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侦缉事务所+番外 作者:猫猫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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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死缠烂打要学道术也只是冲着将来能给自己多一个求生的技能罢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
毕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难道不能尽自己的力量去维护吗?
徐洛安不懂,这一刻,他有些看不懂慕容澈,一边露出悲悯伤痛的眼神一边说着冷漠无情的话语,他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你或许觉得我冷血,或许觉得我麻木,或许觉得我残忍,”慕容澈一眼便看到了少年内心的想法,自嘲一笑:“但这世界就是这样,自它存在起便有我们应该遵循的规则,盲目僭越只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动荡。”
“死者已矣,但生者还要继续。为了不能挽回的死亡,我们就要赔上自己的生活吗?徐洛安,你要记住,你不是神,你只是人!做好你自己便是对生命最大的回报。”
凡尘俗世,六道众生。因果轮回,是是非非,我们因何而生又因何而亡,冥冥之中,自有劫数。
命运,是我们无法逃脱的枷锁,即便是手握命盘,也无能为力。慕容澈微微垂了眼皮,掩去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懦弱,禁不住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娘们儿唧唧的了。
徐洛安有些明白了,但却还有些不甘心:“可是,万一那人就是凶手呢?”
慕容澈抬起头,看着他:“那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如果记得,我陪你去警局找宋亚飞。”
徐洛安苦兮兮的拧着一张脸,紧紧咬着下唇,钝钝的摇头:“不记得了。”如果不是今晚上那么碰巧的看到那孩子,估计他也想不起自己曾经碰到过这么个小孩儿。更何况,那个男人实在太普通,只觉得说话温和,其他的便再无印象了。
慕容澈耸耸肩摊手:“这不就结了。放心吧,警察一定会查出真凶的。”
徐洛安有些失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了脑袋,闷声道:“真的能吗?”
慕容澈失笑:“虽然宋亚飞性格不怎么样,但也算有两把刷子。”
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宋亚飞:“阿嚏——!”暗自疑惑: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背后嚼我舌根?
最后,慕容澈看着徐洛安略微放松的神情,也宽了心:“好了,如果你真想帮助那些死去的孩子,那就好好的休息养足精神,这样才有可能想起那个神秘男人。对不对?”
慕容澈内心一片黑线,这么哄着徐洛安的自己真像幼儿园阿姨。
“恩,对!”不过,效果还是不错。
重新振作的徐洛安让慕容澈松了口气,没再说话,拍拍徐洛安的肩起身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慕容澈顿住了,侧过头,冲徐洛安说道:
“过两天,我教你怎么做法事超度亡魂,你准备一下。”
徐洛安先是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恩,好。”
看着少年露出的纯净笑容,慕容澈也微微笑了,真是个单纯的孩子,虽然胆子小了点,也挺好。
慕容澈出了门,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间里,兽型的青魂依旧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安静的沉睡。
合上门,慕容澈终于露出一丝倦容,疲沓的靠进青魂怀里,揉捏着爱人毛茸茸的耳朵,眼底沉沉如水。
“青魂,我有种不算好的预感,似乎要出大事了。”
“你快点醒吧,我很怕。”
慕容澈呢喃着拱进青魂的怀里,蜷缩着身体埋进柔软温暖的皮毛中,迷迷糊糊的渐渐睡过去了。
静谧的房间里,在青魂怀里沉睡的慕容澈没有看到,爱人柔软的耳尖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
