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 作者：asat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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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打量，他站起来转身用背对着我。“不需要的时候，翅膀可以收回去。”
奇怪，可爱的围裙和正式的西服在他的身上融合地非常好，我竟然看不出哪里突兀。
“现在是晚上了？”
“已经过了凌晨。黑夜没有降临，我无法行动。”他轻轻拍打我的脸后进入了厨房。
凌晨过了？那就是今天了。邀请函上的日期就是今天。
英吉前辈和敏子小姐举行结婚典礼的日子。
他在我的面前放了一份还带着微微血丝的牛排和血红色的饮品，拿着另外一杯同样的饮品坐在我的右侧。
“先吃一点东西。虽然我没有吸很多，你还是失血了。”
“这是什么？鲜血吗？”
和英吉前辈一起选购的水晶高脚杯中盛放的饮品和鲜血看起来很像，不论是色泽还是粘稠度。
“西红柿汁。和牛排一起，能稍稍补充一些你昨天被我吸掉的血。”他凑着杯沿喝了一口西红柿汁，伸出舌头很色情地舔着嘴角。
我一愣。
这样的词汇已经是第二次进入脑中了。
“抱歉，我刚才误会了。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充满了情意。还有，你在舔西红柿汁的时候我也觉得很色情。”
他一愣，然后咧开嘴笑了出来。仰头喝下很大一口的西红柿汁，凑近了抓着我的后脑勺就吻了上来。
咽下他口中酸甜的西红柿汁，我任由他冰冷的舌头在口腔内搅动。
“晓。”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手还是抓着我的后脑勺，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的晓，你没有误解。我看你的时候的确是充满了对你的情意。而且，我对你的确是怀着色情的念头。”
不可否认，和英吉前辈这么久，身体对于□的邀请是敏感的。方才他的吻已经让我开始气息紊乱。胸口强烈的起伏似是无言的邀请，他看向我的眼眸颜色越来越浓烈。
“晓……”
我以为他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闭起了眼睛等待。没料到，他只是将我们之间的姿势转换了一下。
我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用娴熟优雅的手法切割着面前的牛排。
“这是你做的？”
“是。血族虽然靠鲜血为生，但对食物还是有渴望的。活了这么久，即使一年只做一次也有很多次了。”
他比我高，嘴唇正好在我耳垂的部位，说话的时候，阴冷的气息扑在耳朵和颈部，让我缩了缩脖子。
“你活很久了？”
“很久。久到足够我忘记身为人类时的那些事情了。”
“为什么会在日本？吸……血族不应该在欧洲吗？”
“这个，我记不清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活了那么久，看见过历史上的那些名人吗？”
他笑笑，用叉子将切割成小块的牛排递近，我看看他，反正一心寻死，他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张口，咬住，咀嚼，吞咽。
“味道不错。”我点点头，一天没有食物进入的肚子被刚才的牛排勾起了饥饿感，眼巴巴望向面前的那份牛排。
他很自豪地笑，继续喂我。
“名人吗？我记得曾经看见过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那些人叫他是尾张的傻瓜。”
尾张的傻瓜？历史上最著名的尾张的傻瓜只有那一个！
“天！你竟然看见过织田信长！”
过分的吃惊让我来不及咀嚼就将口中的牛排吞咽了下去，卡在食道口，我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拿起我的那份西红柿汁喝了一大口，捏着我的下颚灌了进来。
“织田信长能让你这么兴奋吗？不就是个历史上的人物吗？虽然我亲眼看见过，不过如此。晓，他没有你可爱。”
是该感到好笑还是该感到骄傲，赫赫有名的织田信长在他的评论中是没有我可爱。我瞪着他显得十分诚恳的脸，翻了翻白眼。
“天！你真的很可爱。”他的手摸上脸颊，“晓，织田信长已经死了很久了，你想看也看不见。但是，如果你和我一样成为长生的血族，就能看见以后层出不穷的名人。晓，你没有兴趣吗？”
说实话，对于被英吉前辈总结成好奇心旺盛的我来说，这是一种诱惑。
但是……
也许是我神色的黯淡影响到他，原本闪着光的眼眸暗了下来。
我推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谢谢你的……晚餐。现在，我只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上一觉。”
“你会去吗？”
“什么？”我转身，他已经不在桌子的旁边，手里拿着英吉前辈寄来的白色的请柬站在凌乱的纸箱中间，看着我。
“……不知道。等我睡醒了再去考虑吧。”
洗澡的时候水汽盈满整个洗手间，从毛玻璃的门看去，能看见他欣长的黑色身影在外面转悠。走到左面又走到右面，时而靠近，时而远离。
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空荡荡。我仔细看过厨房与房间，确认了他的离开。
英吉前辈的那些纸箱被整齐地码放在玄关的一个角落，散落在地板上的那些物品也不见了。餐桌上很干净，水晶做的杯子在厨房的料理台上闪着光。
白色的请柬放在幽兰色的床单中央，旁边摆放着一张黑色的信笺纸。
晓，我在轻井泽有别墅，如果你愿意，我会在那里为你举行初拥的仪式。
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一丝丝的惆怅，一丝丝的甜蜜。
第二日
去不去英吉前辈的结婚典礼，的确是在我睡醒了之后考虑的第一个问题。虽然前辈的老家并不远，但是按着时间来看，就算我现在出发用最快的速度过去，典礼也结束了。
