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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口袋里他摸到了想找的一小卷钞票。奥伊狂吠时她正在打扫房间,冲马桶、拉窗帘、叠被子,在枕头边为客人留下几颗祝愿好梦的糖果。有时候房客会留些小费。看来眼前这位收获颇丰,已经拿了两张十美元,三张五美元,还有四张一美元。
“如果以后有机会重逢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卡拉汉对昏睡的女仆说。“否则就权当对上帝的贡献吧。”
“白界,”女仆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仿佛在说梦话。
卡拉汉和杰克交换了一个眼神。
11
卡拉汉把装着黑十三的布袋抱在胸前,杰克拎着装欧丽莎的袋子,走进电梯。钱藏在杰克口袋里,最后一共有四十八美元。
“会不会不够用?”听罢神父提出对魔球的处置方法之后,杰克只有这么一个疑问。按照神父的计划,他们又多了一个目的地。
“我也不知道,而且不在乎,”卡拉汉压低声音,仿佛正在阴谋策划什么,尽管电梯里面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如果我能抢劫睡着的宾馆女仆,那么不给出租车车费也不算什么难事儿了。”
“是呵,”杰克应道,想到罗兰在他的追寻途中可不只抢劫无辜平民,甚至还杀了许多人。“我们赶快完成这件事儿,然后去找迪克西匹格餐厅吧。”
“你瞧,你不用这么担心的,”卡拉汉安慰道。“要是黑暗塔真的塌了,你肯定会第一时间感应到。”
杰克的眼光在卡拉汉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卡拉汉忍不住挤出一丝微笑。
“一点儿也不好笑,先生,”杰克说完他们迈入一九九九年初夏的夜色之中。
12
他们到达第一站时是九点差一刻,几道残光从哈得孙河对面照射过来。出租车计程器显示车费九块五毛钱,卡拉汉抽出一张十美元,递给了司机。
“老兄,当心别受伤,”司机带着浓重的牙买加口音。“我非常担心你可能会吃颗枪子儿。”
“孩子,你能拿到车钱已经很幸运了,”卡拉汉和蔼地说。“我们在纽约旅游的预算很少的。”
“我女人也有预算的,”出租车司机说完后就开走了。
与此同时,杰克抬起头。“哇,”他轻声说。“我猜我已经忘记这儿有多大了。”
卡拉汉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说:“赶紧把事情了结吧。”他们快步走进去:“有没有从苏珊娜那儿感应到什么?任何消息?”
“一个男人在弹吉他,”杰克说。“正在唱歌……不知道。我应该能知道的,这是那些不是巧合的巧合之一,就像书店店主的名字叫塔尔,巴拉扎的据点叫斜塔一样……那首歌……我应该知道的。”
“还有其他什么吗?”
杰克摇摇头。“我最后从她那儿就感觉到这么些,就在我们走出酒店上出租车的时候。我觉得她已经进了迪克西匹格,现在已经完全失去联系。”他微微一笑。
卡拉汉朝着中心大堂的指路牌走过去。“让奥伊跟紧你。”
“别担心。”
不一会儿卡拉汉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13
牌子上写道:
长期寄存
10—36个月
使用代币
领取钥匙
货物遗失,概不负责!
告示下面的方框里写明了货物寄存条款,他俩一条条仔细读过来。地铁从地底经过,脚底下隆隆震动。卡拉汉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来过纽约,不知道这是哪一趟车,开往哪里,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隧道到底挖了多深。他们已经下了两层自动扶梯,先是到了购物商店,再是这儿,而地铁站竟然还要再下去一层。
杰克把装欧丽莎的口袋移到另一侧肩膀,指着条款的最后一条。“我们包租下来的话还能打个折扣,”他说。
“折扣!”奥伊跟着附和。
“哎,年轻人,”卡拉汉表示同意,“倘若心愿是骏马,乞丐都能变骑手。我们不需要折扣。”
的确不需要。他们通过金属探测仪(欧丽莎没问题),走过一个坐在凳子上打盹儿的协管员。杰克决定那些最小的储物箱——长条大厅最左边的那排——足够放得下套住中城小道布袋的木盒。最长期租用一个小储物箱需要二十七美元。卡拉汉神父小心翼翼地把钞票塞进代币机的口里,做好了机器出故障的准备:虽然他刚回到这座城市,时间还很短,但已经目睹了许多奇观,当然也包括恐怖的事儿(包括出租车费居然降了两块钱),而眼前所见更是或多或少让人难以接受。能吃进纸币的售货机?机器暗棕色的外表和让顾客面朝上塞进钞票的指示后面肯定还藏着许多复杂技术!指示旁边配着一张图画,上面是脑袋朝左的乔治·华盛顿头像,但是卡拉汉塞进机器里的钞票无论头朝哪里,都没出现任何问题,只要画面朝上就行。不过机器最终还是出了一个小故障,退出一张过老过皱的纸币,卡拉汉反倒不禁松了口气。其余比较新的五元钞票被顺利吞了进去,机器一声没吭,就哗啦啦吐出许多代币。卡拉汉拿足了二十七美元,朝等在储物箱旁边的杰克走回去。但是他很快转回身,想弄清楚一件事儿。他看了看令人惊讶的(至少对他而言)会吞钞票的售货机,在最下面的一排金属版上找到了他想找的信息,上面写着Change-Mak-R2000一行字,俄亥俄克利弗兰制造,当然上面还有许多公司的名字:通用电气,百得电气,舍沃锐电子,松下电气,最后,在最底部几乎看不见但无疑存在着一行小字,北方中央电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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