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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眼光飘向西边。“太阳就要落山了。趁着还没天黑赶紧给我们读读这本书吧,杰克。”
杰克翻到第一页,给大家看了看工程师鲍伯坐在小火车查理的驾驶室里的插图,然后开始读:“‘鲍伯·布鲁克斯是中世界铁路公司的工程师,负责圣路易斯和托皮卡之间的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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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孩子们时不时地还可以听见查理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吟唱他的老歌儿。’”杰克读完了。他又给大家看了看最后一幅插图——开心的孩子,但也许实际上正在尖叫——然后合上书。太阳已经落山,余晖在天空洒下一片紫色。
“呃,也许并不完全一样,”埃蒂说,“更像那种水会倒流的梦境——但是相似的地方也足够让我吓傻了。这里就是中世界——查理的地盘,惟一不同的是在这里它不再叫查理,而变成了单轨火车布莱因。”
罗兰盯着杰克问:“你怎么想呢?我们应不应该绕过城市,避开这列火车?”
杰克低头沉吟片刻,抚摸着奥伊厚实光滑的皮毛,然后说:“我是想避开,但是如果我对这个卡理解正确的话,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
罗兰表示同意。“如果这是卡,那么这类我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的问题根本就不用考虑。如果我们试图绕道,也会发生一些意外迫使我们回去。与其想方设法推迟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不如干脆立刻让步。你觉得呢,埃蒂?”
埃蒂同样沉思了一会儿。他可不愿意和一辆会说话、自己会发动的小火车有什么瓜葛,不管它是叫做小火车查理、还是叫做单轨火车布莱因。而且杰克告诉他们的一切都显示它很可能是个坏东西。但是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在旅途尽头的某处有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想到这里,埃蒂惊讶地发现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想法和需要。他抬起头,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栗色的眼眸几乎第一次牢牢凝视罗兰暗淡的蓝色眼睛。
“我想要站在玫瑰花田中,我想要亲眼看见矗立在那儿的塔。我不知道接下去会怎么样。也许会有人为我们哀悼,不过鲜花就不需要了。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站在那里。我猜我根本不在乎布莱因是不是魔鬼、是否会开进地狱。我投票,我们应该去。”
罗兰点点头,转向苏珊娜。
“好吧,我可从来没做过什么黑暗塔的梦,”她说,“所以我可以从另一个方面说说——估计你会说,欲望的方面。但是我已经开始相信卡了,而且我也没那么傻感觉不到有人敲我的脑袋说‘那个方向,白痴’。你怎么样,罗兰?你怎么想?”
“我想我们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不如等明天再谈吧。”
“那《谜语大全》怎么办?——”杰克问道,“你们想现在看看那本书吗?”
“过几天会有时间再看的,”罗兰说。“我们现在先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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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兰很长时间都无法入睡。当规律的鼓点节奏再次响起时,他干脆爬起来走回到路上,站在那里遥望远处黑暗中的索桥与城市。他的确像苏珊娜想的那样是个外交家,彻头彻尾的外交家。一听到小火车的事,他就知道这是他们旅途下一个必经的磨难,但是他觉得说出口不是很明智。特别是埃蒂,他痛恨被人指使;一旦他产生这种感觉,他就会开一些愚蠢的玩笑,然后像头驴子一样倔强、不肯再向前挪一步。这回他和罗兰的目标一致了,但是他仍旧很可能唱对台戏,罗兰说东他会说西。所以还是慢慢来更安全,先询问而不是先吩咐。
他转身走回去……蓦地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路边看着他,他的手立刻握住枪把,差点儿就把枪抽出来。
“我还在想一番做戏以后你能不能睡得着,”埃蒂说,“看来答案是否定的。”
“我一点儿都没听见你过来。你学得很快……只是这次你的肚子上差点儿就多了颗子弹。”
“你没听见是因为你心事太重。”埃蒂向他走过来。借着星光,罗兰发现他丝毫没能唬住埃蒂,他对埃蒂的敬重继续加深。埃蒂总让他想起库斯伯特,但是在很多方面埃蒂已经超越了库斯伯特。
如果我看轻了他,罗兰暗忖,我肯定要付出代价。如果我让他失望,或者做了什么会让他以为我出卖他的事情,他可能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你在想什么呢,埃蒂?”
“你。我们。我想告诉你,我猜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明白。但现在我不是很确定了。”
“那么就告诉我。”他边说边想:他简直太像库斯伯特了!
“我们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不得不——都是你那该死的卡。但是我们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我们愿意。我知道我和苏珊娜都这么想,而且也很肯定杰克也同样。你脑袋很聪明,我的楷覆功老朋友,但是我觉得你肯定把它藏在地洞里了,因为该死的我从来想不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要看它,罗兰。你能帮我挖出来吗?我想看到塔。”他凑近罗兰的脸,仔细打量,显然并没有找到希望看见的东西。他恼怒地举起手。“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让你放过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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