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鼠的故事+番外 作者:饮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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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片段
他的日子兴许称得上春风得意。
如花美眷,举案齐眉,三两红粉知己,一双可爱儿女。这一切再好不过,然而他渐渐的觉出枯燥烦闷。
夜深的时候,那个少年时时入他梦来。
白衣乌发,人也如冬时的细雪,带点疏离,然而那双眼睛看向他时,其中的冷寒便统统化去,转作盈盈笑意。
是他先招惹的少年,也是他先将那人抛却。
他是寻常凡人,总是要生活的。
一开始便是游戏,再喜欢,总要分离。
只当一场旎梦好了,梦醒来,不要留痕。
他记得少年那时候的神情,红了眼圈儿,却仍是望住他:“不行,不甘心。”
狠不下心将其赶出宅院,便只能每日躲着,四目相对时,骤然移开视线,匆匆逃离。
他以为少年会一直赖在他府上,一日,两日,他甚至想,若少年仍旧执着,便仍像从前那样相处在一起,不过隔着几个姬妾,那人喜欢他,应当不会在意。
然而正是那一个夜晚,他整理好了言辞,沿着曲折回廊,走至门前,看见的不过是几只空坛子,歪歪斜斜地丢在地上,桌上却是整齐摆了一排事物。
环佩,玉簪,未穿几日的新衣。
皆是他从前送与小白的东西。
一样不少,安安静静置放,仿佛无言嘲讽。
人不见了,旧事物,留给他。
他以为少年耐心等他,却不知人心会变,他会辜负旧日誓约,那么少年淡然放下,决绝离去,也是情理之中。
一颗痴心,终究得脱。
他该欢喜的,扬起唇角,却无法扯出一个真心笑意。
一岁一岁,那怅然愈发深重,不是没有找寻过,他记得少年曾有个唤作吱吱的朋友,交情甚笃,于是去了那间小小的铺子,只盼寻到少年身影。
“小白回了家,过得很好,你不要去扰他,便是你去,他也不会理你。”
那朋友倚在窗间,眸中些微厌恶。
黯然离去,匆匆数载,十数载。
时光过得那样快。
小白早已放下,他心中的痴妄,却愈发深了。
为人父,为人夫,只是累。
因为求不得,心中那一点片影,便愈发珍贵,少年的笑眼,少年醉酒时酡红的面容,只对他敞开心的信任模样。
太远了,是他辜负。
悔也难回。
作者有话要说: 都把短片段写出来了那么就搁上来凑一凑字数,下篇番外关于松鼠\(^o^)/~
☆、番外三
“阿虎,我想遇见一个道士。”
皑皑的雪白天地里,依稀可见一人一虎缓慢前行,所过处,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阿虎此时化了原形,光亮的皮毛沾了落雪,微细的雪粒一点点融化去,不很冷。他抬头去看安坐于他脊背的少年,问:“你从前不是最怕道士?”
