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侦缉事务所+番外 作者:猫猫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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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安摸着下巴抛给乐凌一个不屑的表情,继而又转过眼看着卧室的方向,神色不明道:“师父他不是针对你,应该是和钟馗大师有过节。”这就是嘲讽钟馗的手段罢了。
见乐凌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徐洛安板了脸,异常严肃的笃定说道:“相信我,没错的。”
乐凌颤悠悠的拎着黑脸凶煞的钟馗,无语望天,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悲催的鬼了吗?身为鬼,却要住在钟馗的画卷里,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就这样,乐凌暂时在事务所里住下了,因为是鬼,不用吃东西,只需要偶尔给他点一点凝魂香就可以了,这样的成本在慕容澈眼里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也就不拘束乐凌在家里随意走动。如果想要出门晃晃的话,就需要带上画卷一起出去,阳气太甚,怕冲了他的魂窍。
当然,态度变化最明显的是徐洛安。刚开始,对于有只鬼在家里随意走动,徐洛安颇有些紧张和胆怯以及不习惯。尤其讨厌乐凌冷不丁的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落里钻出来,然后冲着徐洛安笑:“洛安,要我帮你炒菜不?”
徐洛安冷汗:“……不,不用了。”
再譬如,正上厕所的时候,乐凌突然从莲蓬头里钻出一个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洛安,蹲厕所的时候不要看小说,容易便秘。”
徐洛安黑线:“……哦,好的。”
诸如此类的例子真是不胜枚举,相较于徐洛安的不满和烦躁,慕容澈倒是很乐于见,有乐凌在,正好给徐洛安练练胆子,顺便还能起监督作用,呃,乐凌牌游魂,安全实惠功能齐全,非常好用。
不过,好在徐洛安适应力非凡,几天之后不仅习惯了乐凌的存在,还相处的不错,原因无他,只因为乐凌比自己胆子还小,常常一只蟑螂就能吓得他哇哇大叫。于是,能一掌拍死蟑螂的徐洛安相当有成就感,每每这时,徐洛安便叉腰昂头斜睨一眼缩在自己背后的乐凌,无比自豪。
慕容澈在一旁围观,无语无力外加无可奈何。
日子,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过了半个月,浑然不觉的,已经快到农历新年了,快要度过寒冬的人们开始为这个冬日里最火热的节日而忙碌了,或许是快过节的原因,每个人脸上都带了或多或少的笑意。
整座城市,充斥着喧嚣的热闹和俗世的快乐,宁静温馨,终于给清寒的冬季带来了一丝生机。
避开城市繁华,总还是有一方清净之地。深山藏古寺,云雾山间绕。
法光寺,清幽祥和,庙堂矗立庄严肃穆,密密麻麻的香烛插在庙前大鼎之中,香灰陨落,堆积沉淀。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菩萨生辰,所以庙里显得格外冷清,除了来帮忙的庙祝便看不到几个香客了。
井空住在寺庙后方的禅房里,单独一间,徒弟法炎就在隔壁,师徒有个照应。平日里,除了主持方丈会来找他下下棋参参佛经之外,便很少有人过来了。井空这个名字在僧人心目里不仅是尊严的象征,还有若有若无的一丝敬畏。
但是,今日此刻,井空看着突然拜访的来者,不自觉地绷紧了一根弦。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这个自称“安倍斐柏”的年轻人,俊逸的五官,眉目疏朗,轮廓分明的脸上是干净清透的笑,只是,深邃的眼眸背后,却是猜不透的深意。
区区片刻,井空便转了几道心思,略微沉吟便轻笑开口了:“你是安倍家的长子?”
“是。”安倍斐柏自然明白井空对自己的打量,也不恼,只任凭他打量,反正多看几眼也不会丢块肉,想到这,笑容愈发明亮灿烂。
“想想看,老衲拜访令尊已经十五年有余,彼时场景真是恍若昨天,转眼间,已是垂垂老者,真真唏嘘。”井空仰头做悲春伤秋状,神情慨然。然下一刻,又收回目光,看向安倍斐柏,一副慈眉善目和蔼亲切:“对了,令尊右膝的伤好些了吧?”
