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族之来自过去的人(出书版) 作者: 狐狸/fox^^/小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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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前和我们有关系吗?」夏夫好奇地问,他想起那个金红色头发的骑士,还有那个湖边一脸别扭的小孩子。
「肯定是哪个魔神守护家系的分支。」希尔哼了一声,然后嘲笑道,「你家的克利兰好像要走过来,你难道不怕被发现你藏在桌子底下吗?你还能勇敢地发出声音,这种勇气太令我敬佩了。」
夏夫的智商依然没有查觉到这是一个嘲讽,他迅速闭上嘴巴,像个石头一般沉默老实,希尔在上头做了个鬼脸。
酒馆的另一个角落,一班人正在谈论是否要解开束缚魔法。
「解开吧,他看上去快死了。」胖剑士说。
「如果出事了,你会负责吗?」法师质问。
「怎么能让我负责呢!?」剑士叫道:「我们是一个小队,一个整体……」
「我负责。」克利兰说,「不过虽然我这么说,如果将来真要追究责任,我们谁也跑不了的。现在解开束缚吧,他真的要死了。」
法师吸了口气,示意两个剑士站到他前面——当肉盾——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缚。剑士们摆好攻击和防御的阵势,像卡威拉贵族护卫队的宣言一样,勇敢无畏地准备着应对一切可能的危险。
束缚阵在空气在显现出来,无数红色的线条束缚着齐东,在法师的咒语下,它们慢慢淡去,终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在束缚消失的一瞬间,两个骑士的神经都绷到最高点了,可是变异酒保并没有变成青蛙朝他们猛扑过来,也没有凭空消失,他震惊地看了看他们的攻击阵式几秒钟,突然抱着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剑士们的剑尴尬地举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后头的法师心虚地收起火球,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看,你们把他弄哭了。」他说。
「是你弄的!」杰安反驳。
「是你们的剑把他吓哭的,我就说嘛,那是莽夫的武器!」艾迪克说。
「不管怎么样,看来他是无辜的啰?他看上去崩溃了,不像会突然攻击我们。」克利兰说。
看到没有危险了,老板凑过来,热情地示好。「他不是本地人,无依无靠,我看他可怜才让他在这里工作,给他张床,管三顿饭。」他说,完全隐去了对方作为自己亲戚的背景,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我实在没有想到,齐东,你竟然是这种人,你竟然和黑魔法有牵连,多亏这两位高贵的骑士和法师,才让我发现你的真面目,不然半夜被你吃掉都不知道,我再也不能收留你了,唉,好心不能总得好报不是——」
「你就别打击他了,我看他快疯了。」克利兰好心地说。那酒保蜷在地上,嘤嘤哭泣,完全退化回了婴儿状态。
「这孩子一直不甘心当个跑堂的,总觉得自己能当上什么骑士、法师之类的,可是哪那么容易啊,他就把世界想得太简单。」老板不断数落着对方的劣迹,「他有一次还偷了我的钱,想要去报名什么比武大赛,结果腿被人砍坏了,从此以后更是——」
「我们要把他带回去吗?」克利兰不确定地说,看着下面缩成一小团哭泣的人,觉得自己在落并下石。
「我看用不着。」法师迅速做出反应。
两个骑士狐疑地看着他,法师高傲地恳求道: 「我救了你们的命,如果你们把这个无辜的人带回去,我会被老师给活煮了,他恨死远古魔法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蹲下身,给了那家伙几枚金币,作为封口费。艾迪克出身于某个跟王室有关的大家族——一般也只有大家族的人能去学魔法,然后还能进护卫队——从不缺钱花。
第六章 人为灾难
「可这样没有危险吗?」克利兰说。
「从记载上看,他本人不再有什么危险了,他的精神处于崩溃状态,过一段时间也许会恢复。」艾迪克说,酒馆的老板喜上眉梢,然后努力压下去。
艾迪克继续说道:「黑魔法精灵也不会再凭依这样残缺的精神,这事就算了了。不过凭依这种事,最大的危险是……黑魔法精灵会吸引同类,它被叫做『黑暗瘟疫』,就好像食人蚁一样,最终会全部汇聚在一起,如果他们在这里会合,这里就完了,彻底的。」
克利兰不安地想像那个可能,托雪丽是个历史爱好者的福,他读过不少这一类的书籍,知道宇宙中存在着太多危险的力量,从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也许出于必然,也许由于随机,它们在某地聚集、爆发、隐没等等,都会对一片巨大的区域造成不可挽回的毁灭。
很久很久以前,据说魔神们控制着这种神秘的力量,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存在了,同样隐没在历史中了。
一些活的魔法——现在称为黑魔法——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它们中的一些有时会聚众闹事,轻易毁掉一个王国。
「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这种症状的人吗?」他问老板。后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说,恨不得向上天起誓,只要这几个护卫队的人能离开他的店子,不进监狱不罚款。