他记得许多年前吱吱在外头险些被一个凶恶道士收了去,自此之后惧怕的事物中便又多了个道士。其实吱吱的胆子一如既往的小,不过更会掩藏,眉眼间笑着,谁知心中是不是在暗暗惧怕。
道士那桩事,还是自吱吱睡梦呓语得知。
若不是梦中无意泄露,阿虎兴许永远不会知道。
知道了,便自责。那个时候阿虎说不清楚自己是何种心绪,只是难过,又心疼,可是日子过得那样久,关切也有些后知后觉的味道。待吱吱醒后,他将纠结于心的疑惑问出来,得到的却是少年强作无谓的回答。
“其实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偶尔梦见,算不得什么。”
倘若当真是过之即忘的小事情,怎么会成为噩梦。
阿虎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瞒不过我,有事情憋在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几回言语相劝,终于将心中噩梦尽数倾吐。
以及真切存在过的恐惧,愤怒,不甘。
心口柔软处仿佛被针扎过,一阵揪痛,阿虎忍不住将眼前人揽进怀中,安抚似的轻怕背脊:“之后我在你身边,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
彼时吱吱只是点点头,无比信任的模样,但是阿虎知道他心中仍有个难解的结,心中的结,旁人帮不得,只由自己解。
那之后,吱吱修炼时愈发专注长久,有时候甚至忘记同阿虎说话,一天两天,各自做事。阿虎裁剪衣料时,偶尔会用余光瞥见他。
阿虎知道他的心思,于是按捺孤独心绪,耐心裁衣。
旁人的保护再妥帖仔细,也不及自身力量提升时的安心,他懂。
吱吱偶尔会迟钝,犯呆,然而自身的资质还算不错,兼之比从前更勤奋,修行的进展,便比从前快上太多。
一同走过这些年月,阿虎眼见着吱吱的变化。
不再需要谁来保护,现在他足够自保。
飞扬细雪中,他见得少年弯弯的眼眉:“再见到那个道士,一定不会是从前的景况。”他拂去肩头雪花,仔细地,“不会像从前那样狼狈。”
还是在意。
那时候的不甘,长久留存于心。
待到真正能够面对昔时阴影,却发觉一切早变了样子,道士寻不到了,只他一个,仍陷在那段故事里,自扰。
仿佛看出吱吱心绪,阿虎道:“你已经很厉害,不必纠结那些事情。”
一如既往的嘴拙,连句宽慰话语都说不很好。
多年的相处磨合,吱吱明白他的意思:“嗯,我知道,已经那么久,算不得什么。”复抬眼,苦恼地望向皑白天地,“我记不很清狐狸家怎么走,加上大雪,更难认。”
他们本是要去一位好友家中,奈何相隔时光太久,吱吱已然记不清方向。
阿虎亦没有法子,只得停在原处,待吱吱自他背脊下来,方化作人形:“不然回去?”
有点不甘心,但没有更好的决定,只好应了,二人一同沿着来时的路逆行,行至中途,忽见一间茶棚,大雪中仍旧敞开门迎客。
吱吱久行口渴,未多想,便要进去。
茶棚中清秀斯文的少年为他倒一杯茶水,急急喝下,抬眼时,恰见外头一青年踏雪而来,身影近了,熟悉的一张脸——是长久未见的松鼠。
松鼠走进来,解衣,抖落微细雪粒,待到一切收拾妥帖,对上吱吱的目光,顿住。
沉默半晌,再开口难免添些滞涩:“许久未见。”
“是有很久,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呢。”吱吱有的不过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关于友人,“我很想念你酿的果酒呢。”
松鼠不由笑道:“过了这么久原来你仍旧嘴馋,好,大不了之后多送你几坛。”
阿虎在一旁凉凉看着,没插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觉松鼠现下看吱吱的眼神,不像从前那么,让他不舒服。
兴许这是件好事情,懵懵懂懂明白了些什么,阿虎从前对于松鼠莫名的敌意,也消散大半。
“最近过得好不好?”
终于记得问一问友人的近况。
松鼠看向一旁沏茶的少年,沉静的姿态,仿佛这些事情皆与他无关,沏茶,才是最要紧的。松鼠兀自捉住少年的手,拉过来:“这是我家七七,有他在身旁,日子自然过得滋润。”
少年只是淡淡瞥他一眼,挣脱去,独留个背影,细看时,耳廓可见些微绯红。
松鼠只是笑笑,并不生气,吱吱好奇地盯住少年看,收回目光,难得会意:“噫,原来连你都……”
再次相见,倒是交谈甚欢。
离开时吱吱与阿虎各抱一坛果酒,吱吱想,这一回虽未找到狐狸,却意外遇见松鼠,额外收获两坛美酒,一趟走来,也算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一点憋了两天感觉有点醉,原本只是想稍微晾一晾结果晾太久不会写了,想要给松鼠一个好点的结局因为我总把他当催化剂用完就丢有点过意不去,结果写到最后这么别扭,一些之前没讲明白现在还没讲明白,比如说松鼠拐骗吱吱的动机啊,其实动机原本想好了但是觉得扯就想继续想,边想边写就好了,结果证明我太天真,那个动机到现在还没想好只能就这么完了,拖啊拖啊好烦躁,一激动有点话唠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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