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裤子弟外传(出书版) 作者:狐狸/fox^^/小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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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斯一把把它拽出来,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说一句网络,我就把你压到子弹匣里,你听懂了吗!?」
植物看了他一会儿,一副受到了巨大惊吓以至于僵掉了的表情。「我知道了——」它哑着哭腔说。
法瑞斯粗暴地把它塞回口袋里,朝外面走去。
「如果你有时间就好好想想怎么送我们回去,如果一个星期内还回不去,我既不保证雷森会有耐心,也不保证我自己会有耐心!」他恶狠狠地说。
他来到街道上,还没有看到雷森的影子,这人打扮起来比贵族小姐还花时间,他想。虽然在外面老老实实等待可能会是更好的主意,可是远方战争实在令人心神不宁,于是他走进雷森的房子,拉开房门。
雷森已经打理完毕了,正看着停电的冰箱发呆。
法瑞斯走过去.问道:「你在干嘛?」
「我肚子饿了。」雷森说。
「现在我们被困在一个正在打仗的异世界,你竟然说你肚子饿了?」法瑞斯说。
「被困在正在打仗的异世界肚子也会饿的。」雷森说,然后动作粗暴地关掉冰箱,像在关掉自己的那一点点其它的念头,对法瑞斯说:「走吧。」
法瑞斯跟在他身后,下意识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给你吃吗?」
「不用。」雷森冷冰冰地说。
他的声音里有种拒绝一切的味道,就算法瑞斯神经比较粗,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杀气。他耸耸肩,跟在他后面。
雷森走到门外,看着远方几乎变成了废墟的城市,站在这里他可以嗅到随风飘来的黑暗魔法的气味。
「我去看看有没有垃圾需要清除,可以打发一下等那蚯蚓恢复记忆的时间。」雷森阴森森地说,朝那片城市走去。
法瑞斯迟疑了一下,不确定要不要跟过去。雷森一直在试图无视他的存在,这会儿又想去杀「类似魔族的东西」泄愤,他犯不着跟过去自找麻烦。
可是雷森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他。
以前的时候,雷森也会回过头来等他,可是这一次显然并不像以前那样友好,雷森的眼神带着股严苛的杀气,法瑞斯吞吞口水,小声说道:「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回来,做些午餐什么的,我是说,如果城里没有食物,你回来时会饿的……」
「那植物在你身上。」雷森说:「如果它又突然想到,空间转移回去了怎么办?」
法瑞斯呆了一会儿,伸手想从口袋里掏出植物,可是它狡猾极了,早就顺着袖子爬到了他的头发里,这会正死死抓着他的发根,想伪装自己是根变异的绿色发丝,在嘤嘤哭泣——它不敢哭得太大声,是怕被法瑞斯循声发现。
「别让我跟他走,求求你,他会把我碎尸万段——」
也许你碎成好几段还能分别长成不同的植物,法瑞斯想乐观地这么跟它说,但如果那样,它多半会哭得更加凄惨。而且凭良心说,雷森真的可能会宰了它,毕竟连自己刚才都有冲动杀了它,而自认打从来到人界以来,他的修养已经好了很多。
他叹了口气,为了他的未来——这植物死了,他们可能真得永远被埋在这个乡村式时空里了,而法瑞斯可不想过没有车子、电影、和酒吧的生活。
「好吧,我们一起,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的。」
