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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帝鸿+番外 作者:羽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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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灵异神怪 阴差阳错 恩怨情仇

  玄嚣一直控制着朝臣,把持着朝政,他想做什么便去做,比如滴血认亲,又比如囚禁孟且,事后自然有人替他善后收拾,替他隐瞒原委。所有人都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一切,然而这一刻,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才仿佛刚刚了解了本该早就了解的事实,惊慌失措、手脚并用地逃离了玄嚣,像是逃离一个可怕的怪物。
  玄嚣连看也没有看这些人,抹去脸上被溅到的少许血液,对着孟且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夜里凉,我们回去吧。”
  孟且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他摇头,缓缓开口道:“我不会回去的,若要回去,我宁可死。”
  玄嚣嘴角微扬,语气异常的温柔:“为什么?”
  “为什么?”孟且冷笑几声,声音陡然抬高:“你杀了我全家老小,窜了我云和皇位,将我囚禁在此足足十年,如今又设计我与小军性命相搏,我难道不应该恨你吗?”
  “你被气量狭小的云和国主猜忌,虽屡立战功却被寻了借口连降三级,楚夏邑仍嫌不够,得寸进尺地想要你的人头,而你软弱的父亲为保住一家人的性命,想要牺牲你一人去迎合上意,竟在你饭菜之中下毒。”
  玄嚣的笑容未变,柔声道:“你打翻饭菜,到小酒馆里借酒消愁,喝到一半却没了酒钱,便拿了我的一坛子酒往下灌。阿且,我只是帮你承担了你的责任,替你实现了你的愿望。孟家是你的负担,我便屠光孟家;昏君是你的仇敌,我便除了昏君;你说想驱逐外敌,国泰民安,我也助你一一做到。”
  玄嚣的话如此理所当然,他每说一句,孟且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像是被逼到退无可退,孟且忽然笑出声来,唇角带着血。
  他带着恨极的笑意,开口问道:“你说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那我说让你杀光你自己的族人,你愿意么?”
  玄嚣神情没有半丝挣扎,淡淡道:“好。”
  孟且哑然半晌,终于一字一顿道:“玄嚣,你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死?”
  红色的灯笼从桐树的枝桠空隙中透出光来,蔷薇在枝头摇曳着,浓烈的色彩仿佛刀刃上斑斑的血痕。
  玄嚣微微眯起眼睛,逆着光的表情有些模糊。沉吟片刻,他面带浅笑地开口:“阿且,我若死了,你会高兴么?”
  孟且冷冷道:“孟某求之不得。”
  玄嚣笑了笑,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答案一般释然:“原来想让你高兴,其实那么简单。”
  我立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然而距离太远,我终究眼睁睁地看着玄嚣说完这句话,忽然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利剑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他随即向后栽去,重重倒在一片蔷薇花海之中。红色的花瓣纷然飞舞,借着风力攀过嶙峋的假石山,回旋着升向至高的天空。
  孟且愣在原地,表情近乎惶惑。
  空气中传来一股血腥味,剑穿胸而过,一股戾气从剑锋之中传递而出,转瞬之间就已遍布玄嚣全身,他根本没有运用法力抵抗,只是像一个普通的人族那般任由剑气吞噬自己的生命,一息之间,便已回天无力。咳出一口血来,玄嚣看向孟且,眼中生命之火逐渐熄灭,眸子中却迸发出执着的炽热光芒:“阿且,你过来,我就要死了。”
  孟且缓缓转过头,像是仍旧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
  玄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开口,目光温和而平静:“我想看你笑,阿且,我已经十年未曾见到你笑了。”
  孟且道:“因为我恨你,无时无刻不在恨你。”
  “我知道。”玄嚣道:“可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阿且,那天的酒,其实是我亲手酿的。”
  孟且牙根咬出血来,全身忽然剧烈地开始颤抖,他丢开刀,用一只手蒙住脸,沉默地滑坐到地上。
  玄嚣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目光却逐渐涣散。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描绘着孟且虚无的幻影,轻声道:“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你能高兴……可我只有一条命,这一辈子,就只能让你开心一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点怅然,又有一些欣喜:“阿且,我看到你笑了……真好。”
