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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花成骨 作者: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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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江湖恩怨

    
 
  ☆、爱恨不堪
 
  难道自己这一生都只能为他们作嫁?不!不甘心!于是他闯入宫中。
  玉措能感觉到西陵昀辛的爱与恨,也能感觉到西陵玉措的怒与妒。妒?他妒忌谁呢?不,这妒忌应该是自己的,妒忌被昀辛那么爱着的人,不是自己。
  一梦到天明,玉措的精神很不好,施哲说:“瞧你脸白的像鬼样,怎么了?”他有气无力的笑笑。这时西陵来了,与平常一模一样,看来自己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想到此,玉措的脸又白了几分。
  此后几天,西陵依然教他西陵古国秘传术法,解契、隐身术、净化咒等等。每当这时候,都是玉措最甜蜜,也是最痛苦的时候。一边享受着靠近他的幸福,一边压制着再靠近的冲动。
  人心贪婪,这样的接近已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开始使用隐身术窥探他,夜深人静的时候,守在窗户下,静静地看着他的影子落在玻璃上。很多时候,是两个暧昧交缠的影子,他的妒火就会熊熊燃烧,把脸都扭曲。
  他跟踪西陵进入GAY吧,见他独自坐在吧台一角喝酒,酒红色深V毛衣,衬出他优美的脖颈弧线,两截锁骨晶莹剔透。贴身的休闲裤,显出他修长的双腿,窄翘地臀部,性感的要命,只是那紧抿的唇和深锁的眉头,给人种疏离神秘感,暂时阻止的狂风浪蝶。
  他喝酒的动作很优雅,速度却不慢,不过半个小时,就喝了四杯高浓度鸡尾酒,身子已经软了下来。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过去,手搭在他的腰间,低声和西陵说了些什么,没见他摇头就半抱着他往外走。
  玉措终于坐不住,拦住他,“放下他。”
  男人见他体态单薄很不当回事儿,“未成年不能进入这种场合,回家找你妈妈去吧。”轻佻地勾勾他下巴,“长得可真漂亮,不过和未成年玩儿是要犯法了……”
  玉措怒火腾地燃起来,这么龌龊的人竟敢碰他?扣住他的手腕一折,“咔”一声男人手腕被拧脱臼,他警告在瞪了他一眼,扶着西陵出酒吧。
  西陵虽然习武,体态并不魁伟,穿上衣服倒显得有点单薄,不过分量可真不轻,将他扶到后座上,玉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倒睡着了,车灯打在脸上,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长睫不住的颤抖,嘴唇微微开合着,玉措想起那日的吻,不禁俯身将它含在开口,意想不到的柔软,带着浓裂的鸡尾酒气息,几乎将他焚烧。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腰,从毛衣里伸进去,触手间如丝绸般滑腻,紧窒流畅的腰线没入纯白的内裤中。
  玉措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想要探知他更多秘密……西陵却忽然睁开眼来,茶褐色的眸子泛着雾气,迷蒙地不知今夕何夕。
  玉措做贼心虚,紧张地跳下车,却被他抓住手腕,疑惑地唤,“玉措?”
  心顿时嘭嘭跳起来,“你……你醒啦。”
