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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八辈子霉+番外 作者: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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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石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啊,莫非是因为——”
“因为什么?”季钧忙追问。
落下石拍拍他的肩膀:“你,值得拥有。”
 
 
倒了八辈子霉 第九章
第九章
 
季钧闷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落下石收敛了笑:“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搬出来,然后,把油
 
也全部拿上来。”
季钧哦了一声,走到门口,突然省起,哎,现在不跑更待何时?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落下石正背对着他
 
,当下决定开溜。
心念刚动,落下石头也不回地扬声道:“你若敢跑,我就把鸟笼打开,要不要赌赌看她第一个是追你还是
 
追我?”
 
脚一软,差点被门槛绊倒——
 
季钧拿着油罐回来的时候
落下石指挥他将接过他手中抱的油缸,把油泼锝到处都是。
季钧当然不会以为落下石打算在大堂里炒菜.他是会觉得有点可惜,这江南风格甚浓的精致小楼就这么付之
 
一炬了. 
不过,就像落下石说的那样,这个地方不知道举行过多少这样的阴阳亲了,害人无数怨气太重,还是一把火
 
烧了好. 
落下石把那鸟笼放在了尸身边上,那人头不像刚才那么猛烈地挣扎了,只死死瞪着他们。
落下石没理会她,在桌上铺了纸笔,道:“你便来给她写首挽词吧。” 
“我,我可是不懂写东西,”季钧为难地说,“不瞒你说,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写东西都是胞弟在做。
 
落下石鼻子抽动了一下:“不可能,我鼻子最灵了,你身上半点匪气都没有。何况,她也是个痴情女子,
 
于情于理你也该送她最后一程吧?”
“我十年没拿过笔了。”
“那,你来说,我来写。”
 
季钧想想,对着那罩着遮光布的鸟笼说道:“这位不知名的姑娘,承蒙你看得起我季钧,但活着的时候,
 
我们各自在自己家里不得见,等到相见的时候,你都已经死掉了,那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就这样诀别了吧
 
。”
落下石悬肘挽袖,很快,龙飞凤舞写了挽诗。
 
君生大漠北
妾长柳江南
万里犹可越
阴阳最难留
 
季钧看了看,觉着那字体娟狂,甚是好看。又在心里嘀咕,这江南果然多才子啊,连做贼的都做得这么有
 
文化。
落下石见季钧没有意见,就将那黄纸一叠,从鸟笼缝隙中,塞进了笼中。
只听笼中哐当一响,落下石底促地“啊”了一声,季钧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落下石的食指上有个破了皮的口子,他舔了舔,道:“没事儿,不小心被她咬了一口。”
落到鸟笼中的那首挽诗,立刻被气得要发狂的人头撕咬成了碎末。
落下石抱来大堆纸钱,堆在鸟笼边,引燃了。
纸遇火即燃,这又是个阴阳亲的喜楼,多的是绸花纸钱,还加上到处洒了油,火势很快攀上了到处扎着的
 
缎子,火苗呼呼地向上,不多会,木结构的小楼烧得一团火球般,站在楼外都觉着烈焰扑面。
虽然离着小楼有些距离,但火焰依然热气袭人。季钧擦了擦热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觉得有些细
 
小黑色人影顺着炽热的火舌向上,漫漫消失在了空中。
或许是冤死此处的人们终于得到解脱了。
 
如果这就是自己这番惊吓的回报,季钧想着,总算也不是枉费了。如此一想,他心也松了,情绪也好了,
 
便转头去看落下石,想跟他说两句话,
戴着人皮面具的关系,落下石的表情依然很狰狞,瞳孔反射着熠熠火光,诡异得紧。
季钧没敢跟落下石搭话,保持着安静,过了一会,火声噼啪炸响的间隙,他似乎听见落下石在哼着什么调
 
子。
模模糊糊地,却很是凄婉冷清。
就像挽歌。
 
大火烧了大半天,黄昏时分,火势终于微弱了下去。
季钧在这个地方分不清来路方向,不敢独自离开,落下石却又不说走,他也只能耗着。
幸好烧楼之前,还记得从厨房里搬了几大坛酒,此时饿了,两人便席地对坐,一人一坛,喝酒。
季钧对自己的酒量,素来很有信心。一来边陲小镇冬天长且寒冷,人人都要喝酒御寒,这酒量就一代代传
 
下来了。二来自己家破事多,烦忧的时候没人商量,往往独饮至大醉。如此先天基因优异又后天勤奋练习
 
,酒量想不大都不行啊。
 
这两天的事情够多了,正好一醉解忧。
季钧拎起一坛,拍开封泥,酒香立刻漫溢,他只深吸了一口气,也觉着浑身舒坦,笑骂:“真是好酒,这
 
些贼人倒会享受!”
然后举起来,咕嘟咕嘟一大口,只觉着口齿留香,胃里一团火涌上来,什么恐惧啊担心啊,统统化为乌有
 
。就连眼前落下石这伤疤脸,也变得顺眼许多。
季钧喝了酒,话就多,开始啰嗦起来。
一会说多谢落下石够义气,救了自己一命;一会痛骂那群盗贼,伤天害理;一会又同情那姑娘,生生变了
 