  风拂过,玄嚣最后的一丝气息散去,孟且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强迫自己将眼泪混着鲜血一起咽回去,脸色白得如纸一般,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
  一切都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了。
  我无从知道这段感情如何开始,却在这里亲眼见证了它怎样破灭。孟且报了仇,崇军救出了亲人,而玄嚣也在幻影中看到了孟且的笑容。
  所有人都求仁得仁,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寒气逐渐散去,苍白晨曦里隐隐传来远山的钟鸣。朝阳染红了东边的天际,一弯下弦月却仍然在暗色的空中闪耀着孤寂的银光。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旧的一天却仍未过去。                        
 
 
  ☆、第 16 章
 
  玄嚣的身体开始缓缓消散,萤火虫一般的点点蓝光在春日的软风中轻盈升起,裹着桐花与柳絮安静地融化在金色的晨曦之中,姿态绝望而又绮丽。
  畴华一族的尸体会如冰雪一样消融,过程如此美丽,但仍旧代表着死亡。到最后一刻,孟且也没有朝着那个方向踏近一步。
  我不知道不必埋葬玄嚣、替他建造一个墓冢这件事,对孟且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我想,他终有一天会忘记此时的感受。与玄嚣不同,孟且有太多在意的东西,而生活的重负总能让人忘记一些东西,他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悲春伤秋。
  一步步走到孟且的身边,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淡淡问道:“玄嚣死了,你要与他一起去么?”
  “我的眼前从来只有一条路。”
  孟且抬起头扶着刀身慢慢站起来,遮脸的粗布已然掉落在地,他脸上神情却冰冷而漠然,唯有唇边的血痕能透出半分之前的脆弱,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很早之前,我便想杀了他。他愿意为我付出自己的命,只不过是因为,这条命于他来说原本就是无足轻重。”
  “那你呢?”我端详着他的表情,扬起嘴角道:“你在乎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你的家人吗?”
  孟且缄默片刻,一字一顿道:“我是孟且,云和国的大将军,生来便该在沙场上驰骋杀敌,光耀孟家门楣,护着这锦绣江山,用自己的手开创一个太平盛世,让我云和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
  我踹了全身沾满血、无知无觉躺在一边的崇军一脚,轻笑道:“你已经瞎了,但玄嚣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崇军还有一口气,我可以轻易救回他的命,然后把他的眼睛给你。”
  孟且微愣,随后急急问道:“小军,你能救他?”
  我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是,还可以把他的眼睛挖给你。他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子,与你相比没有什么价值。同为丧家之犬,我想与你结盟,而这是一个交换条件。”
  孟且沉默一会,皱眉问我:“你非要小军的眼睛不可?”
  我不温不火道:“我不需要一个瞎子为我办事。”
  孟且用一对黑黢黢的眼眶盯了我许久,随即忽然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傲然与不屑:“纵然是瞎子,我也能从泥淖之中爬出来。我不知道你是谁,若你今日不救小军,来日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你偿命。你若是害怕了,尽可在此砍下孟某的头!”
  我挑起眼,不疾不徐道:“挺好。那此时攻打宫门的两千羽林军,想必你也能自己应付了?”
  孟且愣了愣,这才发现不知从何开始,身边宫人侍卫已经逃了个干净,远远传来兵戈之声:“即便玄嚣一死,相国冯昂就要反,可这未免太快。”
  “是啊,可采鸟在外面晃荡了许久,总要做些什么的。”我笑道:“当日的法阵已经让百姓之间出现了许多流言,冯昂会以清君侧、除妖孽的名义杀进大瑶宫,趁乱除掉你,总不是件太困难的事。可你不会死,崇军也不会死。”
  孟且皱眉,随后猛然抬头。微亮的天空中,数百支箭如骤雨般直直向空庭而来,箭头在日月的辉映下闪出凛凛光芒,交叉着形成一道密集的光幕。
  趁他愣神之际,我一把拉住孟且挡在身后。看到对方脸上的惊诧,我无声地笑了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喜欢忠孝节义之人,因为他们太好看懂,也太好控制。孟且,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扬手,耀眼的火光撕开了天幕,大风卷着火焰绚烂地喷薄铺展开来,所有的飞箭如烟火一般炸裂,迅速燃尽,残灰徐徐飘落,像是一场涤尽天地的漫漫大雪。
  “妖怪啊!妖怪还没有死!”