雷森不再理会他,转身朝下方的城池走过去。
前方,结界、也是自己的世界和异界的交界处,泛着隐隐的光华,雷森面无表情地直接走过去,结界彷佛浓稠的液体一样,在他身上扫过似乎想留住他,失败后便弹回原状,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法瑞斯跟着走出去,在雷森后面问:「你不怕它碎掉吗?」
「那就让植物再长一个出来。」雷森说。
法瑞斯感觉到头发里小生物的颤抖,他告诉自己这家伙一点也不值得同情。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善心去同情它,雷森带着准备大干一场的杀气,而他最好能和雷森保持三尺之外的距离,不然他的下场比这株植物好不到哪里去。
雷森几乎已经不再渗出纯银的气息,但通体仍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那是因为他的灵魂本质,法瑞斯想,雷森可能早已经和那代表死寂的神器同化,他所有的记忆和人生都有它的控制与参与,想剥除那圣器、寻找纯粹是人类的雷森,压根儿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远方的城市正在慢慢活跃起来。
它本来的规模应该不小,在不死生物的攻击下,固然会展现出一副「我已经死了的」的样子,可等不死军团离开,藏在石缝里的人们扶老携幼地走出来,寻找亲人、清理战场,也许还盘算着搬到别处居住什么的。
「我真不明白,那些死亡军团为什么要撤走?它们明明占了绝对的优势。」法瑞斯一边走一边评论,「无论在哪个世界,慈悲可不是它们的特点。」
另一个驱魔人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杂乱的战场,发现确实没有一丁点敌人的踪迹。
「它们溜得也太快了吧。」雷森有点失望地说。
「肯定是因为你杀得太快了,」法瑞斯说:「你不到一分钟就干掉了三个,你至少可以先示弱一下,这样敌人才会靠过来嘛。现在好了,它们只要有基本智能的就知道要逃跑,虽然在我的印象中,它们一向没有什么智商。」
法瑞斯狐疑地四下打量,可这里的不死生物确实比他认识的那些聪明一点,一个影子都看不见。
雷森拧着眉头,对此非常不满。「它们可是传说中的不死军团啊。」他嘀咕。
「不死军团也有害怕的权利啊。」法瑞斯说。
雷森转头看他,一副「我不认为它们有权利害怕并逃跑」的样子,他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听说巫师有时能把自己的情绪赋予尸体,那怨气太重,以至于能控制住死者,让它们疯狂杀戮。」
「但我没感觉到怨气。」雷森说。
「我也没感觉到,真奇怪。」法瑞斯说:「我以为是刚睡醒、低血压,所以反应迟钝呢。」
「你是魔族,你根本就不会低血压。」雷森嘲讽。
「身为人类时,我会——」法瑞斯说,然后他停下下面的辩解,挥了挥手,把解释的打算挥开,雷森永远不喜欢听这个。
「算了,如果这里没有你要屠戮的对象,也许我们可以回去弄点早餐吃——」他问。
「我不饿。」雷森冷冰冰地说。
不,你很饿,就像我也很饿,所以我头晕,而你的脾气看上去坏到足以炸毁整个不死军团了。
可他没胆子把这些话说出来,雷森继续朝山下走去,脚下的道路粗糙古老,直通方才那被毁掉的城市。
空气中烧焦的气味越来越浓,远方传来不断呻吟和哭泣的声音,气氛越发阴森,好像在走进地狱里一样。
「你在这个空间不能自由使用神圣系力量?」他在雷森后面问。
雷森冷着脸没说话,看来是真的。
当然,就算情况不是这样,但只要他的理解不是差距太大,以至于影响到他俩的人身安全,他也不会想搭理他。
法瑞斯闭上嘴,在后头自个儿整理目前的情况。
应该不会是规则改变,因为那样的话,雷森本身的存在都可能被抹消——因为他本身就是寂灭之剑,法瑞斯倒有点好奇,如果剥除了神圣之力,雷森还剩下些什么?