僵尸,原本是多么美丽的女子!
。 
季钧先前没料到落下石也是豪量,喝起来一点不比他差,只不过话少些,多是听着季钧胡扯,季钧就觉着
 
,这是个很好的酒友。
不大工夫,两坛子酒就见了底。
 
季钧抹了把嘴,醉醺醺地说:“你人还真不错,喝酒不带劝的,跟你喝酒,带劲!”,说罢,晃悠悠地举
 
起坛子,伸到落下石面前。
落下石便跟他碰了碰坛子,发出好大一声响。
季钧又说:“我这次来,也带了好酒,烈酒,你跟我回去,我请你!”他有点找不着焦点的视线四处晃了
 
一圈,又说,“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冷清,下次,换个地儿,热闹点的,”他醉醺醺地,向落下石身
 
上凑,“红袖添酒,那才是,好味道。” 
落下石任由着他跟自己勾肩搭背,只喝酒。
“不瞒你说,”季钧打着饱嗝,“我来做生意是假,讨老婆是真,娶个美女,也算光耀门楣,就是,这也
 
不容易啊~~”
季钧困了,醉了,晕乎乎地靠在落下石身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落下石将他推开,季钧只翻了个身,继续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落下石却站起身来。
眼前小楼已经变成废墟,焦木倒错,暗红的火星顺着余热的空气四处飘散。 
他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堆废墟,热气之中,像个模糊的影子。
 
倒了八辈子霉 第十章
第十章
季钧睁开眼,发现时已过午,而眼前是熟悉的客栈屋顶,撑起身体瞄了一眼地板,什么也没有,再偷眼看
 
了床底,依然是空荡荡的,这才松口气,又倒下。
 
怎么回到客栈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最后只记得自己跟落下石席地对饮,觉得他那张伤疤脸尤其顺眼,然后就没什么印象了。
或者就是落下石把自己送回来了?
 
季钧抓抓头,算了,那些事都过去了,大喊一声:“三筒!”
过了片刻,听见门外慌慌张张的脚步声,门被推开来,三筒探头探脑地看向里面:“老爷,您醒了?”
 
季钧抬起袖子,闻了闻,觉得自己衣服都发臭了,随手拉开衣襟,口中喊道:“三筒,过来服侍老爷我。
 
季钧解开腰带,这弄脏的是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了,待会得去迎娶花魁,不知道还有没有合适,正想着,
 
却见三筒还在门外迟疑。
“三筒,你在磨蹭什么?”
三筒畏缩着,想说什么的样子。
季钧可不耐烦了,吼了他一句:“你还磨蹭个啥?”
三筒哭丧着脸啪嗒一声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说:“老爷,我是家里独子,就指望我传宗接代,您就放过
 
我吧!”
这神经病在说什么?!
 
等季钧搞定了三筒日益严重的臆想症,东西也吃了,衣服也换了,才想起来问一声:“我怎么回来的?”
“小的们沿着河道找了您一天一夜,累得筋疲力尽回来,却看见您就靠在客栈门口睡着了。”
季钧哦了一声,又道:“你去雇个轿子。”
三筒应了,转身要走,又掉过头问:“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风月鉴,迎亲!”
季钧本以为三筒定会高高兴兴一溜烟出门雇轿子,未料他却没动身,反而欲言又止的模样。
“搞什么?”
“老爷,”三筒吞吞吐吐地说,“我听街上的人是这么说的——”
原来啊,风月鉴的花魁,早就看上了某家公子,暗通款曲多时,这次的招亲,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那剪子
 
鱼可是论桶倒进去的,没人敢跳或者跳死几个摆在河里,对花魁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这不,季钧一被冲走,就立刻被宣布为死亡。花魁当天下午就跟着那公子回家逍遥去了。
 
季钧这个气啊!
自己一番真心实意,就给这么作践了!
纵然素不相识,白白为你送了性命,好歹也悲伤一下吧,有必要这么绝情吗?!季钧差点咬断自己的牙:
 
“叫上四万、六条、幺鸡,上门算帐去!”
 
作为风月鉴花魁这样一个公众人物,是没有隐私可言的。三筒早打听好地址,众人直接杀到公子家,却发
 
现只是普通人家。主妇自称黄氏,布衣荆钗,正在修葺篱笆,一听他们的来意,顿时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
 
,口口声声自家相公不知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了,天天在城外竹屋厮混,半个月也未曾回家,自己不但要独
 
自操持家务,还得抛头露面做手工补贴家用云云。
季钧满腔怒火,顿时被这眼泪浇灭了七七八八。他结结巴巴辞不达意地安慰了一番,又看着黄氏一双柔荑
 
被那竹片划得全是血口子,心都抽了抽。
三筒最懂他的心意,赶忙说:“老爷,留他们帮黄氏修缮篱笆,一个公子哥儿,我们两个教训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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