安倍斐柏闻言,心底小小的叹口气,看来要想让井空信任自己还真不容易。略想想,恭敬回答:“家父的确在收复式河女妖时受了伤,但不是伤在右膝,而是右背肩胛处。大师,您记错了吧。”
井空眼神一亮,随即笑道:“哈哈,是,时隔多年,确实记不大清楚了。哎,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前日里,闭目打坐竟然睡了过去。”
安倍斐柏明白井空已经半信了自己的身份,但他没时间等了井空确信,转眸思索,开门见山的开口了:
“大师,实不相瞒,小侄此次不远万里来到此处拜访师父,确是有一事相求。”
“哦?有何事相求,尽管说来。”井空敛了眼中深意,只端了茶碗悠悠品茗。
“小侄想向大师相借一物,还请大师成全。”说到此,安倍斐柏已然是肃然正容。
井空端在唇边的茶碗顿了顿,继而缓缓浅茗一口,又缓缓的放下,抬眼看他,轻言而出:“佛门四大皆空,凡尘勿扰,俗物非借。安倍小侄,恐让你失望了。”
安倍斐柏脸色突变,饶是再沉稳听了井空之语也忍不住皱眉,一句话,就把所有的可能抹去了。心下沉了又沉,但看井空一派风轻云淡的坚持,顿觉无比头疼。
告别井空,出了法光寺之后,水丽便神出鬼没的跟了上来,略显焦急的询问安倍斐柏:
“少爷,如何?那东西是不是在井空手里?”
安倍斐柏顿了脚,眉目划过一丝阴寒,回头看一眼法光寺,沉声道:
“是,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蛇珠’就在他手里。”
水丽闻言一喜,刚想追问,又听安倍斐柏颓然说道:
“但是,他没打算给我。”
“什么?”水丽一愣,继而恼怒道:“怎么会这样?‘蛇珠’本就是我们安倍家的东西,虽然不知当年老爷为何要将‘蛇珠’给他,但现在安倍家有难,他怎能拒而不还?”
安倍斐柏皱眉,说实话,他也不清楚为何井空会如此冷淡,但他相信父亲,井空是父亲选定的人,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安倍斐柏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仰头望天,天际处,一片粉红之云翩然而至,缀在冷凝单调的天空中,惊艳的美丽。
井空站在禅房门口,负手沉思,目光锁在天空中那朵诡异的红云之上,眉宇深蹙。
“师父,刚刚那人是何人?”法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井空没有回头,略顿了顿,沉声道:“故人之子。”
“咦?”法炎跟随井空多年,还从未听师父说起过有什么故人,当下好奇:“那他来做什么?”
井空深皱了眉,捏紧了手中的佛珠,因为用力,骨节泛出了灰白。
安倍斐柏是来拿回“蛇珠”的,但是,不是我不给你,而是……时候未到。
第六十六章 人魔(十五)
清风斋,安倍斐柏暂居的院子。当时看上这里,大半原因是看上了这名字。楠木掐丝的匾额上,鎏金大字,行云流水飘逸洒脱,仔细看,又见笔锋苍劲圆润清透,即使不会赏字的人看了这题字也会忍不住驻足。
再往里走,是个不甚大的院子,四方亭,曲曲折折的回廊,怪石嶙峋花木成荫。这是个历经了岁月打磨的古时小院,清幽深邃,红墙青瓦遮住了俗世忧扰,独得一方安详。
安倍斐柏在第一眼看到这个院子的时候便喜欢上了这里的宁静雅致,内心深处,总觉得这院子有几分像自己的家,也是这般世外桃源。只是,这几日的心境却和眼前这些景致格格不入。
自法光寺回来之后,安倍斐柏便有些郁郁寡欢,太多的疑惑是他想不明白的,比如井空为何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装糊涂置之不理;再比如,“蛇珠”明明是安倍家的东西,他却能肆无忌惮的藏匿;更不明白的是,父亲明明知道“蛇珠”的下落,为何又要将自己蒙在鼓里?还要让自己千回百转的去寻找“蛇珠”下落?
