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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人间 作者:嗜酒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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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恐怖 天作之合

  她当时在想,聂时是谁呢?她的确热爱这份事业,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落入她眼中。更多躲在角落里的孩子,被匆匆看了一眼很快遗忘掉。
  他们在病房里呆了很久,直到院长累了闭上眼,方沉才悄悄站起来和聂时走出去。
  院长其实没有完全睡下,方沉起身出了点动静她就醒了。那两个孩子在门口说着悄悄话,手若即若离相碰着,方沉仰头贴近聂时的耳边,手指不住往上碰聂时的袖子,无法掩藏的亲昵。
  直到他们两人走远,照顾她的外甥打热水回来,院长说:“把窗子打开吧,这么好的天气应该透透风晒晒太阳。”窗开了,她眯着眼,风微微拂过面颊带走一声叹息,阳光落在被上融化阴霾。
  之后每个月方沉都会和聂时上山探望院长,院长一直劝他们不要来回两头跑,话虽说着语气中却含着不舍——她是想要有人来的,一个人难免寂寞。
  会有一个人发现就会有第二个,他们彼此之间的小动作都太深入人心。方沉偶尔会溜进学校听聂时讲课,下课和聂时一块吃一顿饭。他和偷拍聂时的女生见过不止一次,渐渐有了些交流。
  那天阳光很好暖洋洋照在身上,方沉一不小心趴在最后一排睡着了,女生悄悄戳他,“你快看看老师吧,我感觉老师一直在看过来,可怜兮兮的。”
  方沉侧过头脑袋还枕在胳膊上。这女生古灵精怪,思维快到他跟不上。
  女生犹豫一下忽然小心翼翼问:“你和老师是一对吗?”眼里仅是好奇并无恶意。
  他该否认。无论为了什么,不应该留下隐患。那双浅色的眼眸,里面熠熠生辉的光随着半阖眼的动作暗下去,“我俩是亲戚。”他折中了答案。
  “那有什么关系?”女生凑得更近,“相互喜欢不就行了吗?”
  “谁告诉你的?”方沉想笑却没笑出来,嘴角扯到一半放下了,轻轻说,“不行的。”
  “为什么?”
  “不知道。大多数人觉得不行,所以它就不行。”方沉终于漾开一个笑,不符合他特质的笑,“少数要服从多数。”
  “谁规定的?”
  “……没人规定。”
  学理的是不是都很死脑筋?女生又问:“那你喜欢老师吗?”
  方沉把头埋进胳膊,深呼一口气再抬起头。
  “我知道啦。”女生抢先他一步开口,把食指抵在唇上,笑嘻嘻地,“我会保密的。”
  “我还什么也没说。”
  “嗯,所以答案是我瞎猜的,和你们没关系,都是我乱想的!”女生弯着嘴角甜甜笑起来。
  方沉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女生笑,那么甜美,盛着善意与温柔。他有些飘飘然,以为展露出的爱意不明显,以为世上真有许多善解,因此不知收敛。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日子一点点地过,每天有新的盼头,所有的不幸都要终止于前半生。方沉以为他把一辈子的霉运都耗尽了,却忘了他现在刚刚二十出头,余下还有很多苦要去尝。
  十月份聂时终于空出时间,两个人商量去旅游,计划只准备到一半,聂时又因为临时接到的科研任务不能去了。
  方沉当时想这次不行就下次吧,虽然准备了很久兴致勃勃讨论了很久,但……总还有下次机会。
  那几天聂时回来的很晚,带着一身疲惫和寒气,将方沉搂进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肩侧寻求安全感。
  方沉像个傻子,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积极乐观想着明天。
  某天晌午,他一个人吃着饭,接到女生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一片嘈杂,似乎还在食堂:“老师有两天没来学校了,好像也没给学校请假,我有点担心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联想到聂时这些天的反常,方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奔跑的一路上,大口呼吸着任由冷空气灌进口腔,觉得自己的肺要炸了却停不下来。
  他熟知聂时养父母家的地址却从没去过一次,来开门的也不是家长,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瞪着一双眼问:“你找我哥干什么?”
  大概是看方沉神情慌张,以为有要事,男孩又说:“我妈说我哥病了,带他去看病。”
  方沉喘息着,大脑供不上氧不断干咳,每呼吸一下都是疼的。
  他们被太多东西所牵制。
  从没有过自由。
  方沉打不通聂时的电话,回家后从下午一直等到深夜。他等得太久,又冷又饿,好像又回到孤儿院,冰冷的长廊上年幼的自己被冤枉罚站,委屈涌到喉咙里,眼泪也随着掉下来。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要受罚,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罪行他无法挣脱,每一次都是聂时递给他纸巾,把他从走廊里拉出来,拉进阳光底下。
  现在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我变成甜不过两章半了……
以为回忆最多写两章,然鹅现在已经超了
 
