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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镜晚+番外 作者:饮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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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恩怨情仇

 
文案
白镜晚独自等待了千年,终于等到转世的恋人。
 
一如往日的音容笑貌,却又与往日判若两人。
 
相处愈久,白镜晚开始思索,从前的所为是否正确,从前一心厌憎的敌人,是否活该死去。
 
放下心中执念,再去寻找从前的真相,竟是爱恨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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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依旧文案无能,别相信文案的苦逼调调
偶尔想写写狗血的故事,其实最重要的是想写一个偏执中二的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那种感觉)
攻受是白镜晚X白镜言
短篇,虽然剧情狗血但我会尽量把它写的不那么狗血,嗯,加油。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镜晚 ┃ 配角:白镜言,薛代 ┃ 其它:美攻,受默默宠攻,HE
 
 
  ☆、第 1 章
 
  他终于来了。
  一个承载着前世些微爱意的陌路人。
  分明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啊,泥尘染了衣衫染了面颊,唯独那双眼睛依旧干净纯稚,所思所想叫人一眼望穿。我猜,他一定是像从前那些人一样,千方百计寻不死城城主,圆他的心愿。
  我立于廊边,冷眼看他的烦忧与倦态,殿外琼花纷落,落入酒盏一瓣犹带清幽香气的花朵,头顶是鲜红似血的圆月亮,于是夜晚也显得不那么静寂。
  蹉跎千年等来的人,是不是记忆里美好的人。
  他似乎天性无畏,放下包袱,左右环顾所处的荒凉庭院。
  终于他看见我,后知后觉地冲我挥手:“小公子,你是这城中的人吗?”
  兴许是太久未曾与人言语,我顿了顿,终究只是点头。
  他掩饰不住地勾起唇角,抓起包袱行至我身边,尘灰下的面目轮廓分明是我所熟识的,那双漆黑的眼睛弯起来,像月牙:“我叫薛代,来不死城,是想找城主白镜晚,你知道他在哪吗?一路走来,城中只是空荡荡的,尽是些废弃的宫殿,我担心传言是假的,倘若是假的,我便白来一趟了。”
  “传言不是假的,我便是城主,若是不信,你看天上的月亮。”
  传言里存留千年的神秘古城永夜无昼,夜幕上有着诡异的血色圆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如往常是少年人的嗓音,未曾因着久未开口而喑哑滞涩。我饮下盏中酒液,问道:“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薛代只是将我上下打量一圈儿,最后的视线停留在我眸上:“你当真是城主?”
  更胜前世的麻烦啰嗦。
  那双眼睛不错视线地注视着我,一如从前的样貌姿态,一如从前的姓氏,名字,仿佛回转身便能见到千年前言笑晏晏的青年弯了唇角问,你当真是白镜晚?
  然而看着他,我终究寻不到从前那个薛代的真实影子。
  唯有音容笑貌不曾改变。
  城中的夜风是阴冷的,这座城之所以叫做不死城,不是因着留存久远千年未灭,只因为城中之物皆是死物。宫殿,庭院,草木花朵,甚至是立在殿中塑像一般的侍者,早早死去的东西,被我小心地保存,自然不比活物脆弱。
  如薛代一般的生动人类有哀乐喜怒,有六根六识,生老病死由不得他,因为由不得,于是听信传言来城中寻我,自身求不得自在境界,是故脆弱。
  我将酒盏中剩余的酒液倾倒于庭前的花圃中,于是杂草繁茂处钻出一星半点儿艳红花朵,随着美酒的浸润蔓延开来的诡异花朵很快盖住枯黄野草,其势亦如灼灼烈火,烧至薛代脚边方止。