黑色的信笺纸就在面前，摸着上面银色的字体，突然就想起了他的脸。
驱车从高速赶路，到的时候典礼果然是结束了。一群群的人站在樱花树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和止不住的幸福感。
“晓？”
我转身回头，英吉前辈穿着黑色的和服站在最繁茂的樱花下看着我。
“你到底还是来了。”
美丽的新娘敏子小姐穿着圣洁的白色着物缓慢步行至英吉前辈的身边，用不解的眼神看向彼此凝望的我们。
“英吉，这位是……”
“符集院晓。初次见面，敏子小姐。”我颔首，“果然和前辈说的一样，敏子小姐是位可爱的人。”
“啊，符集院君，常听英吉提起。初次见面。您真是会说话，呵呵……”掩嘴而笑的敏子，原本应该厌恶的笑脸此时看起来已经没有感觉。
“十分抱歉我来晚了，没有……”
“一路赶来，真是辛苦了。”前辈开口打断了我的话，搂着敏子小姐的肩膀，“敏子，那边的好像是你高中时期的朋友，不过去招呼一下吗？”
敏子看看前辈，又看看保持微笑的我，点了点头。“失礼了。”
我转身，目送敏子小姐在樱花雨中走向她的朋友们。
“晓……”
“前辈，敏子小姐看上去十分温柔，对前辈也是很好吧。有这样的人做太太，前辈应该感到满足和幸福啊。”
英吉前辈上前和我并肩站着，看着敏子小姐优雅不失礼数地和自己的朋友们笑闹。
“我以为你不会来。”
“前辈的婚礼，我怎么会不来。这么多年，受前辈的照顾颇多。”
“……晓……你……”
转头莞尔一笑。“前辈，我没事。就像前辈说的，不能再说那样孩子气的话。现在前辈已经有了敏子小姐，我也会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前辈看着我，然后像以前一样将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揉动。“是，我的晓一定能找到幸福。”
“前辈，我已经不是前辈的了。”看看远处，云层开始变厚，从这里去轻井泽还有很长的一段沿海高速要走，“我还有一些事情赶往轻井泽，现在必须离开了。”
转身离去，还没有走两步，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英吉前辈看着我，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从怀中拿出小小的纸扇放在我的手里。“晓一定要幸福。”
敏子小姐被朋友们环绕着，目光却一直看着我这个方向。
“前辈。”我缩回手，将纸扇小心翼翼放在贴身的口袋中，“敏子小姐在等前辈。”
英吉前辈转头看过去，敏子小姐挥了挥手。我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前辈。
“前辈放心，我们都会幸福的。有机会，四个人一起约会吧。”
转身离开，风逐渐变大，原本就飘零的樱花花瓣此时更是繁密。
四个人一起约会……呵呵，不知道他能不能算得上是人类呢？
往轻井泽赶路，半路的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雨，天阴得可怕。海水在风力的作用下一波一波涌向堤岸，拍打成碎沫之后夹杂着雨水落在玻璃上。雨刮已经打到最大，可有很短的一段时间还是难以看见前方。
心情并没有随着突然而至的雨变得糟糕。想着要和他见面，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隧道的入口就在前方不远处了，过了隧道再过去五分钟就是轻井泽的别墅区。
可是，进了隧道没有多久，车子的长龙就将路彻底堵死。汽车与汽车争相比着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在隧道内回响。
车窗玻璃摇下，正想探出头去看看前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从后面顶在了车上，随即又撞到了前面的汽车上。脑袋在冲力刚来时就撞到了，变形的汽车也将身子卡死。
看东西有些红晕，黏稠的红色液体正顺着脸部的轮廓往下滑，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与鸣笛声。
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在渐渐远离。
难道，今天，我会死在这里？
……
“晓！晓！符集院晓！你给我醒过来！”
是谁在我的耳边叫喊？真是讨厌……
“晓？晓！你能听见是不是？快睁开眼睛！快看看我！”
果然很讨厌。从小到大只有不喜欢的人，这么讨厌的还是第一个，我倒要看看是谁。是谁在我符集院晓的耳边大声喊叫。
睁眼是件费力的事情，而且眼睛上还是带着一层红色的膜。但是我能看见抱着我的人身后有着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苍白的脸庞带着一层血色。
“晓！你醒了。”
大力将我抱进怀中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躯中一般。但是……好痛苦……
我的呻吟终于让他放开了我。
“你……怎么来……了？现在……是……晚上……吗？”
“晓，还有两个小时才是太阳落山的时间。外面下雨了，没有太阳。我在地下室准备仪式用的东西，突然感觉到了不安。晓！你知不知道自己被卷进了一场很大的车祸中？”
车祸？努力转头没有转动，我只能转动眼珠。他将我抱起在原地转了一圈，方便我看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通往别墅区的隧道已经完全封闭，抢险小组正从两端逐步往出事的中心地带搜索。根据专家的推断，现在隧道最中心的地带极有可能因为汽车的相撞引起火灾甚至是爆炸。截止到目前，已经成功救援出受伤人员31名，但是，还有更多的伤者在等待着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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