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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作者:朝游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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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灵魂转换

  可是道路却蜿蜒漫长,似乎没有尽头一般,我渐渐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脚下的路也越来越湿滑难走,我已经趔趄了好几下,为了稳住步伐,小腿上只能更加用力。我身体的负担似乎变得沉重难忍,天地之间我似乎只能听到自己急促深重的喘息声。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必须想一些事情来分散一下此刻痛苦的身体和精神。我异常清晰地在脑海中想到了在路上下车时他的样子,他很生气很生气,好像我要在中途离开他下车是多么对不起他一样,他似乎在控诉我:“你怎么能自己先离开呢?”我摇摇头,感叹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他只是一个和我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陌生人而已,又如何能这般重视我,我这样的想法真是荒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冰雹终于停了下来,可是路面依旧冰粒满地,仍然没有看到有什么过路的车辆。我觉得我的嗓子因为呼吸太过急促,十分干涩疼痛,双腿也已经开始自己打颤了,我怎么也止不住,甚至觉得视力也开始模糊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点在一根无限长的曲线上慢慢移动,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甚至疲劳的感觉都在渐渐被吸干,随时都能倒下去。
  我背着他走了很久,终于远远地看见路边的一抹异色,那是漂亮的红色,那个红色代表那里有一个加油站。我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和步伐,不敢有一点点改变,我觉得似乎我只要一个变化和失衡就会立刻崩塌,我撑着最后的力气,带着他走到了加油站顶棚之下,然后便失去了意识。在迷迷糊糊之间,我不断看见在无人的道路上,我挣扎着从他的车上逃了下来,他很生气暴跳如雷,然后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然后他就躺在出了车祸的汽车里,我很担心他会就这样死去。我和他,似乎说不清刚才是谁把谁抛在了路上,独自一人离开了。不过所幸的是,我最后还是赶上了他背着他一起走了,他很满足地趴在我的身上,清浅地呼吸着。冥冥之中,我似乎觉得这样的场景还会再度在我生命里上演一般。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了,周围是一片洁白的颜色。护士告诉我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喊了急救电话把我送到医院的,我只不过过于疲劳,并没有什么大碍,吊了些盐水和葡萄糖水便没事了,看我还是个少年,要我尽快联系自己的家长。我忙撑起身子,问护士:“和我在一起的男青年,出了车祸头部受伤了,他怎么样了?”护士头也不抬地说:“多亏了送来的还算及时,他没有生命危险,伤不是很重,只是有些失血严重,已经输过血现在被他朋友接走了。”其他的事情,她们也一概不知。
  我在医院里修养了几日,联系上了同行的人,后来搭乘当地的班车去了火车站购买了回程票,匆匆结束了行程。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虽然救了他,但是一路上他不是戴着墨镜就满脸是血,我一直没有真的看清楚过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所以过了不久我便把他淡忘了。三个月后,我被霍家找到,被送去见过这位霍家少爷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认出过他是谁来。他穿了正装,气质和穿着便装时大有不同,更为成熟凌厉,现在想来他那时见到我时,眼睛微微眯了眯:“初次见面,我该好好照顾你,不是?”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笨笨地在那里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略有修改,并非伪更,呵呵。我会继续努力更新的。
 
☆、火情
 