  “现下你信不信?”
  薛代无言片刻,终于点头:“我信的。”
  带着三分惧怖七分好奇的眼神,从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神情。我记得清楚,寂冷宫室里,只有他陪着我,明明灭灭的烛火映照里,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信的,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邪物,你不会害人。
  可惜他信错了我,我不单是人人谈之色变的邪物,还是个作恶多端狠佞无情的邪物。魑魅魍魉原本就是冷血的存在,我不以为他们说的有什么错漏,然而那个时候,我是真实地相信自己是个善类,我相信自己能够为了心中重要的存在压抑本性,同他平平安安度过一世。
  为什么之后不如想象的美好呢。
  我以为一切的错轨都是因为那个人,我的三哥白镜言,若不是他千方百计阻挠我与薛代,若不是千钧一发间他将剑尖刺入薛代心脏,日后我怎会不管不顾冲破桎梏,将华美宫室烧个干净。
  于是造就我深重罪业。
  那个时候确然是憎恶他的,每日拭剑时,看着微泛寒光的剑尖,我总会想起白镜言的面庞,一想到他鲜血四溅,我便觉快意。五年,十年,十五年,我仍旧少年模样,而白镜言却渐渐烙上了岁月痕迹,他疾病缠身,国家社稷的担子沉重地压在他肩上,他后宫的三千粉黛形同虚设,他不近女色,他永生都得不到喜爱的人,他是个可怜人,令人憎恶的可怜人。
  我的恨意与不甘寻到了发泄之处,只要我日复一日地憎恨他,只要我最终用手中长剑结束他可怜可憎的一生,那么我便是为薛代报了仇,十五年,便不算虚度蹉跎。
  为什么最终,我却觉得心中空荡,苦痛难捱呢。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白镜言终于死在我的剑下,昔日的华美宫室燃起滔天烈火,火光焚过只剩劫灰。大约我从未仔细看过白镜言的面孔,那个时候他倒在我脚下,仰起的脸倒是俊秀文雅,原来他并不是记忆里那个严厉凶狠的模样,太多年未曾好好看过他,原来他的眉眼鼻唇,是生的这个模样。
  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他张了张嘴,声音却是嘶哑无力:“薛代不值得,你那样聪明,为什么不明白?”
  “镜晚,你这样活着,真是毫无意义。”
  那是他最后留给我的话语,懵懵懂懂,我不明白,亦或是不愿明白。千年之间,我总在想杀掉他是不是做错了,最后总是得不出结论。对错都无妨,做过的事,造过的孽,我总要为其付出代价。如今活死人一般呆在不死城中,是我的代价,而为世人实现愿望,便是我赎罪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薛代留在了不死城,算是与我短暂相伴。
  殿中面目苍白的侍者端了几碟精致点心置于桌上,薛代看着他们僵硬的动作,并没有流露出该有的惧怕。真是奇怪,从前那些人,只是看见侍者们空寂的眼睛,便惧得面无血色了,且薛代千年前并不算胆大无畏,今日怎的就不慌不乱。
  我摇摇头,与他毕竟隔了千年的时光,这个人不可能丝毫未变的。
  重拾往昔的柔和神态,木然惯了的面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拈起一块儿糕点递给他:“不管你有什么愿望,这一回,我并不打算不求回报地帮你。”
  “可是他们皆说只要寻到了你,便可以达成心愿,且不会有任何代价,那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
  没错,作为这座城的城主,我没什么立场拒绝一个跋涉而来的祈愿者。不死城外设有结界,能进来的,只能是千年前身葬火海的无辜宫人,亦或是与我有过交集的故人。于是传言里的白镜晚便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而这座城,也常常引得许多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传言便也只能是个不真实的故事。
  我订下了规矩,但凡进得城门者,皆可向我许下一个愿望,为善的,作恶的,我都会让他们得偿所愿。有一个人满意离去,我便赎完一桩罪孽。最开始时也会苦恼,这样不分黑白地帮助他们,究竟是赎罪,还是重添新罪。然而是非对错,我早已看不分明,现下,也懒去看得分明。
