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圣贤,莫不咸听。
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尽,褰裳去之。”
女声凄怆,说不出的哀怨,整支曲唱罢,女人仍不断重复着那最后一句词
____菁华已尽,褰(qian1)裳(chang2)去之。
周榭怔立在原地,泪水不知为何夺眶而出。他低低唱道:“菁华已尽,褰裳去之。”
声音嘶哑,透着万古的悲凉
“周榭!周榭!”淮枢与凉稚拼命地叫唤着他。
周榭却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向钟楼上走去,见此,淮枢与凉稚也只得跟上去。
“你发什么疯!”淮枢说着一把拉住周榭
周榭缓缓偏过头,望着淮枢。“啊!”淮枢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松开了手,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钟楼的栏杆才停止。
凉稚见此亦凑上去,看了一眼周榭的脸。
周榭的眼中,一双银白的眼瞳映在中央。似乎是感觉受到凉稚的目光,那双瞳子转动了,与此同时,周榭的嘴咧开,露出一抹森冷的笑。
冰冷、狠毒!
这样的表情显然并非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小心点,他被附身了。”淮枢见凉稚还要向前靠忙喊道
凉稚闻言停下来脚步。
“嘿!”周榭笑了,声音却并非从口中发出,而是直接映入两人脑海,“你怎么说?”
淮枢皱了皱眉:“你选的人是他,不是我。”
“你没有提意见的资格。本座只问你,你怎么说!”周榭慢慢逼近淮枢,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息,睥睨天下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你放过他。”
“你是在与本座谈条件?”周榭冷冷道,“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本座的!”他继续逼近淮枢
“我答应你!答应你!”淮枢疯了似的吼道,“你放过他吧……求你放过他……”后面的声音细若蚊蝇,淮枢背靠着栏杆慢慢滑下,跌坐在地,好似之前一番话用光了他所有力气,“求你放过他……”
周榭瞥了他一眼,瞳中银光暗了下,便见他身子一斜,软倒下去,幸而凉稚及时撑住了他
“怎么回事?”凉稚冷冷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淮枢叹了口气,眼中尽是疲惫……
☆、指引(下)
淮枢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周榭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普通人的身体被秽物上身后容易生病,他也不例外。淮枢收回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点燃了,又取了一个锦囊挂在周榭腰间
“没事了回去吃些药就好。”淮枢道,“你放心,我会护他。”
凉稚紧抿着唇没有搭腔
“她还在吗”
“在。”凉稚指了指栏杆,“还在那。”
“你去问问她。”淮枢说着从凉稚手中接过昏迷的周榭揽在怀中。
凉稚神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向那女鬼走去
走到附近,他才发现那女鬼仍在低低哼唱着那首歌,只是这时不知为何只有他一人听得到那个声音了
“你在做什么……?”
“等时间。”
“时间到了会有什么吗?”凉稚好奇地问道
“要撞钟,钟响了会有字。”
“什么字?”
“我不知道,他说会有字。”女鬼自顾自回忆起来,“我叫明蟾,本事秦淮河边飘香院花魁,一日恰至迦檀,在这种楼下为毒蛇所伤,便是此时,我见到楼下有一块玉玦,上书二字‘琅邪’,触及玉玦时,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一位帝王般的人物,他命我每三十三年在那时敲钟,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我,而那时,我应告知来人钟上有字,而后我的任务便完成了,我方可转世投胎……我等了好久啊…”
女鬼说着站起身:“时间到了。”
她拉动横木,用力撞上青铜钟。
“咚!”钟发出巨响,一声又一声,直指人心。
“咚!”淮枢听了凉稚转述的话,亦自觉地向钟上望去。
真的有字!
凉稚忙拿出纸笔记下那上面的内容——
明蟾琅玦指湘天,温燠成灰径始现。
南斗北星逆命盘,四象石起定轮回。
生而入死弃幽冥,死而复生通九玄。
☆、诗
“明蟾琅玦指湘天,温燠成灰径始现。
南斗北星逆命盘,四象石起定轮回。
生而入死弃幽冥,死而复生通九玄。”
周榭躺在快捷酒店的小床上,因为被秽物上身的缘故,他一直在发烧,淮枢为他除了秽,喂他吃了药,休息至今,仁是有一些低烧未退,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讲:男人嘛,这些小病小痛算个啥
“这首诗啥意思,你们看懂了吗?”
“没有。”淮枢答道,“我昨天查了查,明蟾意为月亮,但却又与那女鬼同名,此处亦不知暗示了什么。琅玦,我想应该是指琅邪,温燠(yu4),是古时说法现作温奥,仅是换了字,应该没什么影响,这个词的解释为温暖。”
“听起来没什么联系,温暖变成灰,路就出现?”