深冬的季节,整个空气都被阴冷的寒气充斥,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硬生生的夺走了所有的生气。这是慕容澈最不喜欢的季节,因为冷,所以容易丧失勇气和希望,他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冰冷的不带丝毫热气,甚至能感觉生命在枯竭,在一点点的流逝。
这是个生命凋零的季节,注定悲哀。
水蓝的道袍上散发着禁欲的味道,加诸在那个干净清澈的男子身上,竟有些神圣的疏离和庄重。
同样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的徐洛安捧着香炉安静的站在一旁,视线里,是神情严肃认真的慕容澈,嘴里碎碎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悠长的缓慢的语气伴随着抑扬顿挫的语调散落在虚无的空间里,慢慢的筑起一条渡人轮回的路。
徐洛安心情是压抑的,这是他十七年的成长中最为灰暗的一笔经历,即使在很久以后,他也成了一个合格的术师之后,忆起这一年的冬天,也是格外的沉重而寒冷。
超度的法事已经做完,慕容澈睁开眼,清澈如洗的眼眸映出窗外铅灰的天空,默然凝视片刻,然后暗暗的叹了口气,接着收了阵站起身脱下道袍,随口吩咐徐洛安:
“徐洛安,我饿了,去做晚饭吧。”
徐洛安愣了愣,继而沮丧的垂头应道:“哦。”回头看一眼还在萦绕的缕缕香烛,最终还是抿着嘴关上了门。
也许师父说的对,这就是生活,死者已矣,我们却要继续前行,无可奈何的是只能是悲痛的心情而已。
慕容澈窝在沙发上,从杂志后探出一只眼睛看从面前走过的徐洛安,轻轻的摇头,但愿你真的能明白,傻小子。
华灯初上,暮色四合,凛冽如刀的风开始变得文静了许多。
橘黄的灯光下,慕容澈和徐洛安安静的吃着晚饭,气氛静的有些尴尬,但没人想要去打破它,直到敲门声突兀的响了。
徐洛安顿了顿,慢了半拍的反应过来,就看慕容澈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慕容澈心下犯了嘀咕: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呢?
门开了,出现在慕容澈面前的是一个有些谢顶身材发福的厉害的中年男人,一见慕容澈就堆出满脸褶子:“嘿嘿,请问这里是‘灵异侦缉事务所’吗?我找慕容先生。”
三两句话间,慕容澈就了解了这是财神上门了,赶紧绽开笑容近乎谄媚的说道:“我就是慕容澈,欢迎光临。”
大门被关上了,财神被迎进来了,生意也上门了。
即使再悲伤,也要努力的生活,心灵的成长才是真正的成长,这才是慕容澈想要告诉徐洛安的意思。
僻静的院落里,古色古香的建筑飞翘着屋檐静默而立,庭院里雕梁画栋繁复精美的横梁看得出年代留下的痕迹。院中,几棵冬青木郁郁葱葱给这个灰白的冬季增添了一抹莫名的色彩。
这是安倍斐柏在沅江的真正住所,因为习惯了在日本那个年代久远的古建筑里生活,所以水丽特意找到了这一处和日本相似的住处。不过,某人似乎并不打算真正努力的工作。
“啪!”沉闷的声音陡然响起,惊得安倍斐柏从藤椅上弹起来,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四处探寻:“谁?什么人敢偷袭本少爷?!”
寂静,瘆人的寂静,安倍斐柏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站在书桌旁面无表情的水丽身上,然后明显的松了口气的继续瘫软到椅子里,大咧咧的拍着胸口道:“哎哟,水丽,你干嘛又吓我?”
书房里有水丽特意叫人安装的地热系统,即使在这样寒冷的深冬里,也能让人感觉温暖。在这么舒适的环境下,想不让人睡觉都难。
水丽抬抬眼镜,面无表情的说道:“安倍少爷,请你努力工作。”
安倍斐柏撑开眼皮眯了一条缝,然后看到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资料,顿时头痛欲裂:“拜托,水丽!我看了一个通宵的资料,你也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难得这个变态也会有喊累的时候,水丽很是欣慰。
“可以。不过,从日本传来消息,安倍家族守护结界的力量又减弱了几分。如果你也能让那东西休息一会儿,那么你也能休息一会儿。”
什么叫胁迫?什么叫威逼?什么叫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安倍斐柏从水丽身上已经充分的体会了,来中国这么些年,什么没学会,倒把中国语言的博大精深学了那么些。
安倍斐柏叹了口气,轻摆着脑袋坐起来,认命的挪过那小山似地的资料,皱着眉头随手翻了翻,终究还是烦躁的扔下抬头看着水丽:“你给我看了那么多资料,我也去找了那么多地方,拜访了那么多道士术师降魔者,可是还是没有‘蛇丹’的下落,会不会是情报搞错了?”
