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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瘴 作者:绿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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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萧禹商没想到他对这东西那么重视,想起那链子不知被自己丢去了哪里,一时也说不出话。
  温晓见他神色尴尬,将东西放回,不由笑笑地说:“唉不跟你说了,也不知青溪他们在干嘛,我出去看看。”
  萧禹商看他出去的背影,不由放空了目光。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萧禹商分辨出温晓的声音,忙跑出去。
  “怎么了?”
  外面的温晓呆立着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再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萧禹商,这才有些回了魂。
  “你怎么又来了?”
  萧禹商看着眼前拦着温晓细看的君烨,有些头疼。
  “这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君烨。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像。”萧禹商叹道,“你拦着他干嘛?”
  温晓对着眼前那个一脸不耐的人微微点点头,“见过王爷。”
  “我就是有点好奇,睡着的样子和醒来的还真不一样啊。”
  分辨了下两人的神色,温晓不由感叹,两个不仅外貌不像,连气质也是大为不同。
  一个总是一脸温和,而眼前这位却一直摆着张焦躁的脸。
  温晓心里不由庆幸自己当初遇到了是萧禹商而不是这个君烨。
  如果当时遇到的是他,大概会很麻烦吧。
  君烨不知道温晓心里想了那么多,只对着萧禹商使了一个眼色。
  萧禹商察觉到对方有事要说,和温晓说了声就跟着君烨离开了。
  走到旁边的小树林,君烨才开始说话,脸色凝重。
  “有件事……要你配合确认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过去 
 
  有君烨的伴随,一路的顺利许多,连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京城还是像以前一样繁华热闹,而自己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温晓照样住进白果轩,回来两晚都无法安睡,只想早日见温希澜一面。
  他不敢问他是否被定罪,也不敢问是什么罪。
  这天他依旧无法安睡,终于忍不住主动踏进萧禹商的院子。
  一路走来也没见着个人,诺大的院子里有一片荷塘,葱葱郁郁的荷叶飘在水里,温晓走过荷塘上的小石桥,心里不由有点不安。
  里面只有一处院落亮着烛火,温晓顿了顿,思索了一下,便直直朝那里走去。
  一般来说,亮的地方应该就是主人所在吧,即使不是,好歹也能找来人问一下。
  窗帐上印着两个人的影子,两人正在说话,一时几个字传出,倒是断了温晓本想敲门的心思。
  里面的人像是没察觉到门外的状况,继续自顾自说着。正是萧禹商和管家向雨。
  温晓透过窗子看到向雨站立在萧禹商的背后,两人皆背对着窗外。
  “王爷……那边传来的消息,温二少爷在牢里喝了毒酒,已经去了……”
  温晓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看的那么清楚,一切在他眼中好像变成了慢镜头,他看见萧禹商瞬间把手捏紧了,突然转过头来,紧皱着眉头。
  “怎么可能。”
  萧禹商像是极其不相信,他的左手一直按在桌角上,竟生生在桌面按出几条深深的痕迹。
  温晓半晌才反应过来听到什么,往后退去几步,像站不稳般倒在了石阶上,双手扫过一旁,几个石子被他一手挥开,发出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里面的人总算听见声音,也立刻从窗口掠出来,看见呆坐在地上的温晓后,冷峻的眼神瞬间透出几分不忍。
  温晓就那样坐在了地上,白色的衣袖蹭在粗糙的地面上,划出几道黑色的痕迹。
  这算不算是无法填补的缺失?
  萧禹商心中想着,口中却轻声地喊他的名字,“温晓。”
  温晓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要看他,但焦点却一直没有办法落在他身上。他的眼里好像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看不见,空得可怕。
  萧禹商抿了抿唇,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往自己屋里走去。
  温晓在感觉到他温度的一刻,真正地脱力,陷入了黑暗中。
  温晓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秋日的院落很冷清,整个院子都没有人,像是荒废有一些日子了。温晓记得,这是温家的一处小院子,是他娘亲生前住的地方。
  院子里矗立着唯一一棵银杏树,叶子都黄了,随着风缓缓掉落。一片一片,小扇子的形状。
  这棵树还在……
  银杏树还在,那就还是他娘亲死去不过一年吧。一年过后,温老爷不愿他再触景伤情,便把这处院子改了,那唯一的一颗银杏树也移走了。
  温晓忍不住过去摸了摸那粗粗的枝干,粗糙的表皮刮得手有点痒。一片小小的叶子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小心地取了下来。那叶子很小,却黄透了,落在他手里还没有半只手掌大。
  突然传来一阵脚踩踏树叶的声音。
  温晓看向门口,那边跑进来一个小小的孩子。小孩子穿着一件薄薄小袄,左脚上踢踏着一只鞋子,另一只光着,那鞋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踏没了。
  那孩子脸跑的通红,看见了银杏树,跑的更急了,仿佛完全没有看见这边站着的温晓。看他走得飞快,虽然知道是梦,温晓还是不由地后退几步。
  可到了树旁,那孩子却停下来,伸出小小的手小心地摸着那粗粗的枝干,一下一下,就像温晓刚刚伸手摩挲树皮的样子。他脸上并没有笑容,小孩子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树上密密的黄叶,像在想些不符合他年龄的事情,像个小大人一般。
  温晓看了看他,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树叶,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看过。
  那孩子看了一会,像是累了,他席地坐下,抓起旁边的掉落的叶子把玩,嘴里喃喃地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字眼。
  温晓有意地听了一会,连起来,发现是这样一句话。
  “不知栋里云,当作人间雨。娘亲……我会念了。”
  温晓身躯一震,这才想起来这是哪个场景。
  那时也是秋天,银杏的金叶落了一地。
  那年娘亲虽然病着精神却还好,抱着自己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娘亲撮撮穿着圆滚滚的自己,笑得眼睛弯弯。
  “你这只小球球还真重。娘亲教你念诗好不好呀。”
  那时自己还不太懂事,什么都不懂,只会跟着一遍遍地念。念得多了,居然也记住了。
  但是下一年的春天,娘亲就去世了。
  而自己只会一遍遍地跑来这处院子盯着那棵树,一遍遍念那句学来的诗,想着哪天娘亲就回来了。
  而这天,自己照样跑进来这里坐着玩,却被抱走了,从这次之后,这个院子就改了……
  而那个把自己抱走的人,应该就是……二哥温希澜!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温晓被惊醒,又见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孩子跑进来。
  那大孩子长得十分漂亮,脸色却不好看,一跑进来就直奔过去将坐在地上的小孩子抱起来,将手里握着的一只小小的鞋子给他穿好。
  “晓晓怎么又跑来了?冷不冷?”
