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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没父亲也没母亲,”赛尔回答,语气中满是疏离与鄙视,她乞求的同情与怜悯在他的双眼中没有显示出丝毫。而那对眼睛上方、额头中央的血窟窿继续盈满一波波的鲜血,却没有一滴溢出。
又一波产痛掠过她的子宫,是迄今为止最剧烈的,米阿步伐踉跄,可这回赛尔没流露出丝毫扶住她的意思。她砰地跪在他面前,双手握住他鸵鸟皮的靴子,抬头望向他的脸。在那件鲜亮得几乎尖叫的黄色外套映衬下,他的脸色显得尤其苍白。
“求求您,”她说。“求求您了:请遵守您给我的承诺。”
“我也许会,”他答道,“也许不会。你知道吗,还从来没人舔过我的靴子。你能想象吗?我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享受过一次老式的舔靴待遇。”
人群中一个女人噗哧一笑。
米阿弯下腰。
不,米阿,你不能这么做,苏珊娜呻吟道,但米阿根本没有回答,甚至体内让人麻痹的疼痛也没能阻止她。她伸出舌头,开始舔起理查德·赛尔皮靴粗糙的表面。苏珊娜隐隐约约尝到了味道,沾满尘土的皮革味道,懊悔与屈辱的味道。
赛尔等了一会儿,说:“行了。停下来吧。”
他粗暴地扶她站起身,没有一丝笑容的脸正对着她的脸,之间相距不到三英寸。现在离得这么近,已经不可能忽视他和其他人脸上戴的面具。紧绷的面颊近乎透明,一丛丛浓密的深红色鬃毛在面具下隐约可见。
也许当鬃毛长得满脸都是时,你会把它称做皮毛。
“你的乞求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他说,“尽管我得承认,感觉好极了。”
“你答应过我的!”她大叫道,试图挣脱他的掌控。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宫缩,她疼得弯下腰,拼命憋住尖叫。等疼痛稍稍减缓,她继续叫道。“你说过五年……甚至可能七年……是的,七年……我的小家伙能得到最好的照顾,你说过——”
“是的,”赛尔回答。“我想起来了,米阿。”他眉头微蹙,仿佛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接着他展开眉头,微微一笑,嘴角附近的面具起了皱,一颗黄色的断牙从嘴唇里戳出来。他松开一只手,抬起手指做了个老师教学生的手势。“最好的照顾,没错儿。问题是,你能胜任吗?”
这话一出,人群中发出赞同的低笑声。米阿可没忘记,刚刚这帮人还称她母亲,向她表示欢迎,可这一切已经变得非常遥远,仿佛一场虚浮的梦。
至少你抱得动他,不是吗?从深处某个地方——实际上就是囚禁室里——黛塔反问。是啊,至少那个你绝对能做得很好,毫无疑问!
“至少我能抱得动他,不是吗?”米阿几乎想朝他啐口唾沫。“我能把另一个送进沼泽吃青蛙,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吃的是鱼籽酱……那个我也干得很棒,不是吗?”
赛尔眨眨眼,显然对如此敏锐的反诘有些措手不及。
米阿柔和下来。“先生,想想我放弃的一切!”
“哼,你本来就一无所有!”赛尔嗤道。“你不过是个空虚的灵魂,整天只会勾引那些偶尔路过的流浪汉。风中的荡妇,罗兰是不是这么叫你这种人来着?”
“那么想想另一个,”米阿又说。“那个叫苏珊娜的。为了小家伙我偷了她的身体、她的意识,都是奉了您的吩咐。”
赛尔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说的话全是放屁,米阿。闭嘴吧。”
他朝左边一点头,一个顶着一张狗脸的低等人走过来。他头上长满浓密的蜷曲灰毛,眉毛上的血窟窿斜斜上扬,仿佛东方人的眼睛。走在他身后的是另一个鸟头怪物,深棕色老鹰模样的脑袋从印着蓝色魔鬼公爵的圆领T恤里伸出来。他们一左一右把她架了起来。那个鹰头人的手尤其让她恶心——布满鳞片,像外星人似的。
“你是非常出色的看管人,”赛尔说,“这点我们非常同意。但我们也必须记住,真正喂养孩子的身体实际属于蓟犁的罗兰的小婊子,不是吗?”
“你撒谎!”她尖声控诉。“噢,肮脏的……谎言!”
他仿佛没听见,继续说道。“而且不同的工作需要不同的技巧。俗话说得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求求您了!”米阿尖声乞求。
鹰头人把长着利爪的手放在头两侧,左右摇晃,摆出耳朵被震聋的夸张姿势。滑稽的表演引得一阵哄笑,甚至有人喝起彩来。
苏珊娜隐约感到一股热流顺着腿流下来——米阿的腿——低头发现牛仔裤的裤裆和大腿已经湿了。她的羊水终于破了。
“我们走……婴儿马上就要出生了!”像个游戏节目主持人似的,赛尔兴奋地大叫起来,笑得暴露出太多的牙齿,上下都有两排。“后面会怎么样我们再看。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你的请求。与此同时……欢迎,米阿!欢迎,母亲!”
“欢迎,米阿!欢迎,母亲!”其他人跟着附和。米阿突然觉得自己被架了起来,狗脸人在左,鹰头人在右,向房间后面走进去。鹰头人每次呼吸喉咙里都咕嘟作响,米阿听起来十分不舒服。她的双脚几乎不能着地,被架着朝那个长着黄色羽毛的鸟头人走去;金丝雀,她脑海里浮出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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