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原有的身分在泰肯来说,是不能学习魔法的,奴隶在泰肯如果偷学魔法只有死路一条,虽然我有一半贵族血统,但也有一半奴隶血统,禁学魔法的条文在我身上依旧适用,我当初之所以逃离泰肯……就是因为我对魔法感觉敏锐,在看过一些书籍后自学不少魔法而被发现,而被贝力鲁处以私刑,所以只好逃走……」
夏伊苦笑的说着这段不为他人所知道的过去,让克兰索与丽娃睁大眼看他。
「也就是说……你在泰肯算是被通缉的?」丽娃并未因此而对夏伊改观,毕竟在她眼里夏伊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泰肯的律法,泰肯的贵族太过安逸,舍不得放弃奴隶制度,对奴隶得的压榨即使过了千年也毫不放松。
只是丽娃无法去干涉他国政治,毕竟她不是泰肯的人。
「不过,我要离开……并不是因为被欧加尔一族发现的关系……我现在是『夏伊•萨尔』,就算欧加尔一族的人要指认什么,我否认到底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面对欧加尔一族,只要厚着脸皮耍赖否认就能了事,那并不是太大的问题,真正麻烦的是预言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在试炼期间发生什么事了?」
克兰索担忧的看着夏伊,这孩子可以说是这么漫长岁月以来,他最得意也最满意的徒弟,人乖巧又聪颖,而且拥有惊人的魔法天赋,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能够到达传说中的白魔导士的地位,让他就这样离开,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人总是会有私心,希望优秀的人才能够留住在自己的国家,克兰索当然也不例外。
发生什么事情……这个问题让夏伊清秀的脸庞上露出苦笑。
他不想让克兰索和丽娃担心,也不希望他们听到玉炎预言和他有关之后,对他转变态度,但是不说清楚,他们也无法安心吧?
「那个寓言预言……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夏伊淡淡地道。
克兰索一下子就想通了他的顾虑。
「你是担心……你会是预言里那个光与暗的其中之ㄧ一?因为你是当代第一个白袍?」克兰索没想过这点,在夏伊提醒之后,他才恍然得的想起那则预言。
传说中,将奥斯图帝国毁灭的,就是两个分别掌握了光暗两二系的魔导士,有传说指出他们联手毁灭帝国,也有传说是因为奥斯图的新帝苦苦相逼,而使得魔导士反扑,但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早已没有人知道。
夏伊点点头,但没有打算说出自己就是当年的黑袍,。说出口之后会给整个大陆带来怎样的恐慌,他很清楚,也觉得不必要。
他只是要让克兰索和丽娃知道他离开的理由。
「夏伊,我不会因为那个预言就认为你会带来毁灭,太过相信预言而去防范,有时候才是将预言实践的举动。」克兰索活得久看得也多了,他很了解有时候全盘相信一件事,并不见得就是好的。
「是啊……当年奥斯图的狂帝就是太过于相信预言,才会将自己的帝国推向毁灭,这次的预言显示说将会重现两千年前的毁灭,我们反该记取奥斯图的教训,不要一味的相信那个预言,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丽娃也在慰劝着他,希望他不要将那预言放在心上。
对于他们的观点和与想法,夏伊觉得很感动,也很感叹。
如果那时候,乌玛大陆的子民也都抱持着这样子的想法就好了,那样,也就不会迫使他和萨斯分离那么漫长的岁月。
「老师……丽娃姐,我很感谢你们的支持与想法,只是……你们会这样想,不代表其他人会这样认为。」他很清楚,大多数的人对于预言,还是抱持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愿意思考那预言合理性的人,其实寥寥可数。
「我不想冒险去碰触那些有可能毁坏平静生活的可能,我只想和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开开心心的活到老,和他看着日出日落,这样就够了。」
夏伊不会去怪自己为什么当初会想要学魔法、接受白袍试炼,因为他如果没有学习魔法,就没有办法从泰肯逃出来,也没办法再次和萨斯相遇。
「重要的人……是恋人吗?」克兰索看见夏伊说起那几个字时,脸上浮现的是很温柔幸福的表情,那是他和丽娃即使在这几年和他相处那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看过的神情。
