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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阿?”
男孩儿点点头。奥伊乖巧地伏在杰克的脚边,长鼻头微微靠着杰克的小腿。“而且我还感觉到其他一些东西,眼前总是出现一个黑人关在监狱里,还有电台广播,说什么所有这些人已经全死了——肯尼迪兄弟,玛莉莲·梦露,乔治·哈里森,彼得·塞勒斯,伊扎克·拉宾,谁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也许是密西西比州牛津镇监狱,奥黛塔·霍姆斯曾被关在那儿。”
“但是你看见的是个男人,不是苏珊娜,是个男人。”
“是的,嘴唇上蓄了一溜小胡子,还戴着一副镶金边的眼睛,活脱脱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巫师。”
他们来到灯火通明的酒店入口,停下脚步。一个身穿绿色燕尾服的门童猛地吹了一声哨子,招来一辆黄色计程车。
“你觉得他是不是就是乾神?监狱里的那个黑人?”
“不知道。”杰克懊恼地摇摇头。“还有一些道根的画面。全混在一起。”
“也是感应到的?”
“嗯,但不是米阿或苏珊娜发过来的,也不是你我。我觉得……”杰克压低声音。“我觉得最好弄清楚那个黑人到底是谁,他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因为我有感觉,我看到的景象直接来自黑暗塔本身。”他严肃地盯着卡拉汉。“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现在已经非常接近,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卡-泰特这样四分五裂真的非常危险。”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几乎到了。”
6
从杰克抱着奥伊走出旋转门的那一刻起,他自然地成为当下这个小组的全权领导。他弯下腰把奥伊放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卡拉汉觉得这孩子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领导地位,不过也许倒是一件好事儿;否则他或许会丧失所有的信心。
奥伊嗅了嗅自己在酒店绿色玻璃墙上映出的倒影,跟着杰克走向前台,爪子接触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时发出噼啪轻响。卡拉汉走在杰克身边,瞬间领悟到他眼前呈现的正是未来的景象,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惊讶。
“她来过这儿,”杰克说。“神父,我几乎能看见她,她们俩,她和米阿。”
还没等卡拉汉答话,杰克已经到了前台。“乞求您的原谅,夫人,”他说。“我叫杰克·钱伯斯。有没有人给我留了口信,或者包裹什么的?应该不是苏珊娜·迪恩就是米阿小姐。”
女接待疑惑地低头打量了一番奥伊,奥伊抬起头,冲着她开心一笑,露出一口牙齿。也许正是这个让接待有些不安,她皱皱眉头,别过脸转向电脑屏幕。
“钱伯斯?”她问。
“是的,夫人。”最讨大人喜欢的乖巧语气。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了,但他还没忘记,很容易就找回感觉。
“是有样东西留给你,但不是一位女士留下来的。是一位叫斯蒂芬·金的先生。”她笑了笑。“我想应该不是那位有名的作家吧?难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夫人,”杰克回答,斜睨了卡拉汉一眼。他俩也都是最近才听说斯蒂芬·金的大名,但杰克明白为什么他的伙伴听到这个名字会如此惊愕。卡拉汉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他只是把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
“好吧,”她说,“这个名字也许真的很普通,对不对?全美国有许多叫斯蒂芬·金的普通人,他们都希望……我也不知道……别再被骚扰。”她咯咯轻笑起来,显得很紧张,卡拉汉暗自揣测,难道是因为奥伊?看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不是一只狗?也许吧,但卡拉汉觉得更可能是杰克,他身上的某种气质轻声诉说着“危险”二字,也许甚至是“枪侠”一词。毫无疑问,他身上有些东西让他和普通男孩儿不太一样。简直大相径庭。卡拉汉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的场景,杰克从枪套里掏出鲁格枪抵住那个倒霉司机的鼻子。说你开得太快了差点儿撞死了我的朋友,他尖声斥责,泛白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说你不想脑袋上多一个枪眼儿当场死在街上!
普通十二岁大的孩子对一场擦肩而过的交通事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卡拉汉不这么认为。看来女接待的紧张情绪也不无道理。至于他自己,卡拉汉突然觉得,他俩在迪克西匹格餐厅的胜算变大了一些。不是许多,但起码有一些。
7
也许杰克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咧开嘴,给了女接待一个最乖巧的笑容,不过在卡拉汉看来,这笑容和奥伊的非常相似:露的牙太多了。
“请稍等,”她说完转过身。
杰克不解地瞅了卡拉汉一眼,仿佛在问她怎么了,卡拉汉只是耸耸肩,摊开双手。
接着女接待走向她身后的柜子,打开柜门,从里面的盒子里翻出一个信封,回到前台。封面上印着君悦酒店的标志。杰克的名字——还有其他一些字——工整地写在信封正面,半像手写半像打印:
杰克·钱伯斯
这就是事实
她把信递给杰克,小心避开杰克的手。
杰克拿起信封,仔细摸了摸,里面除了薄薄的一张纸,还有另外一样东西。一块硬片。他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一张白色的房间门卡夹在纸里。写信人用的是质量一般的便笺纸,抬头上印着“打电话给吹牛大王”一行字。内容本身只有短短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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