  他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神色迷恋而脆弱,“你终于肯见我了么,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肯见我。”喟叹着将他紧紧地箍在怀中。
  玉措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先放开我,我送你回家。”他却抱得更紧,身子都因痛苦而抽搐,“离别的那么决绝,连魂魄都驱散,是恨我入骨么?宁可灰飞烟灭,也不愿再见我?”
  原来以血为祭,并不只是死而已,要多深的恨才敢自毁魂魄?可果真如此,我又是什么? “我不是回来了么?”玉措引诱着问。
  “是为她而来。”
  “不是的,怎么能这样说?”玉措疑惑,她是指西陵玉措最后娶的那位女子么?
  “我试了所有办法,都不能凝聚你的魂魄,最后将你与她的结契,一荣俱荣,一枯俱枯,这样……这样你就真的回来了……每一世,都和她一起回到我身边,无论她是男是女,是人是畜,你都会爱上她……你是在报复我么?”
  “下了咒说碧落黄泉,永不相见,我们还是见面了。”
  “呵呵。”忽然握住他的肩膀,充血的眼瞳森森地盯着他,厉声逼问,“若不是我拘禁了你的妃子和子民的魂魄,你肯来见我么?你肯么?”
  玉措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些亡灵的呼唤是真的?“你……你这是逆天!”
  西陵眼里忽然带着噬血的疯狂,“哪又如何?他们来诛灭我啊!来诛灭我啊!天都不能灭我,我怕什么!”
  “你……你疯了!”玉措惊怔,接着又被他狠狠地抱在怀中,“玉措啊玉措,你的痴情,能否分我一点呢?纵然再恨我,已经六千年了啊!六千年,沧海桑田,我们生活的时代,早就烟消云散了,你就把恨忘了,爱我一世好不好?”
  玉措心阵阵抽搐,“我不是玉措,我能给你全部的爱,可是……你……稀罕么?你的心里,除了西陵玉措,可否能给我一点点位置?”
  西陵没有回答,只是亲吻着他的身子,一遍一遍喊着“玉措,我的王”。
  明知道自己是替身,他还是无法推拒。天知道,每次看到他,他要多努力才能忍住不将他扑倒。
  西陵在他身上攻城略地,势如破竹,一如千年前的晚上。
  这场侵略战,玉措被打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可是光想着自己是被他占领,自己的身上被他烙下记号,就幸福的洒下泪来。
  云雨初歇,他满足地低吟,“玉措、玉措,我是如此爱你啊。”玉措闭上眼睛,肖想着那个“玉措”是他,却听到酣甜呼唤,“我的王。”
  黄粱一梦,如烟花散尽,只剩赤果果的现实,与血淋淋的人生。
  玉措没有哭,他得骄傲容不得他此时软弱。擦掉身上的痕迹,穿好衣服,关上车门,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打开宿舍门,却看见施哲黑着脸坐在他床上,“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怎么……”嘎然而止,因为看到他满身情`事的痕迹,和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瞬间明白过来了,默然地将他揽在怀中,拍着他的背,无声宽慰。
  玉措终于哭了出来,歇斯底里、撕心裂肺,那一刻,他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想要他的爱,想要被他抱,不是像那些床伴一样的逢场作戏,也不是被当作西陵玉措的替身,而是真真切切的,以玉措的身份,和他相爱。
  不知哭了多久,他沉沉的睡去。施哲犹豫了会儿,打来水、解开他的裤子,看到身上的伤痕时,既便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别开眼,深深地呼吸才能平息怒火,温柔地清理干净,涂上伤药。
  抬眼时,透过窗帘的逢隙,看到玉兰花下的西陵,四目相对,顿时电光火石,刀光剑影。
    