  向来不是善类,何必苦闷烦恼。
  我看着薛代:“世上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达成心愿且不会有代价?真是天真,也正因为天真,它便只能是传言。”
  他眸中的光渐渐黯淡下来:“那么,会有什么代价?”
  将颊边的长发掖至耳后,指尖的冰凉使得我觉出些寒冷。薛代亦不自觉地交握了双手,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他也觉得这鬼地方太冷呢。环顾静寂阴冷的宫室,我想,是时候去一去这里浓重的死气了。
  于他好奇讶异的目光中,灯盏次第点起,回廊处凭空出现一排茜纱灯笼,映得房中仿似白昼,先前动作僵硬的傀儡侍者亦化作明珠落地,莹润光辉,美好夺目。
  “真好看……”他感叹。
  我挑眉,广袖挥动间,地上二三明珠忽而化作几个身披轻纱的秀美少年,嬉笑着上前将薛代围住,拈了点心往他口中送去,他面上现出绯色,蹙眉吃了一个,便又有美人斟了酒,盈盈笑着灌进他嘴里。
  看着他羞涩窘迫的模样我便觉着快意难言。
  “咳咳……城主,求你将,将他们变回去。”他被燥喉烈酒呛出眼泪,终于向我求助。
  我托了腮支着头看他,恶劣笑道:“美人作伴,难道不好吗?”
  便是于这些少年热闹的簇拥中,薛代抬起头,不满道:“什么美人,若论相貌,他们还及不上城主一分秀色。”
  美貌少年们蓦然化作明珠坠落地上,我睁大眼睛,沉默了半晌,只觉双颊热烫,再看薛代,他只是微低了头颅,耳朵已是通红。
  虽然羞涩不改,但这样无所顾忌的言语,却是千年前的薛代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从未听他说过的略带轻佻意味的话语,这一回听到了,反而觉得有些高兴。
  我无声走至他面前,俯下身与之对视:“你之前问会有什么代价,那么我现下告诉你,我让你留在这不死城中,每日陪我。”
  “这里死寂得像墓穴,没有人能陪我说话,今后你陪着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垂下眼,脸上像是醉酒人一般染上酡红,轻轻地应我:“好。”
  薛代住了下来。
  他告诉我,之所以来不死城,只因为每夜被梦魇所困。有时候梦见滔滔烈火将他焚作飞灰,有时候梦见有谁执剑刺入他胸膛,然而每一个梦里,都有一个白衣的背影,袅袅地袅袅地隐入烟尘烈火。
  原本薛代并未放在心上,梦境而已,只是夜里忧思,伤不了他分毫。直到一年前,他再度梦见白衣人执剑伤他时,胸膛竟觉出了真实的疼痛,梦中醒转,却看见衣衫染血,胸膛赫然一道狰狞剑伤。
  诡异之处在于,那剑伤竟在三日之后无故痊愈。薛代心中惧怕,重金请了许多高人作法祛邪,然而那些梦境不曾消失,模糊的白衣身影夜复一夜地入他梦中,梦中的疼痛也愈来愈深。
  “幸而寻到了不死城,说来奇怪,来到这里之后,我再不曾做那怪梦了。”
  他笑道,神情里颇有几分庆幸。然而我看着他,兀自沉默。
  只因为他说:“来不死城的前一个晚上,我梦见一个漂亮的小孩子,他孤孤单单地坐在秋千架上,看见我之后却冷淡地唤了一声,三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我的孩提时光,从来不知失意二字怎写。
  作为朔月国国君的第六子,我受尽了宠爱,父皇母妃的,皇兄皇姐的,短暂的十年光阴,仿似被浸泡在蜜罐子里,笑语欢声日日充盈华美宫室。
  然而这样自在得意的时光里,我无法忽略那个总是沉闷严肃的少年,白镜言。
  其实他大不了我几岁,安安静静,不怎么起眼,却意外地很有孩子缘。幼时我最喜欢与他亲近,然而他似乎不怎么喜欢我,每每见我,只淡淡唤一声六弟便抬脚离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的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子,父皇宠我,连带着旁人待我也添几分亲切恭敬,只有他对我视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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