深深的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钻入鼻腔,稍微的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心底趟过一丝无奈,仰头看天,天际处,绯红的云烟霞般绚丽夺目。安倍斐柏凝视着那红云,眉宇渐渐拧了起来,双手笼在和服里缓缓而起,眼神里有了难得一见的严肃和凌厉。这是……魔道吗?
“少爷。”水丽突然出现,照例吓了安倍斐柏一跳,无视安倍斐柏投射过来的恼怒目光,单调刻板的继续说道:“老爷来信了。”
安倍斐柏拍着胸口,嗔怪的看一眼水丽,然后接过信笺,匆匆浏览一遍,然后折叠起来递还给水丽:“去回信吧,就说我已经找到了‘蛇珠’的下落,请他放心,一定……准时带回。”
水丽神色怪异的抬眸看一眼安倍斐柏,身着深褐色和服的男子,依旧面带微笑,风轻云淡。终究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是,我这就去回信。”
“等等,”安倍斐柏忽然叫住了欲转身离开的水丽,上前两步,在她面前站定,轻笑道:“明日我要出门,你不用跟着我了。”
水丽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应,洒脱散漫的男子已经踏着木屐踢踏走开。看着安倍颀长挺拔的背影,女子眼瞳深处的光终于黯淡了下来,缓缓垂下头,嘴角溢出的笑,有了一抹苦涩。
越过高墙之外,偶尔的鞭炮声零星炸响,昭示着新年快来了。
是的,年到了。
灵异侦缉事务所,清朗的下午,徐洛安和乐凌在房间里埋头学习。难得得周末就被沉甸甸的书本糟蹋了,徐洛安的内心阴暗的真想下个痒痒咒折磨折磨那些个老师!但是他不敢,莫说没这胆子,且说师父给他下了个死命令,说如果他考不上大学,就让一百只鬼每天缠着他。呜呜呜~~~这是赤果果的诅咒啊!
“洛安,这道题错了。”乐凌指着作业本上的数学题,一副“这种题你都不会”的模样,直看得徐洛安三尸暴跳青筋暴起。
“怎么错了?哪里错了?根本没错!”徐洛安高高蹦起来,一把搅乱桌上的习题,然后气恼的往床上一趟,扯过被子捂住脑袋,怎么想都不明白师父干嘛非要让我考大学?考大学能赚钱吗?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赚钱啊!
“洛安,”乐凌有些无奈的出声唤道,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学习。跟他相处这些日子,乐凌发现其实徐洛安很聪明的,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轻轻的叹口气,晃晃悠悠的飘到徐洛安身侧,略一想,忽然压低了声音,颤悠悠的唤道:“你~真~的~不~写~作~业~了~吗?”
“哇啊——!”徐洛安被乐凌特有的鬼叫吓得掀了被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恼怒的瞪一眼乐凌,高声喊道:“想死啊!”
“嘿嘿,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死了。”乐凌抱着手臂,在徐洛安面前晃来晃去。
“……”徐洛安被噎住了,只瞪着眼睛看乐凌,半晌无语。
“好了,我来教你,这题我会。”乐凌微微笑着看少年吃瘪的样子,心底里莫名的有些惆怅了。成为鬼,绝对不是他的意愿,但是既然已经变成了鬼,又有什么可以改变呢?乐凌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不,是鬼,但是随遇而安并不妨碍他的难过和忧伤。至少现在是。
当看着这个趴在书桌前皱着细眉忿忿不平的做着习题的少年时,乐凌开始认真的想,如果真的还能投胎,他一定要成为像徐洛安这样的少年,喜怒哀乐爱憎分明的格外真实,是的,真实,对于一个鬼而言,还有什么比真实更重要呢?
乐凌浅笑着看徐洛安咬着笔头皱眉挤眼的样子,长长的舒口气,下辈子这个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诱人了呢?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徐洛安蓦地从一堆眼花缭乱的数字方程式里抬头起来,稍微迷糊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是来客人了。
一边为自己能暂时松口气一边朝乐凌说道:“乐凌,你先回画卷上去。”
乐凌乖乖的回到画卷之后,徐洛安才开了门,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不算太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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