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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战争的性质也随之改变。攻城的戈嫘人渐渐占了上风——被称做戈嫘人是因为他们比城里的住民年纪大得多。当然后者年龄也渐渐增长,不过他们仍被称做“陴猷布人”,尽管他们的青春韶华早已远逝。最终他们要么是忘记古老的武器如何使用,要么已将炮弹用尽。
“也许两者都是。”罗兰喃喃地说。
大概九十年以前——在希和泰力莎姑母的有生之年——最后一队亡命之徒经过这个小镇。他们人数非常多,以至于先头部队日出时策马踏过河岔口,断后的部队直到日落时才离开。他们是这里见过的最后一队人马,头领就是一名叫做大卫·奎克的王子——后来从天上掉下来摔死的就是他。他组织了混迹在剌德城外的乌合之众,对任何反对他的人格杀勿论。奎克领导的戈嫘军团并没有试图通过水路或桥攻陷剌德城,相反他们在离城十二里的地方另建了一座浮桥,从侧翼攻城。
“从那以后,战火蔓延,”泰力莎姑母总结道。“时不时会有人从城里逃出来告诉我们零星的消息,唉,零星的消息。现在更加频繁,因为他们说,浮桥已经无人守卫,我以为战火几乎已经熄灭。城里陴猷布人和戈嫘人为了战利品还在相互争斗,只不过我觉得当初跟随奎克王子造浮桥的那些人的后代如今才是真正的年轻人了,但他们仍然被叫做戈嫘人。而最初剌德住民的后代一定已经与我们一样老,尽管他们中间还是有些年轻人,被古老的传说和可能仍存在的知识吸引而加入陴猷布人的队伍。
“两派人马宿怨未解,枪侠,所以他们都会想要你称做埃蒂的那个年轻人。如果那个深色皮肤的女人能生养,即使她被截去双腿,他们也许不会杀她,因为他们会让她养孩子。现在孩子已经越来越少,因为尽管过去的疾病已经消失,但有些孩子还是天生畸形。”
听到这话,苏珊娜激动起来。仿佛要说什么,但却只是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重新坐回原处,继续以刚才的姿势听下去。
“但如果他们想要这个年轻人和女人,枪侠,我想他们更会想要这个男孩。”
杰克弯下腰,又开始轻轻抚摩奥伊的毛。罗兰看见他的脸,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初山脚下的情景又出现了,只不过缓型突变异种变成了另一个版本。
“而你,他们只会立刻杀死,”泰力莎姑母又说,“因为你是一名枪侠,脱离时代,远离家乡,对两边都没用处。但是他们可以捉住男孩,利用他,教育他,让他记住一些而忘记其他。至少他们自己已经忘记当初打仗的原因;况且自那以后世界也已经转换,现在他们只为了可怕的鼓点杀戮。其中一些可能还年轻,但是大多数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像我们一样。他们所有人都变得愚蠢,活着只是为了打打杀杀。”她顿了一下。“现在你们已经听完了所有故事,你们确定不要绕道而行,不要打扰这些人?”
还没等罗兰回答,杰克清晰坚定地说,“说说你知道的单轨火车布莱因,还有工程师鲍伯。”
11
“工程师谁?”埃蒂问,但是杰克只是盯着那群老人。
“轨道就建在那里,”最后希开口回答。他指着远处的河流说。“只有一条轨道,人工石柱支撑。中土先人造的马路和墙壁都是那样。”
“单轨火车!”苏珊娜高声说。“单轨火车布莱因!”
“布莱因带来一切烦恼。”杰克喃喃地说。
罗兰看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现在这辆火车还开吗?”埃蒂问希。
希慢慢地摇摇头,一脸紧张不安。“不,年轻人——但是在我和姑母年轻的时候,它还运行。当我们还年轻、城里战火正兴时。它在出现前总会先传来——低沉的嗡鸣声,就像预示着夏日午后的暴雨即将到来——那种雷电交加的暴雨。”
“唉。”泰力莎姑母神情迷茫,就像在做梦。
“接着它就呼啸驶来——单轨火车布莱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突起的鼻子就像你的子弹,枪侠。车身大概两个轮距。我知道听起来不可能,也许的确不可能(我们当时还很年轻,你得记住,而且这点非常重要),但我仍然觉得它就是这么长,因为当它开过来时,整辆车似乎遮住了地平线,然后在你看真切之前就飞速开过!
“有时如果天气糟糕、气压很低,它就像哈罗皮埃①『注:哈罗皮埃(Harpy),希腊、罗马神话中身是女人,而翅膀、尾巴及爪似鸟的怪物。』一样尖啸着从西方开过来。有时在夜晚它开过时会在前方投下一道长长的白光,尖啸声能把我们所有人吵醒,那声音简直就像传说里在世界末日能把死人从坟墓里唤醒的号角,就是这样。”
“告诉他们爆炸声,希!”比尔或者蒂尔惊恐地颤声说。“告诉他们每次随之而来的爆炸声,那是地狱里的巨响!”
“唉,我这就要说,”希的声音透出一丝责怪。“火车经过以后总有几秒钟会很安静……甚至有时会隔上一分钟,也许……之后就是地动山摇的大爆炸,地板震动,杯子从架子上震下来,有时甚至窗玻璃都会震碎。但没有人见过任何火光,就仿佛这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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