克兰索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还有多少年来看过那么多子孙的爱恨嗔痴,他很轻易的就看出夏伊那种幸福的表情是从何而来。
一下子就被看出来的夏伊,因为克兰索的话而怔愣了一下,略显白皙的脸蛋因为尴尬而快速地晕染开一抹淡淡的红。
看见夏伊的反应,克兰索就知道他猜对了,心中浮现一种淡淡的感慨与失望,因为就如同其他人所猜测,他其实很希望把两位爱徒凑成一对,但不管他如何替这两个徒弟安排机会,他们相处依旧嗜像是一对姊姐弟一样,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是个怎样的人?大美人吗?」克兰索就像个八卦的探听者,对于夏伊的对象会是个怎么样的人抱持着高度好奇。
这也不能怪他会如此好奇,毕竟这些年来,这个徒弟对外在各种物欲都低的可怜,就连丽娃这样的美色当前都毫不动摇,唯一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只有魔法,可他现在却有了一个恋人?克兰索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美人……克兰索的问题让夏伊愣了愣,脑海里浮现恋人那俊美如暖阳般耀眼的容貌。
就某方面来说,萨斯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个美人没错。
「美人……吗?应该算吧……」夏伊迟疑的说着,不知道如果被萨斯听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带她来见见我们,就要离开了吗?总要让我们知道你这孩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模样吧?」克兰索用一副很失望的语气说着,故意说得像在指责夏伊把他和丽娃当外人一样,让夏伊困扰地蹙起了眉头。
「不……那是因为……」其实夏伊其实也想将萨斯介绍给他们认识,可偏偏就是萨斯不愿意,而他也不能强求,现在又不能回答克兰索说是萨斯不愿意,那样会显得好像萨斯不给克兰索和与丽娃面子。
「导师,您就别为难夏伊了。」知道克兰索是在逗夏伊,丽娃不赞同的瞥了克兰索一眼,然后又转头看着夏伊,「能说说你的恋人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吗?很可爱?还是很美丽热情?」
夏伊苦笑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的恋人是和女性完全构不着边的……男人。
「他是个……很温柔的……吟游诗人,懂的事情很多,这次能够完成试炼,也仰赖他渊博的学识。」夏伊只能如此简略地形容萨斯,想着萨斯那令人感到温暖的声音,还有怀抱,夏伊脸上并便不由自主的露出幸福浅笑。
吟游诗人?
对于他所选择的对象,克兰索和丽娃都感到非常意外,但转念一想,追求这世界无尽魔法知识的夏伊,若是遇上一个学识渊博的吟游诗人,不难想像他会被对方吸引。
「所以……你想和那个吟游诗人一同旅行,当一个旅行法师?」丽娃看着夏伊那张看来稚嫩,却又带了一份成熟稳重气息的脸庞,顿时有种孩子长大要往外飞出去的感觉。
「是的……一方面我也希望能够避开那则预言,希望老师和丽娃姐能够原谅我的任性决定。」夏伊深深地吸口气之后,望着他们两人,无比认真的说道。
望着夏伊坚定的表情,克兰索还能说什么?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永远都会敞开大门等你回来。」克兰索走到他面前,摸摸他的脑袋。
温和慈善的语气和动作,让夏伊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即使知道今后一别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但至少知道在这世界上,除了萨斯以外还有人会关心他,那是比什么都要令人感动的。
「谢谢您,克兰索导师……」翠绿的美丽眼眸中,漾起一层薄润的水雾。
「傻孩子……这样就哭了呀?」克兰索将人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然而,室内一片温馨的气氛,却没人注意到那抹藏匿在窗外强墙下的身影。
「原来她他已经成为传说中的白袍……」充满忌妒的喃喃自语,细碎的只有说的人自己听的得见。
