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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顾+番外 作者:楚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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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强强 怅然若失

 
  春风顾
  作者:楚阿辞
 
 
文案
闻说一百年前有狐妖欲想成仙,成仙不得,便闹天宫。
百年后,师徒二人再相见,荀华却早已忘却临空究竟是何人。
“荀华,你可还记得我为你所画的那幅丹青?”彼日初见,临空以扇柄轻挑他下颔笑问。
他为画妖,以画像为魂,以颜料为魄。他想他修炼上千年,亦不定可修炼成仙。
他不禁一叹。
“临空,有师傅一日在,便无人敢伤你。”
荏苒春秋,那人依展春风得意笑。
内容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临空,荀华 ┃ 配角:容莞,众妖等 ┃ 其它:修仙
 
 
 
  第一章
 
  京中盛传荒郊夜间出一狐妖,传闻狐妖出时便可嗅得满鼻迷香,如墨青丝一簪轻绾,媚眼如丝,风姿卓越,却是因修炼而食人心,这便是世人所言的狐妖。
  故于荒郊处建一庙,名为“狐仙庙”,内里供奉百石肉食,只为求得狐妖怜悯不害自己性命。庙内白壁之上挂有一画像,听闻建成之后便就在那儿,亦不知是何人所挂,便有人猜道许是狐妖自挂去罢,此言一出,便亦是无人敢将那画除去。
  今夜时,忽见一书生模样的人儿手执一柄折扇,满目笑意踏进庙内,庙内主位正是供奉着狐妖,香炉之上正燃几柱香烟。那人着一身红衣,玄纹云袖,墨发以玉簪而束,生得眉目似画,但见他缓缓入内,轻抖开折扇轻摇着。
  “莞儿可在?”他展笑来,只笑得宛如春风般。
  庙内一扇窗棂忽无风自开,只听一阵怪声,似是女子笑声又似是哭声,那人并不惧,但见他缓缓行至那大开窗棂之前,将脑袋探出窗外,四顾之轻唤:“莞儿?”
  无人应声。
  庙内烛火暗,衬着这般怪声,更显诡异。那人却是不怕,只于庙中胡乱行着,但见他一扇轻摇,忽行至一壁之前止步,那壁上依是挂着传言中的一幅丹青,可画中却是无人,只见白纸一卷挂于此壁之上。
  忽的觉脑袋一疼,他不禁蹙眉,转脸视去,却见一着碧绿衫女子展笑立于自己之前,但见女子三千青丝仅以一簪轻绾,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如凝脂,眉目间媚态显出,眉间一点花钿,她手中正执一书卷,想来亦是她以此书打向自己脑袋的。
  “师弟。”女子笑唤。
  他并不恼,不过复将手中那柄扇展,而后轻摇扇笑唤:“莞儿。”语罢,却被女子一卷书打去,他以扇而挡,求道:“可别打我了,师姐。”而后,便见女子轻笑颔首。
  庙内惟有烛火明,实也看得难受,但见女子忽一拂袖,复张目,便是满室明亮。
  “你这画妖啊……我本还想着,若你还不回,我明日便将那副画烧为灰烬。”她责道。
  他闻言而后只摇首笑道:“你不敢,”便见她以惑意双目看来,他续道:“因为师傅最舍不得之人,是我。”未了,他便是伸手去挼起供奉狐仙的点心。
  她却是不言。
  “若是让琼云国的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后竟是狐妖,可不知会如何。”他自说着,亦不顾她有无听见。
  自言许久,他终是说出:“师姐,你是妖。”怎可能与那皇帝一起呢?只是后的一句,他却是藏于心间不曾问出。
  女子闻言垂眸,她只思量了许久,而后终是抬首轻叹:“临空啊,你怎会懂……”
  临空依是展着春风般笑容,但见他轻摇折扇,似是逍遥自在模样,他亦不急着应言,待得半晌,他方缓缓自袖中执出一副画卷来。
  “师姐,你快些瞧瞧,我为你画的如何?”
  她颔首应之,随而缓缓展开——
  却见画上是一只似狐非狐的东西,只画得奇丑无比,她顿时脸色大变,只忙将画卷卷好,她心中一时来气,却于此时听到临空笑言:“师姐,如何?”她不言,不过瞪了他一眼,临空依是一脸笑意。
  她以书打向他的脑袋,而后转身便要离,离时只留下一话: “明日我便把你还给师傅,你这性子,我当真受不住。”语罢,已是拂袖而去。
  临空于后瞧着,自是不知自己厌人烦。而后他缓缓行至壁上那副空画之前,视了半晌,忽一淡烟而过,而后临空人已不见,却见壁上那画中人身着一袭红衣,脸上正展春风笑意,手执一柄折扇,但见扇上题字道: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第二章
 