说到这儿,水丽也微微蹙了眉,但态度依然强硬:“不会,我们的情报网绝对是无懈可击的,不可能有错。”
安倍斐柏抿着嘴看着水丽,想要反驳却硬生生的顿住了,既然说的那么坚决,那应该不会有错。但是时隔那么多天,凡是情报中提到的和“蛇丹”有关的地方或者相关者,他都去找过了,依旧毫无线索,难不成根本没有“蛇丹”?如果是这样,那安倍家的麻烦就大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脑袋埋进掌心,反复的深呼吸,以此平复内心处焦灼的情绪。
“安倍……”水丽敛了戏谑的神色刚想出口安慰,门口便有下属汇报:
“水组长。”
只一瞬,水丽有恢复了强硬冷漠的姿态,转头示意下属进来。只见下属将一封标有“绝密”字样的文件袋递交给了水丽,并且俯身在水丽耳旁说了几句话,便安静小心的退了出去。
水丽听了下属的言语,微微皱眉,一边飞快的拆开文件袋,快速的扫过文件内容,心中一惊,赶紧出口唤道:
“安倍少爷,有新情况。”
安倍斐柏顿了顿,缓缓把头抬起来,有些倦怠的看向水丽:“什么情况?”
水丽一面把文件递过去,一面解释道:“井空大师此刻正在沅江。”
“井空?”安倍斐柏迷惑的眨眨眼,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片刻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是谁?”
水丽无言,小小的翻了个白眼,耐下性子道:“你忘了?这位井空大师曾经在十五年前出访日本,并且老爷还邀请过这位大师到家中切磋法术。”
记忆在水丽的提醒下慢慢的苏醒,安倍斐柏眯着眼睛静静的在脑海里回想片刻,忽而觅到了遥远的零星画面。
那时候,自己和水丽都应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安倍家族的势力正如日中天,所以经常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名人政要前来登门,偶尔也会有外国人来家里。
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的确见过一个中国和尚,慈眉善目很和蔼的模样,难不成就是井空?
“少爷,这位井空大师在日本逗留过数日,现在又在沅江,你不觉得有些太凑巧了吗?”
水丽的话正是安倍斐柏心底的疑惑,所以当机立断的吩咐道:
“立刻去安排,我要会一会这位大师。”
“是。”水丽应承之后便要退下去,却又被安倍斐柏叫住了:
“等一下。”
水丽站住,询问:“还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安倍斐柏扫了扫水丽,继而狭促的扯出一抹笑容,撑着脑袋慢悠悠的开口问道:“刚才是谁说自己的情报网无懈可击,万无一失的?”
静。后院里,水车晃晃悠悠的转动,能听到水滴一滴一滴从竹筒里滴落的声音。
一向强势的女子难得一见的晕开一抹微红,僵硬的扭过头,几乎微不可察的低声道:
“……系统需要更新升级了。”
深冬的天气,干燥而凛冽,但却意外的晴朗,安倍斐柏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水丽,由衷的笑开了,难得一见男人婆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很欣慰。
法光寺。
井空在禅房里闭目打坐修行,静心无声。蓦然间,睁开眼,目光灼灼,灰白的眉渐渐拧成一团,表情分外凝重。
“师父,怎么了?”法炎有些奇怪,自己的师父在修习时向来都很专注,今天却这般反常?
井空似乎没有听到法炎的问话,只是兀从床榻上起身,然后慢慢踱步到门口,仰望灰蒙蒙的天际,凝视片刻,忽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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