  周文诚还在那里娓娓叙述,他刚刚讲完霍应把我扔在路上后独自开车离去那里,只不过接下去的发展和我原来认为的不太一样。我一直以为霍应是在前往察雅的路上翻车的,可是周文诚却指出了事实并非如此:“那时候智能手机和移动网络什么的没有现在这样发达。霍应开车到察雅以后还不知道当地会有冰雹呢,在饭店大厅里给我手机打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到。我说无法按时跟他在察雅会合,因为电台已经发出了紧急通告,当地马上就会出现大约一小时的冰雹气候,总不能让我冒着生命危险赶路吧。他一听就没声了,匆匆把我挂断。我当时还觉得他反常来着。后来我第二天到达察雅的饭店,才知道霍应在快开始下冰雹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离开了饭店,硬是开车往高速上跑,然后没了消息。我打他手机也打不通,隐隐觉得大事不好。后来才在医院找到霍应,得知是加油站的员工送他和另一个少年到的医院,那个少年把他一路背到加油站的。后来交通部门查到了他的车翻在了距离加油站整整十一公里多一点的地方。那个少年,也就是小凡,背着他在冰雹天气走了十一公里,把他送到加油站。”
  我愣愣地听完这一段,原来我当时走了十一公里的路程。而本来霍应离开我后已经平安抵达了察雅,但是知道有冰雹天气才又冒着冰雹开车回来找我,在路上出了车祸。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会下冰雹,其实他是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路上的。如果不是我非要离开汽车,他也不会需要回来找我而遇到车祸。我既在他出车祸后救了他,但也是导致他车祸的原因。这也就是周文诚刚才所说的他对我最初印象不好的原因。只怕没有多少人能对导致自己第一次出车祸的人抱有好感。
  等周文诚把整个经过讲完,樊清致惊叹道:“原来他是这样认识梁树凡的。他都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周文诚笑笑:“他是肯定不会跟人说的。为了救梁树凡出了车祸,住院一个月,这么下面子的事情他是不会跟人提的。也就是我在当时去医院领的人,已经知道了很多的情况下再逼问他,他才把事情经过跟我说出来的。后来他就闭口不谈了,只跟家里说他自己不小心旅游的时候遇到恶劣天气出了车祸而已。本来他是要去私下找人打听梁树凡的下落的,但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梁树凡就被霍家找到送到他面前了。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巧。而且梁树凡似乎没有认出他是谁,否则我估计梁树凡早就跑掉了。”
  周文诚拍拍手:“所以你不要太在意霍应的态度,霍应确实讨厌导致自己车祸的那个人,但是也有感激他救命之恩的想法,有点自相矛盾得很。不说梁树凡了,今天晚上看点电影庆祝中秋吧。”有些人可能是天生的领导者,他的声音似乎天生就具有某种吸引力和磁性一般,他这么一说我和樊清致都乐乎所以地觉得确实应该早点把倒霉的霍应和梁树凡抛到脑后去,快点看电影庆祝要紧。
  樊清致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准备了几套碟片,你看看喜欢哪一部?”他翻出几个光碟来,我瞟了一眼,天啊,清一色的恐怖片,什么《午夜凶铃》、《断头谷》、《电锯惊魂》?!中秋之夜,哪怕就是看央视的中秋晚会也比看这些强啊。他在想什么?这是中秋节,又不是中元节。
  周文诚倒是神色不变地挑了一部放进影碟机,樊清致关了客厅的主灯开了家庭影院,并把小映悠抱到客房里去了。于是如果忽略我不计的话,客厅里就只剩下周文诚和樊清致二人单独相处了,眼见他们终于进入了微微罗曼蒂克的情调。樊清致和周文诚一起坐在沙发的左端,我和灰鹦鹉君靠在沙发的右端。电影一开始,樊清致就不断缩起身子往周文诚身上靠,我猜这才是他选择了大量鬼片来过中秋节的目的所在。这部片子明显就是《咒怨》嘛,我虽然胆子小,但是这个片子我以前已经看过一遍了,倒也没有那么害怕。反正都已经放了,我也正好跟着享受一下家庭影院的效果。啧啧,超大的液晶屏和立体声效就是好。
  片子放着放着,我就感觉到樊清致有点不太对劲。他本来靠在周文诚身上的,不知道为什么渐渐朝沙发的右边开始移动,慢慢地就靠到我身上来了。后来他索性就把我抱在怀里,挡在他的前面,他把自己越团越小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球形直接躲在了我的身后,把脸整个贴在我的背上,只敢拿余光从我肩膀上略过瞟瞟电视屏幕。这人是怎么回事?准备了那么多恐怖片不就是为了好抱紧周文诚吗?你这会儿不赶紧去抱紧周文诚,抱紧我干什么?旁边的周文诚倒像是一点也没有发现樊清致的小动作一般,神色自若地继续坐在一旁,偶尔还笑一笑似乎在嘲讽导演表现恐怖剧情的低劣手法一般。我默默地吐槽了樊清致一下,决定忽略他继续看电影。可就在片子放到女主人公被小鬼在被子里吃掉的时候,樊清致紧张地张口就咬住了我的后脖子。我也吓了一大跳,怕被他给吃掉了,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动。
  看完了片子,周文诚瞧瞧和我变得形状差不多的樊清致,问道:“这片子吓着你了,清致?”