  马车停,随行小厮轻掀起卷帘,而后将一女子扶落车下,自后随着的是一男子,二人共走闲谈,行至林中深处,便见一座府邸,女子缓缓推开朱漆斑驳大门,便有俩童子迎上,男子于旁所立,只觉候着也是无趣,他便只昂首数着天上的鸟雀。
  “若师傅问来人,你便与他说,是容莞与临空来了。”她倒也狡猾,亦不说明来意。
  那俩童子颔首应之,只转身引他们二人进去,容莞不知临空于外数着鸟雀,只随着童子而进,行了几步,便想转脸叮嘱临空几句,不想这一转脸,却是见不到临空。
  容莞一怔。
  待得半晌,容莞反应来时,已是满目愠意,她唤住童子,自去府外寻他,甫一踏出府外,便是一袭红衣入目,容莞尚未及得说他,却听临空道:“师姐,你说师傅可还记得我们二人?”语罢,他稍稍低首,似是失落模样。
  “你此话何意?”容莞蹙眉。
  “我与他已有百年未见。自那日他将我交付于你,已是过一百年了。”
  难得见这画妖一副失落模样,容莞自觉好笑,平日里见他总展笑来,忆得他只笑得春风得意,而后手轻摇一柄折扇,扇上只题字二句“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她亦是时常以此来笑他,可他倒也不在意,只依展春风笑意不言语。
  他总喜穿红衣,忆得彼时问他为何如此欢喜着一身红衣,他不过摇扇笑道:“师傅喜欢。”她听罢,便以书打向他,他倒也不躲,便以扇避之,口中求道:“师姐莫要打了……”只听他口气甚为无辜。
  思绪还来,容莞却是轻笑出声,伸手便去拉过临空,临空倒也不避,任着她将自己带入府中,随着那童子行着,穿过几道回廊,旁植了不少花草,花草秀色夺人,只嗅得满鼻花香。
  入了院中,便见轻敲室门,待得半晌,方有人将门大开,开门的正是一童子,那童子眉间一点红,只见他蹙眉问道:“何人?”
  “师傅的弟子,”其一童子答道,“似乎是叫临空,容莞?”那童子似是记不得太多,只望天想了想道。
  开门的童子倒也没问太多,颔首而应便将他们带入,行着时那眉间一点红童子叮嘱他们莫要多言,说是师傅喜欢清净。临空闻言而后撇了撇嘴,只暗道他诸多规矩的当真厌人烦。
  愈行愈深,但见前处水烟似幻,耳闻几声泉水流声,眯眼视之,便见得一带清流自花木深处而下,于前走着的童子步子极缓,似是在赏景,容莞于后倒是有几分不耐,不由催促,那童子方将步子行的快了些许。
  那带清流原是流入这池中,池旁白石数十,竟是围成一栏,临空展扇轻摇,见前儿有一男子坐于池旁,不由笑唤:“荀华!”那一声自是极大。
  那几个童子听他如此唤道自是一怔,荀华亦不应,临空只撇了撇嘴,也不自讨无趣,只立于池旁无趣地视着那带清流而下。待得半晌,那几个童子方反应来,那眉间一点红的童子上前几步,弯腰敬道:“主子,他们二人说是您一百年前所收的徒弟。”
  荀华不曾转脸,只一声笑出:“可是叫什么?”
  “是一男一女齐来,奴才记不得太多,只记得那男子名唤临空。”此言一出,容莞一时气恼,当下不及多想,上前便是揪着那童子的发,只听她骂道:“就我与师弟二人,怎会记不得许多?”她揪得他连声呼痛,只忙求饶,她听如此,只扬得意笑容松手。
  荀华缓缓起身,但见他生的目若郎星,剑眉入鬓,一身墨蓝更显如仙般,他甫一起身,容莞忙跪落于地,只敬道:“徒儿容莞拜见师傅。”
  荀华瞧着于地下而跪的容莞不言,瞧了半晌,甫一抬眸,入目的便是那身红衣,再见那人轻抖开指间一柄折扇,扇上题字二句不由让荀华觉好笑,那人一身风流模样,如京中纨绔子弟一般,虽如此,却见他展如春风般笑意。
  “起身吧。”荀华道,见容莞闻言而后缓缓起身,他方问道:“可是何事?”
  “师傅可还记得一百年前你说要渡天劫,便将师弟临空交付与我,吩咐徒儿定要好生照顾师弟。如今已过百年,今来此,便想将师弟还给师傅。”容莞道。
  “哦?”荀华轻挑眉梢,“临空可是何人?我为何记得只收了你为徒罢?”
  却于此时,临空忽的上前,惟闻“啪”的一声,原是临空将折扇而合,随后便见他以扇柄轻挑起荀华的下颚,只柔声道:“荀华,你可还记得我为你所画的那副丹青?”他为画妖,自是善作画,他未忘的,便是彼时他为他所画的那副丹青。
 