  小孩子看了看那只穿好的鞋子,指了指银杏树。
  “娘亲以前在这教我念诗……”
  那大孩子顿时停住了,露出不似这个年纪的深沉,叹口气,温柔地笑笑,将小孩子抱起来往外带。
  “晓晓,娘亲不回来了,二哥教你念诗好不好,不要再乱跑了哦。”
  小孩子睁大眼睛直直地盯了他两眼,却没有哭,随后在大孩子的身上挪挪屁股转了个身,对着身后的树的方向抓了抓。
  没抓住,小孩子有些沮丧地看看自己的掌心,嘴拉成一条线,却没有掉泪。
  再之后,那树就被移走了。
  温晓看着离去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心里默默地说。
  那些年只要温希澜能陪着他,就是他失去母亲之后最开心的事。
  而如今,温希澜走了,又剩他一个了吗?
  温晓看着远去的俩人,手微微伸着想要将那人拉住,最终却垂了下来。
  已成定局的东西,怎么会因为一个梦发生改变呢?
  “温晓!温晓!”
  一阵喊声仿佛从天际传来,温晓一怔,看向天空。
  天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碎裂,重现在他面前的再也没有那个院子,只剩下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
  “萧……禹……商……”
  温晓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温晓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萧禹商趴在自己的床前。
  这不是自己的床……温晓这才反应过来,他动了动,一旁的萧禹商也醒了。
  温晓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他的喉咙好像有点疼。
  梦中的场景还依旧清晰,只是现实中,温希澜却已经不在了。
  银杏……
  温晓想起之前听见的话,脑子里又是一阵轰响,脸色还是瞬间变得苍白。
  他抿了抿嘴唇,干燥的感觉让他很难受,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嘶哑:“我……”他嘴唇颤抖得厉害,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
  萧禹商忙把他的手掰开,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温晓咬咬头把手挣脱开,反而放在萧禹商的双肩上,双目对视,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我听你说……我二哥,死了?!”
  “你二哥……在牢里服毒,已经去了……”他感觉温晓握在肩上的手深深地掐紧,左肩上湿湿的,箭伤撕裂了。
  他忍着疼不吭声,看着脸色苍白的温晓,脸上满是愧疚的表情。他想把他抱在怀里,才没那么痛。
  过了好一会,温晓感觉自己右手处湿漉漉的,艰难地转眼看了看,指尖一片红红的液体。
  那是?
  迟疑半晌,温晓才察觉出那是血。
  萧禹商的血。
  温晓匆忙放开手,好像突然回神般摊开手看着,“你的伤……?”
  萧禹商脸色有些发白,还是坚持着说:“没事。你哥的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对不起。”
  “怎么你总是和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啊。看我弄得你伤口撕裂了……”,温晓苦笑,“只是我再怎么也有些疑问,我二哥拘于牢里,居然还能拿到毒药自杀,这不太可能吧,难道不是下旨死的吗?”
  “中间关系,我也还不是很明白。”
  “这样。”他毕竟和他一样刚到京城,也无可厚非吧。只是怎么继娘亲之后,二哥也走了。
  温晓心中苦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便立时站起身往白果轩走去。
  白果轩白果轩,好一株银杏树啊……
  萧禹商看他起身,也忍着伤口的痛,起身跟出去。
  温晓一路走过去,不是很快,眼神却很坚毅。他如今的脑海里只剩下梦里那一棵高大的银杏树。
  白果轩的银杏树叶黄得早了,才不过夏天刚过,这一片片金色的小扇子就挂在高大的树干上,在暗夜中也显得亮眼。简直和梦里那棵长得一个样子。
  温晓走进后院将那棵树轻轻抱了抱那棵树,随后就像脱力般,用手指细细地摩挲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头顶上那片金黄的海。
  “不知栋里云,当作人间雨。”
  青溪跟着两人进来后院,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少爷坐在树下像是傻了一般痴痴地笑,而后面追来的睿亲王扶着左肩站在一旁看着少爷,肩上的血渗透了雪白的衣服,一点一点往下滴。他心慌得紧,看向一旁的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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