「那我们恐怕没什么要盯着不放的了。」克利兰说,老板露出灿烂的笑脸,皱纹在脸上四面散开,好像一个苍老的太阳。
法师也松了一口气,纡尊降贵地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他一点也不想就这件事写报告,那会彻底断送他的前程。
「我们可以离开了。」克利兰说,老板迅速做了个感谢上天的手势。
蹲在桌子底下的夏夫也想做同样的手势,虽然他之前一直指望克利兰能够发现他们的城市正处于深渊之上,从而找出解决的办法,但这可是克利兰呀,一向是不可指望的。他还是祈祷他能快点离开酒馆,然后自己回去找蝙蝠一起处理好了。运气好的话,他也许还能说服希尔,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道路。
法师难得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显然想离这个犯罪现场越远越好,克利兰跟在他身后,夏夫蹲在桌子底下,欣喜地看着这三双和当地人不同的昂贵靴子朝店门外移动,真想冲出来欢呼一声。
这时,他看到克利兰的靴子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克利兰转过身,迳自朝这边走过来,夏夫吓得僵在那里,他看到克利兰在桌子旁边停下脚步,安静了几秒。
然后他听到克利兰问:「你几岁了?」
「这是私事。」希尔的声音说。
「你还不到喝酒的年龄。」克利兰说。
不用看,夏夫就知道希尔笑了,如同冰一般的笑容。他说:「我早就到了,孩子。」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挑衅,光是在桌子底下听,夏夫都能听到里面十足的杀气。他简直恨不得冲出去把他也拖到桌子底下,不过他还是很有自制力的孩子,所以窝在那儿没动。
艾迪克惊讶地说道:「你看上去是个法师学徒,小子,你不能这么跟一个骑士说话,这就像提出决斗,而决斗对你不公平。」——显然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我们没有要决斗。」克利兰心平气和地说,「只是未成年人不该喝酒,我们是护卫队的,不能视而不见。」
「这跟我绝对没有关系!」老板又开始做出发誓的表情,「是万恶的齐东给他递的酒,他被邪恶附身了,所以想传染周围的人,一定是这样!酒馆太大,我完全顾不上来……」
他继续说着,克利兰没有理会他,他伸手去拿希尔面前满满的酒杯。希尔翘着唇角,略带嘲讽地看着这一幕。
克利兰没能把杯子拿起来。他惊奇地张大眼睛,他已经握住了杯子,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好像它生来就是长在桌子上的一样。
「怎么了?」杰安问。
怎么了?我才想知道怎么了呢?克利兰想,他转头看眼前的少年,他只有十几岁,穿着的样子有些像法师袍,长得弱不禁风,他本来指望会很轻松地拿过酒杯,把里面的酒倒掉,就算完成了这件工作,犯不着跟一个孩子太当真。
那少年在笑,凭良心说,他长得十分秀美,那笑容有种明亮剔透的气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克利兰想到一个在笑着烧蚂蚁窝的孩子,带着理所当然的残忍,让他不舒服。
桌子因他的力量轻轻晃动,可杯子里的酒却连丝波纹都没有,好像它完全被……某种不知道的力量,彻底的静止了。他从没见过这种事情。
就在场面显得尴尬、危险、一触即发、无法收拾的时候,希尔突然骂了一句,「该死,你干什么——」然后加诸在杯子上的力量猛地消失了,克利兰一个没收好力道,整杯酒泼在他的衣服上,杯子完好无缺地被拿了起来,在灯光下闪耀着无辜的神彩。
「忘恩负义的小混蛋!」希尔嚷嚷。
「什么?」克利兰问。
「啊,我不是在说您,您这如太阳般耀眼,又如春风般怡人的骑士。」希尔冷森森说:「我在说我妹妹,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痴,居然因为我准备动手杀一只虫子,就唆使她的宠物来咬我,典型的滥用同情心,我杀的可是害虫哪!」
「你不能对一个姑娘家要求更多了。」杰安在旁边深有同感地插话,他家有一个妹妹。
「女孩子有同情心没什么不好的,她是要嫁人,又不是要去当半兽人。」艾迪克反驳:「有一个妹妹的哥哥真幸福,我有一个弟弟,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杀了他!」
「做为一个哥哥,我建议你不要再未成年饮酒了。」克利兰严肃地对希尔说,决定忽略那些古怪的事情,反正法师们的事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这会对你的妹妹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甚至影响她的终身幸福。」他说。
「你们真是太有娱乐精神了。」希尔赞叹。
「我很认真,孩子,我也有个妹妹,身为兄长,你应该再成熟点。」克利兰说。
希尔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一副受到了教育的表情。「我明白了,尊敬的先生,我一直不太明白作为哥哥,我应该做些什么,在家族里面,年龄大的那个,总是被赋予了照顾小一点那个的使命,我对此一直有点职责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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