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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姬穿着一袭白色云烟千水裙,挽着半透明纱罗披帛,她柔亮润泽的墨发梳作芙蓉髻,两侧斜簪着一对珍珠碧玉金步摇。
白姬雪肤红唇,薄施粉黛,淡烟般的娥眉之下,一双明亮的美目顾盼生辉。然而,云髻峨峨之下,本该是一双耳朵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一个少了一双耳朵的白衣美人,看上去说不出地诡异。
白姬恍若未闻,茫然地望着大呼小叫的小书生。
小书生急得拿手比划,白姬才明白他的意思。
白姬大声笑道:“耳朵跑了,我听不见。我现在完全听不见,轩之要说什么,就比划一下,或拿笔写下来吧。”
合着,刚才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贺宅的事,白姬一个字也没听见?!元曜不由得泄气,继而想起了什么,又惊道:“耳朵怎么会跑了?跑去哪儿了?它还回来不?!”
元曜比划了半天,白姬才明白,大声道:“趁我不注意时跑的!不知道回不回来,我已经让纸人去找了!原来,龙的爪、眼、耳、鼻也是有思想的!哦,还有猫的!”
还有……猫的?元曜正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黑猫从柜台那边跑了过来,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
元曜仔细一看,又是一惊。黑猫的耳朵倒是还在,只是本该是嘴的地方,空空如也。
原来,离奴的嘴跑了,怪不得刚才它一直不说话。
白姬替离奴大声说道:“离奴的嘴也跑了!纸人已经去找了!我就说嘴这个东西十分重要,不能卸下来,它偏不听。没有耳朵虽然不方便,但也能凑合着过日子,没有嘴可就严重了!不能说话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不能吃,不能喝,这就要命了!”
黑猫一听,十分惊恐,它叫不出来,只能眼泪汪汪。
元曜十分震惊。
白姬和离奴变得一个聋,一个哑,元曜也就无心再管贺远与女鬼的事了。
白姬每天都派出纸人去找她的耳朵和离奴的嘴,但是一连数日,纸人都毫无所获。
日子还是得过。
白姬没了耳朵之后,元曜只能与她比划着沟通,很多意思比划不出来,写字又太长,十分不方便。
白姬聋了之后,听不见声音,更不能察觉自己声音的大小。她跟元曜说话时,有时候声音低到听不清,有时候冷不丁发出一阵荡气回肠的龙吟,能把瓦片震落。
白姬偶尔会坐在后院诵读经文,以前倒还没什么,现在整个西市,乃至长安一百一十坊都能听见她沉厚雄浑,仿如洪钟一般的诵经声,时不时还夹杂着一声龙吟狂啸。
大家都以为佛祖显灵了,纷纷去佛寺祭拜。一时之间,长安城里的各大佛寺香火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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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奴哑了之后,天天安静如鹌鹑,它没法言语之后,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对月对花落泪,对风对雨遣怀。由于不再胡吃海喝,黑猫清减了不少,由圆滚滚变得体型修长,双眼也更明亮了。
廊檐下,黑猫安静地站着,仰头望着浮云。它四体修长,身姿飘逸,深邃而忧郁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领悟了众生的奥义。
元曜远远望去,一晃眼间觉得那仰头望天的黑猫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看上去竟似要得道升天了。
黑猫回过头来,狠狠剜了元曜一眼,立刻没了道骨仙风之姿。
元曜拿出香鱼干,道:“离奴老弟,要不你过来嗅一嗅这香鱼干?小生知道你心里苦,不能吃,嗅一嗅也是好的,不然会憋坏的。”
黑猫飞奔过来挠了元曜一爪子,哭着跑了。
这一天,缥缈阁中,白姬在里间看经文,离奴在后院望浮云,元曜在柜台边记账。
元曜正在写账目,有客人走进了缥缈阁。
元曜抬头一看,却是韦彦。
“是丹阳呀,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逛逛?”韦彦是熟客,不用招呼,元曜又埋头写账目。
韦彦一脸着急,顾不得跟元曜寒暄,张口就问道:“轩之,白姬在不在?”
元曜一边写,一边道:“白姬在里间。”
“太好了。”韦彦急忙往里间冲去。
“丹阳,白姬最近身体有恙,双耳失聪,怕是……”
韦彦早就冲进里间了,元曜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元曜一边写账目,一边听里间传来的对话声。
韦彦急道:“白姬,那鬼手莲又出事了!”
白姬笑道:“啊,原来韦公子来了。”
韦彦急道:“你快帮我解决!”
白姬小声道:“啊,韦公子来了。”
韦彦道:“白姬,你卖的东西总是出事,不得清净,我以后不会再买你的东西了!”
白姬大声道:“啊,韦公子来了。”
韦彦疑惑地道:“白姬,你为什么翻来覆去就说这一句话?”
白姬气沉丹田,大声吼道:“啊,韦公子来了。”
韦彦吼道:“白姬,你疯了吗?!”
白姬声如洪钟,道:“啊,韦公子来了。”
韦彦一愣,用尽力气吼道:“白姬,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我就不找你算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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