  第三章
 
  临空此言一出,只良久无声,忽闻一声轻响,原是荀华将临空的手打下,这一下力道不小,便是连那柄折扇亦坠落于地,折扇柄尾坠着一不大的圆形温玉,低首看去,温玉已碎一半。临空不由一怔。
  “什么丹青?”荀华冷哼一声,见临空微微的怔,不由讥道:“痴痴傻傻的,怎会是我荀华的徒弟!”语罢,已是一袖挥去,备要转身离去之时,忽觉衣袖正被人拉住,转脸看去,拉住自己之人原是临空。
  但见临空在对上自己双目时,忽的垂眼,只听他微带不安的口气问道:“你……你可是忘了?”
  四周水烟迷眼,临空有些瞧不清眼前之人的脸庞,此时他只觉微微的难受,他微微低首,只看清于自己脚旁的那柄折扇,那以红绳而坠着的温玉已碎为一半。这块温玉,是荀华送与自己的,未忘昔日,荀华将这温玉放入自己手中时,所说的那句“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而后只笑道此玉与自己相配得很。
  他是他的徒弟,是数十个荀华所收的弟子中唯独一个的画妖,他临空从未忘得便是彼日初见,荀华依是那身墨蓝,手执玉萧,行至自己眼前,而后展笑问:“可是容莞所说的画妖?”眼见临空颔首,荀华续问:“你叫什么?”口气甚为温和。
  彼日于山上忽落桃花雪,花随雪落,直落于发梢落于肩上,抬手轻拢薄裘,不经意间便已将沾于上的花瓣弄落于脚下薄雪之中,临空闻言不过撇了撇嘴,潦草作了一揖应道:“临空。”而后他只以不屑目光上下打量荀华,“你可有什么本事?”
  “不过些寻常妖术罢了。”他只谦卑而应,可他又怎会只是识的些寻常妖术啊,彼时临空不由于心下暗笑此人狡猾实也为狐的性子。
  思绪还来,却见眼前水烟散去些许,临空甫一抬眸,便见眼前之人以厌恶眼神直瞪着自己,临空忽觉微微的难受,只紧扯着他的衣袖,不愿他走。
  “师傅……你要赶临空走么?”他口气听着只觉好不可怜。
  容莞于旁瞧着有些不忍,只上前欲要劝道,却是只唤出一声“师傅”,荀华已是满脸愠意,只使力想将临空的手奋开,临空似有察觉,只将他放开,而后自地上拾起折扇,扇柄尾处的温玉已然成碎片,而今只余下一根红绳,倒也显得好笑。
  轻展折扇,仍是那句“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这扇上的字是荀华为他所题的,就连他为何总喜着红衣,亦不过是因荀华欢喜大红艳色罢,而今荀华不认他,他倒也没有颜面还在此留下,去哪儿还不是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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