「不过……原来预言中的光与暗中的光……指的就是他?这可得好好地向父亲禀告了……或许便能趁机……」碎语者语气中带了几分小人得志的笑,眸中闪过阴狠之色。
他才不管预言的真实性与这个消息的是非对错,对他而言,只要能够拿来利用,并剔除他的眼中钉,那样就够了。
在房间里的人交谈结束并且一同离去后,那抹一直藏匿在窗外的身影,才偷偷摸摸地离去。
听完长子已以看似冷静,却又带着几分兴奋雀跃的声音说完他的消息与见解后,男人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依旧是漠然的脸孔,望着通讯魔法那方传递过来的长子影像,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见男人几乎没什么反应,通讯魔法那方的青年,原先的激动也稍微畏缩冷却了几分,有些畏颤地看着男人。
「你说……他已经是个白袍?」好半晌,男人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是的……是的。」猜不透男人想法的青年,有些吞吐地回答男人。
明明男人是他的父亲,但他却永远也摸不透男人在想些什么,那对翠绿的眼眸总让他畏惧不已。
幽绿的……像是可以看透一切。
「那么……你呢?贝力鲁?」男人平淡的语气,不带一丝讽刺或指责,可是听在青年耳中却是无比刺耳,彷佛是最严厉的指责,在说他空有欧加尔一族的血统与姓氏。
贝力鲁咬紧唇瓣。,强忍着内心那股羞辱感,他没有办法忤逆或反驳男人,也无法因此而怨恨这个他从小就崇拜的人,只能暗自将那股被羞辱的怨恨,转移到夏伊身上。
他并不是真的那么糟糕,只是一和聪颖无比的夏伊比较,他就像是多了许多瑕疵,彷佛他才是那个次级品,这让他认为都是因为有夏伊的存在,才会凸显他不足的地方,也更加痛恨起夏伊来了。
「我不会再让您失望的,父亲,我会抓住那家伙好好惩治一番。」贝力鲁充满信心的喊话,一心想着这次一定要将夏伊狠狠地整治,没有注意到男人那一闪而逝的不置可否。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贝力鲁,退下吧。」男人淡然地说完,贝力鲁便唯唯诺诺地向男人致敬,然后男人手轻轻一挥,便结束了那连络魔法。
男人手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支颚地凝望着前方,像是在看什么,但又像是在心不在此地发呆着。
「唉……」若有似无的叹叹息声响起,回荡在空荡荡无其他人的书房里,那声轻叹反而显得清晰。
男人起身缓缓地走向书柜,轻轻扳动雕刻在柜上的某一个小雕刻,只见书柜无声息的往旁滑开,露出在书柜之后的光裸平整墙面。
他没有再按什么机关,只是嘴里念着一串咒语,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墙面上浮现一道拱门状的淡金色符文字串,接着那拱形内部部分的石墙突然消失,出现一个黑洞般的洞口,还隐约可见那黑暗中向下旋转蔓延的石阶。
随口的念了一串简单的光明数术咒语,男人面前亮起一颗光球,漂飘浮在半空中,随着男人的意念往楼梯下方缓缓移动。
他走进旋转阶梯中,背后和书房连接的墙也消失不见,书柜也滑回原先的位置,完全看不出任何移动过的痕迹。
缓步地跟着光球往下走去,不知道走了多就久,那螺旋状的阶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深远,终于走到底之后,又是一条幽暗深远的通道。
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在那条仅容两人宽的密道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的空间突然变得宽敞起来,出现一个挑高的宽大空间,像是宫廷的宴会厅一样。
幽暗的空间因为宽敞,反而增添一抹诡谲与令人不安的气息,但男人依旧面不改色的更往里走。
随着他的深入,四周原先明显经由人工凿建的空间,也逐渐变成像是天然洞穴,深敞的洞穴出现一根根巨大而透明的水晶柱,层层交错堆叠,在光球的照射下,反射出绚烂的璀璨光芒。
当男人终于停下脚步时,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格外巨大的水晶柱墙,他抬起头,望着那像是被冰冻凝结在水晶柱中的人类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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