 
  ☆、碧落黄泉
 
  天亮时,玉措发起烧来,脸烫得能烙熟鸡蛋。过几天他还有场比赛,这样病下去可不是办法,因那事儿生病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施哲没有办法,只能找到罪魁祸首。
  西陵听了他的来意后,薄唇紧紧地抿起,眼底是深深地痛楚,一言不发地来到宿舍。
  玉措像受伤的小兽似的蜷缩着,略显焦黄的头发柔软在撒在枕头上,白皙的脸因发烧染上红韵,一只脚探出被子外,骨骼纤细的不盈一握,脚指玲珑,实在令人无法想象,这样足竟蕴藏着黑带五段的杀伤力。
  掀开被子,见他竟穿着蛾黄色的珊瑚绒连体睡衣,毛绒绒,软绵绵的,胸前一个偌大的卡通小黄鸭头,屁股后面还有个小球球,冷漠如西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他抱起来,少年柔软的身体蜷在他怀里,令他的心也柔软了起来。
  到了车上他用术法替玉措退了烧、治好伤,玉措还沉睡未醒,他静静凝视着他。
  其实他和西陵玉措并不是十分的像,他的眉眼没西陵玉措张扬凌厉,眼睛要圆一些,黑一些,却是同样清澈骄傲。他的上唇有点翘,还有两颗小虎牙,很可爱。第一次和自己搭讪被无视后,唇角不自觉地耷拉着,很沮丧。被自己秒杀后,他的眼睛雪亮的,嘴也微张着,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咬自己一口。他忍不住就想逗逗他,活了几千年,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童心。
  然而从古墓回来后,他的眼神黯淡了,偶尔有火苗在跳跃,盯着自己的目光像恶狼盯着肉。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记忆开始恢复,对自己的恨意越来越浓,终于要结束了么?
  忍不住抚摸他的头发,柔柔的,很顺滑。他就像只小猫仔,睡着的时候温驯无害,令人心疼。一但惹醒他,就会量出他的小爪子,狠狠地挠你一下。可他的爪子太软,挠得人不仅不疼,反而心痒。
  将他搂在怀里,他怕冷似的在他怀里拱啊拱,钻在他衣服里才安静下来。这样温馨的时光如此难得,让西陵生出就这么下去的念头,能偶尔这么抱着他,就足够了。
  能否不去计较他还爱着谁,还和谁缠绵?能否忘掉方才那一幕么?忘掉这一世他们又在一起了?
  不能!有些执念,过了六千年,依然看不破啊。那么,便带着那些执念,长眠吧!
  额头相抵,西陵深深的闭上眼睛,“就这么结束吧玉措,我太累了,再没有力气纠缠你,就放你自由。”
  将他放在后座上,盖上外套,车子向前滑去。
  玉措又做了那个梦,成千上万的古装幽灵向他涌来,俯跪在他面前求他解救,虔诚而殷切,他忽然被一股悲怆与愧疚的情感包围,那是属于西陵玉措的情感,毅然允诺道:“好,朕赐你们光明!”
  西陵听到他梦呓停车,见玉措已经醒来,眼神清冷果决,心不由得一窒,那是……西陵玉措的眼睛,高城自刎之时,他便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西陵知道,一切已然无可挽回。他这一生,爱绝了西陵玉措,可有时,他也奢侈的希望,玉措只是玉措,是这个柔柔软软的,没什么攻击力,可容他抱在怀中的小孩儿。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被躲开,他戒备地问,“你把他们封印在何处?”
  西陵手僵在半空,眼中痛楚那么深,却只是淡淡地道:“我带你过去。”戴上眼镜,遮住所有情绪,重新发动了车子。
  玉措坐起身,见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又暖又酸,忍不住看去,他也还穿着昨日的毛衣,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侧脸,将他镀上一层光晕,有种吉光片羽,将要消失在尘世里的感觉。
  玉措禁不住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身子前倾就看到他锁骨上自己留下的咬痕,又羞又喜,一瞬间有股冲动,告诉他昨晚是自己,问他是否能分点爱给自己。却被他负气似地拂开手,“原本就是要带你去,……该结束了。”
  他看着自己空落落地手,心绞了似的。西陵打开了收音机,播放的是最近很流行的古风歌《锦鲤抄》:
  原来诀别是因为深藏眷恋
  你用轮回换我枕边月圆
  我愿记忆停止在枯瘦指尖
  随繁花褪色尘埃散落
  渐渐地渐渐搁浅
  多年之后我又梦到那天
  画面遥远 恍惚细雨绵绵
  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
  不如学着放下许多执念
  以这断句残篇向岁月吊唁……
  玉措听着听着,不自觉地落下泪来,恍惚间忆起那天,西陵昀辛出征前入宫向西陵玉措辞行,春雨绵绵,沾湿他衣襟,绕过几曲回廊,便见西陵玉措负手立在玉兰花树下,背对着他仰首看花,青丝垂到腰际,沾了水更加浓黑如墨,素白衣袖宽大飘逸,几乎拖曳地上。
  风卷起庭前玉兰穿过回廊,落在他身旁,他回首,对西陵昀辛微微一笑,带着淡淡的哀伤,如春雨般微凉。
  连玉措都觉得,那样的人,西陵昀辛没有道理不爱上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泪如泉涌。
  比不了,什么都比不过西陵玉措。他有绝世风华,他有至高权利,他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在他最爱他的时候离去,便永永远远地定格在他心中,生生世世,都无人能超越。我算什么呢?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可供回忆的画面都没几个,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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