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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案几矮了点,”尘儿道,“小女子闲暇时爱抚琴,故请木工作了张低矮的案几。但自从有了身孕到生下孩子,已是快一年没有弹过了。”
“哦?”知府微微动容道,“少夫人原来还会弹琴,我还以为这古琴是。。。”
“你以为这琴是长东的对不对?”尘儿猜到了知府的语意,平声说道,“其实长东最喜欢听我弹琴了。”
那知府听了叹声气,知道又勾起了尘儿的伤心回忆。
尘儿这时却挺放的开,抬头对知府笑笑道,“我也给你们弹一首曲子吧。”
知府正待作答,一旁的永明禅师却先开了口道,“也好,老僧刚刚还想作此要求了,不想少夫人倒先有此意了。”
尘儿见那有些威严的和尚开了口,倒是有些局促起来,微微欠身施了个礼道,“那小女子就弹一曲,大人和老禅师请听好了。”说罢尘儿起了身,走到案几边用打火石燃了支蜡烛,便坐定了身子弹起琴来。不多久,那琴声便响了起来。起始的几根琴弦拨动很干脆,音阶的起伏变化很快,知府和老僧人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屋内红红的烛火,好似也在随着琴声而舞动,忽上忽下左右摇摆不停。琴声并不高昂,但却融入这周遭的空虚中,并随着空气的震荡往外传播出去。其时黑夜已经降临了大地,一张无际的黑网罩住了所有一切生灵,那琴声也在这黑网里四散。终于,在一个最最阴暗的角落里,一团漆黑漆黑的雾气动了一动。不一会,一个人形的黑影在雾中出现,它慢慢抬起头,倾听这最细微的声响;接着它又低下头在思索一个问题;很快,它好像想起了什么,张开双臂发出猛兽般的嚎叫,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蔓延开来。黑影继续倾听着,四周的雾气翻滚也迅速起来,一团团的,越变越大,终于那人形的怪物完全站立起来,那体形似有正常人的两个大小,一头黑发,乌黑的眼睛闪着黑光,片刻后,它一把撕裂黑雾,长叫一声,腾身而起,往那琴声发出的地方飞了过去。
当一曲终了时,那两人听的也是如痴如醉,默默回味余音。许久之后,寂静中忽响起一连串的抚掌声,只听那知府兴奋的说道,“未想少夫人竟有这般的技艺,这琴音怕是一生也难得听闻到一次,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
尘儿微微欠身道,“大人过奖了。”
永明禅师淡淡笑道,“夫人这首曲子,可是有些来历的么?”
“哦?”尘儿一扬眉道,“老禅师知道这曲子的出处吗?”
永明禅师刚想作答,忽地楼外一股狂风平地而起,直吹的门窗哗哗作响。本来挺适意的书房这会去多了种阴冷阴冷的感觉,人便似坐在冰窟边上一般,一阵阵寒气透过衣服直侵袭过来,刺激的皮肤上起了一个个疙瘩。尘儿不由得拉紧了衣襟,这时却听到那永明禅师大喝一声道,“兀那孽障,休得在此张狂。”话音未落,便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黄色的符咒洒向四周,说也奇怪,这些符咒似有魔力般飞到门窗的边缘并牢牢地贴了上去,同时永明禅师又大声地诵起金刚经来,如此一番之后,小木楼好像也停止了晃动。
尘儿和知府两人只是看的目瞪口呆,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老禅师,这是。。。”尘儿一从失态中恢复过来,便是极为害怕的问道。
永明禅师刚想说话,却未曾想门在这时被推开了。大家听到门响,只是吃惊的看那贴着的符咒被撕成两半,永明禅师更是惊讶,似是没有想到这鬼怪又如此厉害,居然能攻破这无上的佛法。
“你们在这里啊?”姨母抖抖索索的抱着孩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平地里起这么大一阵阴风。”
里面的三人看到是姨母,这才松了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尘儿见了姨母怀中抱着的孩子,也是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了过来,很仔细的检查儿子有没有被惊吓到。
一边的永明禅师忽的大声叫道,“女施主快把房门给关上,”
但说话间已是慢了半拍,一股腥臭的黑烟从姨母身后涌起,瞬间便把她给吞没了进去。尘儿心头大骇,也是尖声惊叫起来。那长长的嘶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久久回响不绝。
那黑烟被尘儿的尖叫声所吸引,竟一时停住了行动,而是试探性的往前扩散了些,似乎在研究尘儿和她怀中的孩子。
这短暂的间隙也给了永明禅师机会,只见他从脖子里拿下一串精致的白玉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竟有一道金光从佛珠上升起,形似一把大刀,直往那黑烟的方向劈去。
那股黑烟触不及防被劈了个正着,一声巨响后和金光一起消失殆尽。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黑烟中竟裹这个六七尺高的人形怪物。这怪物的躯体通黑,看不出有什么特征,只是有这两条长腿和两条有着细长爪子的手臂,上面惨白无比,布满疤痕。但那张脸却是一张成年男子的脸,尘儿装着胆子看过去,又是大叫一声,连着怀里的孩子一起瘫倒倒在地。
第四章 故事(四)
烛火依然还在,发散出红黄红黄的光。
只见鬼怪狞笑着转过头来,却不正是那陆长东的脸么?
刚刚被永明禅师的意外一击,让它吃了不小的亏,辛苦数月累积起来的护身元气居然在片刻间被击的粉碎。但饶是这样,它依然压下了立时反攻的意图,只是探过身注视着躺倒在地的尘儿和怀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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