  樊清致抱紧我摇摇头:“没有,就有一点点吓人而已,挺好看的。”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心里愤愤地想。不过看样子樊清致还真是挺喜欢周文诚的,什么都肯顺着他来。不过周文诚显然要冷淡得多,他一听樊清致这样说,也就没有什么表示了,又坐着随便谈了几句,就表示要带着女儿回家去了。
  樊清致显得有些落落寡欢,他瞪了我一眼,绝口不跟周文诚提刚才说的赠送鹦鹉玩具的事情,直接去客房把小映悠抱了出来,中规中矩地送他们父女俩出了门。我满心地有些嘀咕:樊清致既然是真心喜欢周文诚的,为什么就是不跟他表白呢?而且周文诚还有一个女儿,他到底现在有没有结婚呢?如果他已经有了老婆,破坏人家家庭不太好吧。
  时间已经很晚了,客人也走了,樊清致似乎想了一下,然后一左一右地抱着我和灰鹦鹉君一起上了二楼,把我们都放在床上,自己去睡前洗漱了。我第一次进到主卧,这里布置得很有格调,色彩以温馨为主,落地窗外显然是一个大阳台,矮柜上有花瓶,床的左右各有一个玻璃展示柜。两个展示柜里的东西风格迥异,一看就知道哪个是樊清致的哪个是霍应的。樊清致的那个展示柜里都是漂亮的小泥人、艺术盘子、奖章和各种工艺品。霍应的那个展示柜里放了他公司最新开发的各种电子产品的样品,小巧的平板、手写板,还有各种我不认识的东西,只有最底层单独放着一个白色的铁盒子。
  樊清致洗漱完毕,迅速地冲到床上把自己裹好,我和灰鹦鹉被放在他的两边。他明显是被今天的鬼电影给吓坏了,不想一个人睡才把我们抱上来的。不过说真的,我也不是很愿意睡在这张他和霍应的床上,我曾经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在一起是一回事,可是要我安之若素地睡在他们共同的床上这是另外一回事。樊清致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他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搂住了旁边的灰鹦鹉君,半枕着灰鹦鹉睡得香。我也静下心来准备入睡,刚刚假寐了一小会儿,我就听见卧室的门锁传来了转动的声音。我睡意全醒,这个房子里现在应该只有樊清致一个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动静?这绝对不对头。我竖耳凝听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我趁着月光清楚地看到卧室的门手柄动了一下。这分明就是有什么人正想打开卧室的门!
  我回头去看樊清致,樊清致这货早已在枕头上睡得不知死活,根本没有被声音惊醒过来的迹象。我正在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对方动作极快,门已经被悄然撬开了。只见在半明半暗中,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进入了卧室,我寻思着这是不是小偷。按理来说,小偷也不太会选择有主人睡眠的卧房行窃,但是这个小偷明明看到了樊清致躺在床上却根本不退却。相反,他居然直接冲着卧床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蒙在了樊清致的脸上。然后我就看到原本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矮柜上的衬布后,衬布不太正常地一下子整个燃烧了起来,那人迅速从门口出去了,并且还顺手关上了门。这个人根本不是企图行窃,而是有意纵火。而且目标似乎非常明确,就是烧死樊清致。我大惊失色,赶紧死命地摇晃还倒在床上会周公的樊清致。可是樊清致却偏偏一点反应也没有,睡得死透死透。我这才恍然大悟,刚才那人给樊清致用了迷药。我卯足了力气,拼命地狠拍樊清致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了眼睛,但是神色迷迷糊糊的,他看着我喃喃道:“原来你是鬼。”
  这是扯这些事情的时候吗?眼看卧房的火越烧越大,整个矮柜已经燃烧起来了,只消再过一两分钟,火势就要蔓延到床上了。我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拨开了落地窗的地锁,奋力推开了两扇落地窗。我又跑回到床边上,干脆拖着整个床单,连带着樊清致和灰鹦鹉一起拖到了地板上,把他们用力向阳台拖拽。我的力气太小,其实拖不大动樊清致,好在樊清致还有点自己的神智,也拼了命地爬动,好容易才手忙脚乱地把樊清致拖到了阳台上。这时床已经烧着了,几乎整个卧房都已经被点燃了,黑色的浓烟挡不住地冒了出来。我赶紧把已经非常烫手的落地窗给推上,避免大量滚滚溢出的浓烟呛到樊清致。樊清致已经又撑不住迷药的威力,失去了意识。
  因为房子本来就安装有火警探测系统,小区的保安已经发现了这幢冒烟的房子。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正拿着手电筒跑步赶过来。不一会儿,消防车也闪着灯抵达了,接上了高压水管开始灭火。同时消防队员把梯子架到了二楼的阳台,登了上来救走了倒在地上的樊清致,把他送上了救护车开走了。我只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刚才樊清致还和周文诚有说有笑地庆祝中秋节,怎么转眼间就发生了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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