“确实有问题,这里面应该还有些别的什么。”淮枢应道,“南斗北星,是道家的一种说法。南斗掌生,北斗注死。逆命盘,我猜便是逆生死。”
“四象亦道教中另一个说法。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四象,便是我们常说的四方神兽――东方青龙属木,南方朱雀属火,西方白虎属金,北方玄武属水。四象石,我估计便是四方神兽的石雕。”
“中央是什么?”
“中央属土,古时同样有各方天帝之说,比如众人熟知的火神祝融便为南方之天帝,而中央天帝,你一定知道。”
“谁?”
“黄帝。”周榭恍然大悟,见此淮枢便继续讲下去,“诗中最末二句:生而入死,死而复生。由字面上理解便是死与复活。”
“幽冥,九泉之下,喻指地狱。九玄,九天之上,暗指上苍。死而弃地狱,复活通上苍。你能想到什么?”
“修真!”周榭闻言兴奋道,“难道这是要我们去修仙?”
“你怎么看?”早知周榭不靠谱的淮枢将目光转向一旁一言未发的凉稚。
“有些像宗教上的一个说法,以死入道得以飞升。”凉稚有些迟疑地回答
“对,就是这样。”
☆、淮枢
周榭吃了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凉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信他真的是睡死了,才站起身,走到淮枢面前,居高临下冷冷道:“我们谈谈。”
“好。”淮枢叹了口气,他知道只要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被牵扯进同一件生死攸关的事,关于他的身份,这样一个敏感的话题。将一切讲明是必须的,因为没有人会让自己与一个并不了解的定时炸弹合作,“去外头吧。”
凉稚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快捷酒店
咖啡厅中,两人坐下各点了杯饮料后,凉稚便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人?”
问题直白,很似他的做风。
问题亦很简单,甚至可笑,淮枢却如何都笑不出来
——这,是他最不想回答亦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于是他道:“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我早便不是了吧。”
凉稚面无表情,好似早已猜到了是这样一般,便见他低着头,似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觉的你不对劲?”
“刚见面的时候吧。”淮枢答
凉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见此,淮枢笑道:“我不傻,你与我握手时顿了一下,你有阴阳眼,我猜那时你定是看到了什么。”
“是。”
“你看到了什么?”
“你的身体与一位身穿古装,长发披散的男子融合。”凉稚答道,顿了顿,又道:“你身上有奇怪的图案缠绕着,我当时不知道那吧什么,现在却明白,那是印记,那个‘虞’字的印记。”
“虞……”淮枢陷入了沉思,见此,凉稚也未打扰他,只是自顾自地喝着咖啡
“我的一些事短时间说不清楚,说了你或许也不会明白,或许亦不会信。但我绝不会害你们,我可以发誓。”淮枢淡淡道
凉稚依旧没有说话
淮枢叹了口气,他知道凉稚这样的人是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给于他信任。就连周榭,其实那个人也并不是表面上那般轻浮的样子,他应也不会给予他以信任吧。想到这又不觉有几分失落。
☆、清宴
两人打包了些事物回到快捷酒店时,周榭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听电话,脸色有些阴沉,过了
一会儿,他放下手机道:“素素那儿出事了。”
“怎么回事?”凉稚问道
“你记得素素说是去N市见朋友么?”不等凉稚回答,他又道“那个人死了。”
“他杀?”凉稚道
“自杀,法医说是上吊而亡。”
“不是自杀。”淮枢果断道,语气坚定
“素素说,那个人是被自己的头发勒死的。”周榭答道,“我想去看看。”
“可能会有危险。”淮枢沉吟片刻后道
“那也必须去,一来有危险不能让素素一个人在那,二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那个小夏
的话,‘轮回开始了,一切指引都将出现。’,我想,这事或许与我们有关。”
“说的也对,”淮枢点头,“那便去吧。”
三人下定了决心也不拖延,径直收拾了衣物退了房拦了辆的士想着宿裔所在的N市城区而去,期
间淮枢问过周榭身体如何,周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辉素镇离城区不远,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宿裔的友人家恰在N市城郊一处高档住宅小区,三人下
了车依旧得走一段路程才能真正到达
小区建在山脚下,风景秀丽,三人沿着铺好的柏油路向里走。高档别墅区十分安静,连一个人
影都没有
忽然,凉稚停下脚步,望向身后,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
“吾乃清宴,奉吾主之命前来守琅邪。”那人答道
“你的主人?是谁?”
“主上是……”清宴正欲回答却忽然愣住了,“主上是……”是谁呢?
那似乎是一个不该忘记的名字,但时间给这个名字加上了无数道枷锁,将它尘封起来,让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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