  骤然拔高的恐惧吼声穿破寂静的空气,远处手持兵刃的人群骤然惊醒般骚乱起来,冯昂已经无法压住想要逃命的兵士。
  我对浮游道:“将冯昂带到这里,其余的人全部杀光。”
  孟且反手抓住我的衣袖:“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掰开他的手指,在身后宫门外一片哀嚎惨叫声中看着他,淡然笑道:“我是天帝帝晨之子,自此,云和国将是我的属地,而你将会是云和国的国君,孟且。”
  血一层一层地漫进来,如同一条暗红色的河流,宫门被用力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羽林卫兵士爬了进来,他用左手抓着被割开的喉管,发出咯咯的声音,绝望地仰视着我与孟且。
  浮游跟在后面进来,身后是遍地枯骨间一行赤红的鞋印。他将手中的中年人随意丢在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一把朴刀插在那羽林卫的背上。
  朝阳升起,朱红色的宫墙仿佛镀了一层金光,铁青色的兵器上铺展着血色的晨曦,风从亭台深廊间呼啸而过,极其浓重的血腥气像是能够将人生生压垮。
  那中年人被斩掉了一条腿,连滚带爬地想离我与孟且远一点,脏污的脸上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思维因为恐惧已经有些混乱:“采鸟呢,采鸟大人在哪里?快来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他不会来的,采鸟只是借你拖住我片刻罢了。”我漫不经心地说道:“此刻,他恐怕已然先我一步拿到畴华一族的信物,远走高飞了吧。”
  “不会的,他说他会除掉玄嚣那个妖物,助我登上王位,申时一有信号就起兵啊!”
  “果然如此么……”我沉吟片刻,随后无所谓地笑笑。
  其实冯昂起兵是我让采鸟去安排的。玄嚣的存在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而人的野心可以被压制,却永远不会消失,总有谁会在暗中蠢蠢欲动,而我只要推他一把。
  若孟且不足以拖住玄嚣,冯昂就会打进大瑶宫,争取时间让我拿到令牌。可玄嚣已死,这一手棋原本应该被废掉,但采鸟却还是发出了信号——不是为了拖住玄嚣,而是为了拖住我。
  浮游打昏冯昂,皱眉道:“我去追采鸟。”
  “不用。”我扫了他一眼,随即拍了拍手。
  一个勾着背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正是之前被我用了控魂之术的太监黄亮。他恭敬地跪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双手呈给我:“主上,采鸟确实到房中取了假令牌,往南而去。”
  我取过布包,拿出里面的精巧令牌,摩挲着上面细致的纹路,抬头看向天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道:“采鸟,我人在这里,难道就不能去取东西了么?”
  ……跟了我许久,仍旧五行缺心眼。
  孟且惊讶过后,面色复杂地看着我:“他背叛了你,你不杀他吗?”
  “杀他有什么好处?”我挑眉,一边把玩着令牌一边缓缓道:“他会将东西带给常羲,同时还会将我告诉他的话也带给常羲——‘高阳其实是我的人’。结果常羲发现令牌是假的,那么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呢?以他的性格,绝不会直接对高阳动手,而是会派高阳来寻我,再遣一个真正信任的人跟在他身后监视刺探。若高阳并无二心,那自然最好;若高阳当真是我的人,那便可顺藤摸瓜。一言以概之,高阳必然会去畴华之野寻找握有真正信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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