  ☆、第三十七章 活着
 
  聂时没办法反抗养父母,这事一旦闹到学校,倒霉的只能是他们。种种现实因素叫聂时没法不妥协,甚至配合养母去了医院。站在医院门口,妇女又耻于进去,告诉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告诉其他人,她的儿子是同姓恋。
  在医院门口,养母拽着聂时的衣领:“你改不改?!你说你改不改?”来往许多人在看,她却不觉得有什么狠狠瞪回去。
  聂时慢慢掰开养母的手,声音还是很冷静,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您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要我……你!”她的嗓门拔高又降下,眉皱得狠了,法令纹在她额头上跳跃,“你是长大了野了,我们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没有。”
  “我再问你一遍,你改不改?”
  “妈。”聂时叫了一声,也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叫,“我没做错,改什么?”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低着头,背弯着,把目光落在妇人的发丝上,又似乎什么也没看,空落落浮在空中。
  妇女的眼泪唰唰往下落,那声“妈”砸的她心口直疼,嘴里还犟着,“你别这么喊我了,前两天我和你爸都说过了,你要是不改,以后别回来了,免得教坏你弟弟,我们就当没养过你。”
  聂时的眼垂下,这次不管妇女说什么他都没再开口。
  他们闹到好晚,像之前几天一样,聂时到了深夜才回去。
  方沉一直没睡,看到聂时回来揉揉眼睛嘟嘟囔囔:“你回来太晚了。”说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聂时面前,把自己挤进聂时怀里,抱住。他手脚冰凉,聂时却比他更冷,寒气直往他体内钻,绞着心脏。他抓着聂时肩膀,牢牢扣住指尖泛白,没有放手。
  他什么也没问,聂时什么也没说。彼此都明了对方。
  聂时和养父母周旋了近一个月,最终这件事还是闹到学校去。
  方沉不知道,直到女生给他打电话,语气里是不解和焦急:“哥哥,我听同学说老师被辞退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他也想问,他也不知道。
  那么多年的努力都毁于一旦,他们知不知道这么做带给聂时的是什么呢?
  清晨下过雨,聂时悄悄回家,被蹲在家里的方沉抓个正着。
  “哟。”方沉杵着下巴盘腿坐在沙发上跟他打招呼,似乎很放松,聂时却知道他压着火气。
  “对不起。”聂时向他道歉。
  莫名其妙。
  “聂时你有病吗?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方沉扬起头,他是有些爱哭的,从多年前那个艳阳的下午到现在,他一直没法在聂时面前控制住自己的眼泪,现在也是如此,“你他妈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对不起?”
  聂时抬手想给方沉擦眼泪,好像犯错误的人真的是他,被方沉打掉了。
  对不起什么呢。
  现实不让他们好过。
  像他们这样的人不配活着,只应在泥沼里挣扎,最后又被泥沼埋没,什么也留不下。
  聂时想他应该说对不起,给不了方沉好的生活又固执不愿放方沉自由。他那么自私,因为离了方沉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有一个人在身边多好啊,他是你坚持下去的动力,是你微笑的理由……可活着并不快乐。
  “他们去你学校闹了?”方沉狠狠擦了把眼睛,“他们脑子被驴踢了吗?不知道会让你丢工作?”
  他们不在乎。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儿子是个同姓恋。
  如果改正不过来……那他们情愿不要这个儿子。
  聂时张了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闭眼摇摇头,轻轻抚摸方沉的头发,“没关系了。”
  “什么?”方沉展露出刹那的茫然,一滴泪落在脸颊上,慢慢滑下。
  “他们不会再去闹了。”聂时说,“也不会来这里闹。”
  “……结束了。”他说着腿曲起搭在沙发上,捧着方沉的脸吻下去。
  方沉想推开他,聂时却用力拥着他。
  吻很漫长,唇舌绞在一块不见丝毫温柔,聂时在掠夺,固执追逐,尝到眼泪的腥咸,直到双方都累了,他松开,抵着方沉的额头。
  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
  ……
  屋子里有百合的香气,方沉刚进屋就打了个喷嚏。
  院长正在厨房收拾东西,看到方沉又往他身后看一看,“你一个人来啊?”
  方沉脚步顿了,牵强笑一下点点头:“嗯,聂时他……有点事情不过来了。”
  院长点点头又点点头,什么也没过问。
  两个人坐在一块吃饭,院长看出他有心事,吃得差不多了问方沉,“你想和我去孤儿院转一圈吗?我有好些天没去过了。”
  方沉下意识想拒绝,停住,望向院长,牙齿相磨,最终还是点头,“……好。”
  去的一路上方沉都在想事情,真正站在孤儿院门口,院长开口提醒他到了,他抬起头才觉出自己的渺小。
  黑漆铁门和铜色牌匾,冰冷渗透他脊髓。
  他一直不敢来。
  那些无眠的深夜,孩子的哭泣声和永无止境的等待,盼望有谁能将自己带出泥潭。
  他无法控制地看向院长,把他留下的是她,待他好的也是她。
  他应当知足,至少拥有其中一样。人终是贪心,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
  院长和里面的人都熟悉,打声招呼就进来了。这个时间正是午休,孩子都睡下了,方沉同院长一齐踏进去,暖烘烘的太阳被隔绝在外,时隔这么久他再次走进冰冷的长廊。
  “聂时还好吗?”院长突然开口问。
  她走在前面,方沉只能看到她弯曲的背和满头的银发。
  “……挺好的。”他说谎,嗓子干涩想咳嗽却生生忍住了。
  他们走在长廊里,路过孩子的寝室,他曾经在那里睡过无数个夜晚,和一群孩子挤在一起。它变了很多,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走廊却还是很长,一眼望不到边,似乎没有尽头也没有出口,
  院长的声音很轻,像一首摇篮曲,祥和温柔,“那你们还好吗?”
  方沉停住了,看着院长的背影,她还在继续走,没有停下。
  “……不太好。”他跟上去,终于说了实话。无法掩饰自己情绪的孩子长大了,学会说谎掩盖真相,熟悉他的人还是会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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