这么说来,雷森只是神圣系力量很难召集罢了……
「这很奇怪,」他在后面喃喃地说:「如果一个空间神圣系力量这么少,却存在如此强大的黑暗力量,那它不可能还存在,这不平衡……或者该说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再次打量这个被黑暗力量袭击的城市,道路两边的房屋大部分都已经倒塌,有些看上去早在好些年前就荒废了,但看上去是很正常的人类居住的房子,甚至曾颇为繁华。
法瑞斯曾经光顾过一个只剩黑暗力量的空间,那里可半点也看不出人类社会的痕迹,说是地狱倒更合适些。
当然……现在这里也差不多了,法瑞斯想。
继续往前走,他真正看到了那些居民,不再是像游戏一样远远看着,他能看到他们脸上的尘土,嗅到血腥和绝望的味道。
没有人在逃难。
那可是所有城池被毁灭时都会看到的景象,人类总是渴望到别处更好的生活。可是这些人彷佛早就认命了,一副早已绝望、看透生死的模样。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路边,清楚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
没有年轻的情侣互相搀扶,也没有母亲抱着孩子,更别提有人朝他们的衣服抱以怪异的目光——原本法瑞斯一直挺担心这个。偶尔有些人多看他们一眼,也是因为他们那副游客般悠哉的神态太刺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想,有如许这里真的有一个失控的神,想要把它掌下沙子的城堡彻底摧毁,或是变成另外一种存在……
他放眼望去,城市满目焦黑的土地和尸体,整个大气中弥漫着某种……东西,那就像……
他挥开那些念头,他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在回应这世界里的黑暗。那片蓝天的更深处,藏着什么黑暗……他看不到,但他灵魂的更深处,感觉得到它的存在……
他把注意力转移开,不再想着那些未知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他想。他身上有十三层封印,还有雷森——就算神圣系力量稀缺,这人周围还是有极淡的纯银气息,这是只要他活着,就永远不可能去除的东西。
他转头看雷森,他看上去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这里现在连只给他杀的史莱姆都没有,而且满世界的人都一副被他们残暴神只碾成了灰的表情,一点激情也没有。
就法瑞斯看来,大老远来旅行一次——虽然经过怪异了点儿,但好歹算趟长途旅行嘛——就应该有点艳遇怪事之类的调剂,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一副麻木、惨得令人心碎的样子……
正在这时,他看见远远地前方一个蠕动的小小黑点,他猛盯着那东西看了半天,发现那果然——终于来了——是个正挣扎着想从废墟里爬出来的美丽少女!
法瑞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推开石块,把这位目标物扶了起来。
少女长着一头浓密华丽的红色长发,不过满脸是灰,既猜不出年龄,也看不清长相。不过法瑞斯觉得她应该是个美女,小说里这时候总会碰上美女。
「妳还好吗?」他问。
可对方并没有对他抱以感激的微笑,她一把推开他的手,快速说了一堆什么,可悲惨的是,法瑞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他忘了,跨世界旅行会存在语言障碍的问题。
但女孩可不管这个,显然她认为她说的话所有的人都应该懂——那绝不包括异世界游客,可是谁有机会能碰到几个异界倒霉蛋呢。
看到他没反应,看不出年龄和长相的女孩挣扎着站直身体,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动作迫切,姿势活像被丢进煎锅里的鱼,一副火烧火燎的样子。
可大概是脚伤得厉害,她一个失重,差点倒在地上,法瑞斯连忙冲过去扶住她。
他在她旁遍看了半天,仍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她那头红发可真是妖异又奢华,他想,肯定是个美女。
美女脚踝的角度很不对劲儿,可能断了,他用力按住她,用自己的语言说道:「妳现在不能动,小姐,妳需要医生……也许是牧师什么的……」
对方拚命挣扎,指着城市的方向,好像再晚一秒钟,她的心上人就会被五马分尸。
法瑞斯想,这倒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第一个看到有明确目的性的人。
他感到手上湿湿的,他抬起手,看到一掌的血。
「天吶,妳需要血浆和救护车!」他说,女孩穿着黑色的衣服,弄不清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但从手上的血液量看来,她显然很不乐观。
这时,雷森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侧头看着这场鸡同鸭讲的吵闹。
「她好像想要到什么地方去,」法瑞斯紧张地对他说:「但她伤得太重了,她会死在路上的!真见鬼,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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