让大理寺继续查此事,并诺以三日之内查出真相。
散朝后, 大理寺同刑部的人正要去找太子商讨此事。
只是还未靠近,便瞧见一直冷淡站着的端明崇面如沉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
天光大亮, 端明崇一路沉着脸到了刑部衙门, 朝着门口的官员道:“岁安候在何处?”
那人还在打瞌睡, 瞧见端明崇直接被吓醒了, 忙道:“在、在里面,殿下请随下官来。”
端明崇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袖, 强迫自己将浑身冷厉之色收敛个一干二净,这才随着人走进去。
刑部的人昨日带是将人带过来了,但是岁珣硬是要跟着,还煞有其事地威胁了刑部尚书一顿,将人吓了个半死。
他们不敢将岁晏直接放入大牢,也不敢直接违背皇命给放了,只能像是请来一尊佛一样好好供着。
刑部衙门的西边小耳房往常都是放卷宗的,此时被人单独收拾出来,里面放置了一方软榻,勉强能住人。
端明崇瞧见四个持刀的官员守在耳房门口,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但是岁晏都被刑部的人捉来了,也没有住在牢房那种四面透风的冰窟窿,想来也是岁珣那煞神的功劳,端明崇也没有多作为难。
门上的锁被打开,端明崇轻轻摆手,让他们退下,自己推门而入。
置放卷宗的地方往往不怎么大,好在通风向阳,倒也没想象中的那般阴凉氵朝湿。
房中的卷宗被人连夜搬去了别处,只留下两个矮架子放在角落里,旁边还放置了两个烧得滚烫的炭盆。
岁晏正躺在窗旁的软榻上睡得正熟,一旁的小案上竟然还放了个精致的雕花小香炉,里面的安神散已烧完,只留满室余香。
端明崇轻轻走上前坐在榻边,盯着岁晏的睡颜看个不停。
饶是沦落至此,岁晏依然没心没肺极了,仿佛在这狭窄的破房子同在东宫寝殿住着根本没什么两样。
他一只手露在外面,手指上还带着端明崇赠与他的扳指,翠绿同指节相映,越发显得他手指苍白。
端明崇知道他嗜睡极了,若是没人来唤他都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所以也没有叫他,只是坐在榻边,出神地盯着他。
半个时辰左右,阳光从窗棂的缝隙射进来,落在岁晏的眼旁。
许是太过刺眼,他在熟睡中不安分地皱了皱眉,迷迷糊糊不知说了句什么。
端明崇正要伸手为他挡光,手还没伸过去,岁晏便已经醒了。
他迷迷瞪瞪地张开了眼睛,失神的眸子看了端明崇一会,才朝他伸出手,软糯着声音道:“殿下。”
他张着手,洁白的衣袖滑到手肘,露出一截皓白的小臂。
端明崇看到他眼睛都半睁着就知道他没有清醒,无奈笑着俯下身,轻轻抱住了他,顺便为他挡住斜射进来的光。
岁晏眯着眼睛缠着端明崇的脖子,依赖地依偎在他脖颈处,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一样蹭个不停。
端明崇来之前本是满心担忧和怒意,被他这么一蹭,满腔柔情碎了一池,恨不得将这人揉进自己怀里,再也不分开。
端明崇轻笑着伸手捂住岁晏的眼睛,柔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睡着?”
岁晏又本能地蹭了一会,才突然浑身一僵,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
端明崇的掌心被他长长的羽睫扫到,有些酥麻酸痒,他将手微微移开半寸,露出岁晏的一只眼睛。
岁晏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他伸手按住端明崇捂住他一只眼睛的手,小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端明崇手轻轻一移,让光芒照了岁晏的眼睛一下,又立刻移回去。
“日上三竿了。”
岁晏轻轻侧身,扯着端明崇的手在脸侧枕着,赖叽叽地打了个哈欠,道:“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我出又出不去,玩又玩不了,索姓再睡一会吧。”
端明崇直接笑出来了,他俯下身同岁晏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轻声道:“你就不担心再也出不去吗?”
岁晏道:“有殿下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端明崇一怔。
岁晏冲他一笑,道:“不是你说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会护着我吗?”
端明崇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才将他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喃喃道:“是我说的。”
端明崇陪岁晏待到了午时,才起身离开。
岁晏不知为何这段时日极其嗜睡,端明崇走后他开窗晒了会太阳,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在熟睡时似乎总是在做一场不知是何内容的梦,但是醒来后却不知到底是什么,只有满心的余悸和恐惧。
岁晏之前生病时也经常做噩梦,他也只当是精神不济,并未放在心上。
刑部带着人将侯府的偏院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寻到同南疆公主勾结的证据,一时间,朝中坚信岁晏不会做此事的人更加有底气了。
接连吵了两日,岁晏在刑部衙门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倒是多少长胖了些。
第三日下午,岁晏正靠在软榻上午睡,就听到房外似乎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
端明崇上午才来过,应该不是他。
就在岁晏还在疑惑时,房门被人打开,宋冼和江恩和手中抱着一堆东西,被人引着进来了。
岁晏:“……”
岁晏微微坐起身,奇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宋冼让人将门关上,转过头来,不怀好意道:“来落井下石啊,还能来干什么?”
江恩和踹了宋冼小腿一下,瞪他一眼,道:“再胡说八道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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